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獄8059]ONE STEP, ONE FUTURE》青出於蓝

6、06

　　I knew I loved you before I met you.
　　I think I dreamed you into life.
　　I knew I loved you before I met you.
　　I have been waiting all my life.

　　冬天就快过去了，春天慢慢踱步而来。
　　狱寺一个人打着伞，手中提着一袋老板给的谢礼走在回家的路上。
　　冷冷的夜里，飘着纷纷细雨，很不是滋味。
　　突然他的脚步停在熟悉的家门口，手中一大袋东西掉落在地……有人走到他的脚边，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伸了伸手对着他笑，“怎么？那么惊讶？”
　　狱寺不敢置信地睁大了漂亮的绿色眼睛，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人的反应吓了山本一跳，他一直以为狱寺应该会伪装的很好，或像是白天那样的冷酷无情。可是为何有那么大的差别？地点不同么？还是说夜里的猫特别容易激动……见对方没有答话，狱寺也恢复了该有的冷静，一把从山本手中接过袋子，“谢了。没事的话不送。”话音刚落就拿出钥匙开门，下一秒头也不回地用力关上……然而山本的手更快一步牢牢抓住了门，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对面有点不耐烦的人，“怎么？这是狱寺独特的送客方式？”
　　“你……”狱寺看着他强硬的右手，心里扬起一阵浮躁的情绪，“你搞什么鬼！拜托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几点了？我没有带表。”
　　“白痴啊你！都1点了！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中午和阿纲道别后，山本就一个人去了狱寺的公寓。没人，所以他只能等。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就怕错过和他相遇的机会。不料，这一等竟是如此漫长。更可恶的是这鬼天气。他一个人在门口不断踱步，心里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还要等多久，而是狱寺有没有带伞。
　　山本摸了摸湿润的头发，突然一脸认真起来，“我是给你送手机来的。中午你在餐厅里忘了。”一边伸出了右手，精致的手机躺在潮湿的手心。狱寺默默靠近几步，也伸出了手。在狱寺接过手机的一瞬间，山本的右手突然抓住对方伸出的手臂往外轻轻一带，狱寺完全没有防备，重重地和他撞在一起。他还来不及骂上一句，就被夺去了双唇。
　　那种久违了的温柔触感如此难忘，心口却那般难受。山本圈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压了过来，狱寺一开始拼命抵抗，却像突然失了力气一般无法动弹。柔软的舌尖很快探到深处，辗转纠缠，呼吸慢慢地被抽走……
　　街上没有行人。路边的街灯忽明忽暗，夜里的风很冷，潮湿的空气里，火热的拳头扬起来，狠狠地砸过来。山本没有躲闪，也不挣扎，受了对方粗暴的几拳，最后那一下重重地把他甩了出去。
　　狱寺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下一秒山本竟然又缠了上来，这次他只是拉住了他的衣角，却用尽了全力，死死的，不愿放手。
　　狱寺用力要他放开，他却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绿色的眸子里映出一张执着的脸。褐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诉说着某种决心。
　　“你……你……疯了……”狱寺的声音沙哑，他感觉到手掌中的重量，皱了皱眉，脸上闪过很多种不同的表情，吃惊、慌张，恼怒、恐惧、还有期待……

　　【对，不，起。】

　　寒风中，狱寺听到了这样三个字，山本低下头，一脸沉重而复杂。
　　这是山本对狱寺说的第四个对不起。而对于狱寺来说却是第一次听到。
　　狱寺愣在当场，过了半晌才突然咬牙挤出一句话来，“说这个还有屁用。”

　　“我一定要说，这三个字我藏在心里已经整整十年了……”
　　狱寺想要反驳，却被一把捂住了嘴。
　　“还是听我说吧。我已经十年没有和你说过话了……”山本一脸认真的表情，抓住他的手放在怀里给他取暖，“当年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意孤行，但是我并没有后悔拦住你。他的死是我害的，可那时候我别无选择。你说你怎么忍心看着朋友去死，难道我就能忍心看着你去死。我承认我很自私，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事我都做得出来。我这辈子已经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棒球也好，老爸也是……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些话明明可以更早说出口，为什么却拖了整整十年那么久？
　　对别人明明可以简单说出口，可又为什么却唯有他不能？
　　因为太过在乎他，太在乎他的自尊，太在乎他的感受。自己的爱人为了自己把自己的朋友出卖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够接受！他情愿他误会他的残忍，也不愿他知道那是为了他。如果让狱寺知道了真相，他如何面对死去的伙伴，又如何面对其他人的质问……山本怎么忍心看到他被敌人笑话，被自己人侮辱，他要减轻他的愧疚抚平他的伤痛，他不能火上浇油，在他的伤口上洒盐……那么所有的错就让自己来扛吧！

　　“隼人，我过去怕这个怕那个，像个胆小鬼。都是因为怕你讨厌我。但现在反而不怕了。你可以恨我，但是我只爱你。你可以离开我，但是我离不开你。你可以用力推开我，但是我不会再放手。你可以彻底放弃我，但是我做不到。总之，你可以不要我，但是我只要你！！！”

　　山本的话像是一颗子弹，重重地打在狱寺的心口。他那灼热的视线烧毁了狱寺最后的理智。恨么？当初那件事其实他早已想通，朋友的死并非完全都是他的错，自己也有责任。狱寺如此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真相，他只是想要他亲口告诉他事实……但山本的逃避让他害怕。他不要他的保护，他不要他的亏欠，他只要他对自己说实话！他学着坚强他不怕受伤，他学着理解他不愿恨他，只要他能给自己一个坦白！可如今，山本的那些话让他发现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爱了他二十多年，直到现在还没有停止，可是那份恨又能持续多久？已经不需要比较了。因为一旦爱无法停止，恨就没有意义。

　　“咕咕……咕咕咕……”山本的肚子突然发作，“我肚子撑不住了，哈哈。”
　　“饿死你活该！”狱寺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从他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进了屋。
　　山本站在外面，看着他，有点犹豫……
　　“傻了你！不进来就快滚！”
　　山本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荡漾开来。
　　“吃完就快滚。”狱寺把手中装着点心的袋子递给他。
　　山本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突然想起每次进狱寺家他总是喜欢说的话。
　　【山本武你下次敢再来，我就炸了你混蛋！】
　　【做完就快滚！棒球白痴！】
　　【蠢货，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你进来！】
　　那是少年狱寺惯用的语气和恐吓方式。他总是口上说着不行不能不要，但却又没有真正拒绝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