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美好》阿闻文

2、第 2 章

　　赵照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实习，公司规模不大，创建时间不长，但也五脏俱全。她大学学的广告，被分到公众号运营。本来自身条件也不算太差，以前来公司的路程累得要死要活，工作起来却毫不含糊。刚上岗是由大两届的同门师姐带着，好在赵照上手快，基础运营一股脑都给了她。美工那边偶尔缺人，赵照也会过去帮一把。一来一往，知根知底，公司就跟她签了合同，年后转正。工作有着落，也不能太堕落。在家里窝了两天，又要上班。
　　早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眼睛还没睁开，赵照就先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三下两下脱睡衣穿内衣。顺着床边椅子摸索到准备好的衣服裤子，缓慢套上，这才睁眼。
　　今天天气不错，拉开窗帘，能看到一点阳光隐在云间。气温不比盛夏那般高，早间一丝凉意冲进鼻子里，激得赵照打了个喷嚏，她赶忙去厕所洗把脸。
　　从墙角边顺出一盒昨天刚到的酸奶，冰箱里拿出昨晚包好的三明治扔进微波炉里加热，不刻意等待，洗漱梳头五六分钟，再出来时就是用餐的最好时刻。
　　赵照吸着酸奶感叹，好久没这么舒心了。
　　吃完早饭已是七点半，描眉画红后，插上耳机，拎过斜挎包，她提着垃圾袋下楼。
　　走出楼道，迎面碰见归来的林淮。
　　林淮步子很快，看到赵照便朝她点了个头，
　　闪身进了工作室。
　　急急忙忙地。
　　赵照扔了垃圾，忍不住好奇，又回头看，只见他从后备箱卸下一大把叶子，用小推车推回了楼里。
　　噢，进货去了吧。
　　他今天戴着黑色鸭舌帽，穿了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像个学生似的。
　　原本以为林准每天早上都要去进货，可赵照连续几天上班都没碰到他，而且公司周一周二晚上疯狂加班，回公寓时工作室早已经关门，差点以为林淮又随心所欲闭门不营，好在周三下班早，才看到工作室是开着门的。周四中午，赵照回公寓拿东西，下楼看到林淮在签快递单，路过时大胆问了一嘴：“林老师买什么呢？”
　　林准抬眼看她，走到快递车的后备箱拆包裹，答道：“花材。”说完便低头去数那一抹偷偷露出的暗红。
　　原来花材也可以快递过来啊。赵照边走边想，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十一月中旬，G市气温骤降。实在没有合适的衣服穿，赵照抽空回了趟学校，势必把厚衣服和厚被子一并搬进金水公寓。
　　哆哆嗦嗦拉着行李箱出门，见林淮着一件卡其色风衣站在公寓门口，赵照勉强对他牵起一丝微笑，偏过一群打扮精巧的lo娘，她便跑出公寓溜进地铁站。
　　林淮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轻轻皱了一下眉。
　　赵照地铁转公交，好不容易回到宿舍，看到张怡然在写试卷，没看到其他两个人。
　　“她们去哪了。”
　　“自习室呢。”张怡然答。
　　赵照打开衣柜套上一件运动外套，把一排衣服都扔进箱子里，记起张怡然的生日是几天后，便问她打算怎么过生日。
　　张怡然停下笔，转身看赵照忙前忙后，沮丧地说：“不知道啊，最近写试卷写晕了，差点忘了。”说完起身接水喝。
　　赵照吭哧吭哧叠好被子塞进被袋，大脑快速运作，猛地说：“要不去我那里吧，你们去我那里玩。学了这么久，出来玩一玩呗，反正是周末。”
　　“可！到时候买菜过去做饭。”张怡然一巴掌拍到赵照的肩膀，直夸她脑子灵活。
　　赵照翻了个白眼，掐掐张怡然脸上的肉，背过身去把箱子拉链拉好，摆摆手：“写你的题吧，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张怡然也挥挥手。
　　赵照从门边探出头：“到时候我把地址发你，你记得跟她们说一下。”
　　“OK.”
　　“记得想我。”
　　“知道啦！”张怡然笑着摇摇头，待赵照关了门又继续扑向题海。
　　赵照回金水公寓放好东西去找了趟林淮。工作室开着门，赵照便直接进去。
　　没看到人啊。
　　“有人吗？”赵照大喊。
　　里面的房门被打开，林淮拿着一台单反走出来。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
　　赵照直觉她打扰到林淮工作了，愣怔一会儿，摸着自己的后颈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晚上一般开到几点？”
　　“一般是八点闭门，营业到九点半。”林淮没有回复她的抱歉，公式化地回答。
　　嗯，被打扰了，心情不太好，还挺有脾气。上次迟到也是这样，第一次见面的笑容都是假的！
　　赵照腹诽。
　　“这样啊。”
　　似乎听出她语气里的遗憾，林淮追问：“有什么事吗？”
　　赵照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又把双手背到后背，低头说：“就是，我朋友后天来我这里过生日，想自己包一束花给她。但是我最近下班挺晚的，估计你已经不营业了。”
　　有点安静。
　　林淮盯着她头顶，思索片刻。
　　“我等你。”
　　“啊啊？”赵照猛地抬头，太好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谢谢林老师！！谢谢谢谢谢谢！”
　　可能是赵照激动的声音过大，房间里有人出来看了一眼，赵照偏头一瞧，原来是早上遇到的lo娘。
　　“还有事吗?”林淮也回头看过去，拇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单反的按钮。
　　“没有了没有了！不打扰了！明天见！”赵照双手合十朝林淮微微鞠躬，快乐地跑开，空气中都带着雀跃。
　　林淮收回目光，回房继续给客人拍照。有个女生问他：“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林淮皱眉，觉得有趣，反问她：“你怎么会觉得她是我女朋友？”
　　“看起来挺配的。”
　　林淮被气笑了，莫名其妙，倒是没再继续追问。
　　其实是因为这女生的朋友一开始觉得林淮很帅，想勾搭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刚好赵照出现了，就把她拉来当借口。
　　女生们对视，也没再说话，老老实实拍片。过了差不多半小时，送客人离开，林淮扫一眼存货。
　　数量还是够的，只是种类没那么多，网购的花还没到，就计划着明天早起去花市采购点新鲜的花。
　　于是第二天早上，两人又在楼下打照面。这天愈发冷，早晚气温更低，大风刮过，头发都要被吹乱。小女生都注重外形，为了风度，赵照外面只穿单层的格纹西装，下班回家把衣服拢得紧紧的。
　　怕林淮久等，加快脚步，也没回四楼放包，直奔彦色。
　　门依旧是半掩的，门缝里透着暖黄色的灯光，赵照站定在门前理了理头发，轻扣三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