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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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睡够了妹有？”
有着一口东北口音的老校长站在多功能厅的演讲台上，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那个睡觉的男同学的旁边人也看不下去，用胳膊肘三两下把他拐醒了，他仿佛是刚穿越到这个地方，一直迷惑地打量着四周。
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之后，他埋怨地看着旁边的人，还带着些困意地大声嚷嚷：“你干嘛把我叫醒，这老头讲的东西太无聊了，你们能听进去？我不信。”
他是高一一班的虞恩泽，从今早进校，他就一直穿着自己的衣服，美其名曰衣服裤子都太小了。他的衣服极其夸张，花里胡哨的棒球服，宽松的束脚阔腿裤。以及，十字架项链和唇钉，都十分引人注目。
开学典礼刚开始不久就呼呼大睡，被叫醒还抱怨。校长被怼得语塞了，一想到是开学典礼，不想弄得太不愉快，于是沉住气继续演讲。
可惜的是同学们都开始心猿意马，哪有心思听他讲话，都开始在意这个满身痞气的男生到底是怎么进入这所高中的。多半是砸钱进来的吧？能公开怼校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虞恩泽倒是也没再睡，垮了张脸回忆刚才的梦。梦里是父亲狰狞的脸，还有他自己初中考四十多分的卷子，他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以后再做这样的梦，被叫醒也是个解脱。
校长开始说宿舍问题，每个寝室四个人，每天都要把东西整理好。虞恩泽的嘴角抽了抽，他不会住哪怕一天的寝室。
他初中毕业就打了一暑假工，再跟母亲借了点小钱，在这所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公寓，每个月一千二，他平时干干兼职，在朋友圈做微商，交了房租都还游刃有余。他的目的就是离开父亲，去哪都无所谓。
“目前就这些了，希望大家在成和外国语学校获得成长和成功。”校长向台下鞠了个躬，掌声倏地响起。
校长还没下达可以离场的通知，虞恩泽站起来就扬长而去。
学校出乎预料的大，他兜兜转转来到了老师办公室，偷偷往里瞧。一个男老师把脸埋在双手中，声音闷闷的：“又是一个不省心的…为什么每次带班都会遇到这种学生啊…这不是重点高中吗……怎么会有这样的神经病……”
不用猜就知道他在说自己。这估计就是自己的班主任了吧。“哎？同学，你是一班的吧？找不到教室了吗？在走廊尽头喔。”又是一个男老师在他身后出现了，把他吓得够呛。
他对神出鬼没的人最没辙，这个一头粉色头发的男老师笑眯眯地盯着他，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这不是重点高中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
办公室里的那位老师听到外面的动静，缓缓抬头，非常不情愿地走出来，看到是虞恩泽，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身后的男老师眯笑着看着他被拉走，他一瞬间有些不寒而栗。
虞恩泽被安置在最后一排，同学们都回头看他，这里通常都是坏学生的位置，感受到视线，他都大胆地迎回去。不过无所谓，他从初中起就在这个座位。
老师走上前去，开始学校的传统艺能——自我介绍。“我姓林，叫林森。大家叫我林老师就行了，我想先了解了解大家，每个人进行一分钟左右的自我介绍吧。”
这老师估计是个社恐吧，虞恩泽在心里吐槽，他的初中和小学班主任都要说一大堆的睡前故事，然后再讲重点。不过这样也好。
虽然大家都知道进入一个新班级都避免不了自我介绍，有的人紧张起来，绞着手指，身上不断出着冷汗思考待会应该讲什么，当然也有的人自信满满，再者就是虞恩泽这种只关注班上异性的。
他发现班上好看的女生还是有很多。他曾经一直以为，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但必会为你开一扇窗，长得好看成绩一定就不好。但他现在知道了，也有这样门和窗都被开着的。
虽然她们很好看，但都不及自己之前处过的两三个女朋友漂亮。
随着自我介绍的进行，他本来都有些犯困了，却刚好轮到了他。
可惜的是，他根本没做任何准备，但还是觉得应该给班上的女生一个好印象，他站起身，自信开口：“我叫虞恩泽，十六岁，四肢健全，从小独立呼吸 ，一天可以吃三顿，会玩智能手机，未来可期，日夜颠倒头发少，单纯好骗恋爱脑，会背九九乘法表，下雨知道往家跑，搭讪只会说你好。”
他自信地一屁股坐下，意料之外的是有些女生开始捂着嘴吧偷笑，虞恩泽此刻非常满意自己从网上无意间看到的自我介绍。
有些男生在小声议论他，说自我介绍都不认真，学习方面肯定更不认真。他不屑地扬了扬眉毛，本来就不是他自己想来的。
他浑浑噩噩过了三个月，上课睡觉，而且就算有全套校服了，平时也只穿着校服外套，也根本不回宿舍，跑到外面的公寓去住。林森不止一次跟他说：“小虞啊…能不能稍微让我省点心。”
但是虞恩泽倒不怎么会影响课堂秩序，最多也就是缺席而已，老师们渐渐也不想管他了，最多想起的时候批评几句。
但最让他开心的是认识了四班的廖子畅，跟他一样听不进课，于是两个人天天呆在一起。
虞恩泽摆着一副拽样蹲在楼梯口，食指中指竖起来假装在抽烟。
“怎么样，像不像小混混？”
“……你不本来就是吗。”
他很少会去上课，林老师上课时总是病殃殃的，说话也比较轻，就算戴了小蜜蜂，声音应该也只能刚刚好被最后一排听到，再远就不行了。
他不止一次听睡着了，本来是不困的，真的是硬生生被催眠了。他不明白这些好学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毅力，他要是也跟他们一样，凭自己的学习天赋，早保送清华北大了。
虞恩泽和廖子畅倚靠在教室旁边的小阳台上，十二月还能出这么大的太阳，他的眼睛被恍惚了一瞬。
“廖啊。”他喊到，“我们班主任讲课太无聊了，你们班主任长得真好看，换一下吧。”
廖子畅的眉毛直接皱成八字，战术后退与他拉开距离：“脑子撞坏了吧。你不让他上课不就行了，打架还不会？”
“不会。”虞恩泽了当了回答，其实他不是不会打架，而是不想打，而且他的打架水平也很一般，他们沉默了一会，他再次开口，“跟我一起逗逗他怎么样？天天在学校无聊死了。”
他们捉弄起人来倒有很高的行动力，当天廖不知道去哪帮他弄来了安眠药，第二天偷偷放了两颗在林森的保温杯里。
如他所料，林森在办公室里睡得不省人事，也有可能是真的累了。虞恩泽和廖子畅在办公室门外偷偷笑，这下他可没办法来上课了。
又是一节语文课，虞恩泽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教室，同学们看他心情这么好，也都有点好奇，但不敢多问。
“班长，上课铃响了这么久了，林老师咋还没来啊？”一个男生问道，其他同学跟着附和，一瞬间就闹哄哄的，班长咂咂嘴，喊道：“安静，我去办公室看看。”
他拉开前门，副班主任却差点跟他撞在一起，他说道：“啊，是郑哲之啊，先回座位吧。”副班主任把教材放在讲台上，看了一圈底下的学生。
这个染了一头粉毛，抓到虞恩泽偷看办公室的人就是副班主任花崎川，还是个中文特别好的日本人，平常都笑眯眯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花崎川对于虞恩泽来上课感到非常震惊，虽然他平时并不给班上上课，但是对虞恩泽的风流事迹还是有所耳闻。
怼校长、逃课、翻墙出校……太多太多了。
他对台下的同学们解释道：“林老师身体出了些状况，这节课我来给大家上日语课。”
一班的所有人的选修语言课程都选的日语，所以日语课也是他们需要学习的。
虞恩泽在讲台下面心情非常不错，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脑子里还在想着其他的计划。
几天后。他们在网上买了仿真蟑螂，趁着林森不注意塞进他的教科书里。他在上课的时候掉出来把他吓得差点跳起来。给林森恶作剧泡泡糖，他把泡泡糖扯出来的时候会感受到一小股静电，也把他吓得不轻。
廖子畅说：“不错吧，我以前最喜欢干这些。但是把戏都用得差不多了，就再也没玩了。”
虞恩泽大笑着点点头，往嘴里扔了一根棍状薄荷糖，抿了一会后辣的他直吸气。
他们俩闲的时候会来被教学楼环绕的人工湖边散心，靠着栅栏，然后看水下的鱼都在干嘛，但鱼似乎都比他们有事做。
天上的云像被揉皱的垃圾袋，它倒映在水里，虞恩泽凝视着水中的云一点一点飘走，太阳往西边一点一点坠下，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浪费了一下午时间。
“廖啊，跟我去夜店吧，带你看看我的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入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