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us revoir》snuggle

3、CHAPTER.03

　　“小冷，”苏秋芸转过身来，“你看你房间的床是不是很大啊？”
　　冷野心里油然而生一阵不妙预感，他低头看了一眼被子还皱皱巴巴的床铺，抬起头严肃认可：“是挺大。”
　　算了，被好几年没见的老同学看见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空间这种事已经不必在意了，也不是没预想过。
　　苏秋芸继续温柔道：“咱们家的客房一直没住过人，去年被改成仓库了。”
　　冷野有点愣神：“所以？”这他可没预想过。
　　苏秋芸：“所以过年这几天阳阳睡你房间好不好？”
　　不是，那我两天前跟你们二老说的时候怎么不提没客房的事？
　　“你前天说阳阳要来咱家住几天，反正不是女孩子嘛，所以我跟你爸也就没太在意。”苏秋芸跟用了读心术一样，“你们俩是老同学，睡一个房间晚上还能聊聊天。”
　　聊啥，聊我上学的时候有多自闭么。
　　冷野意识到在他妈这里是没什么对话空间了，于是转头看旁边一直旁听的人：“你觉得呢？”
　　“啊？”吴灿阳本来在看着他，突然跟他对上眼还愣了一下，然后看他的床，“我没意见啊，主要是看你这个房间主人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的话，相当于在打当初同意你来我家暂住的那个家伙即我自己的脸。
　　冷野觉得一大早的就思考这么多真的太累人，转头打了个哈欠冒出两滴泪来，哑着嗓子赶人：“你不介意的话那就没事了，我换个衣，你们去客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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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冷野换完衣服出房间到客厅里，他爸在看报纸，他妈在厨房，吴灿阳没影了。
　　“我那么大个同学呢？”冷野走到沙发边坐下。
　　“你这同学今天凌晨坐火车过来的，现在应该在浴室吧。”冷鸣禹扶了扶老花眼镜，“长途跋涉还能气宇轩昂，实乃一表人才。”
　　冷野冷静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所以，我起了，他睡了？”
　　冷鸣禹：“怎么，不乐意人家睡你房间啊？”
　　冷野挠头：“不至于，就是觉得我没必要起床……”
　　冷鸣禹抖抖报纸，嗤笑：“人是你自己主动要带进家里的，人来了不自己起床接，什么德行。”
　　这才早上八点不到啊，我本来想睡到十点多的。冷野看了看电视上的新闻，有点郁卒。
　　“虽然想过不叫你起床，可万一你醒过来看见床上多了个人被吓到怎么办？”苏秋芸端了碗鸡蛋挂面从厨房过来，边把碗递给冷野边说话，“或许你一醒来看见他躺在旁边会更开心？”
　　我去世。冷野端着香气四溢的碗，低头认错：“不，谢谢你叫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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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冷，去问问阳阳想不想起床吃午饭呀。”苏秋芸走到书房边敲敲门，对正在画画的冷野说话。
　　“好的。”冷野随手按了一下Ctrl+S，起身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犹豫了两秒是否敲门，而后直接拧门把手进去了。
　　二十多年来只睡过他一个人的宽大床铺现在躺着另一个人。虽然窗帘拉上了，但大白天的光线还是让室内挺亮堂。吴灿阳背对着窗户的方向侧躺着，露出半截脑袋和半截手。
　　冷野轻手轻脚走到床头边上，弯腰观望，试探着小声叫人：“吴灿阳？”
　　叫了一声没反应，冷野秉承人道主义，又叫了一声。
　　吴灿阳的眼球在眼皮底下滚了滚，然后他微微皱起眉来，把脸往枕头里蹭。这让冷野莫名想起来，上学的时候偶尔看见这个人趴在桌上睡觉，对方脸上的神情一般都是偏向严肃的模样，这么多年都没变。
　　……但是我他娘的忘记给他拿一个新枕头了，不要在我枕了二十余年的宝贝枕头上蹭来蹭去啊——
　　冷野在心里惨叫了一会儿，直起身寻思着放弃叫人起床吃饭。
　　“你刚才在叫我吗？”
　　冷野低头，跟躺在床上的人对上了视线。
　　吴灿阳眼睛的棕色比他会深一点，刚睡醒的时候视线焦点貌似不太集中，望着他的脸有些惺忪。
　　“嗯，我妈问你要不要吃午饭。”冷野转头去看门口，“困的话可以继续睡。”
　　床里的人安静了，貌似思考了一会儿，接着窸窸窣窣地起身：“吃。”
　　声音挺哑。
　　冷野看了一眼吴灿阳身上的长袖体恤，转身往房间外走：“那你穿好衣服了过来吃饭。”
　　吴灿阳在他背后应了声积极的“收到”。
　　餐桌上，冷野夹了一筷子红焖鱼，刚往嘴里填了一口饭，余光察觉到左边有人坐下了。
　　苏秋芸端着一盘炒青菜从厨房里走出来：“阳阳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啦阿姨。”吴灿阳的声音摆脱睡意恢复清朗。
　　苏秋芸笑着把菜放下：“那就好。”
　　这两人说话跟老师和小朋友说话一样。冷野又夹了一筷子鱼肉。
　　苏秋芸在餐桌边坐下：“小冷，今天的鱼味道好吗？”
　　冷野小朋友：“唔，很好吃。”
　　一旁不说话的冷鸣禹，脸上隐隐透出点满意的神情。
　　饭后被吴灿阳抢了收碗洗碗工作的冷野懵在厨房门口，被苏秋芸拍拍肩：“小冷，去客厅吧。”
　　“不是、”冷野捂嘴思考，“他是客人啊，为什么让他洗碗？”
　　“我厚着脸皮住你家里，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吴灿阳边洗碗边转头来笑看他们母子俩。
　　苏秋芸：“没事，小冷，轮着来嘛，晚上你洗不就好了。”
　　“哦。”冷野只能乖乖被苏秋芸推到客厅里。
　　冷鸣禹正在喝茶：“儿子，你这同学人不错啊。”
　　冷野一眯眼，岔腿坐下，摆出密谋架势：“此话怎讲。”
　　苏秋芸凑冷野旁边小声说：“来的时候提了好几盒东西，茶叶保健品都有，好正式的。”
　　冷野惊了一下，沉默片刻，严肃颔首：“这是我没有的觉悟。”
　　冷鸣禹放下茶杯，冷笑一声：“行了，你不需要，从小到大都不敢带你去给人家拜年，让你叫人都不叫。”
　　冷野：“我跟你那些朋友又不熟。”
　　苏秋芸笑吟吟靠到冷鸣禹旁边去打圆场：“行啦，今年咱俩走人家，不用担心小冷一个人在家没人陪了。”
　　接着她看冷野：“小冷今年会在家多留几天吗？”
　　“初五的时候走。”冷野看一眼厨房的方向，“票买好了。”
　　冷鸣禹语气不愉：“又没有什么事……”
　　苏秋芸语气遗憾：“怎么不多在家里住几天呢。”
　　仿佛心里话被说出来似的，冷鸣禹闭嘴了。
　　冷野觉着听这一对说话有点顶不住，忍笑忍得脖梗子酸。
　　好在吴灿阳收拾好厨房过来了。
　　半晌后，冷野瘫在沙发里，低头看着手机目光呆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