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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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梦（1）
4岁那年，某天陈念和妈妈一起上街。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充满了她小小的世界，那么多的惊奇，精彩的让她应接不暇。糖人，棉花糖，油扎食物，还有那些在艺人手里变的栩栩如生的新鲜事物，呼喊声，叫卖声，各种香香甜甜的气味肆意飘荡……
小陈念拉着妈妈的手也不得安生，一个劲往前冲。
经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小小的陈念看到了一片五彩斑斓，仿佛是一个童话的世界，她一时有些呆了，大大的眼睛圆鼓鼓的一动不动的盯着橱窗。妈妈顺着陈念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微笑着蹲下来，轻轻抚摩着她的头。
“念念，你以后等你长大的时候，妈妈会买给你的，现在你还小，这些东西还用不上。”
“妈妈”，陈念眨巴眨巴眼，“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妈妈微微一笑，“我的念念，当你意识到冬天过去，春天到来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小小的陈念还是不懂，只知道快点长大的话，就可以得到这些精美的饰物。
当年生日，陈念许下一个愿望，要快快长大。
这个冬天的时候，某个地区发生了战争，当记者的妈妈要奔赴前线。于是，陈念被送到姥姥家。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照顾得力不从心。没有大人的照顾，小小的陈念整天脏兮兮的，附近的孩子都不愿意和她玩。小小的陈念就这样孤孤单单的过着自己的童年，心中期盼着，等着春天的到来。因为妈妈说过，春天到来的时候，念念就可以回家了。
第二年春天到来的时候，妈妈还是没有来接她。小小的陈念巴巴的望着在屋檐下忙碌的燕子，燕子们筑着巢，叽叽喳喳欢欢乐乐，忙得不亦乐乎地样子，根本无暇顾及她。陈念脑海中闪过一个意识，妈妈不要她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行眼泪随着黑糊糊的鼻涕流了下来，倒显得有些滑稽可笑。燕子被这哭声惊的一下子飞散开去。
转眼陈念6岁了，这天她一如既往一个人兴高采烈玩着泥巴，小手左搓搓，右搓搓，手下便有了一个泥团。正玩得不亦乐乎，身后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在接近陈念的时候猛然止步。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者用些许颤抖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问道，“念念，是你吗？”陈念回头，看见一女子站在她身后，面容憔悴，似是风尘仆仆。
女子接着问，“你怎么一个人？其他小朋友呢？”说着，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抚摩陈念的样子。
陈念脑中记起姥姥讲的老拐子的事，赶紧后退一步，吸溜一下鼻涕，怯生生的问，“你是谁啊？”
看着面前黑糊糊的小脸蛋，草窝似的乱糟糟的头发，女子突然眼眶红红的，鼻音重重，“念念，我是妈妈啊，你不记得了吗？”
妈妈？陈念歪着脑袋想了想，记忆中妈妈的影子与眼前女子的面容重合在一起，陈念猛的扑上去，一声声呼喊着，“妈妈——妈妈——”女子呜咽着将陈念抱得紧了。
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陈念挣离开女子的怀抱，退后几步，一脸防备，“不，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不要我了……”
女子呼吸一滞，眼眶更红了，往前几步紧紧搂住陈念，任凭孩子粉嫩的拳头打在身上，“念念，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好想你……”话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陈念小小的身子晃动着，哭闹着要挣脱女子。
后来啊，那女子拿出许多小玩意，又拿出一些零食。小陈念终究还是一个孩子，立刻被美食所诱惑，将刚才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陈念被女子带回姥姥家。
或许真是血缘的原因，陈念和女子越发亲近。一声声亲热的喊她妈妈，一整天都黏着她，女子哭笑不得。终于在她要上厕所，而陈念依旧跟着的时候，一把拉过陈念。
“念念，怎么老跟在妈妈后面啊？”
“妈妈，我怕你一转眼又不见了。村里的小朋友都说我是个没爸爸妈妈的孩子，都不愿意跟我玩。”陈念闷闷的陈述。
面前的女子似乎有些动容，只是紧紧的抱着陈念。
晚上，哭闹了一天的陈念在女子的怀里沉沉睡去。夜半陈念尿急醒来，伸手一摸，旁边空空的。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向厕所方向走去，经过厨房的时候，听见有人谈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好奇，便趴在墙边，轻轻的将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动作快而轻盈，不发出任何声音，嘿嘿，这样做已经习惯了，以往夜里饿的时候，她经常去厨房偷东西吃。
“蓁儿，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唔，是姥姥的声音。陈念透过半开的门缝开去，是姥姥和白天那个女的在说话呢。
女子只是静静的捧着杯子，低着头不发一言。
“你舍得么？这些年来，这么辛苦努力着，终于 … ”
“妈，我真的不舍得。可是今天看到念念的样子，我觉得我错了，念念还这么小。人有时不能太自私，也得为孩子着想。”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姥姥只是叹着气，两人静默着一言不发。
陈念看得久了，觉得无趣，便回去继续睡觉了。似梦似醒间，陈念感觉身边有点塌陷，似乎有人上床了。来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片刻陈念觉得脖子那地方有点温热，好象是什么液体，唔，不会是口水吧？陈念有些嫌弃，太困了还是忍了吧。不过睡的不怎么舒服，这样搂着有点难受，陈念有些喘不过气来，脖子那里还凉飕飕的，她动了动身体，想挣脱束缚。搂着她的手微微一动，接着便放松了些，陈念累极了，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女子带着陈念离开了姥姥家。走了老远，陈念回头看见姥姥在抹眼睛。
“妈妈，我们要去哪？”陈念望着紧紧拉着她的那只手，抬头问妈妈。
“我们要回家啦。”妈妈微笑着。
“回家？”
“恩，回我们原来自己的家。妈妈保证再也不离开念念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