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版花样男子同人）人生若只如初见》墨归

52、请留下来

　　站在书房的门口，她深呼吸了几口。
　　门是虚掩的，她只要伸手就能推开.手刚碰触到门的手把，她又很快缩了回来。
　　她还是犹豫的，如果前辈拒绝了，她该如何自处？
　　但是一想到闵瑞贤的鼓励，她仿佛又有了勇气。轻轻地推开门，随着门的推开，她看到他就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几张照片，脸上笑得好温柔。
　　前辈，是在看那几张照片吧？
　　四年多来，他就这么一直看着这些照片吗？
　　突然间，她的心一阵钻心地疼。
　　她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她进来，尹智厚愣了下，随后将手里的照片放进打开的抽屉里，问道：“怎么了？”她不是和瑞贤在楼下吗？怎么会突然上来？“瑞贤呢？”
　　“姐姐可能有事先走。”回答了他的问题后，她再问道““前辈刚才是在看照片吗？”她指指抽屉的方向。她这个角度，自然看不清抽屉里照片的内容。
　　瞥了眼抽屉里，她照片上的温柔表情，他放柔了眼神，说：“是啊，在看照片。”
　　她再朝他靠近了一步，再次问道：“是朋友吗？”
　　看着她，他点点头，他们也算是朋友吧？
　　金丝草有点失望地低下了头，不过她很快又振作起精神，问：“女的？”
　　尹智厚看了照片里，对着镜头用手做出心型的两人，然后摇摇头，“不是。”准确一点来说是两个人。
　　金丝草再次失望了。
　　那个抽屉里的照片她看过，是他们四年多前在海边照的婚纱照，那时候，他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擦眼泪，为她提供温暖的怀抱，甚至在她拒绝他的时候，还会温柔地抱着她，说着“没关系……”回忆让她放柔了脸上的表情。
　　走近他，她说：“前辈还记得我们拍过的照片吗？”
　　他关上抽屉，看着她，“为什么问这个？”这么些年来她一直没有问过他，后来那些照片是怎么处理的，包括那次被具俊表在街头看到他们的照片，之后她还是没有问过她那些照片的去处。为什么今天会来问？
　　她笑了，但是那笑容有点牵强。
　　“那天……我在前辈的书桌上看到了。”
　　“什么？”他的表情一窒。她的意思是说她在他这里看到过那些照片了？
　　看到他脸上的慌乱，她突然有点不忍了，就这么说出来好吗？前辈一直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心，她就这么随便地说出来，他会不会躲得更厉害？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发现别墅的门没关，以为遭小偷了，所以……”
　　他靠在皮椅上，闭上了眼睛，伸手揉揉鼻梁，“那么……不要想太多。那个，只是纪念。”纪念他们曾有过的岁月。从他选择离开韩国，离开苏格兰的时候起，这些就变成了纪念。
　　纪念？金丝草拉开抽屉，拿出那几张被保护得很好的照片，用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人，说：“前辈，是在掩饰自己的心吧？”
　　“什么？”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
　　放下照片，她说：“前辈，为什么从来不争取？”
　　“丝草啊……”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的问题让他坐立难安？从椅子上起身，他面对着她，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她摇头，“不是，我们不是朋友。”
　　“那么……我们是什么？”他反问。
　　金丝草一愣，是啊，如果不是朋友的话，他们是什么？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如果不是朋友，他们之间根本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个，金丝草突然有点心慌地看着他，“前辈……”她说错了吧？否则为什么他的脸色会那么苍白。一定是她错了。
　　金丝草心慌地伸出手挽住他的手臂，“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觉得两人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所以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才会直觉地否认。
　　看着她紧张地解释，他突然觉得疲惫。他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复杂？他只想在她身边安分地当一个守护者，守护着她，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提供怀抱，需要温暖的时候提供温度，这些，不算奢求吧？
　　俊表的介意，让他惊觉自己不能再在她身边待下去了，于是他选择自我放逐；在非洲被艾滋病携带者的血液波及到的时候，他也选择和瑞贤来到离韩国非常远的法国，这一切，他都只想远远地守护两个对他来说同样重要的人。可是，为什么还要让他的心不平静呢？
　　从决定放弃，并且自我流放的那一刻起，他所求的，就是平静而已。
　　他疲惫的神色，仿佛是条皮鞭，狠狠地抽进她的心里，前辈……是对她感到疲倦了吗？
　　手 ，颓然地从他手臂上划下，泪，跟着划过脸庞。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她喃喃地道着谦，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可笑，毕竟前辈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她或者爱她，她就这么莽撞地从韩国飞到法国，给前辈造成困扰了吧？
　　她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明天就回韩国。”
　　她不想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疲惫的神色，从来，她也只想要他快乐而已。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她决定掉头离开。因为等不到他的挽留，她的泪掉得更凶了。
　　尹智厚撇过头，闭上了眼睛，然后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伸出手，拉住她，“不要走……”
　　“什么？”她转过头，脸上的泪未干，小心地问道。
　　松开手，他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留下吧。肯定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吧？不是吗？”不想卑微地请求她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他只能够想她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所以她才会离开韩国，如果就让她这么回去的话，他的心会不安。就这么让她留下吧。
　　她傻傻地点头，“是……是啊，是有一些事。”
　　因为担心前辈，因为始终放不下，所以她就跑到法国来了。
　　“那么……留下吧，直到……把那些事解决为止。”他轻轻地松了口气，果然用这个理由留住了她。在某些时候，他是有点痛恨自己的言不由衷的，可是，朋友的女人，他也只能是言不由衷了。
　　前辈叫她留下？她有点不相信地问道：“真……真的？”
　　他点点头，转身走到书桌旁边，然后将那几张照片拿出来，递给她：“交给你吧。”
　　她讶异地接了过来 ，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为什么？”
　　把这些他当成是纪念的照片交还给她，是表示他已经不需要这些纪念了吗？傻傻地捧住照片，她很想问问他，是这个意思吗？但是一想到刚刚自己说错话，他脸上苍白的神色，她又将到口的疑问咽了下去。
　　“早该给你了的。对不起，因为这些照片，曾经造成俊表的误会。”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让那家摄影公司留有底片，不然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风波也不会这么大。只是当初他沉静在她主动的亲吻和拥抱中不愿醒过来，现在，这些照片已经被丝草发现了，再留着它们，他似乎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了。于是，只能归还。
　　金丝草说不出心里复杂的感觉是什么，但是她仍隐隐觉得，她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了？
　　“前辈……”
　　揉揉她的发，他退去了冷漠的神色，说：“我下去看看瑞贤走了没有。”
　　她傻傻地点头，看着他走出书房，然后她突然想起，在她上楼之前，瑞贤姐鼓励她要勇敢地说出她和具俊表已经结束了的事情。
　　傻瓜。她敲敲自己的头，她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前辈不知道她和具俊表已经结束了的事，她居然还会去打探他的心，傻瓜啊，难怪前辈的脸色会那么不好？还有……前辈，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
　　傻瓜。傻瓜。
　　一边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暗骂着自己朝房间走去。

　　具俊表是突然出现在尹智厚面前的。
　　看到他，尹智厚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
　　反倒是具俊表对他的反应很惊讶，“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来吗？”不是该有个最起码的好奇心吗？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波澜不惊，好像他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想着，他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这是一家在室外的露天咖啡厅，他偶尔会来这里喝点咖啡，然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这几天因为丝草的到来，他已经没来过了。今天趁着瑞贤带她去购物，他才有空过来。
　　只是，他才刚坐下点了杯咖啡，俊表就出现了，看来想要安静地喝完那杯咖啡有点困难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双手在胸前交叠，微扬起眼看他，“是为丝草吧？”之所以不奇怪他的出现，是因为他知道有丝草的地方，俊表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这就是具俊表的爱情啊，他离不开金丝草，只要没看到她，他就会心慌，就会不确定。所以他会追逐着丝草的脚步。就像藤蔓会追随着树的高度一直攀爬向上。
　　具俊表一愣，看着他，说：“你知道？”
　　他浅浅地微笑，然后说：“你不都说我是神人吗？”
　　是啊，尹智厚对他而言是神人一样的存在。他好像永远都能猜测到他的想法。
　　说到这个，具俊表笑了，深深的酒窝浮现在脸上，稚气阳光，他凑过去，拍拍尹智厚的肩膀，说：“是啊，智厚对我们来说是四次元的神人。”
　　“什么？”四次元的神人。他失笑。
　　看到他的笑容，具俊表突然说：“其实，你笑起来跟我一样帅。”
　　闻言，尹智厚差点没扭断脖子，他抬头太猛，脖子隐隐作痛。
　　具俊表笑出声来，“YA，开玩笑的，你……怎么可能和本少爷一样帅。”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帅的那一个。
　　尹智厚放开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俊表，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脱线。”
　　“什么？”他的笑脸一僵，反射性地想伸出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在最后一秒才想到，自己的手没那么长，横不过去，于是只能恨恨地捶了下桌子，表示气愤。“YA，尹智厚，这是什么咖啡厅啊？桌子那么破，环境那么不好。”他转而开始抱怨起这里的环境不好。
　　尹智厚抬眼看了下周被被他大嗓门吸引过来的指责眼神，他抱歉地对他们笑笑，然后对具俊表说：“你可以选择回去。”
　　“不要。”开玩笑，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被智厚赶回去的。
　　“那么……请不要在公众场合制造噪音。”他不习惯被众人的眼光盯上，更何况，那些眼光里隐含了指责，他更加不想被关注。
　　具俊表眼神扫过周围对他投以目光的人，示意身后的保镖清场。
　　尹智厚重新拿起书，低头静静地看着。对于俊表的举动，他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已经麻木到不想再提醒他这里是公共场合。
　　清完场，他心情愉悦地露出笑容。
　　看到他又低头看书的时候，他恼怒地想从他手中把书抽走，尹智厚却更快一步地转移了书本的位置，“YA，你不觉得那本书比我还重要吧？”他要求的是他百分之百的注意力。
　　放下书 ，他浅笑，“如果你是女人，我会怀疑你爱上了我。”
　　“什么？”他见鬼似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阳光稚气的笑容消失。
　　“不是吗？要求对方百分百的注意。”这种，只有恋人之间才会要求。
　　具俊表突然搓搓双臂，一阵恶寒的感觉。
　　“YA，尹智厚，你……真的很可怕。”从来没有人用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让他起鸡皮疙瘩，但是尹智厚做到了，而且还做得不动声色。他的表情还是一派闲淡，甚至还很随性地喝了口咖啡，好像他刚才不曾说过什么让他起鸡皮疙瘩的话。
　　两人闲聊了会，具俊表的表情一变，让尹智厚的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俊表，终于要说出这次来找他的目的了吗？是有关他和金丝草的吧？突然，他很想捂上耳朵说不听。
　　果然，具俊表一开口就是：“丝草……”
　　他合上书，微微转过头看着他，“我……可以不听吗？”
　　“当然不行。”他激动地仿佛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是谁？我的朋友啊，朋友，最重要的那一个。”他只是想找他安慰一下自己失恋的心情。毕竟他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具俊表，金丝草只可以到另外一个人的身边，那个人就是尹智厚。
　　转回头，他闭了下眼，然后睁开，眸底有着压抑的痛苦，“那么……你们怎么了？”也许在他们之间，他永远是个倾听者的角色。
　　说到这个，具俊表的脸色就更阴暗了。他看着他，缓缓地说道：“我和金丝草，我们……分手了。”
　　“什么？”他刚端起咖啡想送往嘴边，一听他这话，手一颤，温热的咖啡液体溅到了他的手上，旁边的保镖见状，马上递上手帕。
　　他接过来道了声谢，然后慢慢地用手帕拭擦着手上的液体。脑子里的思绪还在刚才俊表那句话的震惊中。他和丝草分开了？为什么？
　　看到他不解的神色，具俊表突然觉得有点想笑，“意外吗？”其实早在四年前他选择离开的时候就应该预测到今天的结果了。他不后悔四年前的离开，但是却后悔当初没有强硬地将她打包好一起带走。
　　是很意外。因为他认识的具俊表，是个不会轻易放手的人，更何况，金丝草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不可能就这么随便地放弃。
　　等等……这么说来，丝草突然跑来法国，是因为她和俊表之间的事？丝草很伤心吧？所以才会来法国找他？可是他却对她那么冷漠，还会冲她发脾气，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智厚……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这是他得出来的结论。时间和空间非但不能使爱情产生美感，反而会使两个人的感情越走越远。只是，这种事情只在别人身上听到过，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具俊表，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但是偏偏是金丝草那个女人，让他没折。
　　俊表的意思是说在他离开的四年里，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以至于造成了今天两人的分手。
　　“或许……你母亲要求你企业联姻？”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而且这事情具家的女巫也做过，现在再做，应该得心应手得多。
　　他摇摇头，四年前的事情发生后，这四年内她一直都很安分地当具家的夫人，逐渐把大权移交到了他和他姐姐手上。即使是企业联姻，那也不会是她做的决定。
　　尹智厚一脸迷惘的表情，具俊表突然心里打了个突，“智厚，你……知道丝草的心吗？”
　　丝草的心？他看着他，说：“这个……问你不是更清楚吗？”他们是亲密的恋人啊，丝草的心，俊表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才对。来问他，他只能告诉他，丝草的心，从来不曾在一个叫尹智厚的男子身边停留过。
　　听到这个，具俊表先是笑笑，甚至露出了两个酒窝，可是，渐渐地却笑不出来了，“我……从来都不了解她的心。”他总是在猜测着她的心思，将两人之间的差距一下子就缩为零，但是，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拉伸，甚至到了现在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一点都不像具俊表会说的话。
　　尹智厚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摆在咖啡桌的一旁，双手随意地放在交叠地膝盖上，“丝草……是不会轻易离开你身边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忘不了，她决绝地跳下泳池，放弃挣扎地样子。为了唤醒俊表的记忆，她连死都不怕。这样的感情，丝草怎么可能会先离开他的身边。
　　是吗？具俊表自嘲地笑笑，“不是。丝草，可能累了吧。”一直在他和智厚之间游走。
　　“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她明知道自己对俊表的重要性的，为什么会提出来要分开。
　　“你……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他点点头，丝草这次来，他们都没有好好地聊过天，其实他是自卑的，因为HIV，所以他只是一味地缩在自己的保护墙中不肯出来，因此忽略了丝草的心情。
　　“为了你啊，尹智厚。”他的性格做不来拐弯抹角的事情，于是他便一鼓作气地说出他们分开的原因，就是因为尹智厚。
　　尹智厚一愣，手上的咖啡再洒了下，洒在书桌上那本白色的书面上，在上面晕开一朵朵的小花，就像他现在的心情，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和俊表分开是为了他？开玩笑的吧？
　　他摇摇头，不愿意相信造成他们分手的原因是自己。
　　“你……是该怀疑的。毕竟，她连我这么帅的人都能放弃了。”看到他的脸色不好，具俊表连忙问，“要加件衣服吗？”
　　他的身体，经不起任何的病痛。
　　尹智厚摇了摇头，他脸色苍白是因为俊表的话，他说，丝草和他分开，是为了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站起身，仓促地向要离开。
　　具俊表没有拦他，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他离开。
　　这样，算不算帮了他们一个忙？丝草，是说不出口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吧？那么，就让他来推他们一把吧。
　　手按上心口，这个动作，自从丝草离开后，他便养成了，因为他的心，总是会隐隐地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