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星辰盈满月》工七克力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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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旅行正式开始。
　　楼星其实挺纳闷儿，这货什么时候病愈的？怎么就不装了？而且哪来的钱？几次三番想要询问，又通通咽回肚子里——这也不是什么难题，他不需要解决。
　　楼星跟着楼月来到老汽车站，他看到一辆辆公交车逐次发车，不禁怀疑“明天的火车”是自己幻想的产物。
　　楼月没解释，因为他都没接收到楼星发出的脑电波。
　　不多时，楼月带楼星上了一辆与众不同的公交车：这辆车外表老旧，车身上面有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划痕，转向灯不亮（暂时还不知道左边转向灯是否可以正常工作），自动门是手自动，两边窗户的玻璃上全是各种涂鸦，混杂在一块儿，窗外的景象模糊不清，且无法打开窗户，座椅除去司机的只有四张完好。两人占了其中两张，剩下两张被一双男人坐了。
　　那两张座位是紧挨着的，两个男人靠得也近。楼星撇撇嘴，想：“座位再近你两个也不能缠在一块儿吧？”
　　引擎声响起，出发。
　　行车没几分钟，楼月一把抓住楼星的手，手指头一根一根往他指缝里钻，成了十指相扣。
　　楼星不禁想起他刚来到楼家时，妈妈心情变幻无常，时常打骂他，爸爸因为出差无法照顾妈妈，请了三个“五星级”用人。
　　那些人不愧收到的好评如潮，他们听话得很，主人家让做什么就一定把事做得非常完美，脸上顺从的笑容也从没有改变过。
　　可他们，唯独不听从小楼星的要求。
　　他们永远都是用一成不变的微笑回复小楼星疯狂的乞求。和妈妈“相亲相爱”后，他们还会体贴地送上各种药膏。
　　小楼星曾以为自己逃离了魔窟，却没想到那是天堂。
　　后来，爸爸回来了，带着刚出院的呆弟弟。
　　小楼星身上瘀痕慢慢淡去，妈妈不再发火生气，一天天地将自己锁在卧室。
　　后来有一天，爸爸将楼星叫进卧室，似乎有事要嘱咐，进门后，妈妈顶着一双核桃眼怒冲冲的质问爸爸，声音刺耳难听，她说：“楼月呢！我的月儿呢！他是谁！你把我的月儿弄到哪里了！”
　　爸爸让小楼星先出去。
　　也就是从那时起，被领养的小楼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能离开孤儿院来到楼家——代替楼月。
　　那时的楼星太小啦，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叫楼星而不是楼月。他太小啦，以至于只堪堪学会把秘密藏起来，却不会藏起自己害怕的心。
　　小楼星狂奔出门，跑到一处偏僻的泥泞角落，他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嘶吼，哭泣……
　　日落西山时，小兽的手被抓住了——是他名义上的傻子弟弟，他对弟弟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他有病，是傻还是自什么的，他记不清了。
　　弟弟的手比他短一截，瘦瘦的，有些硌，但很热，而他很冷，似微弱似强大的热感导致他迷迷糊糊的，晃晃不清明的脑袋，小楼星认真想，我要永远保护他。
　　也就是从那一瞬间开始，楼星成了傻楼月的“老妈子”。
　　如今再被手牵手，依旧是十指相扣，虽然含着些物是人非，仍是触动了楼星心底那一处柔软。
　　不过“绝情冷漠无人性”的楼星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楼星僵硬地扭过头，好像在说别看爷，爷什么也没感觉到。
　　楼月将手紧了紧，望着糊糊的窗外，嘴角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