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t spot》snuggle

12、CHAPTER.12

　　苏印澈认真看着孙玺俞：“你并没有什么比不上我其他朋友的地方，你跟我说话找我帮忙不会是我的麻烦。”
　　窗户形状的光在孙玺俞眼里明亮清晰，他轻轻抿唇，正过脸看着茶几，声音沉缓：“这样就够了。”
　　然后他站起身：“我先走了。”
　　苏印澈欲要起身，被他一句话拦下：“你坐着吧，不用送。”
　　苏印澈目送他的身影步入玄关，片刻后响起开门关门的声响。
　　室内寂静无声，苏印澈撑着沙发对着门口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去看客厅窗户，今天天色苍白。
　　直到一滴温热液体滑过脸颊，苏印澈才低脸拿手指抹了一下下巴。
　　眼睛很不舒服，哪怕是面对面说话，也无法明白孙玺俞在想什么。如果对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异议的话，为什么还是在难过呢？
　　应该根据泪水的多少来判断他难过的程度吗？那是能够量化的情绪吗？
　　苏印澈想不太懂，他真的一点都不懂孙玺俞。
　　但他明白是他让这个人难过了。
　　他本意并非如此。
　　苏印澈抬手摸上脖子，莫名感到一阵烦躁。
　　-
　　苏跃来P市到公司部门做客的时候受到一堆同事的欢迎，苏印澈在座位里看着父亲跟前辈们侃成一团，挺无奈。
　　顾婷漫挺愧疚：“阿澈住院的时候我们照顾得不是很到位，您来一趟也麻烦，还带这么多东西给我们干什么，给他多带点补钙的东西就行了。”
　　“他自己不会多注意点？”苏跃笑得挺温和，“白养那么久，一条腿能折两次，也不知道换条腿折。”
　　一堆人被逗笑了。
　　苏印澈送苏跃下楼的时候，苏跃在电梯里看看楼层按钮，问道：“小俞在哪层楼办公啊？”
　　苏印澈一愣：“二十四楼。”
　　“你是出院之后才磨磨蹭蹭告诉我，”苏跃唇角带笑，“人家小俞在你住院没多久的时候就知会我了，还特意安慰我说你情况不严重，记得谢谢他。”
　　为什么要谢？怎么谢？苏印澈冒着汗思考。
　　孙玺俞比他这个亲生儿子更让苏跃放心啊，这什么状况，苏印澈有些理不过来。
　　回办公室的时候，几个人开小差聊闲话，苏印澈坐回座位旁听。
　　“我家崽崽以后要嫁人的话一定得是苏叔叔或者阿澈这款的，”丁正齐突然感慨，“我自己这种的根本不能嫁，我绝不允许。”
　　秦臻：“你在放什么屁？”
　　“没准月月以后不想结婚呢，哪里是你管得了的。”顾婷漫喝着茶倒凉水。
　　华斯度：“嫁小孙总也行啊。”
　　另一个同事接茬：“不熟悉，不好说。”
　　“也就看着冷？”华斯度转头看苏印澈。
　　苏印澈：“？”
　　秦臻也看他：“你跟小孙总不一直挺有哥俩好气场的吗，怎样，他单身否？有无恋爱史？”
　　苏印澈：“倒也没哥俩好到说这些。”
　　“留学的时候大概有过foreign girlfriend？”顾婷漫琢磨道，“外国妞真的有很多火热宝贝啊，捂热咱们那块冰山也不是不可能。”
　　华斯度：“咳，信我，他绝对没谈过恋爱。”
　　顾婷漫：“此话怎讲？”
　　连苏印澈也感到好奇了。
　　“单身雷达吧，就是同类之间会有的一些感知……”华斯度捂了把脸，“就感觉他跟咱们公司里很多人一样对爱情一窍不通，苏印澈你说是吧。”
　　苏印澈：“我不好说。”
　　秦臻同病相怜地看华斯度：“砍自己一刀很爽吗？”
　　“都主动点啊真是的。”顾婷漫和丁正齐都对他们恨铁不成钢，“真想谈的话倒是想个目标，别成天互相伤害。”
　　秦臻双眼无神：“等我像小孙总那样事业有为了再说吧……”
　　顾婷漫：“不至于。”
　　苏印澈突然出声：“怎么确定爱情呢？”
　　这话一出来，办公室里静了，还没等谁再出声一句，总监回来了：“怎么这么安静？你们这时候不一般都会偷懒聊天的吗？”
　　一堆人跟他打过招呼，若无其事开始办事。
　　晚上下班后，一堆人去酒吧里定了个包厢喝酒，拿着酒瓶酒杯聊到苏印澈提的“爱情感知”问题，一群二三四十岁的人在酒桌边各种感慨疑问追忆过往，扯了半天硬是没说出来个成型的结论。
　　最后还是顾婷漫拎着啤酒罐，眯眼道：“阿澈，我是觉得当你馋一个人身子的时候，多少就对他有点意思了。”
　　旁边有几个开始酒精上头的人乐呵着笑。
　　“说白了就是欲望嘛，有的人欲望很强烈无法控制，有的人无欲无求的，”她虽然也是微醺了，说话却不含糊，“如果对一个特殊的人有非常独特的感情之后，就算对他有再强的欲望，也要根据对方的态度和处境来控制自己，因为他也是人，不能因为自己的欲望而让他不快乐……”
　　顾婷漫低头安静几秒：“唔，应该是这样吧，我家那个据说是初中的时候就对我心思不纯了，忍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才被看不下去的兄弟逼来跟我坦白。”
　　华斯度拿着啤酒瓶开始哀嚎：“狗粮不下酒啊漫姐！”
　　顾婷漫没理几个抱成一团哭成狗的男人，自顾自继续说：“不仅要在恰当的时候选择控制，还要及时中断看不见结果的等待，嗯，是这样。”
　　“我说再早一些我也会答应他的时候，我们俩都挺难过，还是错过了很久。”
　　旁边一堆狗立马收声不哭了。
　　包厢里灯光亮度低，缓缓变着方向色彩，音乐一直都很温柔。
　　顾婷漫拿手里啤酒罐磕了一下苏印澈手里的罐子：“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说，但是爱情就是不一样的，家人和朋友都没有情人来得亲近，很多事就是只有狗男女才能干。”
　　“去找一个呗，没准就找对了。”
　　苏印澈在变幻的光线中垂眼看着手里的啤酒罐。
　　-
　　浴室里水雾游走，苏印澈闭眼冲洗干净头发，关水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又拿了一条毛巾擦头发，走出浴室进书房，拿起手机翻翻微信，给孙玺俞去了条消息：在干嘛？
　　很快对方来了回复：刚锻炼完。
　　苏印澈坐在转椅里眯眼看了这四个字半天，忍不住摸摸衣服底下隐约有点轮廓的腹肌，又摸摸胸。
　　完了，真的比不上，好恐怖啊这人。
　　【孙玺俞】：你呢？
　　【苏印澈】：刚洗完澡
　　【苏印澈】：跟同事喝完酒刚回来，送几条醉狗上车挺累
　　为什么要在一个自觉定期锻炼身体的人面前自取其辱？苏印澈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唾弃自己一句。
　　【孙玺俞】：早点休息
　　【苏印澈】：你现在有空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