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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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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缤纷,凄风苦雨。
秋雨无声息地敲打枯枝败叶上,沿着树纹流去大地,归于大地。
“下辈子······来找我,好吗?”怀裡的她轻轻地说道,口裏浓稠的血流到地上,明明疼的撕心裂肺却为面前女子忍痛微笑,想伸手去摸面前她的头发,却已精疲力尽,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最后依依不舍地闭上眼睛。
“你还在吗?”摇下身体见怀里的人不回答,喉咙再也压抑不住地哭了起来。
满月下,爱人的脸颊显得苍白。那雨,滴在她的脸上,彷佛在流泪,谭若是真的该多好。
女子跪在柳树下抱着早已僵硬的身体,衣裳淋湿与地上流动的水融为一体。
面对不再像往日对她笑的爱人,她一遍遍地喊着:“主人!主人!”对天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可雷声满天,盖过了她的声音。
流下的眼泪也一遍遍地被雨冲淡。
她颤抖着哭泣,宛如迷了路的孩子,哭得迷茫,最后泣不成声,力竭声嘶。
她累了,趴在爱人上身虚弱细语道:“孟婆汤我不喝!下一世我来保护你。”
说完便拿起刀刃刺向自己心脏,倒在爱人身上。
两位女子,互相拥抱,躺在红水中,永远沉睡。
天晴,太阳挂在天上,往日的玩闹声没有守约地到来。
一缕阳光照入窗里,一阵细微的鸟鸣声打破春天清晨的宁静。穿着朴素宫女走进卧室,捧着一大碗水放在床边说道“小主,是时候起身用膳了。”
“退下吧。”床上的人起身懒洋洋地说道,缓缓下床。
“是。”
宫女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正讨论着主子。
“我们这个贵妃入宫半年,从未正面见过皇上,而且皇上会封她为贵妃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将军的家世罢了,。”
“这不是人人皆知吗?没意思。”
慕蓉从少便跟随主子了,见不得别人说坏话,便踢开了门子“岂有此理!一大早的你们是很闲吗?还不赶快准备,主子要用膳了!”
她们起身走出去准备,害怕受罚。
正如你所见,郗含冬也就是郗贵妃。
同时,郗贵妃还是个‘宅女’
为什么?活动可以躲的都躲,平时也不去讨皇上高兴,就宅在宫裡弹琴、作诗、做手帕荷包。
也就是这样原因,大家都暗自默认含冬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贵妃。
慕蓉到正廳便看見含冬在和皇后商討。
“大姐姐~我不要去宴會,你也知道劇妃不喜我,皇上也一樣,就説是我身體不適,不參加了,好嗎。”含冬探身抱紧诗衣的下半身撒娇。
詩衣被纏得頭疼便點點頭答應下來。
“感謝!”
含冬以为事情都解决可以回去睡觉还准备起身离开之时,慕蓉来句:“皇后娘娘,主子已經裝病多次,不能再來一次了。”
“戍时有皇上为剧妃设的宴会,皇后会带你去,别想着装病逃脱了。”慕蓉说完后诗衣唉一声又喝了口茶,与一旁抓紧脑袋的含冬相比之下,惬意的很。
看见主子终于踏出一步,她的心安定下来,贵妃的地位子现在还来得及保住。
戌时,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当然,这都是对面妃子们和皇上的景象,这边身后的慕蓉盯着含冬防止她大口进食,左边的皇后不用争宠,安安静静地用膳,身边都是一样不起眼地妃子,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我有一事禀报给皇上。”剧妃在皇上怀裡轻声地在皇上耳边细语。
慕蓉见剧妃鬼鬼祟祟的,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口。
“哦?”皇上挑眉看向含冬的同时,大家也跟着看过去。
全场安静下来,突如其来的肃静,慕蓉警惕地与他们对视,不解地望着剧妃时,留意到剧妃旁的宫女睁大眼睛看着慕蓉,手似乎还在颤抖,慕蓉心裡不禁吐槽。
“你抖啥啊?我才是怕的那位好吗!”
皇上跟左边的护卫私语,护卫点头后大步走到慕蓉边,本以为是冲着含冬来的,慕蓉做好姿势保护主子,下一秒却被粗暴地把她扯到大道上。
含冬猛的站起,道:“皇上这是何意?”
“何意?你自己心知肚明!”皇上拍桌,桌面多了掌印。
众目睽睽之下,慕蓉不敢妄动,脸色发白,视线朝下,只见到红布与他人的影子,不由自主地咬紧嘴唇,指甲插进掌心
慕蓉微微向左边转头和诗衣眼神交流,她明白慕蓉的意思,示意让她的贴身宫女起身把准备开喷的含冬拉下。
深呼吸:“奴婢愚蠢不知皇上为何发怒。”她外表面不改色,心裏已经是蒙克的《呐喊》全程都不敢仰头。
“你私闯剧妃宫殿还偷走发簪,现在手镯就在你身上,敢说不知!”说完就把手上的酒杯扔向慕蓉。
酒杯滚到慕蓉膝盖前,被皇上一吼她吓得不轻,身体弯得越低,彷佛要和地面合为一体。
“皇上息怒。”宴会上的人都跪下。
慕蓉试探地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东西,拿出来正是剧妃的手镯。
她这下明白了,她现在是被陷害啊!
“可要怎么证明自己清白啊喂!”慕蓉的心一阵暴风。
拿着手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石化。
剧妃嘴角微微勾起,为自己计画得逞而喜悦,一旁的宫女走前一步。
“手镯是我偷的。”她走下台阶跪在慕蓉旁。
突如其来的自首给剧妃搞得措手不及。
“家父病重,没钱医治只好拿走主子的手镯打算卖掉,请主子重罚我。”重重向剧妃磕头。
妃子们议论纷纷,注意力都聚在自首的宫女身上,慕蓉顿时变成背景板。
“她身上搜到手镯是怎么回事?”皇上进一步询问。
”因恐,我经过她时偷偷放进口袋裡的。”最后几个字的声音渐渐变小,转头刚好慕蓉这时视线朝上与她对视。
“叮——”
慕蓉耳边响起风铃声,周围一片洁白偶尔有几片叶子落下,眼睛在宫女眼上挪不开,呼吸停止。
无辜的神情,散落的发丝,淡橘的嘴唇。
慕蓉被妃子们的话语拉会来,察觉刚刚的一幕原来才一秒,可慕蓉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皇上不想在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道:“宴会结束,大家退下吧,爱妃既然她是你的宫女那就交给你了·····爱妃?”
剧妃一直狠瞪着宫女被皇上叫了几声才从怒火中回过神,强颜欢笑地回应:“好的。”
慕蓉腿软坐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你!耳聋吗?”被皇上骂一声才站起急忙走到含冬身边,含冬紧紧拉着她,跟随皇后。
离开前回头看那位宫女还在跪,看来是恶多吉少。
“剧妃这次是想搞什么,真的只是不见了手镯?是我太蠢了?”含冬扶着下巴疑惑道。
诗衣噗一声挑逗:“不是你蠢不蠢的问题,你本来就傻啊。”
“行了别损我,要去你那边吃夜宵吗?好久没有一起了。”
“好啊,谁去拿?”诗衣和含冬不约而同地回望在后方的慕蓉。
慕蓉知道刚刚是剧妃得计画被搞乱,如果不是那位宫女,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关起来受罚了,她们居然还有心情吃宵夜?有没有良心啊喂!
“不,皇后娘娘的贴身丫环明枣呢?”慕蓉语气变得异常冷清。
她的回答令慕蓉再次石化。
“她刚刚私会去了。”诗衣居然一脸平静地说出着句话,要知道在这宫裡但凡是同情私会的人都会被重罚,还补句:“我不会阻拦我的丫鬟寻找真爱!”
慕蓉心裡想“别搞得很伟大似的好吗?”
“······行吧。”慕蓉无奈只好偷偷拿宵夜。
慕蓉随便拿了几个鸡腿和一罐酒就从后门离开,刚踏出厨房便停住,远处有一个人影蹲在地上。
慕蓉虽然已虚岁十八但黑茫茫一片,还是心头一震,只有酒和鸡与她相伴,不敢走向那方,可倒霉是回去的路。
慕蓉屏住呼吸,缓缓靠近地上的人,人影逐渐清晰,眯眼细看原来是位戴着木簪子的宫女,穿着绿色······这不是剧妃的宫女吗?
能明显地看到她在抖动,似乎很痛苦,慕蓉难免有些许担心,问:“你还好吗?”
那位宫女闻声抬头,目光对视。
凉风悠悠地吹气,撩动彼此的发尾与长裙,吹走泪痕,就这样对视着,愣了许久,那位宫女歪头道“嗯?”
慕蓉上下打量“你在这裡做什么?”对她还是有点防备的,毕竟是剧妃的丫鬟,所以脸上一直冷冰冰的,语气也是冷的。
“我来拿药的,可是找不到姐姐可以帮我吗?”她站起靠近慕蓉,语气听起来很激动。
虽然她今天算是帮了慕蓉,可是万一这是剧妃的新招呢?
慕蓉退后准备摇头却在剧妃丫鬟的脸上卡住了。
她的脸触目惊心,两边脸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都是被狠狠抽打的瘀伤,腿血肉模煳,难怪会哭。
慕蓉于心不忍,蹙眉不语片刻才道:“你跟我来,我有药。”语气温柔许多。
宫女立刻跟上走得飞快的慕蓉,道:“谢谢姐姐。”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心被着一声一声的姐姐喊软了才会慈悲带她回去的好吧。
一路上和她保持距离,自己走自己的,丝毫不理会身边尽力跟上她的宫女。
“我是晴余,姐姐呢?”
“慕蓉,还有不要叫我姐姐。”慕蓉语调平淡。
“好的姐姐。”晴余轻快地回答还是加句姐姐,不知是否是故意的,但慕蓉没有追究下去,觉得反正今天以后便不会有任何交流。
慕蓉把她带到自己寝室裡,关门后指向床的方向,让晴余乖乖地坐等上药。
慕蓉点一根蜡烛,暖光照明了漆黑的房间。
找出药罐递给晴余,她接了过后打开它,手指抹一坨白色物体,便定在那裏。
“这孩子会抹药吗?”慕蓉心中想道,虽然对她还是戒备但还是起身拿走药罐,把晴余手指上的药膏抹到自己手上,不能浪费嘛。
慕蓉手指冰凉的触感在晴余脸上散开,搔痒感也伴随着微疼扩散,脸上泛红的痕迹融入伤中。
晴余全程盯着慕蓉看好不害羞,眼里有难以解读的感觉,慕蓉开始觉得她是来报仇的,但又好像没有道理。
“你偷手镯当真是为妳父亲?”慕蓉越想越不对劲。
“你觉得呢?”晴余歪歪头笑咪咪。
“药上完了,离开吧。”慕蓉语气还是那样冷淡。
慕蓉收拾药箱后,见晴余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挑眉表示问号。
“可以在此借宿一晚吗?我主子不让回去。”晴余绕绕头,眼睛水汪汪的。
一般来说,慕蓉是不可能让外人留下,可这次她却同意了,拿出多余的背子和枕头铺在地上。
给晴余准备好睡觉用品后道:“转过去。”
见晴余不转以为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便道:“我要更衣,难道要一起?”
晴余听后不语转身躺下。
慕蓉一边紧张一边急忙地换上衣服。
吹咩蜡烛,一熘烟从烛头延申到空中。
可能是太累,慕蓉刚刚鑽进被窝裡便早早入梦。
黑夜里,晴余偷瞄慕蓉,站起从腰边拿出匕首靠近······
含冬:“夜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