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灯灯不吃灯灯

5、第 5 章

　　那日雷劫之后，符惕山对北冥渊的限制淡若无物，又逢人间新春，北冥渊干脆让凤辛休息半月，给她讲了讲何为春节。

　　“你会带我去玩吗？”凤辛问道。

　　虽然北冥渊讲述的并不算有趣，但凤辛依旧生出了对人间界的向往。

　　“会有机会的。”

　　北冥渊将凤辛送回她的洞府，小家伙先前老赖着她，她害怕冻伤小凤凰，便在寒潭之外调息，如今觉着自己体内的寒灵基本稳定了，便又起了教授凤辛的心思。

　　她所承极寒一脉，是一点碰不得炎火之法，但凤殇给了她一本自己编纂的凤族术法，她将书给了凤辛，让她自己研究。

　　“师傅，我先前不是在御水吗？”莫不是她太过愚笨，连最简单的御水都学了大半个月，师傅对她失了耐心？

　　凤辛惶恐，脑补出了被北冥渊赶走的画面，黝黑的大眼蒙上水雾，好不委屈。

　　“你可是只出生便有本真凤火的凤凰，先前教你御水，是记着你能自己使用凤火，没想到你还是个死脑筋，玩了水便顾不上自己的凤火了。”

　　让凤辛会水只是她的私心，小家伙一根筋死磕御水，愣是耽搁了她的常路。

　　“我之后要闭关一段时日，你自己学习，把这书的心法都吃透了，我出关再教你其他的。”

　　凤辛点头表示了解，北冥渊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便回到了寒潭里。

　　江疑不知走了多久，符惕山的结界无人加固，凤辛的凤火之息强劲，稍不注意就会外泄，凤辛才刚学术法不久，她并不想过早让丹凤山上的家伙们注意到这儿，想笼罩整座山，必须要成为山主，她篡位找个人轻松，但要是想重新加固结界，便得用上点时间。

　　寒潭之外，凤辛接过书后便翻看起来。

　　心法用的是玉纸，颜色温润，捧在手上也没什么重量感，这书一看就是人手写的，字迹工整漂亮，看得人心情愉悦。

　　心法没有书名标题，开篇第一页讲述了如何使用本真凤火，凤辛早就会调动自己的凤火了，她先前用凤火烤鱼，那条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鱼一下子就被烤糊了，之后她就没有随意用过凤火了。

　　心法很厚一本，凤辛一心想着快些学会，等北冥渊出来就会夸她聪明，她便走马观花地翻着书。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凤辛觉得眼皮越发沉重，那些好看的字也变得歪七扭八，她晃着身子想把那些变丑的字都抓起来，却是一头栽到书上。

　　困倦之后睡的觉总是很香，凤辛醒来后就把心法放在了一旁，她是喜欢看书的，但这书能催眠，她惊觉要远离。

　　她先前不小心跑去江疑的屋子，对一本酿酒手册颇感兴趣，她将手册偷拿了回来，照着手册上说的学起了酿酒。

　　符惕山侧峰只有凤丫树和裸石，凤辛便去主峰摘了一箩筐早桃。

　　想着北冥渊喜欢桃酿，她要是学会了，北冥渊就无需惦记江疑的酒了，她没由地不喜那江疑上神。

　　清洗......浸泡......凤辛按照册子上的提示一步步操作。

　　她酿的酒不需要很长时间，顶多七日就能开封，若是不好喝，她还能一步步的改进。

　　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后，凤辛觉着应该再酿了一些，用作比对。

　　桃酿需要花时间，她每天就翻翻心法学习一点，然后就学着如何做吃食。

　　她不会点火，便精细地操控凤火烹饪，控火练得炉火纯青。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她的桃酿改进了三次，终于有了些花酒香，凤辛兴奋地将好酒收在一个坛子里，待北冥渊出关之后，就能给她品尝。

　　可凤辛并不知道北冥渊何时出关，做了吃食只能自己消化，过了些日子又觉得这样的日子太无聊，便在符惕山上到处跑，摘果子薅野兔，整只凤皮的不像话。

　　难得打坐修炼一日，凤辛就守在自己的桃酿前，感受入春后空中的火热。

　　春，万物复苏的季节，生命力旺盛，气中的火息都没了烦躁的意味，而是一股蓬勃向上的活力。

　　它们在气中起舞，在凤辛的周围环绕，凤辛感受着它们的存在，艳红的凤火似乎染上了金光，凤辛忽觉自己触碰到了一股高深的力量，可就在这时，酒坛破碎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她。

　　凤火一下子消散，她有些烦躁，眼中还有未褪的金光。

　　桃酿罐子被砸碎，桃酿洒落，沁人的酒香缭绕凤丫林，凤辛从陶瓦碎片里揪起一只青鸟，提在眼前细细打量。

　　“你是个什么东西？把我的桃酿都弄洒了！”

　　小鸟的通体青色，翅羽后半部分是越发热烈的红，尾部垂下两条大红尾羽，有些像凤尾。

　　“你放开我，你快把我羽毛薅掉了！”青鸟扑腾着翅膀，好不容易才从凤辛手里挣脱。

　　她化作人形，是一个青红衫群的少女，方才是凤辛手里的易碎生命，现在却比凤辛高了半个身子。

　　“吾乃司膳神大人座下三青鸟青瓷，你怎么连三青鸟都不认识，难道你这山的山神连三青鸟都不配拥有？”

　　三青鸟一族曾只为西王母服务，后有四荒五山八海界，三青鸟便为各神服务，传信集物之类的，三青鸟可是好手。

　　“我不知道，我才从蛋里出来没一年呢。”

　　虽然她在蛋里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时日。

　　听到这话，青瓷显得很兴奋，“那你得叫我前辈咯！”

　　青瓷在还是颗蛋的时候就被司膳神带走了，她长这么大只见过自己族人和司膳神，而在族内，她又是最小的那一辈孩子，陡然见到外族，还是个幼崽，青瓷不可谓不兴奋。

　　但凤辛只是年纪小，心思可活跃了，而且凤凰乃百鸟之主，即使她不曾接受传承，血脉之中的傲气也让她对这个看起来就像个傻白甜的喊不出前辈这个称呼。

　　“我才不叫你前辈呢，你弄坏了我的酒，还要占我便宜！”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青瓷无意识噘嘴，一腔撒娇的语气，“我年纪比你大嘛，你叫我一声前辈也无妨啊。”

　　不等凤辛开口，她又愉悦道，“你这桃酿香气不够浓郁，我可以教你如何酿酒，我可是从小跟随司膳神大人的，酿出来的酒肯定比你这个好十番！”

　　她骄傲地哼哼两声，继而又有了新疑惑，“你是这山的主人吗？我刚刚明明飞得好好的，怎就突然落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符惕山侧峰动植稀少，唯有北冥渊栽种的凤丫树还算长势旺盛，三青鸟往来都是生机勃勃之地，从未见过如此贫瘠的地方，嫌弃倒也正常。

　　但听在凤辛耳朵里就不大舒服了。

　　她在还是个蛋的时候就已经在符惕山了，她的师傅是那般高贵的冰霜巨龙，也在这山上生活了那么久，怎么这符惕山落在青瓷口中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那你走就是了，我这穷山头供不起你这尊金贵鸟。”

　　青瓷被嫌弃很是委屈，她巴巴坐到凤辛旁边，“也不是我想来这儿的啊，上月过春节，我不用工作，去人间玩了一遭，正值回山路上呢，不知被何物击打，一下子摔了下来，摔得我可疼了！”

　　青瓷飞得好好的，哪知会遭遇这般意外，她本想调息之后重回正轨，可这山头不知被何物盖了起来，她猛地一冲，给自己撞了个头晕目眩，这才砸在了地上。

　　“你既是这山主，能否想办法送我出去？”

　　“我何时说过我是山主了？”凤辛不想挨着青瓷太近，站起来收拾碎瓦片，“山神不在山中，只有我师傅在这儿，她上月入关，我也不知她何时才出关。”

　　凤辛心里惦记着桃酿，复又问道：“你做桃酿真那么厉害？不如你先在符惕山住下，待我师傅出关，再想办法将你送走？”

　　青瓷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