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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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工具人
是真的都在酒里了。
两个男生热情地把向衡叫去了在隔壁餐厅聚餐的几个校友那儿，说他们也打游戏，要给他们一点儿小小的震撼。
的确有点儿震撼，那几个校友既打王者荣耀，也看职业联赛，他们几人时常一起组队开黑，甚至还有一个男生，还曾经参加过某届王者荣耀高校联赛的选拔，可惜没选上。
他们一看到向衡，几乎个个都惊讶得无言以表。
夏言枝只得感慨，这些年来，王者荣耀已经发展成了一款全民游戏，六旬老人扶墙走中路，已经是很寻常的事。
很多人要跟向衡碰杯，向衡礼貌道：“我得照顾人，饮料代酒不介意吧？”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言枝身上，夏言枝心头猛跳。她的脸本来就红，这会儿仿佛又加深几许绯色。
但她郁闷说：“我没喝多少，不用你照顾。”
向衡嘴角扯起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没有再接话，这一瞬，夏言枝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话简直像不打自招。
唉，怎么像是要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公开什么情侣关系一样。
她一定是喝多了。
他们聊了许多，都是男生在问职业电竞相关的问题，夏言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这个人不论走到哪儿，都是那么耀眼瞩目。
她撑着桌子，揉了揉太阳穴。
向衡见状，说道：“要不先送你回学校吧。”
夏言枝：“不用，我真没喝多少。”
“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他站起了身，跟他们道别，“有空再一起喝酒吧，我这几天都会在这儿。”
这几天都在，夏言枝望向这个男人……他是真的要陪她直到毕业典礼结束，直到她回深市？
不知怎的，想到这儿，感觉压力倍增。
一路上都感觉晕乎乎的，直到第二天醒过来，她才明白昨天遇到向衡，不是一场梦，都是真的。
程梦已经等不及要八卦，甚至自告奋勇地帮她买了早餐带上来，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问：“亲爱的，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夏言枝：“你想听什么？”
“他高一时就在坐你后桌吧。”
夏言枝点头：“是的。”
“果然如此！”程梦兴奋地说，“那你俩现在是啥关系？”
“就是同学关系。”
程梦：“我懂了，还没摊牌嘛，破镜重圆什么的，我最爱看了，你俩慢慢圆。”
破镜重圆……夏言枝咂摸这个词，他们真的能圆吗？
一想到这些事，便感觉头大如斗，而手机里，向衡的信息已经发了过来。
【白天好好休息，我下午才去你们学校，晚饭尝尝你们学校食堂的特色菜。】
前所未有的颓然感，夏言枝借口头晕，一直窝在宿舍，午饭都是程梦打上来的。而她午睡起来之后，穿着个睡衣坐在桌子前，足足发了几分钟的呆，最后才打开衣柜门准备换身衣服，不管怎么样，总要先搞好接待工作。
站在约好的地方等他，斜阳中，他穿着件简单的白色T恤，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嘴角浅浅的笑意，一如往昔风华正茂，路过的几个女生，也情不自禁地多看他两眼。
夏言枝曾经幻想过这一幕，在大学里跟他约见面，他走到她身边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没有想到，快毕业了，居然也实现了幻想。
带他随意地走了走，问他：“你中午去哪狂了？”
“哪也没去，在酒店躺平，打了两把游戏就到了下午。你呢？”
“我差不多，也在宿舍。”
他点点头：“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你带我逛逛你们学校。”
“好。”
……
一旦把自己摆在导游的位置，夏言枝发现自己就正常了许多，没有那么多纠结，聊的天也非常正常，可着劲儿地介绍学校餐厅出过哪些极品菜，介绍每栋楼的历史、作用……
但也容易作死。
比如在夜色迷蒙中，带他经过图书馆，问他：“你还要在沪市待几天？”
他微微一笑：“你希望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夏言枝心中便开始叹息，不知如何回应。
“看来是不欢迎我。”他语调慵懒。
“没有不欢迎你。”夏言枝语气稍稍认真，“我都马上毕业了，工作也找好了。”
他点头：“然后呢？”
“听你反馈的考试状况，我感觉你肯定能上京大。”等那时，他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相隔几千里……
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料想他这么聪明，一定懂的。
夜光暗淡，校园里的路灯不明不暗地照着他们，夜色中，却听见他说：“等我上了京大，是不是就又打算让我找不到？”
夏言枝心脏好像被什么拿捏住，隐隐作痛。
他轻呵一声，极为笃定地说：“没这么便宜的事。”
夏言枝沉默下来，沿着校园道路前行，路灯把他们的影子一前一后拉得老长，身后的人继续开口：“你还没有告诉我，我送你的那只小熊，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带在身边？”
这个夏夜闷热无比，仿佛昭示着要降下一场大雨。
夏言枝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冒汗，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夜灯下的他，脸容线条有点儿模糊泛白，只是眼神仿佛更凌厉了。
她嗓子发干，不觉咽了咽。
“我的确一直带在身边。”她不想否认，“至于为什么，呵——”她轻轻地笑，“它这么可爱，为什么不带在身边？”
向衡听着这番话，不由冷冷一笑：“就没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比如，是我送的，意义不一样。”
其实，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在主动地进攻，但夏言枝果断地摇头：“如果是我爸爸买的，我也会带在身边。你送的我带着，效果是一样的。”
男人眼神无语。
并不指望她能说什么，从一开始的极力否认，到高考结束时的推拒，再到她明确表示毕业就回深市工作，都说明了她的态度。
夏言枝被盯看着有些不适，低垂了一下头，转身继续朝前走，只听见身后幽幽的一句：“哦，把我跟你爸放在同一位置，我这地位还挺高。”
夏言枝：“……”
就这么化解了，唉，完全不是对手。
她狠不下心劝他早点儿回白霞，她也无法开口，跟他说会遇到更好的人。
这些日子相处的一点一滴她都记在心上。他的那些体贴照顾，都在做的那些早餐熬的那些粥里了。他每次都不让她下厨房，借口说不习惯清淡口味，实际上只是不想让她多干活，有次炸酥肉，一看到她进来便下意识地让她离远一点儿，担心被油溅到。他过年时买的仙女棒，其实就是专门买了给她玩的。还有他偷偷塞在她包里的那些钱……
她不是傻瓜也不呆，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除夕那天，她却感觉他们二人更像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人，就算做不成恋人，也还有一种亲情一样的羁绊存在。
既然相依为命过，她不可能再推开他，却也给不了任何承诺，说不出他最想听的话。
她望着前方的茫然的夜色，笑了笑：“嗯，地位一直很高，就像亲人一样。”
向衡的脊背僵直住。
“呵——今天先逛到这儿吧，我送你回宿舍。”他说。
尴尬的气氛，让她也感觉不再适合逛下去，点了点头。
他回酒店后，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当时夏言枝在洗澡，过了很久才回他“好的”。
奇怪的氛围，通过屏幕弥漫开来，夏言枝躺在床上发懵地想，大概就这样了吧。
不要说太清了，真的会伤人。
*
第二天，午后一场大雨落下，驱散了此前的闷热。
向衡没有找她，此时是KPL的夏季赛，有很多队伍在沪市，夏言枝猜测，他也可能去基地，去比赛现场探班之类的……但是这种诡异的不适感，从昨晚一直持续到现在。
傍晚时分，有同学打电话给她。
“夏言枝，向衡还在沪市吧，能不能把他叫出来聚聚啊？有几个打过高校杯的校友想认识他。”
夏言枝道：“我问问看。”
一联系，他便应允下来。
夏言枝作为中间人，也跟着一起过去。
餐桌上除了男生，也有几个追竞女生。向衡过来时，表现十分正常，自然地坐在她身边，跟大家聊天，时不时给她倒茶夹菜之类的。
原本一切正常，只是酒喝到一半，社交颇广的李义轩突然出现，介绍一番后，他若有所思地说：“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是同学。”
夏言枝看着李义轩，想起前两天他约她吃饭，但她没去。而今李义轩看她的目光有些灼热，看向衡的目光充满了雄竞意味，他仿佛是故意来会会向衡的。
隐约察觉身边一道目光投向她，夏言枝不敢迎视。她只得尴尬地回答：“嗯，我们是高一的同学。”
李义轩故作大方地笑了笑：“这两天听同学说起你有这样一位同学，我还蛮惊讶的，来来来，幸会幸会，干一杯吧，言枝你也碰一个。”
向衡微微抿唇，极有风度地满上了酒：“她一喝酒就头痛，我代她喝吧。”
一句话就好像宣示了所有权一般，两个人之间像是剑拔弩张，惹得一桌人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出好戏。
夏言枝却只觉得尴尬，她不敢看向衡，只好端起了酒杯：“没事，我能喝。”
看似一切寻常，但只有夏言枝能感觉到，她和向衡之间又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什么。
中途，向衡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着手机说：“抱歉，接个电话，以前的教练打过来的。”
他一走，李义轩也说自己在附近还约了人，先走一步。
夏言枝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加之心情郁闷，连着喝了好几杯。
向衡的这通电话聊得极久，估计有半小时，回来时连声道歉，解释跟之前的教练聊版本阵容，说个没完，目光却落在夏言枝的脸上。
非常好，脸颊两团绯红。
又半小时后，他们散场，向衡受不了抓着她的胳膊走，语气稍冷：“喝不了酒就别喝，活活受罪。”
夏言枝试着甩了甩他的手，没甩掉。
“你别抓那么紧，疼。”
“哦，你也知道疼？”他很无语，“打车送你回学校。”
“我不回学校。”她的力气也很大，几乎是拖着他往前走。
“不回学校你想去哪儿？”
“我就想走走。”
唉，他看向那几个人：“你们先回去吧，我带她走走，吹吹风。以后有空再一起上分。路上小心。”
“……”
白天的一场大雨浇下，晚上凉快了不少。只是夏言枝觉得心头有些堵，越喝越堵。明明昨天发亲情卡的人是她，结果难受的人还是她。明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追求者出现，为什么她要觉得愧疚？
走了一段路，她便停下来，说走不动了。
向衡看着她红红的脸颊，不清醒的双眼，摇头道：“那我背你，总可以了吧。”
她拒绝不了。
趴在男人宽大有力的背上，头搁在他的肩窝。
夏言枝眯着眼睛休息，夜风微凉中，听见他声音低沉喑哑，却有点诙谐：“夏言枝，你是把我当中单工具人吗？”
夏言枝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追求者那么多，我不能回回给你挡桃花吧。”
夏言枝默而无声，却有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像是滴进了那个男人的心里。
男人站定，望向茫茫夜色，眼神微凝：“转中路位置也行，我都习惯了。”
背上的人闻言，泪如雨下。
“……”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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