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蛰响

13、意外之遇

　　在这家夜店的角落有一间电梯，一般来说没有人能发现这里，阿俊按下二十一楼。随着电梯缓慢爬升，虞恩泽往外能俯瞰到整个B市的夜景，车水马龙，或许学校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小点。

　　阿俊给了虞恩泽一枚神父样式的胸针，让他好好别在衣服上，他随意地别在左胸口上。

　　他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景象，随着电梯叮叮一声，他有些意犹未尽，到达了二十一楼。

　　电梯是直达入户，虞恩泽跟着阿俊走进屋内，这里的装修是轻奢风格，但从各种细节都能够看出屋主是个有钱的人。虞恩泽四处打量着，问他：“这是你的房子？”

　　阿俊的骄傲溢于言表，高傲地点点头。一名佣人端来两杯水，虞恩泽接过它一饮而尽，小声说了句谢谢。阿俊把水放在一边，对他说：“这不是我想带你看的。我们去二楼。”

　　一道旋转楼梯直上二楼，阿俊刻意放慢脚步，似乎是想让虞恩泽仔细感受上流阶层有钱人的生活。

　　“是这样的。我在自己开一家牛郎店，薪水高，待遇好，而且工作很轻松，只需要你陪陪人就好了。”阿俊自认为铺垫得够多，于是直奔主题，“而且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你的性格，像你这样的人，来我们这儿肯定可以赚大钱。”

　　“恕我拒绝。”

　　虞恩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阿俊，他虽然比学校的人玩的花，也叛逆不听话，但他早就把拒绝黄赌毒几个字铭记在心，这种勾当他绝对不会去触碰的。

　　对于虞恩泽的拒绝，阿俊好像觉得是在意料之中，他们来到二楼：“没关系，我先带你参观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客厅，阿俊说这里相当于前台，可以自己点想要的牛郎，和购买一些必需品。往里走有不少的小房间，都是完全隔音的，虞恩泽当然知道他们都在里面干什么。他的心情并没有什么起伏，听着阿俊极其官方的介绍，他甚至有点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虞恩泽无语了，他此刻决定一定要和阿俊断绝关系，触及自己底线的这种人，不能深交。

　　“那你先自己到处看看，想来的话随时可以找我面试。”阿俊又官方地微笑起来，虞恩泽敷衍地回了几声，等阿俊离开，乘着电梯下楼去了夜店，他才准备走。

　　这里的走廊就像酒店里的一样，要不是阿俊跟他说了这是什么地方，他或许真的会在这里住上一晚。

　　虞恩泽觉得自己高尚的灵魂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居然让自己到这种地方做牛郎？还不如把他关在教室里做一百本五三。

　　他没有再多呆，准备穿过走廊去电梯。

　　“救命！”

　　啊？谁在喊？虞恩泽停下脚步，紧张地把双手从兜里拿出来。这里不是完全隔音的吗？

　　他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只是某个房间的门没有完全关好，留了一道细缝。他想了想，还是别去多管闲事了……免得大家都尴尬，而且破坏了别人角色扮演的情趣也不好。

　　虞恩泽沉思了一会，刚准备离开，就又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声，而且这次他感觉这声音无比熟悉。

　　不可能吧，肯定是听错了，而且这两个人也玩得太恐怖了吧，都把人弄成这样了。他把小指伸进耳朵转了转，头也不回地走了。

　　“救命！别这样！谁来救救我！”

　　他本来已经打算不管这件事的，而且本就与他无关，但这个声音真的越听越奇怪，让虞恩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且……还有点熟悉。

　　到底是谁的声音？虞恩泽在脑海里苦苦挖掘。

　　……

　　他恍然大悟，猛地回头，颜生恒！

　　他一把推开房间门，有四个男人围着一个人，他们四个不约而同转过头看虞恩泽，个个都贼眉鼠眼。

　　虞恩泽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那就是颜生恒，他衣冠不整，上衣都快被扯烂了，虽然下半身还完好无损，但他能想象到后果。

　　“虞、虞恩泽？”颜生恒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这，声音都更加颤抖起来。

　　“你们是客人？还是牛郎？”虞恩泽无视他，问道。

　　“当然是牛郎，你在这里干什么？是客人的话麻烦去大厅点人，把门关上滚出去，别打扰我们。”

　　“一次点四个牛郎？没想到颜生恒你还玩得挺花的嘛。”

　　四个牛郎不再理会虞恩泽，他们重新抓住颜生恒，他大叫着挣扎：“干什么！是你们自己把我抬上来的！我不知道什么牛郎！我更没有点你们！快放开我！”

　　虞恩泽抿了抿嘴，眼看情况不对，刚才佣人给自己的杯子还揣在口袋里，他拿出杯子，狠狠地砸在一个男人的后脑勺上，杯子瞬间成了碎片，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其他三个男人都被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虞恩泽。

　　“你们的老板阿俊跟我是朋友，你们要是不想被他开除，我劝你们赶紧滚。”虞恩泽指了指胸口上的胸针，那几个男人定睛一看，交头接耳了几句，马上夹着尾巴出去了，还不忘拖走那个被砸的男人

　　虞恩泽冲向前，赶紧把颜生恒拉起来：“之后再问你为什么在这，先赶紧下去吧。”他脱下蓝色的棒球服给颜生恒披上，颜生恒本来还有些不情愿，但虞恩泽往他背上邦邦揍了两拳，颜生恒只能乖乖穿上。

　　他们避开在夜店疯玩的阿俊的视线，偷偷摸摸离开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虞恩泽让颜生恒呆在夜店不远处还未关门的咖啡店里，他打开手机录音，又回到夜店，找到了阿俊。

　　阿俊给朋友们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暂时离开一下，两个人走到电梯边上。虞恩泽态度陈恳，表情和善，试探着说：“我刚才看了一下，我感觉这份工作确实挺适合我做的。”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阿俊大笑起来，欣喜地揽住虞恩泽，心底打着阴险的算盘。

　　虞恩泽问：“那我今天就开始上班吧，只需要在店里等着被点就好了吗？”

　　阿俊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不。你需要在夜店里物色目标，然后把他骗上楼，或者直接强行带上楼，有兴致的话，就对他们做一些那方面的事情，然后再偷光他们的钱就好。”

　　“真的吗？那能赚不少钱啊！但是他们如果报警怎么办？”虞恩泽两眼发光，阿俊满意地点点头：“那当然是拍照，威胁他们，根本没有人会敢报警的。来吧，跟我上楼。”

　　“我知道了，那我去超市里多买点待会要用的东西，稍等我一下！”虞恩泽拥抱了阿俊，装出一副遇见贵人的模样，在阿俊的目送下暂时离开了。

　　他回到咖啡店，把录音播放给了失魂落魄的颜生恒。

　　他的表情沉重，思忖了很长一段时间，说道：“虞恩泽，报警吧，就说是□□未遂……”

　　虞恩泽还怕颜生恒觉得不好意思不敢报警，这样看来就不用担心了。他马上拨打了报警电话，和颜生恒一起做了一晚上的口供，警方马上去封锁了阿俊的夜店，逮捕了事件相关的所有嫌疑人。

　　警方非常负责，在虞恩泽提供录音之后，他们马上把阿俊所在的一整条黑色产业链端了，而且他们也在周围多派遣了警察，来确保公民的安全。

　　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两个人满脸疲惫。虞恩泽像喝醉了一样，他戳了戳颜生恒：“你啊，一个大男人都能被抬到那种地方，你还是好好健身锻炼锻炼吧，别给他们可趁之机。下次遇到这种人，像我一样揍他们一顿。”颜生恒很想反驳他，但是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只能乖乖闭嘴。

　　他唉声叹气着，街道上除了他们便空无一人，一辆车也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你先回去吧。”

　　还未缓过神的颜生恒低着头哦了声：“那、那我星期一把衣服还给你。”

　　“嗯，好。”虞恩泽用疲惫的肌肉牵起一个微笑。希望一切都到此为止吧，自己算是彻底和阿俊断了，还救了这个木头一样的年级第一，等一回到家，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咕噜咕噜。

　　他的肚子开始狂叫，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他这才感觉到饥饿，头脑开始发晕。

　　颜生恒拉住他的手臂：“你先别走……我请你吃个晚…啊不，早饭吧。”

　　“哈哈，大学霸不回去学习吗？”虞恩泽已经累到说话不过脑子，但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颜生恒刚刚才经历了这种事情，自己还嘲讽他，未免有些讨人厌了。颜生恒沉默了几秒，无视了他刚刚那句话：“走吧。你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