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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道修皇子云祈年 ...
一
我堂堂道修正统皇族四皇子云祈年,竟然要到酌空森林里清除谲。
这种东西非常凶猛,长得像鸟,却比鸟要大很多,叫起来威严尖锐。我就想不明白了,洪灾过后,明明要做的事那么多——比如救济百姓之类的事,这些都是我这个读书人擅长的,可是皇帝偏偏下旨要我一个不能修炼的去打架。这就叫典型的刁难。不过问题不大,我有随行的侍卫。
诶,我侍卫呢?
我环顾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应该是和我走散了,不过我怀疑他们是故意的,没有人会为一个小透明皇子卖命。
我慢慢在森林里踱步,能走多慢就走多慢,想着该怎么对付这些可怕的生物。说是生物,但准确来讲应该叫他们入了魔的死尸。它们在道修这没有名字,但魔修似乎很乐意收它们做宠物或坐骑,并统称它们为谲(我也愿意称它们为谲,老是叫“入魔的生物”真的很麻烦)。
嘶,魔修。我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道修眼里,大家都认为魔修是天弃之子。当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魔修即为入魔者,他们以人的执念修炼。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毕竟修炼的人怎么能有执念?死了也罢。问题是魔修根本不说人话,不通人性,不近人情!懂?
等下,我会不会遇到魔修啊?
越想,我越害怕,要是真遇到魔修该怎么办,他会杀了我吧···
想到这,我觉定在原地等待,既节约体力,又有更大的可能与侍卫们会合——如果他们愿意回来的话。
我靠着树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嘶鸣,吓得我满身冷汗。我并不在意这个遥远又可怕的声音,哪怕它听起来很像谲。不对,就是谲!是又怎么样呢?我追过去只会成为谲的下饭菜。更要命的是,这个距离谲要是想对我干什么,我可能连救命都没喊出来就升天了。
那就不管吧,我选择继续睡觉。从早晨睡到中午,让后慢悠悠地散步到下榻的客栈吃些东西。
有人说那伤人的谲长着色彩绚丽的羽毛和如凤凰一般的尾羽。仔细一想,这只谲和槿公主的那只好像啊。这下好了,不论我杀不杀这谲,我都少不了至少一顿打。
于是剩下几天我干脆什么都不干了,听天由命。令我意外的是我的侍卫把谲给搞定了。
在我看到谲那血淋淋的脑袋的那一刻,我就准备写遗书了,一回到王城就写。
在遗书里,我定要写些平日里不敢写的,不管会不会被看到,会的话又是被谁看到。
于是便有了下面这篇遗书。
遗书:
我这一生平平淡淡,全是苦难。可能是老天看我太辛苦,便让我早早的离开了。
我是一位失宠皇后所生的皇子。我母后与皇帝青梅竹马,如今却变成了这样。我只是心疼啊,只能心疼啊!
我因为身为嫡子,饱受折磨。嫡子有的待遇我全没有,嫡子受到的挫折我超级加倍。那只会欺诈的林贵妃,在皇帝身边拿着我心心念念想读的书装模作样地看,又在丞相面前用矫揉做作的动作假装很会修炼。完事后她还在一旁沾沾自喜。可是那皇帝心思单纯呀!指望通过武力解决一切,从来不肯用一用他崭新的脑袋,不肯在里面装些知识;可惜那丞相天生倒霉呀!幼时被冤枉而落下隐疾,终生不能修炼,饱读诗书后又遇上了这么个君主,他只能附和皇帝说出那些违心的话。
我在宫中唯一的安慰是坐落在偏僻宫殿附近的一座小书库。那座偏僻的宫殿偏僻到没有名字,宫女和太监们提到它时只是说“没人住的房子”或“要拆掉的墙”。其实,说它是书库算是抬举它,它里的书大概是宫中的世家贵族们丢弃的。所以,这只不过是一堆没人管的垃圾。但对我来说不是啊!我在泛黄的、破烂的纸张里,在断断续续的文字里找到了希望。这是对一个不能修炼的人的救赎。在看书时,不管看的是古今政治还是市井小说,我都可以忽视一切外在的事物,包括寒冷、饥饿。我常常在一大早上刚睡醒就兴致勃勃地从床上跳起,尽量不出声但是尽全力跑向那座书库,一边注意着千万别被人发现,一边大口喘息,这一路上我的心砰砰直跳,直到手捧着书开始读才渐渐平静。书中最能安慰我的话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写出这句话的人该有多坚毅啊!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在残破的书中找到这位豪放的诗人的名字。当初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决定勇敢的活下去,与不公平的命运斗争到底。后来不知怎的那座偏僻的宫殿——也许它就是一堵墙——被下令拆掉了,于是我的世外桃源便被人扔出宫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为我的救命恩人报仇,也叫那些愚昧的人尝尝被扔出家门的感觉。
如果老天要在来生补偿我的话,我只希望能拥有一个我能随意翻阅的书库,这就足够了。
10235年1月7日,
烨元道修四皇子云祈年
写完后我才发现自己用掉了仅有的几张纸。遗书是我写的第一篇文章,希望它不是最后一篇。
在这寂静的夜里,我好想对某人说一句“晚安”,可是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睡在嘎吱作响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住在漏雨的破烂宫殿里。
母后是几天前走的。那天她跟我说要出去走走,没想到这一走竟是诀别。
今年的梅花开的很早,在母后的葬礼上我看到有花瓣飘落。远远的,飘过灌木,飘过草地,最后降落在我手里。这或许是母后对我的期望,像梅花一样不畏严寒,傲立雪中。
那么就对自己说晚安吧,只有自己会关心自己。
晚安,云祈年。
二
今天是我回到王城的第二天。
我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壮烈赴死,没错,我活下来了!我在皇宫中忍气吞声十几年,不能这么早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报复那傻皇帝,还有恶心的林贵妃。算了,就目前来看,有将来我就知足了。
用午膳的时候我从宫女那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魔修槿公主突然到访王城,现在正跟皇帝在御花园谈话。我是万万没想到啊,就为了一只谲,至于她一位公主亲自到访吗?不过我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安慰,至少我的排场是大的,不是被皇帝偷偷处死,也不是悄悄饮毒酒自尽,而是被魔修中声名远扬的槿公主点名批评后斩首示众。托她的福,我有幸名留青史,要不然我在史书上就是一句“皇后之子”——皇帝不会让我有名字的。
不过,以上都是我的想象。我并不知道槿公主到王城来是为了做什么,认为她是来为谲报仇只是我的猜想,除了为谲而来,我实在想不出槿公主能因为什么理由亲自来王城。
出于好奇,我打算去御花园看看。
御花园内的侍卫并不多,我很轻易的走到了槿公主和皇帝谈话的亭子旁边的灌木后面。槿公主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家常琐事,皇帝不主动说什么,只是时不时附和几句。我在一旁听了半天也不见他们谈到有关谲的事,所以这次槿公主来,当真只是为了聊家常?我来之后,他们至少聊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是半点正事都不谈。他们俩终于在黄昏时聊完然后互相道别,我看着皇帝从亭子出来,径直朝林贵妃寝宫的方向走去了,槿公主的话我没注意,大概是想在亭子里坐着欣赏梅花吧。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于是我悄悄起身,准备离开御花园。然后我就被槿公主叫住了,我已经在心里想好了保命三连——我什么都没听到,这是道修的王城,我好歹是皇子。
“嗯,请问您是?”我打算先装傻。
“你猜。”槿公主的声音并不如我在书中看到的描述那般冷酷无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它。我不认为残暴的魔修配得上诸如“俏皮”这样可爱的词。
“您和槿公主好像啊!”我不敢直接说出她的身份,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要给她一种我不知道她是谁却能靠自己推断出她的身份的感觉,“简直就是本人嘛。”
“你知道的还挺多。”槿公主看上去有些惊讶,随后弯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槿公主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的话,还问我叫什么,这么看来她应该不知道我。这真是最好的结果了,不会被槿公主怪罪,之后还有机会找皇帝讨些奖赏。
“我···”我才不会老实告诉槿公主呢,想要活命就先装可爱,“你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吧!”
槿公主顿时慌了神:“不不,我不是坏人哦。”
真是的,把我当傻子骗,我会信你的鬼话?
“要不要和我一起赏花?”槿公主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石凳,“时间还早,坐会儿吧。”
噫,狡猾的骗子。我在心里暗想。我本来是要找理由拒绝的,可是槿公主提到了梅花。
我在石凳上坐下。
“前几天你们的皇宫里好像举行了什么盛大的仪式。”槿公主主动找话题。
“是的。”
“是什么啊?我听说那时梅花开了,比平常的还要漂亮好多呢。”
“我母后的葬礼。”
我回答地很平静,可槿公主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然后她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真是抱歉啊,扫了槿公主的兴。”
“该道歉的人是我。”槿公主回过头,“如果可以,我能见见你母后吗?”
我被槿公主的话震惊到了,这跟书中写的槿公主完全是两个人。我微张着嘴,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来。
“如果我带您去的话,您会祭拜我母后吗?”思考片刻后,我选择这么说。
槿公主刚要回答,一个被他们称为“殿主大人”的女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见过槿公主殿下。”她向槿公主毕恭毕敬地行礼,槿公主示意她平身后她在槿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具体内容我没听清,我只注意到槿公主听后原本柔和的目光不可察觉的变的凌厉,随后风轻云淡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凌迟吧。”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但又不敢让惊恐的神色显露出来,只得故作镇定地假笑。
“时候不早了,下次再聊吧。”槿公主起身,向我道别。此刻她眼里满是柔情,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槿公主好像很着急,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我自己的寝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次是连剩下的饭菜都吃不到了。我躺在榻上,手里紧紧攥着破洞的被子,回想下午槿公主与我的谈话。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实在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吧,槿公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邀我一同赏花只是要假装好人罢了,她只是在施舍一个可怜的小孩。我的脑海里竟浮现出槿公主的笑容,呵,我在想什么,是指望一位魔修公主救我吗?我确实很想离开皇宫,去到独属于我的世外桃源,但是我办不到。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皇帝给我下旨了,大概是说因为道修有人违约进入魔修的领地,所以槿公主要求给出一位权贵世家的孩子当人质,作为维护和平的纽带,经过皇帝慎重地思考后,决定派我——四皇子云祈年作为人质,以表道修的诚意。接旨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摆明了要针对我啊,槿公主怕是要把我带回到自己府上慢慢折磨。皇帝是真的绝情,都不让我在宫中过完年再走,要我明天一早跟槿公主一起回去。
好了,这下遗书是没白写了。
三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被叫醒了,简单的换衣洗漱之后被太监领着去见槿公主。
我瞄了一眼身上崭新的衣服,感到满足。不知道跟槿公主走之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如果她允许我读书,那么我一定会拥有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到现在还不确定,槿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穿过几条小道,我看见了正在与丞相交谈的槿公主,她也看见了我。
“咦?怎么是···”她欲言又止。
“什么?”
“没事,丞相不必担心,是我多虑了。”
“那么,关于这件事···”
我被太监拦着不让过去,所幸槿公主并没有与丞相聊太久。槿公主在与丞相互相道别后转过身来对我说:“我们该走了。”
槿公主的语气不如昨天那般温柔,我有些害怕,伫在原地不敢动。
“四皇子殿下!”槿公主威严的声音传来,“该走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槿公主从来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她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称为命令。我没有办法,只得不情愿地走到槿公主身边。槿公主见我过去,便领着我向皇宫大门的方向走去。槿公主的脚步很快,我跟在她后面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我们一起穿过长长的走道,藤蔓绕着柱子爬了一圈又一圈;我们一起路过清澈见底的池塘,鸭子“嘎嘎”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最后我们一起抄近道走过小石板路,屋檐的水缓缓在石路上;宫门就在不远处,槿公主的马车和侍卫也在那。
“和我一起坐马车吧。”槿公主冷冷地对我说。
“啊?可是我···”和魔修的公主坐同一辆马车,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什么可是,难道你会骑马?还是说你想走过去?”槿公主依然那么冷。
对,我不会骑马,也不想走过去。不会骑马也不想走路就只能妥协,这一路至少要走一个半时辰,和槿公主同坐一辆马车怕是要我直接丢了命。
“是,公主殿下。”
槿公主先上了马车,我紧随其后。
车队立刻出发了。
刚上马车我的肚子就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两餐没吃了。原本以为槿公主不会过问这些小事,但她居然马上显露出担心的神色,问我:“你没用早膳?”
“回殿下,没有。”我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根本不饿似的。
“你们道修可真是···”槿公主扶额苦笑,又叹了一声气,“待会路过集市要不要买些东西吃?”
槿公主的话太让我意外了,我差点就以为她要挖苦我。不过,就算去了集市,没有钱也买不了东西,我打算试探一下槿公主的想法。
“可是,殿下,我没有钱。”我小声说。
“我出钱。”槿公主回答的很干脆,听起来不像是玩笑。
“谢殿下。”我除了感谢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来,在一大堆美食中她派随从为我买了几块红豆饼,并为红豆饼向我道歉。
“真对不起啊,我们得快点赶路,只好委屈你了。”
她真是个矛盾的人,我想。但这并不影响我感谢她:“多谢公主殿下。”
“别老是‘殿下、殿下’的叫我,你可以叫我的字——文岚。”槿公主认真地说,“只有私下里才可以这么叫。”
“是,殿下···”我还是下意识地叫出了殿下,随后慌忙纠正,“啊,文岚。”
槿公主笑了,她似乎很喜欢别人这么叫她。转眼间马车已经出王城了,这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说。我想找点话题,于是我旁敲侧击地问槿公主在之前那么冷漠:“文岚,今天我们出宫路过的风景真好啊。”
槿公主没有多想,字面理解了我的意思:“是啊,我看到,唔···”她说不下去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这一路上她根本没注意有什么人路过,我们经过了什么地方,看见了什么景色。
我不打算让槿公主难堪,于是接话道:“我第一次那么清楚的看到御花园旁边的池塘呢,听说那可是皇宫中最美丽的景色之一啊。”
槿公主的反应让我大为失望,不过是我意料之中的。她表现出一副“我们经过了御花园吗”的表情,随即对我说:“很抱歉,我没有注意,错过了这么美的景色。”呵呵,果然如此,她好不容易立下的温柔细致的人设毁了一半。不对,槿公主为什么要在我这立人设?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生存都成问题的四皇子,与她这位年纪轻轻就得了封号的长公主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她无需在意我。
又是一段沉默,我们谁也没说话,只听得见车轮碾过土地的声音。
“冒昧问一下,姜皇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槿公主用很小心的语气问。
“您是说我母后吗?”
“对。”
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问题。我原本想把关于母后的记忆和她的遗体一起埋葬,但是看槿公主这么诚恳,我就为她破一次例。
“母后啊,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孤僻、美丽又有爱。她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们母子俩最大的不幸就是皇帝——云安国。
母后与皇帝青梅竹马,小时候便定下了婚约,两人长大后如愿成婚。当年成婚的时候皇帝信誓旦旦的说要与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才没过多久,皇帝就以政治需要为理由娶了肖皇贵妃。娶了肖皇贵妃后还不算完,又说与林贵妃两情相悦、相见恨晚。这也就罢了,谁知皇帝后来对我母后说其实在心里最爱的是她,这便有了我。”
“···”
我说了很多,不只是母后的事,还有我儿时的经历,以及我是如何挺过来的,遗书里写的都讲了,遗书里没写的也讲了。她耐心地听完,然后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中途一次也没插嘴。我直愣愣的看着她,她肯定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美——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和各种斑点,凌厉眉毛下的一双杏眼正凝望着远方。
她在看什么呢?是街上讨饭吃的百姓,还是楼里点天灯的贵族?
四
槿公主后来又与我聊了一路,都是与母后无关的事。我带着戒心回答了她一个又一个毫无攻击性的问题。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们就到了槿公主府。
槿公主把我安顿在她府上,我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放了一张床、几把椅子和一个桌子,哦,还有摆在角落的柜子,这布置像极了我在道修王城的寝宫最初的样子,我又一次变得一无所有。我打开柜子,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里面放了被褥和衣物。就在这时,槿公主突然出现在门口,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笑容:“有些寒酸,希望你谅解。本来没想让道修四皇子住多好的地方,但既然他是像你这样的人的话,我很乐意给他住更舒适的房间。”
看来槿公主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真的是四皇子。
槿公主并没有在我这里久留,跟我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啧,说了几句一句重点都没有,还真就只是寒暄呗。槿公主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单纯,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除了我上面介绍的这些布置,房间里还有一扇窗户。这扇窗户甚是烦人:它不能关严实,微风一吹便“吱呀、吱呀”地叫个不停;倘若把它打开吧,又极难打开,我冒着把窗户掰下来的风险把它“吱呀、吱呀”地打开,但没完全打开,总感觉有那不对劲,往窗外一瞧,那景色我实在夸不出来——一大片荒地和长廊的一角,再往远看就能看到高高的院墙了。嗯,真的好美啊。我给自己洗脑。
洗脑无效,我真的忍不下去了,什么复仇、读书之类的,去他的吧!我受不了了,十一年来的每一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母后也离我而去了,只剩我孤身一人。要不出去逛一逛?就是不知道槿公主会不会怪我···
那又怎样?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不如鼓起勇气去闯一遭——对,就当是重生了,做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事,比如未经允许在槿公主府上闲逛。
我偷偷推开房门,不动声色地顺着长廊走,经过能从我房间的窗户看到的那一角走廊,一直向前走去。好久没过得这么惬意了,不,应该说我从来没有享受除书本以外的美好。不得不说槿公主府的位置是真的好,在这么寒冷的天里有暖和的阳光,微风拂面,带来新生的气息。我死在这寒冬里的暖阳下可好,母后?我闭上眼睛慢慢地走,慢慢地想。
再往前走是一个“口”字型的走廊,中间没有路的一大片荒地里种着一棵梅花树,那么大一块地只有一棵。
我站在走廊的角落默默的看了好久。并非是这棵梅花树上的梅花开得有多好,恰恰相反,它的枝上根本没有花,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呈枯黄的颜色,树干也跟我见过的其他梅花树不一样,说不上哪不对劲,就是看不顺眼。
突然,一个想法从我脑中闪过——它和我很像不是吗?这棵梅花树。我们都坚强地挺过了十年有余,现在都是孤身一人(或许这里从前有其他梅花树),这坚强的十几年里都不出彩···让你来打破束缚我的枷锁岂不美哉?这么想就这么做吧,我缓缓走上前,啊对了,我的遗书,往口袋里一摸,果然在那摸到了。当然,如果不被槿公主发现的话我肯定可以顺利的死。
“你在做什么!”槿公主一改往日的温柔,厉声道:“我不记得有允许过你随意在我府上走动。”
我一惊,刚从口袋里摸出来的遗书掉在地上。槿公主看到了,快步走到我跟前,捡起遗书看了看,冷笑一声然后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不错嘛,四皇子殿下,做戏知道要做全套。”
槿公主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可没在我的身世上撒谎。我得解释一下:“槿公主殿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槿公主没好气地追问。我这也不好解释呀,能说什么呢,直接说“因为我想死”这种话吗?
片刻后,我打算实话实说:“我只是有点想死罢了。”
槿公主是一个很复杂的人,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见我悲伤会安慰我,见我调皮会训斥我,心情不好会不理我。有时她温柔的没道理,有时却生气的没道理——比如现在,她两者都占。
她抱住了我。轻轻地,很温暖。槿公主的语气再次变得温柔:“答应我,别再想死了。”
啊,我太感动了!“所以我把鼻涕和泥巴糊到您衣服上您也一定会原谅我吧?”我真诚地望着槿公主。
槿公主一听到这话,马上把我拉开,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神情严肃又无奈地对我说:“你···,好吧,我自认倒霉。不过那棵梅花树以后就拜托你照料了。”
“好啊。”我随意地答道,然后转头就走。
槿公主愣在原地,什么也没有说,诧异地看着我。
五
回房间的路很长,云祈年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在路上想了很多,自己刚才真是一时口嗨,一世痛苦。槿公主的性格云祈年也有所耳闻,她对他好八成是图个新鲜,等这新鲜劲一过,他就完了。云祈年现在觉得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了。要知道,想死只是一瞬间的事,不怕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被槿公主劝住后,他想死的劲头就过去了。回到自己房间里,云祈年开始思考该如何活下去,不能太明显的讨好槿公主,槿公主最讨厌势利的人;不能现在就展示自己的才华,会被槿公主以外的人针对。最后云祈年还是觉得像以前在皇宫里那样收敛着,当个小透明就好,顺便试探一下槿公主对自己的态度,为自己争取最好的结果。
槿公主推开季唤月的房门,没有喊正在看书的季唤月,自己坐到窗边的位置。
“啊,文岚!你来了。”季唤月察觉到响动,连忙起身迎接槿公主,“喝茶吗?”
“嗯,谢谢。”槿公主小声应道,季唤月闻言吩咐侍女沏茶,并在侍女将茶送过来后亲自递给槿公主。
季唤月发现槿公主的衣领上沾了些许污渍,于是问道:“文岚,你的衣服怎么了?”
“没什么,被人不小心弄脏了而已。”槿公主接过茶,不紧不慢地回答。
“弄脏了···”季唤月嘀咕着,一阵沉默后又说,“这是你最喜欢的衣服吧。”
“是的。”槿公主的语气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平静。
“那你是怎么惩罚把你衣服弄脏的人呢?”季唤月一副要看好戏的表情。
“都说了是不小心,我没有惩罚他。”槿公主觉得季唤月刚刚的话有点好笑。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云祈年,”季唤月的情绪变得激动,“那个道修送来的人质?”
“嗯,是的。”槿公主感到很惊讶,平时季唤月是绝对不会这么激动的,云祈年得罪了季唤月吗?
“千言,你不觉得你对云祈年太好了吗?”季唤月冷冷地问槿公主,就连称呼都变了。
“有吗?我只是爱玩罢了。”槿公主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回答季唤月。
“爱玩?哼!”季唤月冷哼一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以后切记不要再给那小子好脸色看了。”
“可是季唤月,我···”槿公主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如果槿公主不能有所表示,属下只得自己动手。”季唤月很坚决。
“我已经有对策了。”槿公主有点厌烦季唤月老是管她的事。
“属下拭目以待,”季唤月用带有嘲讽的语气回话,“属下还有事要办,就先告退了。”
季唤月头也不回地走了,槿公主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自己有什么呢?她作为魔修公主从小就承担了太多,自从毕业以后一切都变了——没有人聊天,没有朋友陪伴,只剩下季唤月。季唤月年长槿公主五岁,现在担任广仪殿殿主,与其说她是槿公主的下属,不如说是槿公主的挚友。季唤月的话槿公主不可能不重视,哪怕她对槿公主并不是很尊敬。
六
槿公主和云祈年一起用午膳。
很明显,槿公主的心并不在这里,她还在想季唤月的话,怎么做才能不让季唤月失望呢?自己的计划真的天衣无缝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云祈年完全控制起来,那么···
“槿公主殿下,您的意图我不是很明白。”云祈年首先开口,不是上午那样的挑衅和随意,而是带有试探性的提问,“不如您和我明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尽全力帮助你。”
槿公主的思路被打断,有些不快地说道:“云祈年,你最好认清你的位置,不要肖想你不能得到的东西。”
云祈年肯定没想到,自己想表现得无权无势,反被槿公主怀疑掌握其他神秘势力。现在是真的玩脱了,小小年纪就把自己的命皮没了。
“槿公主殿下···”云祈年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要放过他吗?槿公主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槿公主本人当然不想对云祈年怎么样,有一位年龄相仿的朋友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季唤月不算,槿公主一直认为季唤月对她太冷淡,不是交心朋友,而是利益伙伴——但是槿公主更不想让季唤月失望,季唤月一手把槿公主培养成今天这样是花费了很多心血的。季唤月如果知道槿公主对自己的感情竟然是这样的,一定会崩溃,毕竟她可是把槿公主当成一生的挚友、唯二值得信赖的人——还有一位是季家家主。
“吃饱了吧?”良久过后,槿公主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云祈年说。
“嗯,多谢殿下款待。”云祈年虽然没吃饱,但是看到槿公主那架势也不敢说。
“我让你衣食无忧的住在我府上,但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会让你尸骨无存。”槿公主放慢语速,故意恐吓云祈年,“另外,明年务必要让那棵梅花树开花,它要是不开花你也同样不会活着回慧城。”槿公主心里很清楚,说出这句话等于将云祈年判了死刑,那棵梅花树是不会开花的,因为那是槿公主自己的“第二颗心脏”——灵石,它会随着主人的精神变化而变化外型。槿公主的精神世界一直很混乱,她的灵石幻化出的梅花树又怎么可能开花呢?
“谢殿下。”云祈年安心了许多,他至少可以多活一年了。
“还没完,”槿公主低沉的声音让云祈年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掉了起来,“之前对我不敬的帐还没算清,来人,将四皇子拖下去打十大板。”
很明显的刁难嘛,之前说好不追究的。
云祈年挨了一顿打后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嘶,稍微动一下就痛。”云祈年连这种程度的抱怨都只敢小声说,生怕又怎么惹到槿公主了。这顿饭没白吃,这顿打也没白挨,以后得忙起来了,那棵梅花树看起来可没那么好照顾,云祈年心想。
他已经有好好活下去的希望了。
云祈年离开后,季唤月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槿公主的面前,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槿公主,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已经按你的意思做了,别对云祈年做什么过分的事。”槿公主其实不想这么对待云祈年,只是怕自己让季唤月失望,若是她亲自动手事情就麻烦了。
季唤月看起来心情很差,她仍然一言不发。
“季唤月···”槿公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出乎意料的,季唤月没有像槿公主想象中的那样指责她,而是苦笑着说:“千言,我知道你不喜欢权力的斗争,也不喜欢映城里的生活,但是现在你现忍忍,等到道修和魔修统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槿公主疑惑地看着季唤月,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她态度的突然转变。
“千言,你很在乎他?”季唤月不再拐弯抹角,与槿公主开门见山,“还是觉得他的处境和你很像,你就同情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很没必要。”
真是讽刺啊,槿公主心想,难道这种被迫不算是一种痛苦吗?
“如果殿下明白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季唤月用一句敷衍的话结束这次不愉快的交流。
“嗯···”槿公主也敷衍地回应,
“我认为他适合,你不觉得魔君已经察觉我们的野心了吗?”槿公主对季唤月的话丝毫不感到意外,但还是没能忍住不生气,“不过,季唤月,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孩了,我可以自己做决定,我不喜欢你对关于我的什么事都要知晓,并且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文岚,你是在跟我吵架吗?就为了那个废物?”
“不,我没在吵。”槿公主平静下来,但是没有丝毫让步,“我心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好,好···好你个文岚···”季唤月感到难以置信——槿公主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季唤月化成一团黑烟,消失在槿公主面前。
“唉——,”槿公主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扶额,自言自语道,“我好像说错了话···我不该对云祈年那么好,甚至给季唤月造成了’在文岚心里,季唤月比不上云祈年’的假象。”
槿公主重新坐好,看着窗外的风景,失落地说:“难道我真的没有长大吗?我真的什么事都要依靠季唤月吗?可是很多时候我不希望这样,在她眼里我永远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什么都要她来操心,我也很想独当一面,成为一位真正配得上封号的’槿公主’···”
季唤月并没有走,她站在门边听见了槿公主说的所有话。
“这样可不行啊,我的公主。”
这一天云祈年像往常一样给梅花树浇水、除草,云祈年万万没想到连叫不出名的草都长出来了梅花树却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忽然,云祈年听到了两名路过的侍卫小声议论他和槿公主:
“哎,你知道吗?这次魔君下令参加皇族宴会的每一位都只能带一名随行人员,听说公主殿下要带那小子一起。”
“嗯?你是说云祈年?怎么可能,你得到的消息是公主殿下放出的假消息吧?”
“不,我确定这是真的,但公主殿下只是这么计划的···”
“这样的话,不得不怀疑云祈年是不是和公主殿下有什么关系···”
“嘘——,小声点,公主殿下是我们能议论的吗?”
云祈年能听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宫宴?还带我去?云祈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说是魔修的宴会,就连道修的宴会他也只参加过他母亲的葬礼——呃,如果这也算宴会的话。
“啊,我最近有点耳背哈!”云祈年自嘲般说道,“这种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好事永远与我无缘。”
但是事实证明云祈年不仅没有耳背,还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云祈年殿下,公主殿下找你。”来者是槿公主的侍女小雨,她一直都是一副扑克脸,用还算温柔的语气说着礼貌地话,“我带您去见她。”
嗯?云祈年心里有一千个问号——槿公主为什么找我?
小雨见云祈年半天没反应,提醒他说:“要是耽误了时间,公主殿下怪罪下来您承担不起。”
“是。”云祈年慌里慌张地跟上小雨。
七
槿公主和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看窗外的风景,手捧一本书悠哉悠哉地看。
“咚咚”两声敲门声打破了宁静,随即传来小雨的声音:“公主殿下,云祈年来了。”
“推门进来吧。”
“是。”小雨推门而入,对槿公主行礼。
槿公主抬手示意小雨退下,然后指向她旁边的凳子,用一贯冰冷的语气对云祈年说:“四皇子殿下,请坐。”
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槿公主了吧?云祈年心想——距离槿公主要求他照看那棵梅花树。云祈年在心里苦笑:她还是那么冷淡。
云祈年在向槿公主行礼后忐忑不安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公主殿下,敢问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呢?”
槿公主在确定无人偷听后把玩着茶杯,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几星期后的宫宴,我希望你能随我同行。”
云祈年很慌,他想知道槿公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公主殿下,您是认真的吗?我在宫中一直没人关心,礼仪也没学什么,虽身为皇子却如匹夫一般···”
“云祈年!”槿公主打断了云祈年的话,她有些生气了,叹了一口气后平静地说,“我不关心这些,只希望你能随我同行。”
云祈年见槿公主这么坚定,苦笑道:“公主殿下如此看重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所以···”槿公主明显有威胁的意思。
云祈年真的很禁不住吓,马上陪笑道:“公主殿下说什么是什么。”
啊,既然四皇子殿下同意的话就这么定了。”槿公主现在的愉快和刚才冷漠的她判若两人,“那么,慢走不送。”
“告辞。”云祈年飞也似的溜出了槿公主的房间。
槿公主沉重地看着他,等到他走远后叹气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利用你···”
八
那天晚上,槿公主又一次把云祈年请来和她聊天了,这也是继上次对他翻脸之后的第一次谈话。
云祈年在槿公主的示意下诚惶诚恐地坐下,他紧张地说:“公主殿下,请问您找我是为何事?”
“我说过了,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叫我文岚。”这时,槿公主已经屏退了其他人。
云祈年可没忘记之前槿公主翻脸后是怎么对待他的,为了防止槿公主再找借口揍他,云祈年选择婉拒她:“不,公主殿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礼数。”
“云祈年···”槿公主失落地低下头,“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
“公主殿下,这不是您的错,是我自以为是。我应该受到惩罚。”云祈年认为槿公主道歉属于正常现象,说不定待会就要发火了。
“不,”槿公主真诚地说,“其实我跟你一样,焦虑未来,厌恶过去。”
云祈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槿公主,等她继续说下去。
“季唤月,你已经见过她了。她是广仪殿殿主,也是我的老师。季唤月平时对我很冷漠,确切地说,她对谁都冷漠。她助我夺得权力,条件是我成为魔君后以侵略为目的与道修开战。在皇宫里,没有权力的公主还不是会任人宰割,所以为了我自己,我答应了她。”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不希望发生这么无理的战争吧,仅仅是为了侵略。”
“我希望魔修与道修重归于好,他们本来就是朋友,就像你我一样。”云祈年说,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慌张地补充说,“公主殿下,我无意冒犯···”
“是啊,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啊,”槿公主无视了云祈年的补充,算是默认了他说的“朋友”,“我现在也是这么希望的。可是对于季唤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我落魄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辅佐我,现在我名利双收,又怎么能将她撇到一边去呢?在很多时候,我自己的选择、决定都不是很成熟,季唤月总在这时候帮助我,我能获得封号有她一半功劳。”
“或许可以说服她,我想季殿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没那么容易,这是我当初和她许下的承诺,她一向说到做到,也很讨厌别人反悔。现在,我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叫你随行也是因为和她赌气。”
“那就慢慢来吧,成为魔君也是需要时间的。”
“嗯,”槿公主深邃的眼神仿佛可以穿过墙壁,“他们都太残忍了,抓住一切机会欺负弱小的人。”
“公主殿下···”云祈年心里有些许感动,“您竟然会与我说这些。难道您不担心我因此说出些对您不利的话?”
“我完全不担心这些,”槿公主笑了,“你已经用你的实力向我证明了自己。恕我直言,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以你的实力,不会有人愿意听你说话的。”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种’反向证明’,我一直以来都在想尽办法修炼,可惜收获甚微。”
槿公主听着云祈年用轻松的口气说出这些令人心酸的话,她心里很不舒服。“你现在修炼地怎么样了?可以向我展示一下成果吗?”她轻声问道。
“我也很想向您展示,但是我目前是块石头。”云祈年深深地叹了口气。
“石头”在灵术士那里的意思是修炼不了的人或是天资不好的人。槿公主不相信云祈年的话,她迅速向他伸出左手,用食指指着他的额头,探测他的灵力。在几束白光从云祈年额间发出之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槿公主把她的手拿开了。“我很抱歉。”她说。云祈年知道槿公主大概是为没有相信他没有灵力而道的歉,他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灵力,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有的。哪怕很多人的灵力很少,不足已令其成为灵术士,但还是会有的。槿公主刚刚试图通过释放自己的灵力来吸引云祈年的灵力与之共鸣,本来光系灵术士的灵力是最容易引起灵力共鸣的,可是刚刚发生的事已经很明确了——槿公主的灵力释放后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任何回应,那就是没有半点儿灵力了。这是烨元年一万多年来从未发生的事,甚至是。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半晌过后,槿公主问道。
“嗯。”
“没关系,也不是所有人都得成为灵术士。”
“但是,成为灵术士是不是就可以不被欺负了?”云祈年可怜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槿公主很吃惊。
“我不想再受人欺压了···”云祈年说。
今晚云祈年说的话是一句比一句辛酸,一句比一句可怜。此时此刻,槿公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开始明明是她来寻找安慰,最后却觉得自己的遭遇跟云祈年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我在一年以前信誓旦旦地认为我可以做到一天一更,后来时间证明我错了。
与一年前一样,写小说的主要目的是放松身心,次要目的是锻炼我的写作水平。
至于能不能写完——随缘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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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道修皇子云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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