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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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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行云顺势搂了上来,他揪着眉,担忧写在脸上,心疼的问,“怎么样,董是?要不要紧?”
董是只觉得混沌,胡乱的摇头又点头。仿佛失了魂魄,整个人都呆呆的,面色苍白。
成昱一直按着她的伤口,郁行云搂上她时,他还一直按着。仿佛是刻意,他越按越紧,越来越用力,到后来,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渗出血来,鲜红的血染红了手帕,那样的红,甚是刺眼,令人晕厥。那样的痛又如灼伤,泛着隐约的疼,找不到具体地方的疼,又仿佛是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找到痛的根源。
董是觉得即便是死了,也比站在这里面对成昱来得好。这样的成昱她无法面对,即便这是她一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她还是无法接受,无法面对。
岳华曾说,“爱情的伤痕是永恒的,即使时间久了可以愈合,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而她的疤痕,丑陋而难以愈合,即便用了整整八年,还如开始般崭新,犹如新创。
董是只觉得头晕目眩,思想不受控制的混乱,她无力,无力站立,无力站立在成昱面前,她只得依附,依附身旁强而有力的靠山。
恍惚间,郁白又在指挥,“行云,你还愣着干什么,伤很深,快去医院呀!”
董是觉得这可能是她今生最为狼狈的一天,在长辈面前丑态百出,在成昱面前表现得失魂落魄,在医生面前痛哭流涕,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困难面前乱了阵脚,只知道哭,一味的哭。
“先消下毒,可能会很痛。”医生在清理伤口时那样提醒。
董是没有想到会那样疼。当酒精棉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来回游走时,它所到之处都能引起钻心的疼,那生生撕裂般的疼,令人控制不住冒出冷汗,催出泪来。董是一直隐忍着泪,这一刻她终究忍不住,如山洪暴发般倾泻下来。
无声的泪水,惊动了郁行云,他搂上她,将她搂着腰间,轻轻抚上她的头,安慰,“忍一忍,马上就过去了,以后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柔和、安详,仿佛是蛊,让人安心,仿佛真的能不疼,以后再不会疼。
折腾了好一会才包扎好伤口,医生开了很多药,又吩咐了很多注意事项。她还是有点哽咽,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看着手发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药。”郁行云像在哄小孩,抚着她的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嗯。”她哽咽着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郁行云走后,医生因为急诊也走了出去。正值晚间,就诊室里只剩下董是和一直随行的成昱。
至始至终,成昱都未发一言,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即便剩下两人,他还是在一旁不发一声。
董是一直低头,不敢抬头。寂静的夜晚,死寂般的就诊室,只回荡着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那样的声音如冤魂,凄厉而刺耳。
成昱的存在,死寂一般的沉默都让她窒息,空气仿佛正一点一点抽离,而她,必须清醒的感受那慢慢缺氧的痛苦,然后挣扎。
许久,许久,像是挨过了整整一个世纪,成昱还是一声不发,只是冷冷的站着,冷冷的盯着她。
董是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缓缓起身,低头挪步,哽咽说,“我,看下行云。”
逃,她只想逃。逃到没有成昱的地方,逃到可以正常呼吸的地方。
只是,她终究无法逃离,成昱很快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冷的问,“为什么哭?”
因为痛,看到他痛,听到他那些话而痛,因为离开他而痛,可她不能说,选择离开的是她,一直是她。
她还是低头,酸楚一波一波席上心头,使得她更加发不出一声声响来。
“你想用泪水博取谁的同情,郁行云的?还是成昱的?”他的语气开始生硬了起来,带着明显的讽刺。他的手也加紧了力道,抓得她只觉得疼。
她挣扎,因为疼而挣扎,他却不容许她挣扎,改用双手扳住她的肩。
她不得不面对他,可她无法面对,她低头,仍然不放弃摆脱他的夹持。
她越是挣扎,越是想摆脱,而他就越是不让。慌乱挣扎间,他一个用力把她逼到了墙上,捧起她的脸就是一阵狂吻。
掠夺一样的吻,甚是狂野,似无情的啃食。
董是更加慌乱,越是乱,她就越不安分的乱动,她越是动,他啃得越重。仿佛是恶性循环,事态也越演越劣。
她终究无力抵抗,只能用泪水示意软弱。
许是泪的味道过于苦涩,他最终离开了她的唇,盯着她,他竟又邪魅一笑,似恶魔,问“这样够不够man?!”
董是如遭雷击,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蓄着泪愣愣的看着成昱。看着成昱冷酷且邪魅的脸,看着他深邃得难以琢磨的眼。
“这样,够不够格追求你!”他咄咄逼人,捏住董是的下巴,仿佛要把他所谓的“man”进行到底。
恨她!董是在成昱所有的言行中解读出了“恨”。因为她当年的绝情,他恨她。
成昱恨她。
董是设想了所有的结果,独独忘记设想如何面对成昱的恨,所以她只能慌乱,只有手足无措,只好失了所有的方寸。
原来知道成昱恨自己,心会是这样的痛,仿佛在滴血。董是的脸一下子惨白了很多,眼瞬间黯淡下来,整个人痛得无力站立下去。
她抵着墙,倔强和微薄的理智提醒她,让她支撑下来。她告诉自己,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成昱恨她和成昱不认识她是一样的,一样是好的结果。
他们之间没有期待,没有将来,没有结果,他们终究有缘无分。
仿佛是释然,董是冷笑,和当年一样的绝情,眼睛都变得冰冷起来,她隐忍着泪,说,“我是你嫂子。”
成昱冷哼,仿佛是讥讽,“嫂子?!这个游戏好玩了,追过那么多的女人,还没有追过既有孩子又是嫂子的大妈。董是,你果然一直都是特别的。”
董是心颤,痛言,“是么?可是大妈没有空陪你玩游戏。成昱,八年还不能让你学会别惹世俗的女人么?”
“你知道,你一直知道,我喜欢挑战不可能。我不会放弃我想要的。”他的眼徒然冰冷,隐着阴鸷,仿佛是嗜血。
而董是,仿佛被他吸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虚软得就差摊下。她强装镇定,仿若未闻,艰难的挤出字眼来,“我去找行云。”
说完,她拨开他的手,侧身欲走。
仿若是急火遇到了寒冰,顷刻间失去了威猛的气势,奄奄的熄了下来。
大约成昱未料她会作此回答,竟一时呆愣,仿若被淋了石蜡,瞬间僵在那里,做不出任何反应。
等她侧了身,迈了步,他才应急回身抢抓董是。
像是有了预料,亦像是要急着逃离,董是的速度有点快,成昱又是情急之下的举动,只听得叭叭两声,董是的衬衫硬被扯下两颗扣子,露出一片雪白来。
颈脖间赫然在目的银白,圆圆的圈,内嵌着一排小钻,闪闪发亮,钻石的光璀璨夺目,而此刻在成昱面前却都成了刺眼,刺得他思绪溃散,手脚僵硬。
董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想捂住光亮,却又遭到了阻止。成昱伸手就抢,仿佛要证明什么,他速度极快。
仿佛是说好,俩人同时扯住了链子,拉扯间,链子突然断裂,链坠失去了牵连,叮一声坠落在地。骨碌碌的滚了好远,仿佛画出常常的线来,连接记忆的线,把俩人都带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