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星》水星浔

6、打架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晚自习铃声一响，赵辰便抱起篮球凑到江浔身边说：“昨天答应我一起去打球，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什么答应，自己明明说的是尽量……江浔看了看赵辰手里的篮球，又看了看赵辰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行，走吧。”
　　因为是晚上，篮球场上人并不多。赵辰和江浔决定单挑。
　　赵辰转着手里的篮球，对江浔说：“这样吧，要是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行。”
　　赵辰愣了一下：“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无所谓。”江浔答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都可以。”赵辰朝他挑衅地勾了勾唇，“温馨提示，我以前可是篮球队队长。”
　　江浔微微一哂：“谁胜孰负还不知道呢，少说大话。”
　　令赵辰惊讶的是，江浔平常看起来高高瘦瘦缺少运动的样子，打起篮球来却一点也不弱。两人一时分不出胜负。
　　赵辰再怎么说也是天天打篮球，最终凭着异于常人的体力险胜江浔。
　　“怎么样？”赵辰一边撩起衣服擦汗一边说“没骗你吧，我就是这么厉害。”他的腹肌随着撩衣服的动作展现出来，混着汗水散发出一股野性的气息。
　　江浔有些不自觉地偏过头，若无其事地说道：“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赵辰笑了笑：“还没想好，先预约上，以后想起来再说也不迟。”
　　江浔捡起被扔在一旁的篮球，对赵辰道：“行，那就等你想起来。球也打了，都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赵辰接过篮球，一只手搭上江浔的肩往前走。江浔的身子僵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跟着赵辰走出球场。
　　赵辰走到一半，突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却不是回家的路。江浔看向赵辰：“你是不是走错了，打完篮球还会智商下降？”
　　赵辰没理会江浔语气里的揶揄：“诶江浔，要不吃顿夜宵再回去吧，打这么久球我都饿了。”
　　“我不吃这些垃圾食品，再说你不是挑食吗？”
　　赵辰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这家店我每次打完球都来，里面的吃的都合我口味。走嘛，偶尔吃一顿垃圾食品也无所谓，反正来都来了。”
　　江浔无奈，只能跟着他一起坐下。赵辰笑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随便。”
　　赵辰对着老板喊了一句：“老习惯。”然后拿出手机对江浔说：“来来来，我们合个影。”
　　江浔愣了一下：“为什么？”
　　赵辰坐到他旁边，还没等江浔反应过来便拿出手机“咔嚓”一声，屏幕里瞬间出现两个男孩。一个笑容灿烂，一个面无表情。
　　江浔刚准备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冷笑：“哟，这不是赵大少吗？怎么有空光临这种小店啊？”江浔看向赵辰，却看见赵辰的脸色黑的可怕。
　　身后的人见他们没理会自己，走上前踢了一下桌子：“怎么着，几天不见变成哑巴了？”
　　江浔一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五六个人，头发五颜六色，一看就是社会小混混，他皱了皱眉，看向赵辰。
　　赵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着脸道：“上次的事已经陪你钱了，你还想怎么着？”
　　那人骂道：“哟，不愧是有钱人啊，怎么着，把我打了用钱就想了结？老子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赵辰冷笑一声：“就你这种人，也配？”
　　那人朝着赵辰啐了一口：“怎么着？你这种没妈养的……”
　　话还没说完，赵辰已经一拳挥了过去，那人的嘴角瞬间就溢出了血。他大骂一声“妈的。”举着拳头打了回去。
　　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赵辰毕竟一个人，很快落了下风。就在这时，江浔提起一个啤酒瓶，朝着领头那人的脑袋砸了下去。
　　随着酒瓶碎裂的声音，一群人都愣住了。江浔冷声道：“谁还想试试，奉陪。”
　　几个小混混见状，恶狠狠地朝江浔冲了过来，江浔拎起脚边被砸到在地的那人，说道：“不想让他进医院就赶紧滚。”
　　那群小混混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扶着他们的老大走了。
　　烧烤是吃不了了。赵辰看了看被破坏得不堪入目的店，对老板道了歉，拿出银行卡赔偿了老板的损失。和江浔一起走出了烧烤店。
　　两人一路无言。江浔什么也没问，赵辰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一会，赵辰才若无其事地道：“哎，烧烤也没吃成，还让你和我一起打架，不好意思哈，下次赔偿你一顿。”
　　江浔看了他一眼：“下次碰到这些人不要硬碰硬，毕竟他们人多。”
　　赵辰顿了几秒，缓缓开口道：“你不问我什么吗？”
　　“问你什么？”
　　“问我是怎么和这群人扯上关系的。”
　　江浔看着他说道：“这是你的私事，你愿意自然会说，不愿意我也不会过问。”
　　赵辰没再说话。

　　就在江浔到家时，赵辰才开口：“我上次和谢意一起打球的时候，和那群人起了冲突。他们趁我不在把谢意的手打伤了，我就把刚才那个领头的鼻梁骨打断了。 ”
　　江浔闻言挑了挑眉：“那你还挺厉害。”
　　“那是，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赵辰一笑，扯的嘴角一疼，大概是刚才被打伤了，这才想起现在不是嘚瑟的时候。
　　江浔看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对他说：“等我一会。”回屋拿了瓶药和几个创口贴出来递给他道：“回去处理一下，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脸上留疤。”
　　赵辰接过药，对江浔说道：“那个……今天谢谢你。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毁容了。”
　　“行了，回去吧”江浔无奈“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过你爸……那关。”他本想说“你爸妈”，却猛然想起今天那小混混说的“没妈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只为了一时嘴快骂人，但江浔还是噤了声。
　　赵辰无所谓地一笑：“没事儿，他不在家，看不见，我一会带个口罩别被徐阿姨看见就行了。”说罢，和江浔道了别回家。

　　江浔洗漱好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不禁浮现出赵辰的影子。打球时阳光帅气的样子，打架时桀骜不驯的样子……
　　江浔不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就算是比较亲近的人也不喜欢。可今天赵辰碰他时，自己似乎……也没那么抗拒。
　　他摇了摇头，想把这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或许明天一早起来就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刚准备洗洗睡，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赵辰。
　　聊天框里多了一张照片。是今天在烧烤店拍的那张。江浔看着照片里面无表情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又看着手机映出的自己假笑的样子，猛然放下。
　　他的手指顿了顿，将照片存入相册，没有回复，闭上眼睡了。

　　赵辰看着没有回复的聊天栏，叹了口气退出微信。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拿出江浔给的药开始涂。这药冰冰凉凉的，不一会伤口就不疼了。可他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奇怪，明明不疼了啊……
　　赵辰看向桌子上的一个相框，相框内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和一个笑容灿烂的小男孩。小男孩牵着女人的手，而那个女人温柔地注视这小男孩。
　　赵辰终于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却也只是哽咽。他有多久没哭了，或许连他自己也忘了。他只记得有人对他说过：“小辰不哭，你是男孩子，要顶天立地，不能哭哭啼啼。”
　　第二天，赵辰戴着口罩和墨镜到江浔家门口敲门，为了避免江浔又被自己折腾得没吃早饭，这次他特意掐好时间，估摸着江浔吃完了早饭才来。
　　江浔一开门，看见眼前全副武装的赵辰，嘴角抽了抽：“你是明星出街吗？至于全副武装。”
　　赵辰无奈道：“我这不是怕让人看出来嘛。这要是被老王发现，唾沫星子不得喷死我啊。”
　　“你戴口罩就行了，戴个墨镜好像古惑仔。老王就算没发现你受伤你也得挨骂。”说着，江浔伸手摘下他的墨镜。
　　赵辰这才作罢，将墨镜揣进兜里。
　　到了教室，赵辰一坐上座位就收获了谢意的惊叫：“天哪辰哥，你戴口罩耍帅这效果绝了啊！”
　　赵辰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耍什么帅，我这是无奈之举。”
　　谢意愣了一下：“啊？”
　　赵辰确认周围没人看着他，摘下了口罩，给谢意展示了脸上的“战绩”后，马上把口罩戴了回去。
　　谢意倒抽一口凉气：“我去，你这是和谁打架了啊，能把你都打伤，这人不一般啊。”
　　“还能是谁，上次打伤你的那个呗。几个人不讲武德，有本事单挑啊艹，看我不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说着伸手搭上江浔的肩“诶，昨天多亏了你浔哥，他一酒瓶子朝人砸过去，解救你辰哥于水火之中啊。”
　　江浔瞥了他一眼：“行了，别贫了，再大声点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赵辰这才停止了诉说他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