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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浅 005 ...

  •   历史往往不是人的意志可以决定的。
      还记得在梦境里,年少的我也曾经尝试着改变未来。
      那时候的我,还傻傻地拒绝相信自己看见的结局。
      第一次说出某人的死亡时,所有的人都当童言无忌。
      “乐乐,这是二舅舅,他啊,为了给你庆生,专程从国外赶回来的。”
      妈妈抱着我,指着面前笑嘻嘻的男子说。
      “飞机?”窝在母亲怀里,我轻轻地问,目光在那个男子脸上巡视。
      “对啊,舅舅是坐飞机回来的哦。乐乐,等你长大了,舅舅也带你去坐飞机。”
      “我才不坐飞机,飞机会爆炸!”
      “这孩子,飞机哪会爆炸。”爸爸扭一下我的脸。
      “电视上就演了啊!而且,舅舅的飞机就会爆炸。”
      “呵呵——舅舅的飞机绝对不会的!”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还举起右手做出保证的样子。
      第二次,那只是对心爱东西的留恋,可却被当做邪恶的预言。
      放学的时候,我恋恋不舍地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那个修长美倩的身影越走越近。
      “咦,艾同学,你怎么还不回家呢?”
      “王老师,你结婚后真的不教书了嘛?”
      “是啊,虽然老师也很舍不得你们,可是老师的丈夫希望老师不要太累——”老师的脸上红彤彤的好似海棠争艳,眼底是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
      掩不住内心的失望,哽着嗓子说:“老师可不可以不结婚啊。”
      老师轻轻笑出声:“傻孩子,我知道你很喜欢老师,可也不能阻止老师结婚哦?”
      “老师和那个人结婚的话,老师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乐乐,你在乱说什么!”突然出现的母亲猛地喝一声,“你这孩子,要不是我来接你回家,不知道你还要说些什么——”
      被母亲推搡着离开,最后的记忆是老师微带错愕却亦然靓丽的脸庞。
      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多次呢。
      父母从最初的毫不在乎渐渐变得阴郁焦躁。
      “乐乐,不管你看见什么,不要说出来了,不要了——”父亲用快要崩溃似的口气说出这句话时,我突然醒悟,原来,这个至亲的人也开始怕我了。
      以至于后来——
      “我们这次出差大概要三天,菜啊什么我都买好了放在冰箱,你放学以后就自己做来吃——”
      母亲提起的行李袋又放下,再一次转过身来对我嘱咐。
      父亲焦躁地在门口踱步,一次一次地看表。
      “快点!”
      最后他终于忍受不了母亲的磨蹭,出声提醒。
      母亲捻着我的发梢,目光一遍一遍在我面上流连。
      “哎。”她叹口气,长长的睫毛把那一丝泪光碾落下来。
      我一下抓住她要放开的手。
      “不要走。”
      话才出口,才发觉已是浓浓的鼻音。
      母亲愣了一下,“只是三天而已。”她苍白的脸上,那丝宽慰的笑容那么刺目,我的泪一下子吧嗒坠下。
      “不要走!”
      我握她的手那么用力,自己都能感觉到指甲刺进皮肤的触觉。
      她的脸顿时更无血色。
      “为什么不让我走。”她一字一顿地问,那口气,那质问的眼神,像灼烫的火星那般落在我心上。
      “你明白,是不是?”
      我笑着回答,即使依然有泪流进嘴角。
      门外的父亲一直听着我们的对话,这个时候猛地上前给了我一巴掌。
      “闭、嘴——”他的声音在抖,可他的那一掌却那么强劲。
      “你们都知道。”我还是说,看着他们瞪大的眼瞳,心底隐隐升起报复的快意。“你们会死。今天,只要从这个房间走出去,你们就会死。”
      “你胡说八道!”父亲惊跳着,猛地冲了上来,抡着卡着我的脖子往房间里拖。
      “天啊,你干什么!干什么!”母亲冲上来,却被父亲一下子推到地板上。
      “我就不信,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看,我们是怎么活的好好的!”
      父亲害怕得不行,否则文雅的他又怎么如此暴跳如雷?
      我想着,不由地又笑了。
      “你这个小畜生!”那个笑容落在父亲眼底,就像是恶魔在讥笑手中羔羊的垂死挣扎一样,狠狠地刺痛着他。
      我被他决绝地关进地下室,门外缩了一把大锁。
      “不要,妈妈,不要走!”
      我拼命地敲打大门,却无法阻止命运的脚步按它的轨迹行去。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走。
      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听我说呢。
      为什么那么惧怕。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们所谓的出差——你们其实在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孩子,今天,你们本打算接上他,一起逃到国外去生活。
      我不怪你们,不怪你们不喜欢亲生子,宁肯收养一个孤儿。我不怪你们,我不怪你们的逃离,那只是因为我不像你们期望的那样,是个可以给允别人快乐的孩子。我不怪你们,即使知道要被抛弃,我也宁愿不是你们的生死离弃。
      可是为什么还是要走,如果惧怕我的预言,就不该如此匆匆离去,就不该信誓旦旦地说不信。
      我不想看见你们以生命来验证这一切。
      在那个狭小的空间,我明白了,有些东西永远是挣脱不了的。
      西门静,你何其像那个时候的我。
      不甘,挣扎,疯狂。
      为的仅仅是那个也许并不关注自己的人。
      “你在想什么?”
      窗户外,西门荀一青衣,从躲藏的屋檐下跳落而下,旋即闪到屋内,几个起落迅如燕翔,身形更是说不出的飘逸。
      “我在想,你这个人好生无礼,学人做那梁上君子,生生侮辱西门家儒雅世名。”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了解我们西门家似地?”
      “哼。”岂止是了解,你西门家每代人的生平事迹我都可以倒背如流。“想你西门家,从永殇帝开始创立西门氏赤练骑至今,哪代不是封侯拜相,偏偏到你这辈,不但被撤去第一军团的番号,还成为通缉红名,想不了解都难。”
      对面的西门荀闻言,微微一笑,看似云淡风轻,却暗藏汹涌。
      果不其然,他笑容未泯,下一秒就手下一道利芒扑面刺来。
      我侧身避过锋芒,远远地向后飘去。
      “荀公子何必动手?被我说中羞处了?”
      西门荀直身立在那儿,手中的一丈□□笔直地指向我。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你惹了我弟弟,我非教训你不可!”
      我一愣:“令弟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他从你房间出来就大哭了一场,不是你欺负他?!”
      敢情这家伙护短,全不管是非黑白?“我想荀公子误会了,我只是点破了令弟一些不切实际的痴想,他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大哭一场吧。”
      “你凭什么说弟弟胡思乱想?他是当世最年轻的天演师,他所知道的所想到的,你明白什么!”
      “依我之见,就是少不经事才会妄想一些有的没的,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好好开导他,倒是跑这来撒什么野?”
      “你!”西门荀气得眉毛一跳一跳,脸也鼓鼓的,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的潇洒。
      “你什么你,本公子姓墨台,名唤归尘,下次见面你可以这样叫我。”说完,我也不理这个站在屋里的大活人,揉揉眼睛就朝靠墙的那张大床走去,边走还边随手宽衣解带。
      “怎么,西门公子还不走呀?难道你有观赏他人就寝的雅兴?”
      才说完,就见西门荀红着一张脸夺窗而出。
      倒霉啊,才出来没两天就被西门家的两个家伙缠住,日后还怎么安生?
      叹着气扑向床铺,却猛地被个硬硬地东西顶住,扒开被子一看,前天白捡的一个小鬼正窝在里面睡得正香。
      “小苒,你说我该不该帮西门静那个小子?不帮得话,他像是挺伤心的……可帮他的话,会被爷爷唠叨死的……但只是悄悄的帮他一把,不触动历史,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手指抚摸着小鬼的脸缘,我轻轻地问。
      “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你在哪里呢,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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