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郎君》周一七

2、再次入梦

　　上官潼自从一个月前，接到了太子府为了给太子侧妃过生辰，专门请了他的戏班来京城。
　　他就知道，他等待的机会已经来了，他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筹划，从最开始创立戏班，到后面让戏剧里加了一些他与那个人的事件，顺便在找人宣传，将原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戏班，打造成了一个一票难求的戏班。
　　他为了让华商的贵族喜欢这戏，他不惜重金让华商有名花魁、书生等人宣传。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得偿所愿，这戏确实引起了那个人的目光。
　　为了让华商的人，查不到自己，戏班的人，都是自己精挑细选，没有家人并且会唱戏的。
　　“师父，喝汤”微尔端着碗走进了上官潼的房间里。
　　上官潼示意微尔将碗放在桌子上。
　　“师父，我给你做了一件黑色外袍，你试试看”微尔眼神特别恳求道。
　　“我晚点再试，下次不用给我做衣服了，为师够穿了”上官潼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汤，开始喝了起来。
　　“可是，我就想给师父做衣服，师父长这么好看”说着，微尔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上官潼看着微尔，摇了摇头道，“微尔，你心灵手巧，师父，真想看到你遇到个真心待你的人”
　　微尔刚到嘴边的话，被上官潼浇了一盆凉水，“师父，我……”
　　“好了，你会出去吧！师父困了”上官潼不想听微尔的心声。
　　微尔离开后，陈思念与花都随后便也进屋。
　　“小主子，明天船就要靠岸了，你那边住在太子府，事事都会被太子府里的人管着，请再泡一次药浴”
　　上官潼看着陈思念，又看了一眼花都，他将手里的汤碗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上官潼想也没有想的就回了一句：“可以”
　　陈思念与花都面面相觑，本以为两个人会碰壁，两个本打算现场表演撒泼无赖，可得知结果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不相信，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错了。
　　“发什么楞，不是泡药浴吗？药浴在哪里”上官潼看着如傻缺似的两个人，那种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就感觉特别有意思。
　　“我……我现在就去弄热水”陈思念有些语无伦次道。
　　“我，我，我，我……”花都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上官潼笑了笑，“药给我”
　　花都也不知道他师父要什么药，稀里糊涂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一副任君挑选的样子。
　　“嗜睡药，你上次与思念一起研究的，给我，我试试”。
　　花都拿起桌子上的绿色瓶子，“师父，给”
　　上官潼拿起药，放在鼻子上一闻，“很好”。
　　说着，将药拿给花都，让他将药容在药浴里。
　　“师父，师父”门外的应聘敲了敲门。
　　“进来”
　　“师父，三师弟传信来了，这个给你”说着，应聘将三师弟的信递给上官潼。
　　信里只有一段简短的话与太子府的布防图。
　　“你们出去吧！为师要泡药浴了”
　　说着，上官潼便走到屋内侧，药桶已打好水，药浴也已放入水里。
　　几个人默默地出门，默默地关门，站在门外守候着。
　　上官潼泡了一会，就感觉睡意袭来，他后悔了，可药效来的比较快，他只能被迫接受，为了让自己睡熟不会被水淹，只能将药桶的机关打开，药桶架着他，给了他一个相对安全的姿势。
　　药桶机关一打开，药桶内的温度也维持一个温度。
　　上官潼闭眼，脑海里浮现出他母亲的面容，还有他十几岁时的青涩模样。
　　上官潼的母亲在一旁陪着他读书习字，上官潼同母亲撒娇，母亲会偷偷给他开小灶，为他煮些他爱吃的饭菜与吃食。
　　他母亲虽只是他祖母的陪嫁丫鬟，可是，她母亲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
　　即使，与父亲在一起了，也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通房丫头，他母亲从来不抱怨，不撒娇，不吃醋，但最后，父亲为了安抚正室，将她母亲送给其他人，可母亲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依然会露出开心的笑意，从来不对他抱怨什么，也从来不求自己孩子为他做什么，她只希望他的孩子，能过上好日子。
　　转眼间，上官潼脑海里的场景又变了，他好像变高了，他在院子里，与教他功夫的师父一起练习功夫。
　　“小主子，对，这个剑法很准确，但出剑一定要快，才能让对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陈云峰嘴巴里振振有词，手上的剑却在不断的飞舞。
　　“表舅，剑法不是已稳为准吗？为何强调其快呢！剑法本来就是为了防身的啊！”上官潼特别不解道。
　　陈云峰看了看自己的小外甥，对着自己的儿子招了招手，陈思念便慢慢地走了过来。
　　“思念，你出剑，同表兄切磋，让你表兄知道，剑法快好，还是稳点好”。
　　上官潼看着比自己小6岁的表弟，个子也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但是出剑却比他快，力道准，且攻防有道。
　　上官潼最终还是以微弱的差距，获得胜利。
　　“表舅，思念以后绝对是练武奇才，这么小，剑法功力都是特别厉害。”上官潼打心眼里佩服陈思念。
　　陈云峰听到后，就让思念跪下，“小主人，思念小，不敢当，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多亏你母亲，以后，我们就是做牛做马，定当全力以赴保护你们”
　　上官潼看着表舅这么认真，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表舅，都说了，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主仆，只有亲情，这可是母亲说的”
　　在梦里，他已经记不得，他母亲是何时被接回来，他也忘记了，当母亲被接回来时候的表情了，他只知道，他母亲，因为连续怀孕再生，导致身体每况愈下。
　　他在梦里，想努力去寻找他母亲，可是，就是找不到。
　　他努力的在院子里到处跑，可身体太疲惫，他走的太困难，最后，他无奈只能在趴在地上，试图去寻找他母亲。
　　不知过了多久，陈沐兮笑了笑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点心，朝着他们走来。
　　上官潼被迫又再次回到刚刚与陈思念比武的地方。
　　“你们快点来尝尝，我做的猪心糖怎样”
　　上官潼看着他表姐，手里拿着的猪心糖，他始终舍不得吃进嘴巴里，不知道是何时，他手里的猪心糖被人夺走了。
　　而他在梦里追着他，两个人不知道何时抱在了一起，上官潼被他压着，依然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猪心糖，而抱着他的人，不知道何时，亲了他，嘴巴里顿时被猪心糖包围，两个人抱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
　　深怕停止了，两个人就再也看不到对方一般。
　　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梦里与他亲吻的人，再也不见了，他被他祖父带到了上官家祠堂，他的祖父气自己无能，明明自己的孙子这么优秀，明明可以参加科考，可偏偏被他父亲剥夺了权力，他的苦命哥哥如此，他易如此。
　　祖父带着他跪在上官家祠堂里，后悔道：“我上官家，人丁单薄，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上官家，我更加对不起我苦命的孙子，明明四书五经，样样精通，可我那儿子，却……”上官潼看着他祖父眼眶里的泪珠，他安慰道他祖父：“祖父，我虽不能考取功名，但我以后可以做太子幕僚，也依然可以上朝堂”
　　“对，对，太子不同他那残暴的姑姑，太子有善待我孙子”
　　上官潼很想抱抱他祖父，可是，梦又将他带到太子偏殿，这里是太子与他住的地方，任何人都不会来的地方，只有几个仆人。
　　“上官潼，你说你要与我在一起一辈子的，说的话，我可以相信吗？”
　　上官潼的手被对方拉着，脸红红的，可是，他始终看不清楚拉着他那个人的面容。
　　“上官潼，我想与你一辈子待在一起，即使，最后落得身败名裂，我也要与你一起，永远在一起，你要永远陪着我，可以吗？”
　　上官潼很想回答，可是，任他如何回答，他都说不出话来。
　　“上官潼，你说，如果我以后当皇帝了，我能不能让你做我的皇后，如果你不想的话，那我与你一起浪迹天涯可以吗？我不想当太子，不想做皇上，我只想要你，只想与你白头偕老。”
　　上官潼看着李策满眼泪水，本打算走近为他擦干眼泪，可是，李策一抬头，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刀子，在他的脸上、身子上，割了很多刀。
　　他在求饶，在对他喊痛，可是，李策如同刽子手一般，根本就不会停，刽子手是没有心的。他们不会为任何人掉泪，甚至，不会为任何人心软一秒。
　　转眼间，他来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只有弱肉强食，为了活命，只能相互杀掉对方，吃对方的肉，喝对方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将对方全部杀掉，最终，成了这个地方唯一的主宰。
　　当上官潼身上的药效慢慢地褪去后，上官潼逐渐从梦中醒来，他关闭了药桶里的机关，穿上衣服，坐在屋内，看着屋内点点烛光，他坚硬的外壳，被击碎。
　　梦里的所有，除了自己被刽子手一刀一刀割破血肉的时候，那个模糊的背影，但怎么看，那个背影他都知道是谁，明明曾经深爱的人，却害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他恨，他悔，他知道，自己当初太轻信别人，所以，导致自己还有祖父，身败名裂。
　　他必须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