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营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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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别说，这张照片抓拍得还挺好！”
蒋沛杰没心没肺地刷着微博。此时热度已经起来了，微博热搜前几已经有了#闻恪徐熙行#的词条。
照片里，旁边人在晃动，甚至连闻恪的腿都因为疾行只是虚像，但徐熙行回头的动作却在画面中央格外醒目。帽子被他拎在左手上，头发虽然凌乱但别有一种美感，酡色爬上耳朵，口罩怎么也遮不住，加之他的右手和闻恪的手紧紧扣在一起。一时间被两人的CP粉疯转。甚至之前一直冷清的俩人CP超话广场#闻溪春好#涌入了大量的人，热闹极了。
“哇——真的好好嗑！”允鹤一边右滑看图一边夸张地惊叹，“闻哥你的背影也好有感觉！这氛围感绝了好吗！”
蒋沛杰在边上徐熙行问，“你们出去穿的和现在不一样诶！”
“嗯，正装太醒目了，我们就把它换掉了。回来之前又换回来了”闻恪见徐熙行还在愣神，就作为代表，答了话。
这时候，工作人员走来，提醒他们去后台后场。江冬远同正在打电话的裴长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该走了。
“崔姐，我们这边要上场了，等会儿再说啊……”
终于结束了这通电话，裴队长带队去后台候场。听得出，裴姐很生气。对于Sodoku来说，今天的新锐团体奖意义非凡，因为是第一个团体奖项，也许以后会有很多个团体奖，但第一次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次出逃的性质也许根本不能同之前那些等同，后果明显严重得多。没有报备就走掉是小事，毕竟这种事闻恪之前做的次数也不少，更重要的场合也不是没逃过。这次棘手的是他带上了徐熙行，还被拍到了。某种程度上他们俩被从六个人里单独拎出来，绑在了一起，成为了利益共同体。
这次热搜，不仅粉丝会看到，到场领奖的其他人也会看到。一次性得罪这么多前辈和资方，这可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
只能寄希望于公关了，唉。
他们一行六个很顺利地抵达后台，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到台前。
徐熙行低头闷声跟在闻恪身后，前面人的身形挺拔，像春日里抽条的瘦竹，还是那样恣意潇洒的仪态，镜头前镜头后他都在努力地保持真实感。
他们就这样从暗处走向明处，逐渐发起光来。台下镁光灯打得很足，他们身上不存在一丝一毫的阴影。
“……我们Sodoku六个人像六个数字，各有不同，保持着自己的独立和完整，相加时像数独一样，是一个稳定的动态平衡，大家相互包容，相互支持，相互鼓励…………感谢粉丝长久的陪伴……感谢……”裴长安端着奖杯，发表感言。
徐熙行感到他的手被身边人拉住，他们站得很近。队长还在发言，一时间似乎并没有人发现。他竭力屏住自己想看闻恪的冲动。这时，他一旁的江冬远也牵住了他的手，他才想到是队长之前说的一起牵手鞠躬，不禁有些面热。
他差点就要问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又乱来，没想到人家是按流程办事。他开始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后知后觉的面热。
徐熙行太紧张了。太多曝光，太少阴影能躲藏；太多伪装，太少真实被悦纳、期望。他缺少闻恪那样直面恶意的勇气和说走就走的决心。
鞠躬。
麦克风，红毯，鞋尖。
起身。
鞋尖，红毯，麦克风。
好了，结束了。由明至暗，褪去亮度。他们回到了后台。
待徐熙行从自己的世界缓过来，发现队里其他5个人都在看他。
“在看什么？”徐熙行又紧张起来。
“在看你什么时候松开我的手”，闻恪好笑地看着徐熙行放空。说实话，虽然算不上高冷，但闻恪确实不是一个常笑的人。所以此时此刻这种戏谑的语气罕见地出现在他身上，格外令人脸红心动。
“啧啧啧”，允鹤在一旁看戏不嫌事大，其他几个队友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此处。
徐熙行像是被铁烙后、后知后觉感觉到温度的人，尴尬地松开手，低声道歉，“不好意思。”他感觉他的脸在发烧。
“哎呀，不要磨叽了，快去座位上坐好，等会儿还有两个奖，颁完咱们就可以走了。把座位上的东西收一下，检查手机啥的有没有掉”，裴长安催促，“你们俩”，他看向闻、徐二人，“崔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想好怎么解释。”
“谢谢提醒”，闻恪颔首以示了解。
完了，徐熙行想，怎么解释？
在一通胡思乱想之后，他们见到了崔姐。
地下车库灯很暗，又冷，在倒春寒的四月天里，单薄的衬衣太苍白，难以搪塞湿、冷和困意。
“小裴，你们四个等一下，我和他俩先上车说些事。”
这句话让徐熙行的警报迅速拉响，谁属于四，谁属于二，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允鹤和蒋沛杰兴致勃勃地王者1v1 solo，江冬远和裴长安各自刷着微博。
“你觉得崔姐会和他们说些什么？”裴长安忽地摁熄了屏幕，侧过脸问身旁气质疏离的人。
“你觉得呢？”江冬远把问题又抛回来。
“总不能只是把他俩教训一顿，这事没必要避着我们。”裴长安蹙着眉，按捺不住地发愁。
“还能是什么事呢？他们俩热度起来了，你觉得公司会干什么。”江冬远淡淡地说。
这时裴长安才真正感受到，江冬远在公司当训练生的时间是最长意味着什么——他经历过出道也经历过重组，是他们团里最了解公司惯常手段的人。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幅尔等俗人勿要扰我的出尘样子，但不世故不代表不知世故。江冬远比他这装沉稳的队长段位不知道高了多少。
“哼”，裴长安在旁边嗤笑一声，“闻恪那我行我素的样子，公司怎么掌控的了，说炒CP就炒CP？”
江冬远还是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完璧归赵的故事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怀璧，就有了和秦王谈判的底气？因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符合利益最大化？”，裴长安问。
“不，我的意思是说，退有时候也是一种进。”
崔姐是一个很干练的人，长发盘起，带银框眼镜。长相端庄大气，又不叫人怀疑她的精明和攻击性。
“他们还在外面等着，我就长话短说”，车内的灯光很柔和，却照得崔姐的眼镜框更加锐利。“今天我看到消息的时候非常生气，七点多你们上台表演的时候我还在，我前脚刚去开会，后脚你俩也溜了？来，你们俩给我个解释。”
俩人还没开口，她就又开始了，“行，不用说了。闻恪，主犯，想都不用想，之前溜出去那么多次。怎么，这回还买一送一，把徐熙行也拐带出去了？”
闻恪躺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应声，“嗯，是我。”
“之前公司安排你们炒CP，你俩都说不想卖腐出圈。公司没有强制要求你们。现在可是你们自己绑到一起的……”
“崔姐，我觉得你可能是搞错了。公司是没有安排我们俩卖腐，但是不是说没有安排我俩分别和其他人的CP。我没记错的话，一开始我和允鹤、裴长安和蒋沛杰、江冬远和徐熙行的CP都是公司找人引导的吧。”
崔姐听到这话，略显尴尬。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公司像是永远get不到粉丝的点，就像定的官方门面是徐熙行，但是最终割粉最多的是闻恪一样。物料甚至把允鹤、江冬远这对竹马剪得不认识，都没有把几对官定CP炒热。几对大势CP粉在各种一剪没中扒糖。而众所周知的是，那种隔着人群的注视、不经意间的动作、难以掩盖的默契、只彼此知晓的细节总是比靠剪辑剪出的三言两语要好嗑的多。公司一厢情愿一意孤行凑的几对CP压根没人买账，粉丝都在公司微博下面喊不要按头营业。
崔姐的态度终于软了一些，“你们今天热度很高，不利用起来就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所以，公司后续会开始慢慢推你们作为大势CP。”她抢在闻恪和徐熙行开口反驳之前继续说，“公司这回不会限定剧本或者什么，你们只需要正常相处，物料剪辑方面公司确实是会插手，但这其实也不算欺骗，对谁都没有坏处，不是吗？”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你们知道公司现在上层的股权正在变动，后续你们的曝光和自由度谁都不好说。”
“这是威胁？”闻恪坐直了身子。
“嗯哼？”崔姐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三天时间给你们思考这个问题吧！”
“不用了，我同意”，闻恪说完又躺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又带着稍许正经。
简直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下一秒，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轻到崔颖只看见他嘴巴翕合，轻到只有徐熙行听见，听见他说，
“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1】
听到这儿，徐熙行并不诧异了。这确实是很闻恪的回答，怪诞又正经。
“那你可别后悔。”崔姐连忙说。
这时候压力给到了徐熙行这边。
“熙行，你呢？”
“他肯定会同意的”，闻恪看着他的眼睛，“徐熙行，手你都牵了，真的不考虑和我营业一下吗？要对我负责呀徐老师。”他拖着戏谑的语调，满意地看见徐熙行脸颊羞红。
他们挨着坐在后排，座位很宽敞。但他们俩却挨得很近，徐熙行稍一侧头就可以贴近闻恪的耳朵。
“徐老师，真的要始乱终弃吗？”
真是受不了了！怎么会有人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知不知羞！徐熙行心里已经在大呼救命了。这时候，闻恪靠了过来，轻轻地同他咬耳朵，“徐熙行，你想选我的，对吧！”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熙行终于忍不住了，侧过头看向闻恪。太近了，他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徐熙行慌乱地往后靠了靠。果然，闻恪还是那个敏锐且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是吗？”闻恪状似无辜地眨眨眼。
他一定是知道徐熙行在决定和他一起出逃时就看出了徐熙行对自由的渴望，也在此刻看穿了徐熙行的犹豫和矫饰。
“快做决定吧，徐老师？队长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那就选吧。徐熙行想，反正不是他也是别人。
“好。”他听见自己说。
你被闻恪蛊惑了、诱捕了，徐熙行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2章 营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