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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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梦（2）
女子叫陈蓁蓁，她带着陈念来到了一栋楼前，上楼梯，然后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陈念伸长脖子四处望着，妈妈微笑着看着陈念，眼睛里满是宠溺。
“念念，这是咱们的家，还有印象吗？”
陈念只是抚摩着雪白的墙，东瞅瞅西瞧瞧。
“念念，我将房子新刷了一番。对了，明天跟我去一趟学校吧，你要上学了。”
陈念点头，没说话。
第二天，妈妈和陈念来到了XX小学，现在正是下课时间，走廊上操场上全都是人。好多小朋友在不远处玩耍着，互相追逐吵闹着，女孩子们围成一片片的在跳皮筋，男孩子们圈成一团团的在玩斗鸡什么的。陈念看得眼花缭乱，抬头看妈妈：“妈妈，这么多的小朋友都在这里啊？”妈妈微微一笑，“念念，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陈念连连点头。妈妈又笑了，眉眼弯弯。
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路经一个又一个班级，最后她们来到了教师办公室。妈妈敲敲门，然后径直往里走，她走到一个正在伏案备课的老师跟前，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老师，打扰了。请问您是102班的班主任谈老师吗？”那老师抬起头来，是一个中年女教师，圆脸，头发梳成马尾，刘海齐齐备到脑后，给人一副干净利落的印象，她开口，“您是？”妈妈回答：“老师您好，我是陈念的家长。今天陈念来报到，我带她过来熟悉下环境。”转身对陈念说，“念念，这是你的班主任，谈老师。”
谈老师看着陈念，微笑道：“陈念是吧？会些什么给老师看看。”
陈念有些紧张，她望了望老师，又看向妈妈。妈妈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陈念张张嘴，“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会数数，从1到100，还会背9X9口诀表。”
“啊，真不错呢。”老师一副很吃惊的表情。
“是妈妈教我的，我原来也不会的。”
老师和妈妈都笑了。陈念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念念，你先出去，待会儿再叫你进来，好吗？妈妈有些话要跟老师说。”
“哦，”陈念乖乖的点点头。
陈念走出办公室，不远处有些男孩子趴在地上在打弹子，陈念感觉很亲切很熟悉，她心里的喜悦像是要喷涌而出。抬头看天，天空很蓝，白云晃悠悠的飘来荡去，她的心情也晴朗无比，视线也开阔起来，欢乐汇集成海洋。
妈妈在叫她，“念念，进来啦。”她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
办公室里，妈妈正在和老师道别。
“老师，陈念劳您费心了。”然后转向陈念，“念念，和老师说再见。”
陈念乖巧的道；“老师再见。”
谈老师点头示意，妈妈微笑着和她道别，牵着陈念的小手离开了。
陈念听见谈老师在她们身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久之后，陈念背起小书包，跟同龄小朋友一样，开始上学了。
第一天上学，妈妈牵着她的小手，将她送到学校。沿途叫她记住路线，以便放学后自己独自回家。
妈妈指着路边的商店，对女儿说，“念念，记得这个商店的名字和位置，在你左手边，然后呢，下个路口要向右拐弯，记清楚了吗？”再走一段路，又指着一个大排挡，“念念，记得你左手边的这个排挡，然后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学校了，恩，在你的右手边。念念，记清楚路线了吗？”“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送，为什么念念要一个人走啊？”妈妈蹲下来，认真的回答，“念念已经上学了，是个小大人了，什么事情尽量要依靠自己，除非那件事在你能力之外，否则不要轻易依赖别人，记得了吗？”陈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傍晚时分。
“妈妈，我回来了！”如归巢的鸟儿一般扑向妈妈，喜悦洋溢于表。
“念念真不错，一个人回家呢，真聪明，真勇敢。”妈妈帮孩子牵了牵衣角，整理了一下衣服。
“妈妈，今天我很乖呢，今天老师也表扬了我。”小朋友急于表现。
妈妈眼睛笑弯了。
日子如水流一般缓缓而过。陈念上初中了。
春和日丽的某日，陈念在树下写作业，妈妈在拾掇她的花。
完成一项作业后，陈念伸了个懒腰，转眼看去，妈妈正在东南角的荒地上浇花，陈念记得，妈妈告诉过她，那曾经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藤萝，多年前一场事故，如今只剩下了一段枯萎的残枝，安静的依偎在那里，毫无生气的模样。即便这样，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坚持不懈精心护理着它。
“妈妈，这花已经枯萎了，活不过来了，为什么你还要每天给它浇水呢？”
“念念” 妈妈温婉一笑，“你还小呢，有些东西你还不懂。”顿了顿，她又开口，“这是妈妈的念想，也是妈妈的希望。”
“什么希望啊？”
妈妈但笑不语，只是温柔的摸着陈念的脑袋。
她知道自己的妈妈很美，但是那一瞬间，她似乎有些恍然，那是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宁静之美，就如同秋日果实成熟后自然散发出芬芳一般。
一天陈念放学回家，走进家门后一言不发，一直沉默着。
妈妈意识到了女儿的不同寻常，走过去，拉过陈念，“念念，怎么了？”
陈念挣脱开妈妈，抬起头望着母亲。
陈蓁蓁这才注意到女儿猩红的眼睛，像核桃一样肿鼓鼓的，急忙询问，“念念，告诉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陈念未言已经泪雨滂沱，“妈妈，他们说我是爸爸不要的孩子，妈妈，我的爸爸是谁？他在哪？为什么不来看我们呢？”
孩子泪汪汪的望着她，一脸期盼与渴知答案。
妈妈一时无语，只是怔怔的看着陈念。面对孩子纯真的眼眸，年轻的母亲只能转过身，肩膀几不可微的耸动……
陈念也楞住了，忽的扑上去，抱住了母亲哇哇大哭起来。“妈妈，念念错了，念念再也不问了……”
母女俩晚上窝在一起。这是分床后陈念第一次与妈妈一起睡觉。
第二天早晨醒来，陈念看见母亲呆呆的坐在床头，红红的眼睛里泛着血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但是，打那以后，她再也不问关于父亲的事了，这段小小的插曲，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即使年纪再小，她也意识到关于父亲的话题是一个禁区。
以后再有别的孩子的孤立，大人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陈念全都选择沉默以对，她变得更加孤单。
即便再微小的事情，在孩子的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那段日子对于陈念来说，被标注上刻骨铭心的痛，永远放置在无人的角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是伤口上未好的疤痕，紧紧捂着，宁愿永远腐烂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