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一章——雨中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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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笼罩下似乎一切陷入了沉睡，时不时从暗处传来的几声狗吠似要把这一片宁静打破，月光的清辉洒落世间的一切，只不过对于西市那片废弃的房屋却并非如此。
房顶上穿梭着几个黑袍人，她们身上斜挂着几条铁链，随着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之声，她们步伐沉重，导致瓦片碎裂声渐起，突然她们在其中一处停下，跳入院内。
房屋的木门被她们暴力踢开，而后在里面破坏着又翻找着什么，而其中一人却走到了院外，站到了一口枯井旁，打一火折子扔了下去，似是发现了什么，又从腰带处解下一个骨笛。
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沉闷的音色中夹杂着不明的曲调，房屋内的几人随之停下手里的动作走了出来，很快外墙处传来了动静，更多的黑袍人跳了进来，吹骨笛之人向他们指了指枯井，很快就有人上前固定好绳子，滑落下去。
忽然有一人从旁挤了上前，以双手交叉怀抱两肩的姿势，低头朝那吹骨笛之人道：“雯司，宇守司和其部下的二十信徒全部失踪，需不需要去禀报祭司。”
雯司把骨笛撰在手中，眼神还是注视着枯井，后又低头朝井口下望去，冷声道：“你知道现在重要的是什么吗，是找到神女。”
话音刚落，从井口处飞来几只箭从雯司的脖颈处擦过，不过她身后之人反应很快，解开腰上锁链缠于手中，而后挡开，随后表情微怒，欲向那处跳去，其余的黑袍人也纷纷解开锁链或执起飞刀围向枯井。
不料房屋那侧却有轰塌声传来，灰尘飞舞，突然门口处出现一身穿红衣，手执弩弓之人，向前发射几只后，又快速跳到旁边墙上，飞身出去，下面那群黑袍之人轻易挡住了箭，似是被激起了愤怒也翻出墙外。
但墙外道路上却空无一人，正当众人疑惑之时，突然街道转角处被某物的移动引去视线，黑袍人手中的几记飞刀快速打去，而一旁雯司则命令了几人上前察看。
是个半人大小的布袋，而被飞刀横穿处早已鲜血直涌，地上还有尚未干掉的血迹，其中一人上前，把布袋上的束口处解开，一具卷缩的死尸出现在几人视线中，她微仰着头，瞳孔泛白但还能看出是蓝色的，舌头被拔，脖颈处则是被一根铁链紧勒着。
几人见状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人却满脸错愕，眉头紧皱地跑去向雯司汇报“雯司，我们找到了宇守司的…尸身。”
雯司眉头微皱，在听完具体情况后，又望向了那具死尸，此时的她，额上已有冷汗冒出，权衡片刻对众人道：“我先让还在郊区待命的人全部过来，你们要时刻警惕周围情况。”
雯司说完后取下了骨笛，放到嘴边之时，却有一阵风袭来，带着冰冷的杀意，而后她发现喉咙发不出声，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来，抬手用力的按压下去，却发现是一片的湿润，而视线也逐渐模糊。
在她倒地之后，耳边随之而来的是兵刃交锋声，奔跑声，惨叫声，而站在她前方的人，身穿暗红衣袍，腰处还挂着那把弩弓，手执双剑，以极快的速度把靠近她的人一刀解决。
玄铁制成的铁链被她轻易斩断，她就如猎杀羔羊的恶狼般，狠狠地咬住对方的脖颈不放。在她把最后一人用铁链勒死后，她把手上的双剑丢到了一旁，叹了口气懒散道：“五十一人，结束。”
这时天空滴落了几滴水珠，几道火蛇闪过天际，雷声轰鸣后雨水开始疯狂下坠，此时的她再无动静，仰头凝视着上空，还哼着小调。
雯司见状，强忍着疼痛，把手中的骨笛压碎，取出里面的一粒珠子吞了下去，很快身上的疼痛之感全无，取而代之是无尽的愤怒，随后她解下了腰上的飞刀与铁链向前方的人丢去。
而前方的人却突然回过头来，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飞刀后把铁链缠住再往旁一丢，不过被飞刀触碰到的部分却开始腐烂，直至露出白骨，过长的发掩盖住了她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她却大笑了起来，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现在身体就是毒物，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全部溃烂，你杀了我们，那就都别活了！” 雯司歇斯底里的吼着，但因喉咙那道口子，血液随之喷涌。
对面的人却走了过来，单手抓起她的头发让她仰视着自己，又举起了自己另一个的手给她看，而刚才溃烂的手指此时却长出新肉。
见雯司呆住了，似接受了命运，她狂笑了起来，凑到对方的耳边疯狂道：“嘿，多谢关心，不过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是毒物，看来还是我的毒更强点，不过你现在可别死了，我还得带你去见见你们的祭司呢。”
走出暗室的钟植清，披上了蓑衣来到了西市，天空却突然下起暴雨，绕过小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钟植清心下一惊，跳上隔壁房顶，等到来邢玖房屋外那条道路，入眼的红，几十具尸体倒在地上，雨水和血水混合到一起，地上的石砖被染红了一片。
见其中一人手指微动，钟植清眉头微皱，翻身下墙，把那人拉到了角落，见那人口中还呢喃着什么，钟植清凑前去听才发现是“帮我解开”。
而她脖颈上缠着的铁链上已渗出鲜血，把它解开后，才发现脖处有刀口，没有铁链的束缚，血开始大量涌出，钟植清垂下眼眸，看着她蓝色的双眼慢慢失去焦点，抬手帮她合上。
钟植清走回街道，雨越下越大，水珠溅落到充满血的地上又弹起沾到衣摆，她又检查了几具尸体，发现死法一致被一刀封喉，而且死亡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
而后她走到街道的尽头，翻身跳进了高墙，再院内观察起四周，房屋里里外外被破坏的十分彻底，走到枯井旁，钟植清从地上拔起了一只箭，尾部的羽毛是白的，箭头的部分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蓝光。
钟植清目中愕然，后把箭狠狠插回原处，又转头看向了枯井，边缘处有挂钩，她伸手拉了下发现没有重量，便开始把绳子抽出，越往上拉，绳子的颜色也变了，欲加暗红，钟植清终放下了手中的绳子。
走进房内，果然暗道处被毁，此时雷声再起，火蛇的出现让事物忽明忽暗，突然房顶处的瓦片传来轻微移动声，钟植清欲拍向蓑衣上水珠的手停住了，闪身于门后，又把腰上短剑慢慢抽出，几道阴影落在门外的庭院，其中一人欲走进房屋，却听见远处的怒吼声。
“还不快点，趁着雨大，要赶紧把那些尸体处理了。”
那人跨门的脚收了回去，转身跟上前面的人，见人走远，钟植清深吸了口气，跳到房顶后绕道回去。
在半路时，钟植清解开了斗笠，让雨水不断拍击着她的脸，使她头脑愈加的清醒，水珠从她的额上滑到下颚，此时的双眸正深邃地注视着前方的树林，后用双手拍击了几下脸颊。
旁边的树林经历着雨的洗礼，树叶被雨水打击着发出嘈杂之声，突然钟植清手中斗笠被林中飞出的一记小刀打飞，钟植清反应很快地把脚边的石头踢向林中，又向后跨了半步，弯腰抽出腰上短剑，转身朝后刺去。
【当】
褐色衣袍映入眼帘，不过在雨水的浸泡下其颜色变得异常暗沉，对方手上的弯刀几欲逼近，钟植清冲着对方怒道：“熙塔，适可而止。”
“带我去阿姐那！”此时的熙塔，深蓝的眼眸布满红丝，紧咬着牙齿，似要把眼前之人撕碎。
钟植清一脚踢向对方小腿，对方却猛然一退，暴雨倾盆而下，模糊了视线，双方却还在对视着。
钟植清吸了口气冷静道：“见到她之后呢，还有你知道她在哪吗，她究竟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要让你回去，这些你知道吗？”
熙塔听即举起了弯刀，钟植清也执起剑来，双方都在向前慢慢靠近着，脚步踩在泥泞的地上，地上溅起的和下落的都沾上了两人的衣摆，突然地上波纹晃动剧烈，此时的双方把自己的刀剑都架到了对方的脖颈处。
熙塔却欲上前，太过于靠近与至于她颈上被划了条红线，不过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就快了无痕迹，她不以为意的在钟植清耳边颤抖道：“为什么她们可以坦然的死去，然后只留下我，她们凭什么做此决定！”
钟植清抬眸注视着她无奈道：“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一路跟来想必你也知道那几十具尸体的情况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的结果吗，在这里有三方的争斗，多半是出自你姐姐之手，而她借火的后果将会是自焚，此时你姐姐估计更不愿见你，你现在还要去吗。”
“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似是发现对方的松懈，熙塔用另一个手抓住架在脖颈处的剑，后用力把另一手中的刀横去，不料脚边的斗笠却被钟植清踢起，阻止了熙塔的动作，一手抓住后又向熙塔脸上盖去，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不过钟植清的脖颈处还是被划破了层皮。
钟植清见对方愤怒地将斗笠丢在一旁，质问道：“熙塔，现在的你只是在泄愤，杀了我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只是在埋怨自己无能的现状，阻止不了图恩的选择，无能之下只能向四处嘶吼，然后呢，除了换得一时爽快，你能得到什么？回不回沙国现在决定，你现在要去赴死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
熙塔手上青筋暴起，雨水打湿了她的眼，深蓝的眼眸此时紧闭着，而后她把手上的弯刀狠狠地插在地上，慢慢蹲坐下去抱着头抽噎着。
钟植清见她这样，收起短剑，走到一旁把斗笠捡起，拍了拍，倒掉了些泥沙，上面破了几个洞，见雨还是很大，钟植清把手中的斗笠盖到了熙塔的头上。
两人就这样静默一段时间，雨此时变小了，钟植清望了眼阴暗的天，朝一旁的熙塔伸出一只手，欲把她从地上拉起，却见她拍开了自己的手，撑着旁边的弯刀站了起来。
钟植清却不以为意，路口朝前方说道：“愤怒是最好的鞭策力，但别把方向搞错了，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一章——雨中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