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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塞德里克·迪戈里]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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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逢人便说你是我的玫瑰。”
我的玫瑰，我的一生所爱，我的不可言说。
01
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巫师家庭长大的孩子，都拥有一个寂寞无趣的童年，我和塞德里克是幸运的，从出生开始就拥有彼此。
好像我一想起童年，就只有塞德里克。
他在庭院里教我打魁地奇时顺着下颚线流下的汗水，回过头注视我时发着光的眼睛，在我犯错时故意板起的脸，在我因为父亲的严格要求喘不过气时握紧我的温暖的手心。
即便是他比我提前一年收到猫头鹰的来信，他依然保持着和我的书信往来。
在塞德里克离开家的一年中，我终于也体会到了那些传统巫师家庭里小巫师寂寞无聊的童年。拆开和回复那些被猫头鹰从霍格沃茨送来的信件成为了我这一年中为数不多有趣的事情。他在书信里提到一年级不能加入魁地奇球队的遗憾，提到霍格沃茨的课程和教授，提到交到的一个又一个新的朋友，而我则会提到一个人看书时的困惑，偷偷跑去麻瓜书店里看到的那些诗歌和小说，以及顺着他的话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新朋友。
塞德里克说，他们都很期待我明年的入学。
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注意到他经常向我提起的朋友中很少有女生的名字出现居然松了一口气。
02
去往霍格沃茨的特快车上我并没有和塞德里克呆在一起，霍格沃茨对我来说就是告别那些寂寞而无聊的日子的开始，我会像塞德里克在过去一年给我写的信里说的那样，交到很多朋友，投入学习魔法的课程，为第二年入选魁地奇球队做准备。我像是在刻意证明我的生活中不只有塞德里克。
就像我现在正在和我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朋友交谈一样。
面前的男孩叫路易斯，是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于是，等我们乘上晃晃荡荡的小船向那座古老的城堡前进的时候，我已经将所有我知道的关于巫师世界的一切都倾倒给了我第一个朋友。最后自然是不可避免地谈到分院。
“我想去赫奇帕奇。”
“为什么？我觉得你更适合拉文克劳。”
“我只是从小在巫师世界长大罢了，更何况，我哥哥也在赫奇帕奇。”
事实证明，塞德里克依然在我的生活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
03
“赫奇帕奇！”
我摘下遮挡我视线的分院帽，迎接我的是赫奇帕奇尤为热烈的欢呼，塞德里克就在长桌的最前面朝我张开手臂。我冲过去抱住了他，尽管我的鼻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嘿，小玫瑰！”“小玫瑰，你好呀！”有好几道声音从塞德里克身后的不同方向传来，我从塞德里克的怀里探出头来，发现那是几个笑容灿烂的男孩。
“塞德老是提起你。”“我们都对你很好奇…”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塞德里克一人一个手刀打了下去，“塞德，你真的是个妹控！”其中一个男孩不满地控诉道。
塞德里克只是丢下一句警告性的话语，“她是我的妹妹。”便转过身来像是不放心一样问我，“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我背对着塞德里克一边对着同样被分到赫奇帕奇的路易斯鼓掌一边回答，“就是他。”
本来毫不犹豫要坐在我旁边的路易斯突然变了变脸色，我不解地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我转过身子，刚刚还笑着揉了揉我发红的鼻尖的塞德里克此时脸上出现了审视的目光和严肃的表情，和训话时的父亲一模一样。
“塞德，他是我的新朋友。”我拽了拽塞德里克的袖子，小声提醒他。
他好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对着路易斯笑了笑，那笑容我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家里来一些父亲在魔法部的同事做客，塞德里克都会挂上这种礼貌性的微笑。
不过路易斯的表情显然要比刚刚好多了，他同样也笑着跟塞德里克打了个招呼。
04
虽然我不能加入魁地奇球队，但是塞德里克已经成为一名二年级生了，早在我们俩在家中的庭院练习魁地奇的时候，他就对此展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和惊人的天赋。他现在终于能去参加他几乎念叨了整整一个学年的魁地奇球员选拔赛了。
我在他的额前留下了一个吻，我们从前都是这样祝福彼此的，虽然我坚信他绝对可以入选，甚至是打得最好的那一个。
在扫帚上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高速划过魁地奇球场的上空抓住金色飞贼后，毫无疑问，他成为了赫奇帕奇球队新的找球手。
我听到了周围的女孩在窃窃私语，其中他的名字出现了一遍又一遍，还时不时夹杂着轻笑声，我莫名地有些烦躁。
而当塞德里克一手握着扫帚，一手随意抹去额前滴下的汗，逆着光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面映出我的倒影，他只向我走来。那些令人烦躁的声音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塞德里克还是我一个人的。
这样的想法悄悄地在我心底生根，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
05
塞德里克其实一直都很受欢迎。
这种受欢迎的氛围到了我上三年级之后越来越明显，从前他只是拥有很多朋友，现在他还拥有了很多追求者。
我本以为我可以习惯这样的塞德里克，毕竟我明白，他是那样美好的少年，他勇敢、阳光、无私，而且从不吝于散发自己的魅力。
但我至少习惯不了那些因为他就要冲过来跟我做朋友的女孩。
每当她们从别的话题想方设法绕到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个名字上的时候，我总会皱起眉头告诉她们：“如果喜欢他就自己去问，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一般这种时候不是我起身离开就是她们难堪地离去。也因为我丝毫不给面子的做法，我在塞德里克的追求者中名声很差。
可是她们不能表现出对我的不满，因为，那些一年级开学时叫我“小玫瑰”的男孩们已经把“塞德里克·迪戈里是一个十足的妹控”传播到了霍格沃茨的角角落落。
意识到这一点让我有些得意。
06
“霍格沃茨的勇士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周围人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这次轮到我等待他的拥抱了。人群中的塞德里克是被簇拥着的，也是被需要着的，我清晰地认识着这一点，此刻起，塞德里克是霍格沃茨的勇士，而不只是我的哥哥。
就像所有人都在祝贺他拿到了第一个项目的第一名，而我只关心他脸上的伤口一样。
他比前几年加起来都更受欢迎了，来看他的女孩几乎要把整个医疗翼塞满，她们都在或羞涩或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关心，而塞德里克却只能挂上他一直以来礼貌的微笑，我知道他一向不善于拒绝这种不明确说出来的情感。
可同样是这种不明确说出来的情感，我长久以来努力忽视的那种感情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她们都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或炽烈或羞涩的喜欢和爱意，只有我不行。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突然从心底为自己感到既可笑又可悲。
直到庞弗雷夫人把她们都赶出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明白那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而不是女朋友。
“你怎么了？”看啊，他总能最快察觉到我一点都不明显的情绪波动，然后像小时候一样关切着我，像我们共同的人生过去的十几年里一样为我做一切最亲密的事。
眼前这个人拥有着所有令人心动的特质，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任何人都可以大方地说出喜欢，只有我不行。
因为我们是兄妹。
我快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折磨疯了。
“塞德里克·迪戈里…”
我已经疯了。我无法面对他如常关切的眼神，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追寻他的身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嫉妒凑到他身边大胆表露心意的每一个女孩。
“如果我们不是兄妹该多好…”我没有说完后面的半句话，可是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但你是我的妹妹。”他那张脸上关切的神色突然出现了裂痕，我看不懂塞德里克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了。
医疗翼外面的走廊上洒落着被窗棂划开的破碎月光，我从没觉得月亮这么冰冷过。
07
塞德里克·迪戈里有一个喜欢的人，可是他说不出口。
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玫瑰…玫瑰…我的玫瑰。她不仅名字叫玫瑰，也是我的玫瑰。
自从她来到霍格沃茨，他就不断告诫自己，他们只是兄妹，她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只是自己的妹妹，她会交很多朋友，会有几个男朋友，会有一个，或许几个丈夫，而那绝对不会是自己，因为他们只是兄妹。
他牢记这一点。
所以当她还像以前那样冲进自己的怀里，在额上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吻时，他却不敢再作他想。
父亲对他们的要求从来都很严格，他的妹妹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女孩之一，自然不乏有很多仰慕者。
塞德里克一直都被这种矛盾的情感折磨着，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可却仍想要抓紧她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他提防着所有想要靠近她的男孩。
因为我是他的哥哥，他这样对着所有人说道。
他听说过她对待那些女孩的毫不客气和不留情面，这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好像陷入了一种“喜欢的人对自己有着爱人的嫉妒”这样两情相悦的幻想。
可是当这个幻想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他却更加坚定地将自己的感情埋葬在深处。他宁愿她从未爱过自己。
“你是我的妹妹。”这句话更多地是在告诫自己。他不敢去看那双和自己几乎一样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动摇，他知道流言蜚语的攻击性有多大，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地让所爱之人去承受。
08
塞德里克对我依然像以前一样温柔，可是我却赌气着不肯理他。好奇怪，不应该是他躲着我吗?
直到路易斯当着塞德里克的面邀请我作为圣诞舞会的舞伴被塞德里克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他是等着邀请我作为他的舞伴。
“学弟，她有舞伴了。”塞德里克从我的身后跨了一步挡在路易斯的面前，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觉到他现在难得地冷着脸。
“我没有。”我在他身后否认道。
塞德里克侧过身子，他又用那种我根本拒绝不了的眼神看着我，“但是，Rosy，我没有舞伴，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这简直太好笑了，大名鼎鼎的霍格沃茨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会没有舞伴？！我依然在胸口堵着一口气，又想起了他那句一锤定音的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许我喜欢他也不许别人喜欢我。
正当我准备赌气接受路易斯的邀请的时候，塞德里克的一句话让我犹豫了。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们。”
我还是无法忍受别的女孩拥有塞德里克。
09
没有人知道当我得知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规则的时候的心情，就好像我从那个医疗翼的夜晚开始冻僵的心脏又开始疯狂跳动——我是塞德里克最珍贵的宝物！
此刻塞德里克正在用毛巾擦拭着我湿漉漉的头发和脸，而我只需要最后一个证据证实我脑中那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于是我扑进他的怀里，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不出所料，我感受到了他一瞬间僵硬住的身体。
我好像知道了那些我们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关于他给我写的那些信，关于我们每一次牵手和拥抱，关于他对那些男孩时刻的提防，关于他每一个温柔而隐秘的眼神。
我不去逼问他这些，只是在最后一个项目开始的时候再一次亲吻他的额头，祈求他能够平安回来。
10
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会在眼前浮现出一生的走马灯，塞德里克想，那可能是真的。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全是同一个人的脸，她给自己的拥抱，她给自己的笑容，她给自己的吻。
那是他的玫瑰，他的一生所爱，他的不可言说。他在死亡的最后一刻努力拥抱了一下她的幻象。
“哈利，把我带到我父亲身边，还有…告诉她，我爱她。”
他最终还是自私了一回。
他想要他的玫瑰最起码记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