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演绎》一块板砖

24、YKBZ 24

　　家门口，陆琪缘开门时，看了江年一眼：“你也要进去？”

　　江年立马表示：“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陆琪缘没好气：“很好，我对你也不感兴趣。”

　　屋里很安静，阳台上晾着些衣服，第一眼看到的是整洁的客厅。

　　陆琪缘进屋：“门不用关，也不用换鞋。你先坐在沙发上等着，不要随便乱碰东西。”

　　坐到沙发上的江年打了个呵欠：“知道了。”

　　洗了把脸后，陆琪媛坐到卧室化妆镜前，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天鹅耳环又只剩了一个。

　　将只剩一个的小天鹅耳环放在手心，瞥见桌上放着的段和送的那个放耳环的丝绒盒子。想起他今天说的：“你戴这小天鹅耳环很好看。”

　　她再也做不到像上次一样淡然，更做不到把这只小天鹅耳环和别的配在一起的乐观。

　　鼻尖有些酸的她决定去找回耳环，立马起身拿了太阳伞就要出门。

　　江年忙叫住她：“你去哪？”

　　声音越来越远：“我的耳环掉了，我今天就只去了公司，我去路上找找。”

　　江年也匆忙关上门，下楼去。楼下，陆琪媛打着伞，弯腰在路上找东西。

　　“耳环？”

　　“嗯。”

　　“我也帮你找找，什么样子的？”

　　“一个小天鹅形状的，上面镶了点紫钻。”

　　陆琪缘打着伞顺着自己走过的路，低头一步一步，仔仔细细找着可能掉在地上的耳环。

　　雨还没停，天色暗下来。陆琪媛打开手机的电筒。耳环本来就不重，一想到有可能雨水冲走，陆琪缘就眉头紧皱。

　　她身边江年也跟着一起找。

　　江年站直腰，锤了锤问：“耳环很贵？”

　　陆琪缘心里着急，语气有些不好：“不贵。今天要不你先回去吧，拍照的事下次再说。”

　　江年坚持：“我不回去，我们是朋友。你答应帮我订奶茶、一起拍照片，我帮你找耳环。”

　　“随你。”

　　陆琪缘实在是没空理他。从小区六号楼下，一路找到公司，甚至女厕她也去找了两三遍。

　　确认哪里都找不到后，她失望坐在洗手间隔间里。

　　“这层都没人了，怎么厕所灯还开着？”厕所外传来一个女声，随后是电灯开关被按下的声音。

　　女厕里全暗下来。

　　空荡荡的黑暗中，只有陆琪媛所在的隔间，因为手机电筒还亮着一点灯光。没过几秒，手机一阵震动后，因为没电关机了。

　　一片黑暗中，她头埋手臂，眼泪不争气流了下来。

　　“我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服了我自己。”

　　现在又把耳环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不过是个廉价耳环罢了。

　　但是……好像，她丢掉的不止是耳环，还有某个她不知道的，没办法抓住的重要的东西。

　　站在办公楼下等着的江年，见陆琪缘从电梯里出来，她整个人像是霜打过的茄子无精打采。

　　“没找到？”

　　陆琪缘低着头，摇了摇脑袋。她的衣服、头上都沾了些雨水，看着有几分狼狈：“没，我们回去吧。”

　　江年安慰：“回去的路上再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不用了。”

　　“再找找，说不定。欸，你一低头，就在脚边！”

　　陆琪缘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不用了！我手机没电了！找不了，也找不到了！”

　　江年愣住，陆琪缘立马意识到错误，她又低下头：“对不起，我累了，我想回家。”

　　“…好。”

　　江年愣住不是被吼，而是陆琪媛抬起脸来时，他看到她眼角微红，眼尾睫毛还是湿的。
　　她刚刚哭过。

　　回到家，陆琪媛坐在沙发上休息。江年把在路上顺手买的包子和粥放在桌上：“吃饭？”

　　“你该回去了，这里是我家。”

　　“你不饿，我饿了，我得吃完饭再走。”江年是真饿了，也不客气，真吃起包子来。

　　陆琪媛幽幽看了他一眼。

　　江年直接无视她：“我看门口垃圾袋里有好多啤酒罐，你昨天心情不好，喝酒了？”

　　“不是，昨天我…一个朋友失恋，来住了一晚。”

　　“哦哦哦。”江年吃了一个包子后又小心翼翼问，“你掉了的那个耳环很重要？别人送的？”

　　“不是，我自己买的。”陆琪媛努了努嘴，“你吃饭就吃饭，能不能别说话？问那么多干什么？”

　　“有烦心事呢，就应该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很多啊。我可是医生，我嘴很严的。”

　　“你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心理医生。”

　　“我也看过几本心理学书的好不好？”

　　“呵呵。”

　　“你这嘲笑是什么意思？”

　　“鬼才信你，你要是真看过也不至于这么…”陆琪媛话说一半，江年拿包子堵住了她的嘴。

　　他见陆琪媛气鼓鼓的样子，笑得露出虎牙：“陆小媛，你喜欢的三丁包，别浪费。”

　　咬了一口包子，陆琪媛说：“你又记着了？”

　　“你不挑食，三丁包最适合你了，什么馅都能尝到。”

　　“谢谢，你的好记性真的不需要用在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上。”

　　江年咬着包子：“这种事情不重要么？可是不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记得的。”

　　陆琪媛古怪看了他一眼，江年这才察觉到刚刚自己话的不对劲，忙解释：“我可没有说你重要的意思，那时候你是师父女儿，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我就记着了，你可别误会。”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陆琪媛狠狠咬了一口三丁包，“反正我也不讨人喜欢，你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强调你不喜欢我。”

　　“你哪里不讨人喜欢？”江年先是反驳，后解释，“我是…有自己的一个标准，你不符合。”

　　“哦。”陆琪媛极其敷衍，过了一会儿，她理性分析，

　　“今天那副耳环，明明不贵，但是弄丢了我却很伤心。我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事物的价值分为两种。”

　　“嗯？现在是分析这个的时候么？”江年被瞪了后立马说，“你继续。”

　　“一种是市场价值，像我丢掉的那个耳环，我买的时候的价格就是它的市场价值。还有一种是情感价值，还是那副耳环，因为它发生了某些事情后，它对我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带上了我自己的情感寄托，便有了情绪价值。”

　　江年理解：“所以，你不开心的根本原因其实是感情上的问题？”

　　“……嗯。”陆琪媛把公司同事的事情讲了。

　　江年已经吃饱，他打了个呵欠：“你喜欢他，他对你也有意思，你们在一起不就行了？”

　　陆琪媛摇了摇头，又把一个朋友和上司谈恋爱，现在分手要失业的事情说了。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分手了怎么办？我这份工作也是刚找的，我不想失去工作。我可以不谈恋爱，但是没有工作，我怎么活？是不是工作比较重要？”

　　“陆小媛，”江年认真看着她，

　　“你要知道从眼前来讲，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从长远方面讲，你的工作不可能是一辈子的，但是你的恋爱对象，却是有可能陪你过一辈子的。这样看，是不是对象比工作重要？”

　　陆琪媛怔怔看着他。

　　江年又说：“你真的喜欢他？那他喜欢你么？有时候，你可以问问你自己的内心。”

　　陆琪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她沉默思考许久。江年说的也有道理，甚至她心里冒出一股冲动，和那天晚上一样。她想要回应段和，不想看他伤心。

　　抬头想要谢谢江年，发现江年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今天来的时候精神就不太好，一直在打呵欠。”陆琪媛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江年睡着时，黑框眼镜被拿下，颜值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丑眼镜真的封印了他部分颜值，他对自己的脸很自信，也是情有可原。

　　陆琪媛心中有几分羡慕，人和人差距真大。有人睡着了流口水，有人睡着了也能这么好看。

　　想到这里，给自己画了简单的妆，她拿起手机，定格下客厅里，吃着包子的她和安静睡着的江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打开门，“陆小姐？”

　　“我是。”

　　“你好，你的快递。”

　　陆琪媛接过快递，一个轻飘飘的方块和一个长长的盒子。有些疑惑买的是什么？拿了剪刀准备拆开的时候，趴在桌上的江年醒了。

　　他戴上眼镜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迷茫环视一周，看清陆琪媛后吓了一跳。

　　“你！”

　　“江年，这里是我家，你刚刚睡着了。”

　　江年揉了揉眉头，然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声音略微沙哑：“我记起来了…我想喝水。”

　　“嗯，等会儿。”陆琪媛继续拆快递，长条形的盒子里，她拿出一个棒球棍。棒球棍线条流畅，在灯光下反射一道亮光，陆琪媛双手握着它，突然想起。

　　这个，好像是昨天和陆茜说话时，下的单子。她们说要去……真是喝多了，居然真下了单……

　　江年眼睛被棒球棍反射的光晃过，意识突然就清醒了，他咽了口口水：“水在哪？我还是自己倒吧。”

　　“我来，你帮我把另一个快递拆了吧。”

　　不敢不从，江年立马答应：“好。”

　　拆了快递，看清是编织袋后，江年狐疑瞄了瞄陆琪媛：“你买这个是要搬家么？”

　　“不是，我买了是想去给人套麻袋，揍他一顿的。”

　　手里的编织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江年：“……”

　　喝了一杯水后，江年认真劝阻：“陆小媛，这种事情是犯法的，我们不能做。”

　　看他认真的样子，陆琪媛笑了：“这是昨天那个朋友来，我们喝多了下的单。我怎么可能真去，你当我什么人？”

　　江年：“……所以，你刚刚是故意吓我？”

　　“你猜？”

　　“陆小媛，你变坏了。”

　　江年晚上还要去医院，喝了水后就要走。

　　陆琪媛站在门口朝他挥手：“拜拜～”

　　怎么还跟小朋友一样，还挥手。不过，江年也下意识和她挥手：“拜拜。”

　　下楼后他回想刚刚陆琪媛和他说拜拜的样子，忍不住疑惑出声：“怎么感觉在哪见过？谁说拜拜时，也挥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