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傻儿子》菲辰

6、蛋

　　林渺特意在汤锅里煮了一块骨头上的瘦肉，捞出来趁着热乎气戴手套撕成小块放在汤圆的碗里，倒上撇干净油的汤，再夹两小块炖软的胡萝卜，半块煮好的玉米放盘子里晾凉。

　　林渺自己那一份额外加盐，一人一猫吃得津津有味。

　　汤圆吃着饭不老实的尾巴还在滚着那枚蛋。

　　饭后甜点青苹果，洗了去皮一口咬下去，林渺整个人酸的飞起脸皱成包子，连忙吐掉喝水漱口，“太酸了，牙倒了！”

　　洗完脸的汤圆叼着蛋到院子里当球踢。

　　林渺把暖壶和玻璃水壶中的水底子倒盆里，端去浇院子里的大桑树。

　　“喵！”平时很少叫的汤圆发出一声低吼。

　　林渺转身看去，脸色瞬间大变说时迟那时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捏住汤圆后颈皮拎起来。

　　汤圆尖锐的爪子亮了出来，没等挥下去突然腾空而起。

　　林渺差点吓断气，怪他不确定的东西不该给汤圆玩，还好躲得快真被咬上一口立马玩完。

　　一直以为猫能上树会掏鸟蛋，林渺压根没往别处思量，对软件给出的解析一扫而过不上心。

　　“真的是蛇蛋！被你玩来玩去居然还活着，够命大的。”一看到三角脑袋吐着信子，林渺手都吓哆嗦了，哪怕是条刚出壳的小蛇有毒相当致命。

　　“摸摸毛吓不着。”林渺一边安抚爪子未收的汤圆，一边定了定神手机拍张照，拿扫帚扫进簸箕里小跑出门丢远一些。

　　野生蛇属于三有保护动物，放生比较妥当。林渺大喘气跑回来，歇了歇接了水管把整个院子的地冲洗一遍，去去残留的蛇味。

　　“汤圆来，洗澡去。”林渺抱着汤圆进浴室，烘干机提前预热设定好时间。

　　个人卫生搞一下，装过蛇蛋的衣服扔洗衣机里，身上冲一冲。

　　喝杯水压压惊，林渺一边给汤圆梳毛一边翻手机，仔细留意刚才拍下来的蛇照。

　　“不是毒蛇，吓我一跳。”他以为只要是三角脑袋的巨毒无比，林渺长出一口气，“王锦蛇俗称菜花蛇，有人养殖当菜吃。”

　　庆幸之余林渺觉得应该在家常备抗毒血清，出门在外带上以防万一，真被毒蛇咬了送医来不及。

　　明天到市里的大医院药房问问，能买屯一些。

　　咚，哗啦！

　　大早上午夜惊魂上演，站在厨房门外林渺打着哈欠的动作一僵，立时发出一声低吼：“我靠！”

　　不是因为汤圆破天荒头一次把碗打了，更不是汤圆明明犯了错却不知悔改，朝地上的碎碗摆出攻击姿势加低鸣。

　　林渺赶紧找了个夹盘子的夹子，把地上破碗里的蛇夹出来，脚下生风将蛇送得更远一些。

　　回家后面临的不是早饭该做什么，而是林渺需要大扫除，搞不明白蛇怎么跑回来的？

　　“换个新碗不生气。”撸顺了炸毛的汤圆，林渺麻溜的干活。

　　“走，出去吃。”实在空不出精力再做饭，林渺背上猫包到镇上。

　　吃完饭搭车去市里三甲医院转一圈，林渺下了车找个人多的地方打听了一下卖猪、牛、羊的养殖场，坐车过去参观问价。

　　“村长？等了多久了，给我打个电话也好。”远远见到大门外站着个人，林渺走近拿钥匙开门让人进屋。

　　“刚到没几分钟。”村长手里拿着个纸包，“这是你要的老种子，有白菜有萝卜，出苗率不保证你试着种种看。”

　　“行，劳烦了。”林渺借机问了包地的事。

　　“村里的地是不是有部分在外出打工的人名下？”林渺只熟悉村里的十户人家，不希望包地之后有返乡的人说三道四，毕竟他不是靠种地为生，担心有人拿他当好骗的大傻子欺负。他一个人在村里住着，到底算不上实实在在的本地人。

　　包地到在其次，出了问题直接走法律途径解决，主要是人情乡里乡亲为了面子里子，真闹得不可开交林渺很难做。

　　村长听明白了，“你放一百个心，除了镇上有三家土地在名下的，其他出去打工的为了孩子上学方便，买房子落户交保险等等事情把户口牵出去了，名下的土地除了原有的老房子，土地按政策收回来补偿一分不少，回乡住可以真要起了歪心闹事，报警。法治社会绝不姑息，这点我可以打包票，签合同的时候都写上。”

　　“镇上的三家人好说话，开着饭店做着买卖对粮食的需求也大，等哪天把人都叫过来商量商量。”村长敢把话摆在这里，说到做到。

　　“放心，全村上下受过你爸妈的恩惠，少有丧良心的人。”

　　既然打算包地，林渺把话说开，问村长在哪买农田机器，人手不够机器来凑。

　　“市里有两家，太坑了。”村长上过当，“售后额外死要钱，坑村里没人懂。”

　　“哪都一个样，私家车去4S店维修，好的零件能给你拆下来换上二手的，拆下来的转手按原厂原件卖出去。”修车行当水很深，林渺见到过不少。

　　“那你？”村长的意思是最好找靠得住的熟人买，钱到位机器最起码用得住不糊弄。

　　“多打听几家，最好招两名专精的技术人员，厂家售后不包一辈子，机器也有使用年限，用油方面尽量环保，价格贵就贵点没办法。”林渺的想法是一次全弄好，三天两头缺这个少那个他心烦。

　　村长问：“你打算种点什么？”

　　林渺提了牧草和牛羊的打算，“市里的养殖场我去看过了，具体去挑我是不行，得找个懂行的一块去，建棚子的地方……”

　　“老成那人挑崽子有一手，改明儿让虎子跟你一道去划划价。”村长说，“养得不多光种牧草不合适，种些粮食人吃细的糠喂牛羊省钱。种子你得提前买好，看你包多少亩地怎么个规划分种法，林林总总算下来要不少钱。”

　　林渺没接话转而问道：“土地和山地有区别？”

　　“土地三十年，山地最多七十年，价格后者低一些，村长提醒林渺，“果树可不是当年种当年就可以结果，嫁接的苗弄不好也糟心。”

　　“我就问问。”林渺不急，先把地整明白了再说。

　　“明后天问问村里的人愿不愿意，谈妥了签合同。”林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成。”得了准信，村长坐不住走了。

　　林渺换了身衣服到后院拿起锄头干活，把菜种子种到地里。

　　汤圆对架子上的水培生菜下了嘴，啃了一大口嚼了嚼吐了。

　　林渺看见了想得却是：“是不是该给你种点猫草吃？”平时看不到汤圆吐毛球，在宠物医院时护士推荐化毛膏他没买，就是些甜味剂吃了未必有效果。

　　啃了的生菜晚上做汤，再煎一些牛柳和汤圆分着吃。林渺放好锄头收工，上网找口碑不错的农机厂。

　　“本地招聘还是借厂家的维修人员，带一带虎子这样的年轻人？”事情真不少，林渺专门列了张计划表。

　　第二天站在厨房餐桌前的林渺差点爆粗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汤圆，低吼着伺机而动。

　　林渺不再轻举妄动，盯着汤圆水碗边上的王锦蛇，眼睁睁看着身形不大的家伙，明目张胆旁若无人的滑进水里泡了个澡出来，在桌子边缘的擦桌布上蹭干水分，一扭头不知客气为何物，吞了一块盘子里切好备用的鸡胸肉丁，施施然的溜下了桌。

　　“蛇不是近视眼？”林渺瞬间怀疑人生，吞下疑惑跟着蛇看它打哪进来的。

　　汤圆一脸不满的跟着污染它水碗的敌人，爪子在地上蹭了蹭磨尖。

　　王锦蛇爬上桑树顺着向外延伸出去的枝条，游到院墙上翻出去。

　　林渺开门追过去，汤圆上树跟着跳到外面。

　　林渺站在自家墙外，长起来的杂草方便王锦蛇攀爬，谁能想到一条蛇执着的来家里串门。

　　“汤圆回来别追了。”林渺喊住准备大干一架的祖宗，“咬你一口够你受的。”

　　回去把厨房打扫一遍消个毒，汤圆的水碗不能要了，找出新的洗一洗倒上凉白开。

　　旧碗估计洗了也有蛇味，汤圆肯定不会再用，扔了吧就怕那条蛇再搞一次突然袭击，总不能天天换碗。

　　碗拿到树下，请不走的家伙拦也拦不住，为了补充缺乏的知识点，林渺上网查了资料。

　　汤圆气鼓鼓的喵喵叫，皮太硬划不动，差点被反口咬到爪垫。

　　“好了好了。”林渺抱着汤圆到镇上吃饭。

　　有人包地村里人自然举双手双脚欢迎，拿到钱才是最实在的。

　　“村长你这做的不地道，林渺一看就不是种地的料，包给他我不是怕瞎霍霍。”成叔良心上过不去，“这和坑娃儿钱有什么两样？”

　　“爸！”虎子同样不赞成，“平常可是您挂在嘴边说林叔林婶有多好多照顾村里，人没了也不能坑林渺一个，他一城里人知道个啥。”

　　“城里人懂得不比你多，他又不傻。”村长一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气得直瞪眼。

　　“只一点，包地是为了赚钱，不是一锤子买卖，亏了你良心上能过意得了，林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乡里乡亲照顾一点应该的。”

　　其他人直摇头，不同意如此草率的把村里的烂摊子丢出去，“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小年轻，再有钱不能无节制的挥霍，地全包下来满打满算好几十万。后续种子、人力等等也得先往里贴钱，这钱拿得实在没脸要。”

　　“虎子你去把林渺叫来，不能光听你爸胡扯。”成叔打发虎子快去，“当面说清楚，不能让林家两口子死了寒心。”

　　村长咬着腮帮子不说话，他怎么就成人人喊打的恶人了？

　　老伍叔拿着自制的卷烟到门外去抽，让儿子们回镇上干活，包地的事没戏，“太不厚道了。”

　　“林渺说不定另有打算，真要是吃亏了您老和其他叔伯长辈还在呢，少数服从多数。”伍家的大儿子开口宽他爸的心。

　　“行，你走吧。”伍叔打发了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