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中心]你的故事》枝枝只想摸鱼

6、编号六

　　Summry：这个宇宙再一次被重启了，既然如此，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差别呢？创作者们这么想道。

　　我是在前往西藏前一天晚上看到你的——或者说，你是在那一天晚上出现在我的面前的。那时我正为享用阿福为我烹饪的晚餐，正当我将牛肉送入口中，我的余光瞥见了坐在餐桌前的你，就在我左手边第二个位置。
　　父母死去多年后的现在，韦恩集团一直是无数人眼中的香馍馍，无数人试图从我手中夺走父母遗留给我的财产，我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暗杀不计其数，如果阿福不在我的身边我早就紧随着父母死去了。
　　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暗杀者了——你就那么大大嘞嘞的出现在我的身边的，没有任何遮掩的打算，这是我第一眼看到你时的想法，当然第二眼我便改变了我的想法。
　　因为你是灰蒙蒙、半透明的、幽灵。
　　我们好像正处于两个异空间，我在这里打量着你，你却只是双手交叉撑在脸前半个拳头的位置，注视着前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你的面容模糊不清，我只能看出你的嘴角向下抿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阿福将蘑菇汤从厨房中端出来，他就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布鲁斯少爷，你看上去有些困惑？”阿福说。
　　我意识到你在阿福眼中并不存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将你的存在告诉阿福——也许是因为那时我认为只是我的压力太大了，我说，“抱歉，只是想到接下来韦恩集团就要拜托你，要辛苦你了。”
　　这个时候的阿福还没有老去，笑起来眼角没有一丝皱纹，谁能想到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呢？
　　阿福对我说，“不必担心，布鲁斯少爷，一切有我。”
　　我相信阿福会在我回来之前将韦恩集团打理好，因为他一直是我心目中永远不倒的巨人，是在父母遇害后挡在我身上的支柱，正因为有阿福在，我才没有在悲伤、愤怒和茫然中迷失自我。
　　我的目光移向你，你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直到我吃完了晚餐你也没有离开。
　　你的存在让我不能放下心来，我就这么和你僵持在这里，阿福好几次催促我赶紧去休息，我找了借口糊弄了过去，但是我想阿福并没有相信我的话，只是他知道我这么做是有我的目的的，他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个问题。
　　零点的钟声敲响，就像特效电影中出现的水人，从脑袋开始，你的身形就像水一样崩塌了，然后你消失了。
　　我将你定义为未知的幽灵，并且马上联系了我认识的驱魔人，对方表示明天一定赶到，而我决定放弃明天前往西藏的计划，我不能因为这个而让阿福和你这个未知存在相处。
　　但是阿福制止了我给联系好的导师写道歉信的行动，“布鲁斯少爷，请不要将我当做需要您保护的存在，”听到我和驱魔人联系的全过程的阿福对我说，他的笑容十分的自信，“我相信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阿福说的没有错，作为退休的英国特工，无论哪一方面阿福都比现在的我要强上不少，到时候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可能还是需要阿福保护我。
　　于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让我在第二天准时坐上了前往中国的时候飞机，但是我仍然放心不下阿福那里的情况，一到目的地我便马上拨打电话给他。
　　“这里什么也没有，”阿福在电话中告诉我，“约瑟夫先生说，他从来见到过比韦恩庄园还要‘干净’的地方了。”
　　我不相信这个结论，因为我确确实实看到你了，并和你相处了几个小时，但是我也不能完全排除你是我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我承认最近我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
　　“约瑟夫先生还提出了一个可能，也许您看到的是一个思念体。”阿福说。
　　父母死后的某段时间里，我翻阅了无数文本，试图从那些荒诞无序的文字中找到能让我与他们重逢的方法，因此思念体这个概念我也是知道。
　　如果你是某个人的思念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韦恩庄园？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你曾经与我的父母有什么联系吗？你未尽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我有一大堆的疑问，但是在我求学的期间也只能将它们压在心底，等我回到哥谭之后再展开调查。
　　我有过幻想，也许当我回到哥谭之后你就已经消失了，毕竟思念体似乎是有留存时限的，但是我学有所成回到哥谭后，你还是在我的家里，我还没到家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你坐在屋顶上，双脚悬空晃啊晃，黄色的披风被风吹起，就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不对，你本来就只是一个孩子。
　　我走进我阔别已久的家，站在屋外看着你，看着你的嘴型，你似乎在哼着什么调子。
　　“布鲁斯少爷？”阿福疑惑的看着我，他顺着我的视线朝你的方向看去，显然阿福依然看不见你，但是他明白在我的眼里你就在那里，他温和的问道，“需要为那个孩子准备什么吗？”
　　我迟疑的看着你，此时你不在哼着小曲，你从旁边的窗户中拿出一本书，看着墙壁开始翻看起来。
　　我指着那扇窗户问阿福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的，阿福告诉我那只是一个空房间，我父母在世的时候用作客房，但是他们死后所有客房都不需要了。
　　我告诉阿福什么都不需要为你准备，便拎着行李箱走进了房子中。
　　当我收拾好自己，鬼使神差的晃到那个房间时，你已经不在外边了，你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凝视着窗外的风景，在这个毫无人气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决定明天就将这个房间收拾出来。
　　也许在过去这里就是属于你的房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在这个时代也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也许你并不需要，现在的我还不是未来的那个蝙蝠侠，我心中感性柔软的一面总是会不自主的流露出来，如果是未来的我，大概已经在计划着该怎么让你彻底无害的消失在我的家中了吧。
　　驱魔人告诉我一般的思念体留存的时间十分的短暂，但是之后的几年里，你每天总是出现在韦恩庄园的各个地方，然后又消失，你就像是韦恩庄园看不见的客人，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愿望支撑着你一直留存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你并不是思念体，如果你能与我沟通的话也许很多疑惑就能迎刃而解了吧。
　　我依然每年都在外面学习并充实着自己，等我真的感觉差不多可以了的时候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我二十二岁，怀着满腔的热血，希冀着能通过这十几年来的学习成果开始改变哥谭。
　　白天我是韦恩集团从国外留学归来的花花公子，晚上我是哥谭骑士蝙蝠侠。
　　我在庄园的下方发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我和阿福花了点时间将它改造成蝙蝠侠的据点，出口设置在我的书房里。
　　年轻气盛的我是想过你会不会将这个蝙蝠洞也划进你的活动范围内呢，但是真的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与我想象中不同，你不是简单的出现在蝙蝠洞中然后随便逛一逛，我看着你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我新搬进来的计算器设备前，伸出手来操作了一番，就好像在你的世界中你真的在使用着这个计算机，我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灰蒙蒙的黑发，一个大胆的假设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而这个假设让我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这一天我缩短了夜巡的时间，但是等我回到蝙蝠洞时，你已经不在计算机前了，我看到你站在一块什么都没有墙壁前，像是注视着什么般站了一会便消失了。
　　我想也许我以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你不属于过去，你不是过去的某个人的残留之物，你来自未来，与你有所联系的人不是我的父母或者先祖，那个人就是我。
　　我站在你最后停留的墙壁前，想象着在未来这里会摆放上什么，我莫名的有些激动，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
　　格雷森夫妇去世后，我收养了理查德。没有为什么，只是他沉默又难过的站在格雷森夫妇墓前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让我觉得我不能不管这个孩子——话虽如此，那个时候我也才二十三岁，与其说理查德是我的养子，不如说他像我的弟弟。理查德是个充满活力的孩子，很快我们便熟悉起来，某一天提出他希望我能更加亲昵的喊他迪克，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昵称，但是——“没问题，迪克。”
　　家中多了一个人的难处就在，我不能很好的藏起我夜间的工作。迪克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腻，再加上我也是新手，所以蝙蝠侠的身份很快就被他戳穿了。
　　“哇哦酷！”迪克兴奋的说，他就像普通的哥谭男孩，对夜色下的蝙蝠侠充满了好奇和崇拜，这种感情在他得知我就是蝙蝠侠后达到了顶峰，他绕着我转了几圈，期待的看着我，“我想……你需要一个助手。”
　　作为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我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不行。”我不能将迪克——未成人卷入我的事业中，疯子才会让孩子去做这种危险的工作，这种想法我从未改变过，但是在现实中，未来的我不仅同意了迪克的提议，还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变成了我的助手。
　　这本是不应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迪克这样的提议，也许是迪克总是让我想起过去的自己，我在迪克这么大的时候忙着训练、学习、充实自己，为了现在能像这样守卫哥谭。迪克的眼神告诉我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于是鬼使神差般的，我点头了。
　　迪克的眼神猛地亮了起来，他欢呼着拉着阿福转了一圈，我极力忽视阿福不赞同的眼神，严肃的看着迪克，“但是，这是有条件的。”
　　迪克的动作顿住了，蓝色的眼镜睁得大大的，仿佛在说“什么竟然还有条件”。
　　这是自然的，再怎么与迪克共情，我也不能忘记迪克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的身手比起同龄人来要灵活轻巧，但是作为义警的助手，他还远远不够格。
　　“你需要训练，”我对迪克说，“只有达到了我的标准，我才会真正允许你成为我的助手。”
　　迪克一口应下，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事实上我也相信他能够做到，因为迪克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也不缺乏毅力，如果他坚持去做一件事情，那么肯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收获，仅仅是半年他就通过了我的考核。
　　通过考核后，兴奋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迪克告诉我，他早就给自己想好的代号——罗宾，这是他妈妈对他的昵称。
　　关于罗宾的制服，迪克也早有想法，他急匆匆的从房间里取来素描本，翻开给我看，告诉我这就是他为自己设计的制服。
　　我本以为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不会惊奇，但是实际上看到那件制服设计图的第一眼，我的身体就僵住了。
　　那是你穿在身上的衣服，黄色的披风，绿色的手套和短裤，红色的制服，连衣服胸前的标志也一模一样。
　　我想问迪克难道他也看到你了吗？可是迪克正滔滔不绝的跟我讲着他的设计理念，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自然。
　　迪克拿出来的罗宾制服给我猜想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这么一想，就连餐桌上你的专属位置都变成了某种暗示——你会是我的第二个孩子，你会继承罗宾的职位，你……也许会在这么年幼的时刻死去。
　　一个疑惑解决了，但是数不尽的疑惑又出现了：为什么你会成为我的新助手？是迪克出事了吗？如果迪克出事了我又为什么会选择你呢？如果是助手的自然更迭，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
　　我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是在这个年纪就死去了，只是我习惯性的将最糟糕的可能性考虑在内，我想我无法接受这个可能，这意味着我让一个孩子因为我的工作死去了，这是将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难道你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我这个吗？提醒我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我好像正被早已分不清头尾，早已搅和成一团的毛线紧紧缠绕，因为看不清真相，所以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迪克兴致勃勃的说他想要使用什么材料，我看着他冷酷无情的对他说，“再多训练半年。”
　　“誒？”迪克愣住了，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变卦，明明我前一眼才宣布他通过了我的考核，“为什么？”他看了看手中的图纸，小心翼翼的问我，“难道是我的设计太糟糕了？可是我觉得挺好的。”
　　当然不会是这个原因，迪克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他最后也只能乖乖的听从我的安排。
　　夜巡结束后，我脱下蝙蝠侠的制服又变成了布鲁斯·韦恩，从蝙蝠洞回到我的韦恩庄园，我从书房中走出来，你正站在我小时候的画像前，凝望着小时候的我。
　　而我站在你的不远处看着你，你跟往常一样仍然没有发现我，也许在你的时间里，这条走廊上只有你一个人吧。
　　你会是“新”的“罗宾”吗？
　　我为什么会让你接替迪克的职位，又为什么会让你在这个年龄失去生命？
　　在结局到来之前，关于你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由助手的更替又延伸出许多担忧，我告诉自己蝙蝠侠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助手，但是我还是一整天的想着迪克会不会出事——我是一个新手，我守护着我的哥谭，我会制服、震慑、打败我的敌人，但是我还没有学会在“工作”时去保护什么人，尤其是这个人指的是与我一起行动的迪克。
　　“哈哈哈别担心，”知道了我的忧虑后，迪克不再担心他随时被我炒鱿鱼，他笑着对我说，“我会保护好我自己，B，我们都是新手，既然如此一起进步呗。”
　　阿福在一旁马上接下来迪克的话，“是的，老爷，您应该更加相信迪克少爷。”
　　收养了迪克之后，我从“少爷”变成了“老爷”，这个称呼让我身体中涌生出了仿佛用不尽的力量，它让我明白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看着父母死去的男孩，我可以用我这几年努力学来的一切去竭力保护我爱着的一切，这一切中包括哥谭，包括阿福和迪克——也包括你。
　　我会保护你的，只要你真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你过早的离去。
　　我将头套戴好，看向跃跃欲试的迪克，问道，“你准备好了吗，罗宾？”
　　回应我的是他闪亮而坚定的眼神。
　　罗宾的初登场很完美——在我看来比我当初好多了，一年的严格训练让迪克能够完美应对夜巡中发生的绝大部分情况，从小在马戏团养成的灵活动作让他看起来就像在夜幕下挥动翅膀的小鸟，轻盈又充满了爆发力。
　　第二天哥谭日报上报道了蝙蝠侠身边的罗宾，那些记者总是有办法从被蝙蝠侠送进警察局的人口中得到最新情报。
　　我看到有些人抨击蝙蝠侠不应该让一个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有些人猜测罗宾会不会是侏儒，有些人则迅速成立了罗宾的粉丝团。
　　迪克津津有味的看着新闻，叽叽喳喳的和我说着什么，我耐心的倾听的，除了阿福谁也不知道，我在成为蝙蝠侠的第一天也像迪克这样激动过，第一次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不停的和阿福诉说着，明明那就是一年前的事情，我却觉得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此刻的我也远比那时的我要成熟的多，我侧头去看你，你将脑袋枕在臂弯中，闭着眼睛似乎正在休息，你的面容十分的平静，仿佛你的梦中一切安好。
　　“布鲁斯？”迪克疑惑的看向我，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看着一个空无一人的位置，我还没准备好将你的存在告诉他，迪克他会接受你吗？还是会将你当做我的一个妄想，让我赶紧去看医生呢？
　　“不，没什么。”
　　-
　　我开始留心每一个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黑发蓝眼的男孩，但是你始终没有出现，我猜测是否是因为你我相遇的时间还没到，命运总是这样，不到约定好的时间，它会藏起一切。这种想法让我很不舒服，它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的死，我在刚上任蝙蝠侠时也曾钻过牛角尖，那时我站在高楼顶上俯视着哥谭，突然想到，是否是因为命运需要一个永远忠于哥谭、守护哥谭的骑士才为我的父母编织了死亡的结局，他们的死亡促使了我的觉醒——或者是蝙蝠侠的诞生。
　　那么按照这样的逻辑进行推断，你（的死亡）又会对我（蝙蝠侠）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是我总是无法控制它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这个念头让我做着你死在我的面前的噩梦，当我从废墟上抱起你伤痕累累的身体时，罗宾又变成了迪克的脸，他虚弱的看着我，嘴唇蠕动着，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便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醒来的时候，阿福站在我的床边，迪克则站在阿福的身边，阿福看见我醒了，将水杯递给我。
　　迪克告诉我，昨天晚上我一时不慎吸入稻草人的恐惧气体，强撑着回到蝙蝠洞后就陷入了昏迷。
　　“布鲁斯，你还好吗？”迪克担忧的询问着我，看来我的昏迷吓坏他了，他和阿福的眼下都是青色，眉眼的疲惫挥之不去。
　　“我……”我开口，但是下一秒迪克的脸变成了你的模样，你的脸上都是伤痕，肿胀的右眼睁不开，不能说是完好无损的左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我看到的你让我的声音一下子哽住了，我不自觉的挥了挥手，就像是要驱散眼前的幻觉，于是迪克的模样又回来了。
　　稻草人的恐惧气体还在对我持续产生着作用，它正在摧毁着我坚固的外壳，让胆怯、弱小、患得患失的我暴露在外边，我需要将这些残留的毒气彻底从我的身体中清除掉。
　　迪克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我是说，那个噩梦与我有关对吗？”
　　“不，与你无关，别担心。”我温和的说，安慰着迪克让他不要多想，等迪克离开房间后阿福告诉我，当我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着‘罗宾’，‘不’。
　　我不可置否。
　　乔纳森·克莱恩想用他的恐惧气体为蝙蝠侠量身定制一个弱点，他失败了，蝙蝠侠不是这种可笑的把戏可以打败的，但是在某种程度上给我制造了一个缺陷。
　　也不能说这个缺陷是稻草人制造的，它本来就是存在于我性格中的矛盾点，而稻草人放大了它。
　　我开始反省自己，迪克还太年轻，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跟我进行这么危险的工作，如果让儿童保护机构知道了我一定会被约谈的。
　　我想要保护迪克，从一开始的减少了罗宾的自由活动，到不让罗宾参与到制服罪犯的过程中，到不让罗宾知道超过他年龄的事情，到后来的只让罗宾在蝙蝠洞辅助蝙蝠侠进行夜巡，我的保护欲和控制欲与日俱增，我知道迪克很不开心，正义联盟的其他人也对我说要适当的对孩子放手，但是我做不到，虽然稻草人的毒气已经彻底的从我的身体中清除出去了，但是你总是随时提醒着我即将会犯下错误，当我看到你的在韦恩庄园闲逛，我就会不由自主让自己做得更多，我要设下更多、更多、更细致的保护措施，蝙蝠侠应该保护他的助手，但是在一过程中我逐渐偏离了同意罗宾成为蝙蝠侠的助手的初衷。
　　迪克再也无法忍受，我们的争吵在他的一次受伤后爆发开来，“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布鲁斯，”他的声音有些尖锐，“你把我当成了什么？离开你的保护就活不下来的小雏鸟吗？”
　　我说我没有，但是我知道迪克的指责是正确的，阿福也站在迪克的那一边，他告诉我现在的我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孩子长大了而有了自己想法的老父亲，所有人都在隐晦的对我说，‘蝙蝠侠，收收你的控制欲和保护欲吧。’
　　你趴在地毯上写着什么，然后你捧着练习本快乐的走到门口，身影消失了。
　　【protect】
　　我在心中反复的咀嚼着这个单词，我想也许只有当你鲜活而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才会收敛一点吧。
　　没过多久，迪克卸下罗宾的身份，离开我跑到了布鲁德海文去上学，临走前，他认真的告诉我，是罗宾炒了蝙蝠侠，而不是蝙蝠侠剥夺了罗宾的权利。
　　这个男孩决定去一个崭新的地方，决定通过的努力来告诉我，有些事情他一个人也能够完成。
　　我应该拦下他，让阿福将他的行李放回房间，然后对他说你不能离开哥谭。但是我最后还是克制了自己，这个时候我意识到迪克已经是十五岁的大男孩了，而我即将和我的父亲同岁，可是父亲一直是一个优秀的父亲，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的和我的孩子相处。
　　我一面担忧着迪克在布鲁德海文的生活，一面等待着你的出现，你是引发我病态保护欲和控制欲的源头，我想等你真正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之后，我一定会改正这个毛病。
　　但是最后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是另一个男孩，黑发蓝眼——这并不是你。
　　我认识他，蒂莫西·德雷克，是一个富商的独子，我曾经在某次宴会上见过他一面。
　　蒂莫西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孩子，他从罗宾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中发现了罗宾的真实身份，从而推断出我就是蝙蝠侠。
　　蒂莫西告诉我，他发现罗宾离开之后，蝙蝠侠夜间的状态不是特别好——不是糟糕，只是没有过去那么好，我承认这一点，失去罗宾的协助让我感到有些不习惯，我成为蝙蝠侠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除去第一年是我一个人在单打独斗之外，剩下几年里都有罗宾的陪伴，罗宾的离去让我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臂被卸去了。
　　蒂莫西观察了我好几个晚上，他确认蝙蝠侠需要有一个罗宾，于是他去布鲁德海文找迪克，劝说迪克重新成为罗宾来帮的我，但是迪克拒绝了他。
　　“理查德说我可以自己试一试，”蒂莫西说，他有些局促不安可是还是坦然与我对视着，“我觉得可行，所以我来了。”
　　我注视着他，蒂莫西是个黑发蓝眼的男孩，但是他和你完全不像。
　　不是他，我的第二任助手不应该是他。
　　明明你才会是——我猛的发现，“你会是我在迪克之后的助手”从开始就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假设，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个假设是正确的，我本来应该早就明白这一点的。
　　我不能准确的描述出这一刻我的心情。
　　“不行。”我拒绝了蒂莫西·德雷克，但是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当然最后他也通过了我的考验，他成为了我的第二任助手，你依然是自由穿梭在韦恩庄园的小幽灵。
　　假日的时候迪克回到了庄园，提姆自发的坐在迪克的身侧——那是你的位置，我还来不及出声阻止，提姆已经坐下来了，你的身影像烟雾一般消散了，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中。
　　“怎么了，布鲁斯？”迪克奇怪的看着我，听见他的问声提姆也朝我看过来。
　　我看见你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提姆的身后，你将手搭在椅子的边缘，你没有看向我，我却觉得你在向我控诉着什么，最后我听见你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再一次消失了。
　　我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我让迪克和提姆换位置坐到了我右手边，让左手边的位置都空了出来，可你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出现过，我以为你就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