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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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片死寂，秦竹风、红衣女子都神色凝重的看着躺在石床之上的子规，等待着。等待是个漫长又揪心的过程。
子规略动了动手指，微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轻齿呢喃：“这是哪儿啊？”
“子规，你醒了？”红衣女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走了过去扶起子规。
子规看了看她，点了点头，问：“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红衣女子温柔的笑道：“没事儿了，现在都没事儿了。”
子规抚着自己的胸口，惊呼道：“师父，怎么回事儿？我的胸口不疼了……怎么会这样？”
子规见红衣女子欲言又止，低着头不言语。便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秦竹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秦竹风转过头，没有搭理。
子规往四周寻觅了一番，忍着泪，声音颤抖的问：“杜鹃呢？”
红衣女子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子规，你先歇会儿，杜鹃她，她出去了……”
子规抓着她的手不断的询问：“她会到哪儿去？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她死了。”秦竹风声音轻柔。
“什么？”子规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她昨天还明明好好的，不是吗？”
“子规，”红衣女子有些不忍，“你已经昏睡了七天了。”
“杜鹃，杜鹃她怎么会……怎么会……”子规难以置信。
子规看着两人为难的样子，猜测道：“是不是为了我？我记得当日我散尽灵力，不可能还活着的，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红衣女子看着子规，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当日，你用尽你的灵力，危在旦夕，只能以换血之法来救你，否则你必死无疑。本来秦公子要救你的，但杜鹃偷偷的来找我，说用她的血，杜鹃说秦公子法力高强，以后还可以照顾她的笨蛋师姐，可是她……”
“所以她就用她的血……”子规潸然泪下。
红衣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子规，你不要太过伤心，否则杜鹃她也会伤心的……”
子规泣不成声，不断的呢喃：“杜鹃……”
子规的身体渐渐的好转了，只是变得沉默了。
子规一身缟素，独自站在了江畔岸堤，凉风吹袭着白衣，清晨的薄雾显得她的身影异常的苍寂。
秦竹风走到她身边，不由的轻叹道：“子规，你……”
子规望着这平静的湖水，扯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柔声道：“杜鹃就是我在这里救下她的……”
“嗯？”秦竹风发出疑问的语气。
“一百年多年前，我正好途径此地，杜鹃由于未能成形，被其他的花妖欺凌践踏，心存不忍，便出手救了她。她便要跟着我，犹然记得她的第一句话是‘姐姐你叫子规，我叫杜鹃，子规杜鹃，我们真是太有缘了。’之后她便成了我的师妹……”
“子规，你不要太过伤心。”秦竹风仔细听着子规的叙述，轻声安慰。
子规轻咬着唇，接着回忆道：“我旧疾缠身，常常心痛难以自抑，后来杜鹃发现了花酿可以缓解我的痛，她费尽心力为我酿造，常常把许多的丹药放在我的身上，就是有了她，我才得以减缓病痛。这一百年，虽然我是她的师姐，可是她却照顾我了一百年……”
“杜鹃真的是个好姑娘……”秦竹风如是说。
子规轻轻点头，惋惜叹道：“她真的很好，很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要这么这样对待她……”
“子规……”
“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她？为什么会这样？”子规声嘶力竭的问。
秦竹风微蹙睫眉，哀伤的回答道：“有些事，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有些人，不是想就可以得到的。”
子规听了这话，陷入了沉默。两人在风中伫立良久，子规开口谢道：“秦竹风，谢谢你……”
“不必谢我……”秦竹风声音嘶哑。
“秦公子，秦公子……”一个妩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子规和秦竹风同时转头看去，便见到陆华浓穿着一身淡粉长裙，腰带飘逸，远远就能听到身上的玉珏叮当声。
她盈盈下身，宛如仙女般的身姿。小脸因刚才的跑动而显得格外的潮红，一改那清高的神色，一脸歉意的说道：“秦公子，我和杜表哥是来道歉的……”
“道歉？”秦竹风冷然一笑，他可没忘记，当时是谁拿着刀往子规的身上扎去。
陆华浓泪光闪动，委屈的说道：“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
子规像没事儿人一般，自顾自的看着那一片山水。
这时，子规看到了一抹白影，渐渐走近，依旧是神色清冷，目光如炬。
他掷地有声的声音传入了子规的耳朵，“你没事儿了吧？”
子规刹那愣住了神，她想起了一切，三百年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只是，为何，为何让她在这时候想起来呢？
也许这句关心的话，不管是否出于真心或者假意，她都等了三百年，念及此，她不由泪如雨下。
杜沂寒略微皱眉，神色有些不满的道：“到底怎么样？”
子规摇了摇头，拭去泪珠，轻轻回答：“没什么大碍，多谢了。”
“子规姑娘，表哥和我都向你道歉了，你就是不会怪我了，对吗？”陆华浓看着子规殷切的问道。
子规轻轻点头，也许，一切都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就如现在的湖水一般。
杜沂寒便转头看着那一片湖水，神色凝重。
陆华浓见状，姗然一笑，关切的问道：“秦公子，你还好吧？”
“小姐似乎关心错认了，在下没有受伤。”秦竹风收敛神色，浅浅一笑，却令人动容。秦竹风的笑，有时云淡风轻，有时邪魅妖冶，却都不是他刻意的，只是他天生有这种蛊惑人心的笑容。
“那就好，秦公子有没有兴趣到我家做客呢？”陆华浓满脸的期待。
“多谢小姐的美意了，在下没有时间。”秦竹风依旧拒绝。
“秦公子，你——”
“小姐，请回吧！在下还有事情，没空多陪小姐了。”秦竹风打断了她的话。
杜沂寒对子规与秦竹风点头示意之后，便带着陆华浓离开了。
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一切，都是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