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ctional》snuggle

12、CHAPTER.12

　　宫涘低头看看猫，抬头看席佳荀，后者笑着看猫：“它对你很感兴趣。”
　　然后他抬眼看宫涘，眼神跟看猫时一样温柔：“试试碰碰它鼻子？”
　　宫涘跟他对视片刻，低头伸出食指靠近怪怪的鼻子，猫缩了缩头，又抬头嗅他指尖，而后转身一摆尾巴走了。
　　宫涘对它的背影看了看，转头委屈皱鼻子：“它嫌弃我。”
　　席佳荀被他的反应可爱到了，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宫涘鼻尖，站起身：“你带着墨镜，它当然会提防。”
　　宫涘起身跟他下楼。
　　席佳荀确认好二楼的栅栏门栓，边下楼边道：“十七只猫里，有三只布偶两只缅因，两只无毛猫，一只狸花猫，三只英短三只美短，一只暹罗猫一只波斯猫，还有一只黑猫。”
　　“没看见黑猫。”
　　“就是在医院的那只，前些天吃坏肚子了。”
　　宫涘：“你很喜欢它们？”
　　席佳荀回到收银台里，想了想：“我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宫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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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平缓无声地向前流淌。
　　晴天的阳光从帮宫涘洗地毯反被偷袭洒水的席佳荀背上越过去，雨天的雨雾沾湿了提着两杯冰果茶去席佳荀家里过夜的宫涘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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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我参加了猫咖旁边那个体育馆里举行的慈善音乐晚会，你方便去看看吗？”
　　“说一下时间，我跟老板娘商量。”
　　偌大体育馆里，舞台后台，青禹跟朋友打完招呼回来，看见宫涘放下手机，他生出些猜测：“约你宝贝来看你弹琴？”
　　宫涘不置可否。
　　青禹抱起手臂靠到墙边，对着后台忙碌的人们看，忍不住出声：“你们俩怎样了？”
　　宫涘：“你指什么？”
　　青禹：“跟我装蒜？”
　　宫涘低头看手机，没跟他多言。
　　青禹偏头瞧他手机屏幕，看见一个被一堆猫围着的人。青禹看了一下宫涘完全不想转移注意力的架势，觉得没眼看，转头看别处：“你俩现在这什么情况，互相明着暗恋？”
　　“我是觉得我挺明显，”宫涘翻看着照片，“他就算了。”
　　“怎么就算了，”青禹脸上语气里都是莫名，“就上一个月吧，咱们俩去步行街跟宫晴吃饭的那时候，在路上碰到小荀，他当时看到我没啥反应，看见你从电梯里出来，诶哟那表情变得……”
　　青禹摸摸鼻子：“跟你小姨年轻的时候看到我的时候一个样。”
　　宫涘：“你的意思是她现在不年轻了？我找时间跟她聊聊。”
　　青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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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佳荀站在体育馆里露天足球场的观众席上，观众席包围着中间被布置成舞台的场地，观众大都集中在靠近舞台的座位里，席佳荀没要靠前的位置，只是在比较远的护栏边站着。场地里有硕大的实时转播电子屏幕，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把舞台上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一场双人舞蹈结束后，深棕色的三角钢琴被工作人员推上舞台，钢琴凳也被摆好。
　　席佳荀看一眼舞台，抬眼看电子屏幕，看出来这台钢琴不是宫涘家里那台。
　　走上舞台的宫涘将双手拇指漫不经心搁裤兜里，身穿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短发蓬松洁白，并不是非常正式精致，但在舞台的打光中依然光彩夺人，像是一个在天上飞累了，收拢翅膀落到人间来散步的脱俗存在。
　　宫涘站在钢琴边并脚俯身向观众席的方向行了个礼，转身在钢琴前落座，看了看琴键，然后抬头找到现场镜头，露出一个微笑。
　　本来在他走上舞台时就鼓过掌的观众们又自发地鼓起掌来。
　　席佳荀看着白发雪肤的人在电子屏幕中低下头去。
　　宫涘今天弹的曲子比较活泼，席佳荀靠在护栏边望着电子屏幕，镜头变换着角度展现宫涘的演奏姿态，偶尔停留，偶尔移动。
　　摄影师似乎也很钟爱宫涘在琴键上弹奏的手指，刻意在电子屏幕上展示。那手指很瘦很长，但却干脆有力，敲击出来的琴音不是清脆就是沉重。
　　席佳荀想起某个午后，宫涘靠在飘窗边，他在一边修剪春羽的枝叶，偶然低眼，便看见宫涘搁在窗台上的手。阳光被窗户切分，照亮宫涘那只手的大部分手指，覆盖在指尖的指甲盖透着点粉，形状漂亮圆润，影子里的手背上有一些青筋。
　　跳跃的钢琴声中，舞台上镜头转移，宫涘的上半身都出现在宽大的电子屏幕上，很清晰。
　　第一次去宫涘家中的那个遥远午后，席佳荀站进影子里看着他。现在他站在没有灯光的遥远观众席里，看着宫涘被灯光照亮。
　　宫涘很喜欢弹琴不看琴键，弹到节奏紧凑的部分，总是闭眼微微扬起下巴，任由两只手去自由演奏。
　　节奏紧张轻快的那部分乐曲结束后，宫涘低下头抬起眼皮，放下一只手，只余一只手在琴键上独舞，慢慢结束了表演。
　　席佳荀在鼓掌声中对着屏幕里低着头的人发了会儿呆，转头，瞧见两步外站了个女人，正举着一个双筒望远镜对舞台的方向看。
　　席佳荀：？
　　女人放下望远镜，也转头看他，伸手把望远镜往他的方向送：“要吗？”
　　“谢谢，不用。”席佳荀有点愣神。
　　女人也没什么反应，把望远镜搁回脸上，继续看舞台方向。
　　宫涘弹完琴后继续坐在原处，转了个方向看着主持人走上舞台，接过了主持人递给他的话筒。
　　年轻的女主持人站在宫涘旁边，笑着说话：“帅哥，对台下孩子们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想说的话？”宫涘望向观众席，笑容淡然，“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观众们反响热烈，笑声跟鼓掌声此起彼伏。
　　席佳荀垂眼看了一眼舞台上的宫涘，察觉到一旁动静，目光放过去，看见青禹抱着一束花走到女人身边，将花束递给她。青禹接过女人递过去的望远镜，转身离开了。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宫晴，宫涘的小姨。
　　宫晴抱着花，稍微侧过身来朝向席佳荀，注视着他，声线清冷：“你愿意把这束花送给宫涘吗？”
　　席佳荀垂下视线。
　　露天足球场上方，月亮不知何时从一边夜空中探出头来，往靠上的观众席里洒进冷漠的月光。席佳荀清楚地看见，宫晴怀里抱着一捧白玫瑰，花瓣柔软洁白，晶莹水珠点缀其上。
　　那并不是一束很夸张的花，一眼看过去便能数清数目，包装得很低调，完美衬托玫瑰的美丽。
　　席佳荀看了一会儿那些皎洁如同此刻月光的花儿，转头在月光中望向舞台上还在跟主持人对话的宫涘。
　　宫晴：“不愿意吗？”
　　席佳荀笑了笑：“你们带来的花，不应该由我送给他。”
　　宫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席佳荀无奈地抬起一只手摸脖子。
　　宫晴怀抱花束伫立在两步外，明明之前一直举着望远镜看着舞台上的宫涘，此刻却专注于席佳荀：“你可以觉得这束花由谁送给他都行，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由你来送是不同的。”
　　“因为宫涘如此希望。”
　　席佳荀低头看自己交叠搁在护栏上的手臂，眼睫在月光下细微生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