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六节 若是相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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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一双洁白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仲孙华容的手腕，及时阻止了仲孙华容继续撕扯衣服。仲孙华容抬头，看到同样一身喜庆吉服的卫临风。呆愣了一瞬，下一刻，便扑进卫临风的怀中，直哭的天昏地暗，肝肠寸断。
卫临风的手在仲孙华容背上轻轻拍着，理顺仲孙华容的气息。
良久，仲孙华容抬起头，两腮潮红，满眼泪光盈盈的望着卫临风，哽咽道：“风哥哥，我……”
“华容，我明白。”卫临风心中一阵柔软，望着自小疼爱的妹妹沉声说道：“我陪你回犲州。一切事情，等到了犲州再说，可好？”
“恩。”仲孙华容点头，复又爬在卫临风的肩头轻轻啜泣。
原本准备的热热闹闹的卫府此刻却极是落寞。
卫祺风和钟离春雪站在仲孙华容的院外，望着厅中相拥在一起的卫临风和仲孙华容。
“他们要去犲州了，大公子是要春雪继续下去？”钟离春雪望了一眼身旁的卫祺风，用眼神问道。今日的卫祺风一身黑衣尨服，显得人越发的英挺邪魅了。
卫祺风微微点头，说道：“今日恐怕要忙一阵子了，就不送你回去了。一切我自会交代于你。”
“好。”春雪顿了会儿，淡淡的应道。两人原地犹自站了会儿便转身走了出去。
春雪在卫府住了三日方回了芭蕉夜，管事婆婆蜂拥而至回禀诸事，又极是关心春雪的病情，更加对凌霄的事情决口不提，春雪倒是乐得不用再解释，看来前段时间和凌霄做的那场戏果真是没有什么岔子。
傍晚的时候，火焰又缠着春雪说了会儿话。大约也是些习武练剑做女侠的事情，春雪听了会儿，又让火焰当场比划了几个招式，一屋子里的人除了春雪，都在啧啧称赞，又在惋惜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何苦习武受累云云。许是整日习武着实辛苦，不过半柱香的时候，火焰便喊累，回房歇息去了。雷云跟在春雪身后，整个下午都沉默着，却也不同春雪说话便和火焰一起走了。其他人相继告辞。
春雪坐在房中，低着头，雪白细嫩的手握着一支笔，不多时，便是一个红衣清秀女子跃然纸上，立身在一片海棠之中。那女子红衣鲜艳，肤色净白，笑容甜美，长发飘飞，唯独，那双眼睛竟然是空白的，那一块空白在整张画面中显得尤为突出。
“主人真是妙笔丹青，只是这女子的眼睛——”说话的正是洛樱。
“你说，这女子像谁？”
“这衣饰倒是和火焰小姐常穿的有些相似，且这女子的脸型，也同火焰小姐的脸有三分相似，这笑容，又好像，像是仲孙郡主身边的一个侍女。”末了又抬头望着春雪说道：“洛樱愚钝，着实不知道此女子是谁。”
春雪微微笑道：“洛樱哪里愚钝了。”说完提笔在眼睛处勾勒几笔，活脱脱便是仲孙华容的侍女，婧灵。
洛樱望着那张画像的脸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解的望着春雪。
“洛樱，这女子与火焰乃是同胞姐姐，你日后定要暗中保护好她。万不得已，切不可露面。”
“是。”洛樱回道。
“前几日教凌霄的那几个老头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主人莫挂心。”洛樱说道：“那日凌霄端给主人的玫瑰粥，主人……”洛樱犹豫着，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那碗玫瑰粥，明明是被卫府的人下了药的。
“无妨。”春雪慢悠悠的答道，心中思索着如今知道凌霄是卫夫人的就只有自己，洛樱和凌霄本人了。继而不屑的说道：“人都死了，还去追究有什么意思。何况我也没有喝。”顿了顿又说道：“我明日出门，你便还是待在芭蕉夜，好好练武，你底子虽不好，但按我说的勤加练习，假以时日，成为一等一的高手自然不在话下。交代你的事情，可记好了？”
“是，多谢主人。”洛樱感激的拜倒在地。复又不解的问道：“主人这次是去哪里？可要洛樱随侍？”
“不了。”春雪收起画卷，看了一眼，将那画卷扔进火盆中，望着那画中女子渐渐变为灰烬，方才回头望着洛樱说道：“洛樱，你——”可她看着洛樱眼中那神情，便又沉默了，也罢，洛樱钟情于女子，这又有什么错？！这世道，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与我有何干系？！我倒是想钟情于男子的，可又有哪个男子，是我钟离春雪爱得起呢？！思及此心下黯然不已，便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是，主人。”
春雪暗自出神了好一会儿，这才吩咐下人伺候自己梳洗更衣歇息。当她一身裹衣躺上床榻的时候，卫祺风这才姗姗来迟。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方才分开。卫祺风理好衣衫，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凉茶，慢慢的品着，好似在思索着什么，春雪雪白的胴体侧倚在床榻上，半眯着双眼，似睡非醒。
“临风和华容明日启程回犲州，你跟着去吧。”卫祺风饮了半杯凉茶，方才走回床榻边，慢悠悠躺在春雪身边，说道：“明日你依我说的办，你……，切忌，在到犲州之前。”卫祺风如此这般、那般事无巨细的说给春雪，只见春雪先是微微皱眉，而后淡淡的笑着答应道：“好。”心中却暗自思量，大公子这招，真的是又毒又阴。
“春雪妹妹，此次路途凶险，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要仲孙家的支持，万不得已，仲孙华容也可舍去。”说完，又伸手揽住春雪雪白的身子，下巴抵在春雪额头上，低沉的声音响起：“春雪妹妹一向深得我心，若此事成功，天下大业，与卿同拥。”
钟离春雪心一惊，何时，大公子这样毫无顾忌的同自己说话了？！有朝一日，他做了皇帝，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可也难保，他做了皇帝，第一大事便是除了像自己一样的心腹。谁能知道？！春雪暗暗叹息。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呢？！天下大业，天下大业，终究，你想的还是天下大业，我们，我、子美、卫夫人、卫载人都不过是你的棋子而已！思及此，心下凄凉，面上却仍旧真诚“大公子何出此言？！我的命是大公子给的，武功是大公子请人教的，吃穿是大公子的人侍奉的，大公子是春雪的大恩人，大公子要春雪做什么，春雪定当不负所望。这话，可折煞承春雪了。”春雪一如既往的柔柔回道。
“唉！”卫祺风轻叹一声，捏着春雪的下巴说道：“你呀，虽是一等一的聪明，却也是一等一的傻！”
春雪娇呼一声“痛”扑进卫祺风怀中，潇湘暖玉的身子立刻让卫祺风男性气息斗志昂扬，他抱起春雪滚进床榻，雨点一样的吻洒在春雪身上，春雪低低的娇笑着。
这厢里，二人在房中缠绵床榻，外面漆黑的夜色中，一身黑衣的雷云静静的站在远处竹林中，望着春雪房中忽明忽暗的烛光，半张脸掩在黑夜中，明亮的眼睛里折射出别样的光芒。他在外面站了半夜，方才游魂一样的走回房中。
“谁？”雷云才进房中，便看到一男子的背影理财窗前，他沉声问道，那男子转身，一身青衫，一把佩剑，一头如墨长发，端得是个神仙般的飘逸，却被一副古朴青铜面具遮盖住了所有面目。那一双眼睛更是如夜色一般深沉。直直的看着雷云，一言不发。
雷云见了来人，反倒放下心来，低下头，低声道：“恩公。”心下却难免有些好奇和激动，毕竟，这也算是铜面人教会自己武功之后第二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谁知，那铜面人并没有理会雷云，反手抽出宝剑，直直刺向雷云面门。这一击如迅雷之势，眼看着雷云便要倒在剑下了，只见雷云侧身一滚，躲开宝剑锋芒，可那铜面人似乎一点机会也不给雷云，那宝剑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跟着雷云躲的方向刺去。雷云人在空中一翻，反扑在地上，回身抽出一把软剑，迎上那铜面人的宝剑，只听“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空中一道亮如白昼的火花照亮了两人的眼睛，一个惊愕不解，一个却沉静如水。两个人的剑击在一处，雷云忽然向后急退几步，捂着胸口，却是一个没忍住，吐了口鲜血便连连咳个不止。
那铜面人叹息一声，也不见他动，人便已经到了雷云的身前，在雷云身上连点几处，雷云方才止住了咳。
“我说过，你若练这功夫就须绝情绝爱，方能达到武功的至上境界。如今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说着看了一眼雷云说，声音略微有些嘶哑。
“我……”雷云挣扎着想说什么，可最终，却还是羞愧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铜面人，毕竟，在他心中，铜面人虽然利用他，却是唯一一个肯教自己真功夫的师父，因而对铜面人除了主仆之情，更有一些却是师徒情谊。
“也罢，任谁见了钟离春雪也会动心，更何况，你们原本就相识。我岂会怪你，所幸没出大事。”铜面人淡淡的说道。这话听在雷云心中却是一惊，原以为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只有哥哥和春雪，还有他自己，可如今这铜面人不但知道了自己和春雪是早些便认识，更加知道那夜，春雪行刺卫临风，自己只是阻止而已。当初，铜面人说过只要春雪对卫临风不轨便杀无赦。可是……
“你大可不必担心，知道此事的人，多半已不再人世了。你那主子更不可能知道。”雷云停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可心中对于铜面人的好奇和忌惮个更是不言而喻。只听铜面人继续说道：“我今日来是要你在去犲州的路上，看好钟离春雪。若再有下次，就算你不出手，她也是活不成的。记住，你的使命便是保护好卫临风。”
雷云惊愕的抬头，铜面人居然知道自己要去犲州，这消息也不过是方才大公子下的命令，且自打接到消息到现在，自己并未和任何人说起，难道铜面人是大公子，可声音和身型，最重要的是他让自己暗中护卫卫临风，防紧春雪，这种种又表示这人绝不是大公子，一时间，对于铜面人的猜测萦绕在雷云心中，挥之不去。
铜面人见雷云不解的神色不由“哈哈”笑道：“年轻人，待时机到了，你自然知道我是谁。这里有一本《追云剑》剑谱，留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你拿去看吧。”那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已经不知去向了，后面两句，分明是用内力发出来的。雷云望着桌上静静躺着的一本《追云剑》剑谱，心中思绪万千。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六节 若是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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