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t spot》snuggle

6、CHAPTER.06

　　苏印澈靠在大厅阳台外边吹风，晃荡着手中剩下小半杯的香槟。他扭头，看见孙玺俞走到他身边。
　　苏印澈转回头，放远视线望着暗蓝天幕下的城市街景。
　　孙玺俞：“刚才那个拿话筒的人，是我家里的老管家。”
　　哇，孙家管家吗，好高大上的词汇。苏印澈眯眼感慨。
　　“他做事很不按套路来，以前不会这样。”
　　苏印澈转身，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在阳台围栏边，看着大厅里的景象笑起来：“难道是针对我？”
　　孙玺俞没说话。
　　苏印澈低头晃酒杯：“我表现如何？”
　　孙玺俞：“他很少夸人。”
　　“那就好，”苏印澈止不住笑，“幸亏过年的时候被我爸怂恿在亲戚面前表演过弹钢琴，不然今天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节目。”
　　两人在阳台里站了一会儿，苏印澈开口问道：“你爸今天没来？”
　　孙玺俞：“他一般只在年会上露面。”
　　苏印澈颔首：“低调。”
　　孙玺俞：“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
　　“小学开始学的，”苏印澈回忆了一下，“三年级，我爸问我想不想在画画乐器滑板舞蹈里挑一个学学，我说想试试钢琴，然后他就给我报了个班。”
　　“为什么想学钢琴？”
　　“说不清楚，应该是我那时候比较喜欢钢琴琴键黑白分明的样子。我爸也挺意外，后来跟我聊天，说以为我会想学街舞滑板之类的，或者喜欢打篮球踢足球不想报特长班。”
　　苏印澈摸摸脖子：“我自己也觉得他的猜测很有道理，他说我当时说想学钢琴的时候很认真，我也不明白了。”
　　孙玺俞：“你们父子关系不错。”
　　“还行吧，他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我对我妈没什么印象。”说完，苏印澈把酒杯里剩下的香槟一口闷了。
　　夜风微凉，苏印澈有点微醺，开始琢磨要怎么处理身上这套正装，是找干洗店洗过之后寄回店里吗，那得问孙玺俞要店主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我对母亲的印象也很少。”
　　苏印澈反应片刻，转头，孙玺俞看向大厅的脸很清醒，依然透着股仿佛是骨子里自带的冷意。
　　“她是因病去世的，我出生后，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最后只能躺在床里，我看得出来她很痛苦。”
　　“她对我很温柔，”孙玺俞垂眼，双手比较随便地搁在西裤口袋里，本来挺拔的站姿有些松懈，但还是挺好看，有股慵懒劲，“离开那天，她闭着眼跟我说，‘永远不要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话音结束，只剩大厅里的舞曲飘逸出来，萦绕在耳畔。
　　孙玺俞转头看旁边的人。苏印澈拿着酒杯一语不发，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有些蹙眉，接着他跟孙玺俞对上视线，忽然道：“你爸是个混蛋？”
　　这话一出来，苏印澈猛地摆脱那点因为香槟而产生的丁点醉意，情不自禁冒冷汗。
　　孙玺俞不带表情地看他一会儿，移开视线，忽然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确实，以前是，这么多年也一直是。”
　　苏印澈有些后怕地不作声，心想酒精也太能麻痹神经了，虽然他跟孙玺俞差不多年纪也认识了两年多，但关系只是普通的好，公司上下级的距离也摆在那里，哪里轮得到他评价人家父亲。
　　哦凑，越想越窒息，能不能回到一分钟前掌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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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公司事务繁重，苏印澈他们部门人均手上有两三个要负责的项目，几乎天天大会小会开个不停，外勤也是天天出。
　　某天华斯度在工位里伸了个懒腰突然冒出一声国粹：“操，快连续加班两个月了。”
　　秦臻也来了一声：“靠，他奶奶的，怎么这么多活要干。”
　　他俩中间的苏印澈检查着桌上摆着的工图，没搭茬。
　　段婷漫离开座位倒水喝，路过他们三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旁边，停下来出声：“阿澈，平湖的那个项目进展如何？”
　　“一月底之前应该能剩个尾巴。”苏印澈摘掉眼镜捏捏鼻梁，“地基的问题解决了，等会儿我要去跟当时踩点的人吵架。”
　　几个听他讲话的人都乐了，华斯度弹了一下他脑袋后边因为没时间剪短而随便扎起来的小辫：“得了吧你，说得跟你真能生气一样。”
　　秦臻瘫在椅子里：“怎样，今天都有空吗，去喝一杯？”
　　“喝个鬼，明天没事干了是吧。”刚回到座位里的顾婷漫呛他一句。
　　“漫姐！只是小酌！稍微放松一下！”秦臻发出惨叫。
　　丁正齐也呛他：“老大不小的人了，不晓得干完事了再放松。”
　　秦臻：“你应该也有几周没去接你家崽崽放学了。”
　　丁正齐捂眼：“互相伤害是吧？”
　　“下个月中旬预计要举办年会。”刚开完会的总监走进办公室。
　　几个人发出惨叫：“没时间参加啊——”
　　总监熟视无睹地回座位：“叫，尽管叫，每年都这样，回家记得把衬衫西装熨好，胡子都刮刮干净。”
　　华斯度看着戏，突然出声：“咱们这边公司的年会估计跟以前一样早总部那边几天，上边几个高层参加完这边的还要参加总部的吧？”
　　苏印澈转头看他：“两头跑啊。”
　　“今年会有媒体直播咱们总部的年会，估计有机会看到。”秦臻坐直身喝水，“快两年没见到小郑了，不知道他在总部那边怎样。”
　　“可能会在直播里看到？总部那边专门把他调过去的。”华斯度接茬道，“跟咱们业务部的那个姑娘应该还谈着。”
　　他俩中间的苏印澈反应了一会儿：“郑凯玄？”
　　秦臻，华斯度：“对。”
　　苏印澈迷茫了：“什么时候谈上的。”
　　“你完全不看相亲群一眼是吗，人家都交往两年了。”
　　苏印澈挠挠头。
　　华斯度：“怒其不争。”
　　秦臻：“哀其不幸。”
　　苏印澈：“……”
　　苏印澈：“怎么，你俩也脱单了？”
　　华斯度：“这个报表的数据看起来有点怪。”
　　秦臻：“工程部那个老张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苏印澈被他俩逗乐了，重新戴上眼镜开始工作。
　　半个月后，一月十七号晚上，总监主持在办公室里开过一个简短的工作收尾小结会议，几个人纷纷回座位。苏印澈去外边跟同事打了个电话回来，被华斯度招呼过去：“来看总部年会。”
　　“就开始了？”苏印澈走到几个人旁边，看华斯度的电脑屏幕。
　　现场比年初孙玺俞带他去参加的聚会更正式隆重，座无虚席，主持人和领导讲话的台子摆在宴客座席前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