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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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贵妃娘娘，臣女擅舞，对音律却不甚了解。”
“何况有几位姐姐在前，臣女实在不敢卖弄，恐污了娘娘耳朵。”曲京墨规规矩矩回答，脸上挂着淡淡的职业假笑，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即便是心中厌恶，也不必表现的如此明显。再者说，荣贵妃是长辈，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刁难未出阁的姑娘，实在有失身份。
皇后皱着眉头，早说不让荣贵妃来，皇帝非要她把人带上，美名其曰顺道替四皇子择个妃。
要她说，丞相家女儿无非年幼懵懂，才让荣贵妃那好儿子骗了去，八九岁的孩子懂甚么善恶好坏，你给她一颗糖，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对你好。
小丫头不是个蠢的，如今大了，有人稍作提点定能看出其中深意。
皇后淡淡瞥了眼荣贵妃，暗骂一声蠢笨。
捡着便宜还不珍惜，你看不上人家姑娘，曲丞相未必就瞧得上你儿子。
荣贵妃这种拎不清的，难怪护不住自己亲生孩子，这么些年来还让那位当猴耍，自己还感动地不行，卖力给人家养儿子。
这边荣贵妃被不咸不淡噎了回去，心中愤愤，“上京第一才女可不是浪得虚名，曲姑娘何必谦虚？”
她低头拨弄着护甲上精致灵巧的芍药花样，良久才眼睛一斜，目光落在曲京墨脸上。
“一曲《舞霓裳》让本宫久久不能忘却，连皇上偶然想起也会止不住夸赞，想来曲姑娘在别的方面，定然不会差了别人去。”
“曲姑娘莫要谦虚了才是。”
这是非逼她不可。
曲京墨冷笑，环眺四周。
除却傅月满目担忧，旁的人可都等着看她笑话。
小女子能屈能伸，曲京墨不能明着跟荣贵妃杠，暗地里恶心恶心她还是可以的。
她立马哀哀戚戚望向主位上的皇后，随即低下头来，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
“荣贵妃看得起臣女，自然是臣女荣幸。臣女倒不怕出丑让人笑话，只忧心坏了这场赏花宴，惹皇后娘娘生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曲京墨三言两语将皇后扯进去，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这是皇后的赏花宴，不知荣贵妃喧宾夺主是作何意。
皇后自然听得出两人你来我往，明刀暗箭。
都道曲家嫡女娇纵无理，她今日看确觉得这丫伶俐得很，有几分能耐在里头。
三两句话把她也绕了进去，现在想作壁上观也是不能了。
“皇后娘娘大度，自是不会责怪，曲姑娘何故一再推脱，莫非不肯给本宫面子？”荣贵妃还欲刁难，就听皇后开口。
“本宫的心思，荣贵妃何时了解的这么透彻。”皇后声音带着股冷意，看向荣贵妃的眼神凌厉，一国之后的威严不允挑衅。
“曲姑娘是个伶俐的人儿，当年一舞惊鸿赢下盛名，本宫虽未见过，却也略有耳闻，古人说，术业有专攻，曲姑娘舞艺已是一绝，不擅别的方面倒也是情理之内。”
荣贵妃眼尾一挑，被皇后当众下皇后面子，有些恼怒，只道：“这可显得本宫咄咄逼人，作了回恶人，本以为第一才女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区区一把琴，怎会难住曲姑娘。不曾想，闹了这么个笑话。”荣贵妃红唇上扬，眼底却冷地狠。
她端起酒杯，笑了声，“本宫直来直去惯了，倒害得曲姑娘为难，想来第一才女，也并非什么都会，”说罢她又看向正首处，“扰了姐姐雅兴，臣妾自罚一杯，还望姐姐莫要责怪。”
荣贵妃这话毒辣，曲京墨今日若真的不弹，怕是将就此沦为上京笑柄。
“荣贵妃言重了，何来什么责怪一说。”皇后又笑着让曲京墨起身，她厌恶荣贵妃不假，也不想多管闲事。
曲京墨忍忍，这事也就过去。
她没料曲京墨竟跪地不起，“臣女的确不擅琴，可此事由臣女而起，既如此，臣女愿献上一曲。”
顿时，满座哗然。
几个暗地里嘲笑曲京墨的姑娘静默下来，看她今儿个如何挽回“第一才女”的名声。
皇后人贤良、性温和，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这会儿，她断断没有拒绝曲京墨的道理。
二来，皇后也想看看，这位曲家姑娘能如何令人惊艳，方才又为何推脱。
第三么，若能看荣贵妃吃瘪，和而不为。
皇后当即挥手让人抬了把琴过来，“本宫今日是有耳福了。”
荣贵妃听皇后跟曲京墨这一唱一和的，心中一哽，见对面德妃时不时瞥她一眼，暗地里偷笑，心中更是不打一气来。
不多时，两个宫人放置好琴，曲京墨施然落座。
“阿统，开技能卡让我装个逼。”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你是来搞笑的嘛】
【我已经主播要炫技，结果：开技能卡让姐装个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转去隔壁区当搞笑博主吧】
【讲真的，没人觉得主播很low吗，干什么都要开技能卡。】
【楼上有病？金手指不用叫什么金手指。】
【劳烦去眼科看看，新手任务进度排行榜上，我们家主播第一！】
【妈妈这里有杠精！击退！击退！击退！】
【至于无脑护吗？这就急了？】
曲京墨一目十行，扫了眼弹幕，霸气回怼。
“你丫活在古代，会弹古人的曲子？”
003：……您是一点不愿意吃亏，怼人就算了，不过省点金币不香么？
金币该省还是要省，曲京墨直接兑换了一次性曲谱。
抬手拨动琴弦，琴声清越。
曲京墨静下心神，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
平心而论，她更喜欢《平沙落雁》，只是今天这个场合还是《高山流水》更适宜些。
这曲子与现代人听过的不同，乃是原汁原味，失传已久的真谱。
在场懂琴的不在少数，傅月自然也听得出曲京墨琴艺绝非寻常人能比，学琴本就不是易事，想学出个名堂更是难上加难，她自幼练琴，至今不敢保证能发挥出曲京墨今日这般水准。
待一曲终了，原本想着看她笑话的姑娘都低头不语。
这“第一才女”还真是名副其实！
听了这一曲，皇后久久未能回过神来，待曲京墨上前来，她才恍然惊醒，笑道：“泠泠清泉上，静听松风寒。这一曲《高山流水》着实妙！来人，赏！”
荣贵妃没料到这小丫头还藏了这么一手，面无表情闭上了嘴。
曲京墨写过皇后，又道：“终究是扫了大家的性，臣女愿再弹一曲，权当做谢罪。”
曲京墨倒是真学过琴，现代流行曲目听过的都能弹。
她从播放量最高，如今最火的几首里面挑了个难度最大的。
潺潺琴音自指尖流泻而出。
直播间哑口无言。
【卧槽…她竟然真会！】
【突然觉得……主播去音乐区也能活……】
上方的荣贵妃脸色一黑再黑。
曲京墨见她如此也乐得清闲，专注于面前美食。
末了，皇后面露疲惫，也不拘着这帮年轻姑娘，让她们各自结伴去玩。
曲京墨正待与傅月出去，就被皇后身边的宫女叫住。
偏殿里，皇后端坐着正等她。
曲京墨正要行礼，皇后招手让她起来，做到自己身边。
无缘无故，皇后为何单单找了她？
曲京墨压下心中疑惑，静待皇后开口。
谁料对方第一句就是，“曲姑娘与四皇子之事。本宫略有耳闻。”
“回皇后娘娘，皆是外界传言罢了。臣女的确与四皇子有过几面之缘，但绝不是外界所说那样。”曲京墨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皇后这话意味不清，她怎么接都是不对。
沈寒羿这人真无时无刻都是一个隐患，身为恶毒女配未免太惨了些，随便来个人都以为她对四皇子情根深种。
就尼玛离谱……
“曲姑娘不必紧张，本宫随口问问罢了。只是方才荣贵妃那态度，让本宫着实担忧。”皇后亲切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副笑容看不出任何纰漏，“你是个好孩子，本宫也是不愿看你为难，只是没想到本宫多虑了。”
“家父时常教导臣女，做人要懂得内敛，不可招摇过市，外面自有大天地，若真信了别人奉承的话，沾沾自喜，才真让人瞧不起了去。”曲京墨恭恭敬敬回答。
“臣女绝非故意隐瞒，年幼时期与人争强好胜，如今才知道圣人为何说要行事低调。”
曲京墨拿不准皇后是要兴师问罪，还是怎的，服软认错总归不出查错。
“曲丞状元及第，一路官至丞相，想来教出的女儿不会差，今日见你，本宫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皇后勾唇笑起来，“荣贵妃失了你这么个儿媳，算是没福分，不知将来哪家公子能娶了这般貌美的小娇娘。”
“皇后娘娘莫要取笑臣女了。”曲京墨心惊胆颤的，后宫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心思深沉，亏得皇后没想过针对她，不然她在皇后手下过不了两个回合，尸体都有凉透。
皇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真是随口聊了一会儿，就放她回去。
出了偏殿，曲京墨只觉得捡回一条命。
她前脚刚走，皇后就喊来嬷嬷，“曲家这丫头，本宫瞧着不错，虽说跟四皇子有过牵扯，却也无伤大雅。荣贵妃那边态度明显，这丫头也是个聪明的，只是本宫担心……”
“傅月姑娘也是个不错的，还有陈家姑娘，刘家姑娘。娘娘不妨多看看，不日六公主也要回宫，也好与这些个姑娘多接触一番。”那嬷嬷道。
“罢了，再看看，曲京墨跟那些个姑娘比，有着股不寻常的味道，脾气也颇合本宫胃口，不骄不躁，事事都拎的清。”
皇后捻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吐了籽道：“你再派人去打听打听，她跟四皇子之间到底有什么。”
那嬷嬷称了声“是”。
另一边，曲京墨刚出来没寻到傅月，便兀自闲逛起来。
见树下扎了个秋千，心血来潮坐上去轻晃起来。
不多时，就见一到熟悉的红色身影。
“我道是谁在这儿，原是第一才女。皇后娘娘不是叫你过去问话么，怎的被赶了出来？”南疆公主远远的就冷嘲热讽。
来了这么些日子，她的婚事迟迟未定，派人去打听四皇子，总也没个消息。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见见四皇子母妃，对方竟是个不好相处的，明里暗里讽刺她配不上宋陵焕，赫连静可不气恼。
她在宫里待的无聊，眼下遇见曲京墨，还四下无人，自然不会平白放过这一机会。
毕竟在她看来，情敌能少一个就是一个。
“支呀——”
曲京墨无奈停下秋千，淡然抬头。
她如今看见赫连静就头疼，这位公主最是难缠，原著里她追了四皇子足足两个多月，原身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位公主踢出局去。
此番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她不止一次表明，自己没想过跟她抢男人。
赫连静跟听不懂似的，不缠着四皇子，天天缠着她。
曲京墨翻了个白眼，脚下一蹬，又晃起秋千。
见她不说话，赫连静更过分起来，“怎么？被本公主猜对了？劝你还是识相些，主动离开四皇子。今天你也看到了，荣贵妃压根看不上你，别上赶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死皮赖脸黏着四皇子这么多年，也不觉得羞耻。”
听到这儿，曲京墨实在是不耐烦，“公主这话说的，荣贵妃瞧不上的不知是我吧。宋陵焕怎么着也拿我当做红颜知己，倒是公主你……”
曲京墨揭开层层遮掩，给她当头一棒。
“也不知究竟是谁热恋贴了冷屁股，好歹是一国公主呢。”曲京墨尾音微微上挑着，气得赫连静浑身颤抖。
“你竟敢羞辱我，曲京墨你好大的胆子。”赫连静被戳破心事，面露恼怒，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撕碎。
“公主殿下，您也出去打听打听，荣贵妃看不上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本姑娘何时放在心上过！再者，四皇子那种垃圾也就你才瞧得上，本姑娘丢掉不要的，你尽管拿去便是。”
“你瞎我可不瞎，本姑娘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曲京墨一通话骂完，心中舒爽。
她缓口气，继续打击赫连静，“公主别只顾着找我麻烦，荣贵妃心高气傲，看不上你是应当的，四皇子妃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大祁现如今的局势你也瞧见了，宋陵焕不会娶一个对他毫无用处的女人，公主与其找我麻烦，不如多在四皇子身上费些心思。”
曲京墨说的这些，赫连静确实没想过，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去想，正因为这一点，她才更痛恨曲京墨。
“你什么意思！”赫连静怒道，“本公主比你貌美，比你尊贵，更不像你们中原女子娇娇弱弱风一吹就倒，四皇子要想做皇帝，本公主自会骑上战马给他武力支持，你又能给他什么。”
“没什么意思，就单纯觉得你蠢。”曲京墨依旧坐在秋千上，漫不经心开口。
“这种话要让皇帝听到，你的四皇子别说去夺嫡，恐怕再难在宫中呆下去。”
曲京墨居高临下看着她，“公主不妨多动动脑子，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尽会说些风凉话。”赫连静也是冷静下来，不再跟她吵。
她自小没有母亲，是皇兄带大，遇见荣贵妃这等人物，只得束手无策。
赫连静神色黯然，后宫前朝的勾心斗角，她算是有了见识。
曲京墨懒懒掀起眼皮，懒懒开口，“那是自然。”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