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中心]你的故事》枝枝只想摸鱼

12、编号十

　　杰森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个旧仓库里。
　　他下意识的站起来，却愣住了。
　　他切实的站了起来，铐住双手的手铐不见了，身体上的疼痛消失了，滴答滴答的走着倒计时的炸弹声音停止了。
　　杰森试着跳了跳，身体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轻盈。
　　“梦？”杰森喃喃道。
　　他想起来了，他的记忆终止于剧烈爆炸开来的灿烂火光，卷着火舌的冲击力冲撞到杰森的眼前，在一个瞬间里就吞没了杰森全部的意识。
　　杰森眨了眨眼睛，他不清发生了什么，旧仓库里昏暗一片，腐朽而潮湿的气味充斥着杰森的耳鼻，杰森有些不舒服的咳了几声，他低头看到了自己依然伤痕累累的手掌。
　　！！
　　杰森马上检查起自己来：制服破破烂烂，小丑打出来的伤还留在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记让杰森撇撇嘴，没有凝固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渐渐的在地上汇成了一个小血洼。
　　但是奇怪的是，杰森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也感受不到失血带来的寒冷和眩晕。
　　这是怎么了？
　　杰森抿起嘴，他素来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平时也喜爱用阅读来打发时间，一个猜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蓝色的眼眸因这个猜测而露出了沮丧而悲愤的情绪。
　　“你好，孩子。”
　　一个声音出现了，将杰森从自己那不可名状的情绪中拉了出现，杰森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在这儿。”
　　随着这句话，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杰森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也没能看到那个东西的具体模样，最后他发现那玩意儿只是一个轮廓。
　　“你是什么东西？”杰森问。
　　那声音回答他，“我什么都不是，你所看见的只是一个投影，某种概念，”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孩子，我为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杰森重复着这两个单词，他下意识的冷笑，“还有比‘我虽然死了，但是灵魂还飘荡在这个世界上’更好的消息了吗？”
　　“是的。”影子说，杰森从它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笑意，一团影子抖动了一下，在杰森的视角中更像是黑暗游戏中触手怪伸展着他的触手，这种想象让他的身体不可避免的紧绷了起来。
　　影子注意到了，它停止了挥动它的触手（？），并退开了一点，虽然在黑暗中这点距离不算什么，但是杰森还是安心了些，影子安抚的说到，“别紧张，男孩，我发誓这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好消息。”
　　“说说看。”
　　“数月前至尊小超人打破现实之墙，按照命运正常的轨迹，你将会借此复活。”
　　“等等！你说、你是说，复活？”影子刚开始述说没多久，杰森就打断了它的话，“我？”
　　影子没有气恼，它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是的，你，杰森·彼得·陶德，死去的二代罗宾，未来的红头罩，你会再次回到人间。”
　　杰森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他紧张的舔舔嘴唇，“……我讨厌红头罩这个词。”
　　杰森兴奋了起来，有一种情绪瞬间充斥了他的心脏，就好像抬头向划过的流星许愿，却没想到许愿星稳稳的落到了他的手中，意外的惊喜让杰森欣喜万分，他绕着原地走了两圈来消耗那些让他整颗心都要膨胀起来的喜悦，忽然他的余光瞥见了一动不动的影子，杰森自己冷静了下来，“一个好消息，没错，好消息——但是，在这种语境下，这句话后面跟着的应该是——”
　　“——‘但是’，没错，孩子。”影子说，“按照正常轨迹——但是没有，你没有复活，孩子。”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喜悦凝固了，但是杰森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发展，倒也不是特别的难过，只是稍微有些不好受，“所以，你所指的‘好消息’又是什么呢？”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机会，你的生死将由你自己选择。”影子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杰森发现它又往前走了一点，“你可以选择复活，回到命运的轨迹中去，或者你可以放弃这个机会，就这么死去，从此做一个无知无觉的死人。”
　　哦，这么说还是能复活。
　　杰森觉得死后自己是不是幸运过头了呢？不过这有什么好选择的呢，他的答案一定会是——“我想知道，我死去多久了？”
　　“嗯？”
　　“我是说，我能先去看看布鲁斯和阿福吗？还有迪克，我想知道……”杰森舔舔嘴唇。
　　“当然，可以，你的一切要求都可以被满足。”
　　杰森眼前一亮，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光芒消失后，杰森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他已经不在那个昏暗的仓库中了。
　　熟悉的装饰，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走廊，阿福捧着一个托盘从他的身边走过。
　　这里是韦恩庄园。
　　“阿福！”杰森高兴的呼唤着这位管家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他小跑过去，伸出的手却穿过了阿福的身体，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已经是个幽灵了。
　　杰森沮丧着，恹恹的跟在阿福的身侧。
　　他们来到了餐厅，布鲁斯已经在主座上坐好了，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杰森高兴于自己的死亡并没有给布鲁斯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又为此而失落。
　　“晚上好，布鲁斯。”杰森注意到餐桌上，除了布鲁斯那份外，还多了一份碗碟，他猜测是迪克从布鲁德海文回来了。
　　但是现实永远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一个少年推开了门，像小鸟一样飞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经过杰森身边的时候杰森还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属于生者的温暖。
　　“晚上好，布鲁斯。”少年说着杰森说过的话，冲布鲁斯微笑，而布鲁斯也会给他一个笑容。
　　“他是谁？为什么他在这里？”杰森瞪大了眼睛，大喊道，但是谁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阿福有条不紊的放在盛着食物的盘子，少年拉开椅子坐下，布鲁斯拿起了刀叉。
　　影子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像一团雾气一般漂浮在空气中，它说，“这是蒂莫西·杰克逊·德雷克，三代罗宾，未来的红罗宾，他是你的继任者。”
　　“去他妈的继任者，我不承认！”杰森大声喊着，“我死了还没多久，他就马上出现了？嗯？该死的，这算什么？！”
　　影子却说，“不，不是这样的。”
　　杰森挂着不高兴的表情，双手环抱，想看看它能说出什么样的解释来。
　　“对你来说，死后的一瞬间，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算短暂的时光。”
　　“我……”
　　“而蝙蝠侠身边总是需要助手的，理查德·约翰·格雷森不可能再回来做蝙蝠侠的罗宾。”
　　“他……”
　　“杰森、孩子，你死去已经很久了。”
　　杰森愣住了。
　　“事实上，时间线再往前前进一段时间，第四代罗宾也要登场了。”
　　“这个家伙也要死了？”
　　“当然不说，其中的缘由，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自己看。”
　　杰森沉默了，他对影子说，“让我再看看吧。”
　　影子没有催促着杰森马上做出选择，它像雾气一样消散了。
　　接下来几天，杰森都跟在蝙蝠侠和他新的罗宾身上。
　　蝙蝠侠和他的助手穿梭在夜晚的哥谭，杰森就坐在他最爱的滴水兽身上，俯视着灯火灿烂的哥谭。
　　蝙蝠侠和他的助手打击着哥谭的罪犯，杰森就靠在墙上，打量着他们之间行云流水又满是默契的配合。
　　蝙蝠侠的小助手在蝙蝠洞忙里忙外，杰森看着他敲下一行行代码，分析数据给在外的蝙蝠侠提供支援。
　　杰森不得不承认，作为罗宾，蒂莫西·德雷克比他优秀得多：蒂莫西从不会给蝙蝠侠添麻烦，蝙蝠侠的每一个指令他都会很好的执行；蒂莫西很聪明，他能给蝙蝠侠提供的帮助是杰森或者迪克都做不到的；蒂莫西人很好，他能和迪克带领的团队友好和谐的相处而不是弄的所有人都怒气冲冲，从不会惹人烦……天呐，蒂莫西这么好，杰森想，如果他是蝙蝠侠，他也会选蒂莫西做他的罗宾。
　　于是杰森开始害怕起来了，他找不到他复活后的位置。罗宾已经不属于他，作为无关人员再呆在那座给他带来许多快乐的韦恩庄园？杰森死宁愿不复活也不要这样，或者像迪克一样单飞？首先他需要一座没有义警的城市，可是他连罗宾都没有做好，更不用说做好一个守护者了。
　　杰森想不出答案，也不敢再继续想象，他像个影子一样跟着蝙蝠侠和……罗宾游荡在哥谭，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否还需要复活。
　　这也许就是那个影子一样的玩意爽快的答应他请求的原因，也许那团影子从一开始就不希望他复活，通过这种方式让杰森知难而退。

　　“如果我选择复活，我会如何复活？是直接复活吗——像这样站着，然后拥有□□？”影子再次消无声息地出现的时，杰森这么问它。
　　影子默不作声。
　　“我能……看看我会怎么样复活吗？”杰森小心翼翼的问。
　　影子还是没有出声，杰森仿佛听见远方传来了一声绵长的叹息，那道刺眼的光芒又出现了杰森的面前。
　　杰森看到自己艰难的挖开了棺材，从泥土中爬出来，带着一身小丑和炸弹留下的伤口浑浑噩噩且神志不清的游荡在哥谭的巷子里，有好几次杰森能看到蝙蝠侠的身影划过上空，自己却蜷缩在角落中，等待着再次走向死亡。
　　“这是一个玩笑吗？”杰森难过极了，“这样的复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影子不见了，杰森继续跟在自己身边。那个复活的自己在某一天奄奄一息时被一个女人捡走，杰森后来知道这是布鲁斯曾经的情人，她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甚至让自己恢复了神智，虽然这让他变得……疯狂。
　　那个自己让杰森感到陌生。
　　接来应该是发生在几年之内的故事在杰森眼底飞速掠过，他看见自己再一次回到哥谭，寻求一个早就知晓答案的回答，然后失望至极带着一身狼狈的离开哥谭。杰森见到了所谓的四代罗宾，也见识到了布鲁斯对他的爱。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自己’也遇到了可靠的队友，但是杰森一颗心仍挂在蝙蝠侠身上，仍停留在蝙蝠洞里，他还是不能不去理会布鲁斯给他带来的痛苦，杰森觉得自己伤心极了，这种心情比在小丑身边看到希拉还要来得剧烈。他觉得自己没有哭，只是眼前不知怎么的就模糊了。
　　影子又出现在了杰森身边，轻声的询问他是否选择
　　杰森沉默了，片刻后杰森问难道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吗？影子说当时还有，于是影子向杰森显示了另一个可能性，过程略不相同，但是走向还是一样的。
　　杰森叹了一口气。当影子再一次发起询问时，杰森选择了复活。
　　-
　　杰森艰难的从自己的坟墓中爬出来，死前的伤口让他痛苦不堪，近距离接触爆炸而导致的脑部损伤让他的意识沉浮在混沌之中，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身体被本能驱使着游荡在哥谭的巷子里。他本应该走到阳光下去寻求帮助，但是却躲在了阴影中，等到那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划过头顶很久之后，才懵懵懂懂的将目光投向天空。
　　某个女人捡走他治愈他，杰森心怀感谢，虽然脑子里总有不停歇的声音蛊惑着他去破坏一切，但是杰森还是压抑住了暴戾的欲望。杰森为刺客联盟工作了一段时间作为偿还，和达米安——那个让他莫名嫉妒的孩子——相处了一阵子，虽然达米安大概只把他当做下人，但是杰森意外的心情不错。
　　然后他回到了哥谭。
　　杰森准备了很久，在还在刺客联盟的时候就在为这个计划做准备。
　　杰森看到蝙蝠侠身边的那个罗宾的时候，心情很平静，他本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然后将那个少年按在地上打，但是都没有——杰森迅速的接受了蝙蝠侠在他死后没多久就有了新的罗宾这个事实，并继续着他的计划。
　　他每一次活动都避开了蝙蝠侠，即使进入了蝙蝠侠的档案中也没有选择与蝙蝠侠正面对上。杰森曾经是罗宾，熟悉蝙蝠侠的习惯，感谢蝙蝠侠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那些习惯，蝙蝠侠虽然警惕红头罩，但目前也仅仅是在观察期，杰森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出现蝙蝠侠目标的第一位。
　　而杰森的目标是小丑，无论如何，杰森一定要为自己复仇，即便如今他复活归来，也不能抹消他曾经死去过的事情。既然他有这个能力，小丑就一定要赔他一条命——无论如何。
　　计划很顺利，过程虽然有些曲折，但是杰森成功了。蝙蝠侠是个变数，也许蝙蝠侠真的要和小丑相亲相爱吧，本来要去港口处理走私的蝙蝠侠出现在了这里。
　　打斗中杰森受了点伤——在喉咙上，再偏一点他脆弱的大动脉就要被割开了，蝙蝠侠心中始终有数。
　　哈哈哈。
　　杰森在心里笑了起来，任由蝙蝠侠冲过来将自己按倒在地上，大力的冲击之下哪里都疼。
　　蝙蝠侠按住了杰森脖子上的伤口，一边冷酷的说着他不应该这么做，他会被关进阿卡姆监狱。
　　怎么都好，无所谓了。
　　头罩之下杰森翻了个白眼，仗着蝙蝠侠看不见自己的眼睛就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蝙蝠侠还是那个蝙蝠侠啊。
　　蝙蝠侠摘下了他的头衔，却沉默了，杰森想看看蝙蝠侠到底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发花的视野却阻碍了他的行动。之前解决小丑时所受到的伤欢快的显示着它的存在感，但是杰森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意识在远去。
　　“……杰森……？”
　　啊竟然能一眼认出来，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杰森都要给布鲁斯鼓掌了，他自认为他现在和曾经那个瘦弱的模样差别还是挺大的。
　　“Surprise～”杰森费力的说。之后布鲁斯似乎还说了什么，杰森就都不知道了。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