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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爵的古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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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霜像是被说懵了,逐渐想明白宋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那双漂亮的琥珀眼微微睁圆。
他茫然又不敢置信,忍不住询问系统。
【他、他是什么意思?】
【说我是蓄谋勾引他吗?】
系统纠正,【说你蓄谋勾引男人。】
【不单指他。】
迟霜听到这话,顿时气得不行,脚趾头蜷了又蜷,他要不是没力气抬脚肯定要踢过去了。
可只能眼睁睁看着羞辱自己的人,把他压在书桌上,越想越气不过,他简直恨不得爬起来咬宋酌一口,“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
宋酌静静看着他片刻,就见少年脸庞雪白的肤肉愈发的粉,那双眼睛瞪地很圆,眼尾湿红着,模样娇得不行。
看起来很像是被揭穿之后的羞愤。
他轻轻眯眼,身体往前倾了些,愈发靠近过来,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咫尺之间。
迟霜呼吸都收住了。
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像是害怕男人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
宋酌金丝框眼镜下眉眼冷静自持,冷质的嗓音仿佛游离在情绪以外,“顾迟霜,你很会耍小聪明。你知道像你这样的,柔弱、娇气又愚蠢,碰一下都疼得掉眼泪的小废物。”
“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古堡里生活七天,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你想找到可以依附的人,饲主或者是心甘情愿为你驱使的奴隶。”
“利用你仅存的优势。”
“是这样吗?”
迟霜被这一连串的话给整得懵圈,他眼皮都忘了眨,反应过来后,羞愤感瞬间吞没理智,他抬起细白的手就要推开把他抵在书桌上的男人。
“不、不是,我没有这么做!!”
“你别再说了!!”
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男人。
宋酌的指骨已经扣住他纤细的腕骨,稍稍握紧,又用力拉扯,将迟霜上半身拉得更近了些。
他声音冷沉沉的,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戏谑。
“你确实很漂亮。”
“毕竟这也是你唯一的优势。”
“你今天晚上,敲响任何一个人的房间,或许都能得逞,可偏偏你蠢不自知,连这种事都能找错人。”
迟霜一下子变得特别委屈,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话,眸底打转的泪水涌得更凶了,望着男人下颌的视线逐渐模糊。
话音刚落,宋酌就听到一声可怜兮兮的呜咽。
他眼皮轻跳,喉咙里那些难听的话瞬间收敛,他上半身退开了些,居高临下定晴去看迟霜雪白透着昳丽的脸。
整张脸都湿透了。
迟霜琥珀眼湿亮亮的,泪水往外涌得厉害,他洁白的牙齿咬在嫣红的唇肉上,勉强不让自己哭出声,单薄的肩膀一抖一抖。
宋酌盯着看了会,眉头蹙得更深了,面色依旧是波澜不惊,冷得不生丝毫情绪。
“别哭了。”
他说。
迟霜哭得根本停不下来,眼泪水掉得愈发凶,眼睫毛沾着累一颤一颤抖得厉害,他不搭理宋酌的话,细白的手指擦着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可怜得要命,也好看得要命,有一种激发围观者狠狠凌虐的漂亮。
让人恨不得把他摁在书桌上,做一些让他哭得更漂亮的事情。
宋酌蹙起眉,身为法医他拥有很强大的身体素质,极少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脑子里的想法一旦生起,就挥之不去。
他声音哑下来,“别哭了,刚才不该那么说你。”
迟霜有些哭够了,只是眼泪自顾自掉得厉害,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眼尾湿红着,睫毛发着抖,哭腔里带着浓浓的控诉,“……好疼。”
“你松开我啊。”
听着怎么又更像是软乎乎的撒娇。
宋酌这才意识到,他手掌心正狠狠掐着迟霜柔韧的腰肢,在他刚刚逼问迟霜的时候,无意识地用力,掐得有些狠。
他掌心一松,眼皮往下睨了眼,脑子里有些不受控的想。
薄薄浴袍下,少年雪白的腰肢,是不是跟他惨兮兮的后脖一样,被弄出了青紫的痕迹。
迟霜自顾自擦着眼泪,根本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
他气死了,从来没听过这么恶意满满都编排,尤其是想起宋酌嘴里的那句“小废物”。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迟霜抬手用力推了下宋酌,说话时扯到唇角的伤口,疼得他眼泪又开始打转,“让开!”
他软绵绵的力气,打在宋酌身上不痛不痒,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怒意,在男人眼里反倒更像是撒娇。
宋酌没有动,甚至没有往后退半步,不过也没在说刚才那些难听的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迟霜被宋酌看得心里直发毛,见他不肯动,气得咬了咬腮帮,双腿慢慢往书桌另一侧挪过去。
跳下来时腿软得厉害,差点瘫倒在地上,好在手及时撑住了书桌面。
脚底板碰到地面冷冰冰的。
迟霜才想起来刚才宋酌抱他时,他吓得双腿乱蹬,也不知道把拖鞋给踢到了哪里去。
他低下头,在地上搜寻一方,没有找到,也不想找了,赤着脚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
宋酌三步做两步走过来,摁住了才打开一条缝的门,他垂眸看着迟霜的后脑,雪白的后颈沁着一层薄薄的汗。
他沉默了瞬,勉强抑制住内心底翻腾的情绪,“记得楼道里见过什么吗?”
“现在就不害怕了?”
迟霜心里咯噔了下,是怕的。
不过他也不要再留在这间屋里,让宋酌看笑话。
他手指用力蜷了又蜷,“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说我……说我故意想留下来吗?我才不会想留下来,跟你这种混蛋待在一起。”
宋酌神色冷淡,金丝框眼镜下那双黑眸晦涩不明,摁着门框的手没有动,脑子里竟然产生完全不可控且荒谬至极的想法。
顾迟霜出去。
去哪?
真的会去找今天晚上愿意收留他的男人?
这种荒谬的想法,如同稚嫩的草芽在他心头生根,生生不息长成参天大树,盘错复杂的根干紧紧揪住他的心脏。
宋酌声音愈发冷,“你留下。”
“我出去。”
迟霜茫然地眨着眼睛,他慢慢抬头,湿湿地眼睛疑惑地看过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防备起来。
他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软了之后的娇意,“你、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宋酌眉骨很轻地挑,似乎觉得这话从顾迟霜嘴里说出来,有些莫名的好笑,他们两个看起来谁更像是打坏主意的人?
他身体慢慢前倾,眼神淡淡的,语气也听不出起伏,但又恶意满满,“顾迟霜,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
“这座古堡里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安全。”
“或许你看到的并不是影子,你长这么大应该看过恐怖片吧?它们很可能藏在黑暗里,在你神经松懈的时候,猛地将你从楼道从厕所或者从任何一个角落里拖走。”
男人的声音低沉缓慢,如同个小锥子冷不丁敲打在迟霜跳动的神经上。
他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漂亮的眼睛奶猫似的瞪圆,小脸已经全白了,很显然被男人的一番话吓唬得不行。
惨白着的脸。
鼻尖和眼周又那样红。
宋酌眼角稍暗,“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
迟霜咬着腮帮,抬头看他。
“你出去。”
宋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