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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惊变横生 ...

  •   本来是太子倒霉,众人看着笑话。

      哪想风头形势一变,就轮到高阳君了。

      太子比高阳君做的更绝,命人买通了几个都内的小吏在记录上做了手脚,将库银丢失一事往着高阳君身上引,而这钱确确实实有一部分是高阳君经手倒也不假。

      故此,这几日,高阳君急得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王敕眼见着是时候了。就命人与高阳君暗通书信。

      夜半三更,他将高阳君连日送来的竹简皆投入火盆中付之一炬。

      烛火下,又埋头刻下竹简,想着明日命申奇送往西北。
      ...

      隔日,与巴陵公主交好的叶阳夫人送来了几框寒瓜,巴陵公主命人给菱蝉送了些去后,又亲自给王敕送了过去。

      此刻王敕还在朝会,屋内没人,巴陵公主命婢女将寒瓜劈开放在冰块上,再亲手捧着放在王敕屋内的案上,她见案上竹简有些凌乱,就帮忙整了几下,忽见裙摆一片有些黑污渍,伸手去拂,却见不远处摆着个铜盆,上面还有几片零散的竹片残骸。

      巴陵公主有些好奇,拿起那剩下的竹片,用拇指抹去上面黑色的灰烬。

      不仁..与其..倒不如..取而代之...当务之急..西北

      她心一跳,手中握着的散乱竹片也随之摔在了地上。

      “殿下。”身边婢女好奇的看了过来,担忧的想要替她拾起地上的竹片。

      “不要过来!”巴陵公主愣愣地戳在那儿,闻声立刻摆摆手,示意婢女们停驻脚步。

      “你们下去吧。”她的脸色一刹间变得苍白,毫无力气的吩咐道。

      婢女们不解,倒也听话的下去了。

      待婢女们走后,巴陵公主默默垂头盯着地上的竹片,神色略带怔愣。

      “不仁..取而..代之。?”她口中默念,心脏微微有些痉挛。

      取而代之还能,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想通了这一点,她嘴唇也有些颤抖,努力的抑着身心将剩余的竹简燃烧殆尽。

      随即出了门,挑了王敕身边一个侍候比较久的仆役问道:“我问你,公子身边的申奇可还在?”

      “是,禀殿下,公子好像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去做。我今日一早就看见他出门了。”那奴仆拢着眉头使劲回想。

      巴陵公主心一颤,努力屏着气咬着牙道:“我吩咐你做件事,你拿着我的腰牌,等会去外间带着三十几个人去库房支些钱去西北,一定要把申奇给我半路拦住。若拦不住你也别回来了,或者带着你的脑袋回来。”

      说罢,她解下腰间的腰牌,递给那奴仆。

      “啊..是。”那奴仆诚惶诚恐的接过腰牌。

      “赶快去啊!”巴陵公主怒斥道。

      那奴仆闻言做了辑,慌忙往外间疾奔而去。

      从彭城到西北需要三天时间,只盼是,来得及。巴陵公主扶着门框暗自思忖道。

      晚间,王敕散了朝又去了趟外头,最后从太仓处回来,他看起来气色好极了,格外的神清气爽。

      一进门却见巴陵公主在他房内,案上摆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巴陵公主见他进门,慈爱的上前接过他的外衫。

      “回来了。”她将外衫挂在木施上装作无事的开口。

      王敕心情十分好,也并没有介意她的亲近反而笑道:“是啊,今日公务繁忙了些,午间在外头用了膳,劳母亲久等了。”

      “快坐。”巴陵公主先坐席间,随后又吩咐王敕入席。

      王敕微微一笑撩起袍裾,坐了下来、巴陵公主又吩咐婢女们退了下去,亲自给王敕斟了一盏酒,又给自己斟了一盏。

      “阿敕,来陪母亲喝一杯。”她举起酒盏对着王敕笑道。

      王敕闻之拿起酒盏与她碰一下,抿了一口。

      巴陵公主深深的看了他几眼,又给他夹了几筷子菜,眼看着王敕的酒盏空了以后,又想给他斟,却被王敕拦住,他挽起袖子自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盏。

      他今日心情好,也敬了巴陵公主好几盏。

      接连喝了几杯后,巴陵公主脸色的微笑渐渐的褪了下来。

      她放下筷子,眼神慢慢有些凌厉,看着王敕道:“阿敕,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王敕一愣,敛了敛眼笑了一声,状是不解道:“母亲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巴陵公主见他这个时候在她面前还不肯说实话,心里一片冰凉。她拢了拢袖子,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王敕严厉的质问道:“为什么要帮高阳君,于你有什么好处!”

      王敕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拳头微微攥紧。

      “为什么?”他垂下嘴角的笑,反问了一句。

      “难道母亲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抬起明亮的眸子,眼底却一旁悲寒,讥讽的问了一句。

      巴陵公主被他的目光震慑了一瞬,心痛了一下,偏过头不忍再看,悲呛的开口道:“就算你心中有恨!有怨!也不该,他终究是你外祖啊!”

      “外祖父?”王敕冷笑一声,嘲讽道:“他算哪门子外祖?”

      “砍掉我父亲的头,将我发配到边境。让我日日夜夜承受着丧父之苦,离母之痛,还假惺惺赐我皇姓,让外头的人都藐视我,轻贱我!”

      “如果不是我拼着这条命,攻下长狄人的土地。”他慢慢的直起身来,胸口燃烧着怒火,却嘴角依旧扯着笑和巴陵公主冷静的对峙着。

      “他会让我回来吗?他会多看我一眼吗?我在他眼里不过是只好使唤的狗罢了,外祖?他可曾念过半点血脉之情?”

      巴陵公主被他戳中心中的痛,气接连喘不过来,胸膛微微起伏,紧紧的攥住衣袖,偏着头不去看他,神色苦痛道:“就算是这样!但他名义上依旧是你的外祖,是这魏国的国君,你帮高阳君造反杀国君,是为不忠!杀外祖,是为不孝!是要被天下人唾骂的!且若事败..”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王敕打断。

      “母亲莫不是昏了头吧?”

      “为父,他杀了你的丈夫杀了我父亲想要把你嫁给古稀之年的老头,他可曾对你有一丝亲情?”

      “为君,他不仁,暴戾无道,对臣子严苛,喜好征战暴虐于百姓。”他冷笑一声,眸光有泪点闪过,似又想起什么,说道:“对卫国征战的将士,连他们的妻儿也不加以体恤,让其无处容身。”

      “我杀他有何错?”

      “你!”巴陵公主悲伤的拿手指指着他,衣襟上皆是泪痕,亦心乱如麻被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到底是!”她气得发抖,随后兀自痛苦的叹了口气,看着王敕泪眼道:“总归,你现在是没机会杀了,有我在,你休想有弑亲的那一日!”

      “母亲,你觉得你拦..”王敕笑了一声,刚想开口,却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身子突然涌上一股沉乏,周身渐渐发麻的有些使不上力气。

      他拧着眉,晃了晃头,眼前紧接着出现叠影,他有些慌乱的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随后又看向巴陵公主。

      “你!”他看着巴陵公主,唇线紧绷艰涩的开口,却渐渐连话也说不出,双膝一软往后仰去,借着最后的力气他愤怒的捶地道:“母..亲..你误我大事!”

      随即眼皮一闭,昏了过去。

      巴陵公主走上前,跪在地上抱着他痛哭流涕。

      她王敕下了药后还不放心,命人将王敕屋内的门窗都钉死严加看管。随后命人驾马驱车亲自出了门。

      王敕睡了一天一夜,焦急等待的高阳君接受不到他的回应心急如焚,有人揣测说申君可能叛变,投向太子故而不与回应,高阳君正是茫然惶恐时,一听觉得深以为然,心中恐惧又怕王敕告发,当即先下手为强,率领手下的五千死士反了。

      他趁着黎明交替之际,羽林卫换班最为困倦松懈之时,派人围了太子府,自己又率人打入皇宫中去。

      此时,正值昼夜交替之时,卫士们困倦,被涌上了的死士钻了空隙,守门的卫士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毙命。

      高阳君率领着死士们一鼓作气涌入了宫室,沿途杀了不少卫士,到了此时万籁俱寂只有死士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刀仞相交之声。

      四周冷寂的叫人害怕,高阳君心中也隐隐约约有些恐惧,但他还是大着胆子骑着马率领着人群来到魏帝住的渚宫。

      渚宫内外漆黑一片,连宫人的影子都见不着,只有风呼呼刮过的声音,高阳君不动声色的盯着殿门,咽了咽口水。

      他举起手,一声令下就示意手下的人攻入殿门。

      “高阳君!”一声怒喝响起。

      高阳君猛的抬头,却见回廊出黑压压的一片穿着兵甲的卫士手持利刃涌了进来,屋檐上也不乏有人影耸动的声音,拉弓声响起。

      为首的正是武安君符勋和太子王启,高阳君见着太子居然没有被围,反而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浑身上下的肌肉绷得紧紧。

      他抽出手中的利刃对着太子冷道:“是我小看了你。”

      太子冷笑道:“王泉,你围在我府上的若干人马早已被宰杀殆尽,你的妻眷们已经被擒,此刻羽林卫和天子近卫悉数全在,尔等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束手就擒!”

      高阳君闻言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差点一个不察摔下马来。

      “父皇呢!我要见父皇!泉儿知道错了!”他俯下身脸色煞白,喘着气叫喊道。

      “父皇早已经不在宫内,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一道女声传来。

      高阳君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寻,只见披着兵甲的卫士纷纷让开,巴陵公主王祖娥身着冕服而来,她目光冷凝神色匆匆,身后还有数名宫婢拖着一沓麻袋而来,那麻袋不停的耸动发出呜咽声。

      宫婢们将麻袋甩入台阶上,袋口松散露出里面的人影来,一张妩媚妖治的脸映入眼帘,袋子里装的正是魏帝的夫人韩姬,韩姬生的貌美,眼角皆是风情万种,又擅长保养深的魏帝宠爱,而此刻的她钗带鬓散,唇角干裂,脸上好几块淤青,全然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宠妃模样,她跪在地上冲着高阳君声嘶力竭的大喊。

      “泉儿!快跑!别管母亲!”

      “王敕!无耻小儿!安敢骗我!”高阳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韩姬,又看了一眼巴陵公主。目呲巨裂的痛苦喊叫道。

      他举起剑对着身后的死士道:“与其束手就擒,倒不如殊死一搏,倒也未必会死!冲啊!”

      人群涌动,一番厮杀之声响起,高阳君的人个个都是死士,武艺高超能以一当十,虽然羽林卫人数占优,却也一时不能奈何的了他。

      高阳君盯着太子,目光像淬了毒般狠辣,电光火石间,他单手从腰间取出弓,又立刻从□□马背上取出两只淬了毒的箭,拉弓瞄准,两箭同时射向太子。

      他箭术得高师所授十分高超,连魏帝也曾连连夸赞。
      这两箭果然十分准的射向太子,太子抽出腰间的配剑,反手一挡削去其间一支,但另一支还是直直的射了过来。

      一旁的巴陵公主反应不及猛扑过来,用手臂为他一挡。

      “阿姐!”太子猛地抱住倒在他怀中的巴陵公主。

      “没事。”巴陵公主脸色煞白的摆摆手,“只是伤了手臂。”

      “杀了他!”太子举着剑,立起身愤怒的大喊。

      群情激奋下,人群一拥而上,高阳君的人马节节败退,最后他被蛰伏在屋檐上的羽林卫一箭封喉。

      他躺在地上残喘的喘着粗气,喉咙里都是血,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王敕要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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