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怎样炼成的》三三德玖

12、五皇子身世

　　玉笙从牡丹苑出来，途经花园，远远地望见前方万寿亭中，一个身穿宝蓝色常服的孩子正在里头朗朗地背书，一个嬷嬷端着茶水糕点近身伺候着。

　　这个专心背书的孩子约莫五六岁，一双洛氏家族一脉传承的丹凤眼，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脸蛋，高鼻梁，年纪虽小，却很是俊俏。

　　根据刚才明说暗讽的形容，这个孩子便是五皇子洛明。

　　一旁的丁香贴耳汇报，洛明的生母并非正统的皇室宗亲，而是江南行宫的艺馆名伎木槿。

　　这王朝有母凭子贵之说，亦有子凭母贵之理。五皇子洛明之所以不招圣上的待见，原因在于她的生母身份太低贱了。

　　几年前圣上还是亲王的时候，有一次和八王叔起了争执，一时失意喝多了酒，便在行宫宠幸了一个艺伎。谁知，这一夕之间就有了五皇子，这事恰好被八王叔知道了，告知了太上皇。

　　太上皇便以圣上行为不检大加斥责，差点撸了他亲王的名号。

　　这个木槿不仅长得丑陋不堪，出身还特别低贱，圣上引以为耻，一点也不喜欢她，把她丢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待产。

　　她也是命苦啊，生产那日竟难产而死，给五皇子留下一个‘生而克母’的污名，所以圣上格外不喜欢这个孩子。

　　这里说说唐国里面皇子的排名，九王圣上额娘已死，宫外住封了雍亲王；宫里妃嫔再生皇子依然有排名，不会按照宫外皇子的排名，宫里宫外分来。

　　说白了就是，宫外的基本就是只有爵位了，宫里的，还是算有可能争取一下皇位。

　　洛明瞥见玉笙正朝自己这边走来，便放下手里的书籍，走出亭子相迎，屈膝行礼道：“洛明给九嫂妃请安，嫂妃万安！”

　　蔡的嬷嬷也忙跟着见了个深深的万福礼：“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万安！”

　　五皇子的礼仪非常标准端正，硬绷着一张脸，活脱脱一小大人的模样，只是小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他愈是端正严肃，愈发叫人觉得可乐。

　　玉笙见他这模样如此俊俏可人，不禁心生好感，急忙道：“五皇子请起，我与五皇子素未谋面，怎知我身份？”

　　五皇子道：“去年父皇寿辰，皇后娘娘让各个王府的妃嫔们一起给父皇祝寿，五皇子……五皇子就在背后偷偷看着，所以认得嫂妃。”

　　说到这儿，五皇子脸上有些落寞和苦涩，他的父皇根本就不喜欢他，连给他祝寿都不允许，只能背地里偷偷看着。

　　玉笙心里叹道：“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孩子！”

　　五皇子笑着问道：“五皇子认得嫂妃，嫂妃不是也认得五皇子吗？”

　　玉笙亦笑道：“是呀，每每进宫请安，我都发现屏风后头有双小眼睛在偷看着，这便是五皇子你呀！”

　　五皇子小脸一红，旋即又变得严肃起来，他转头对蔡嬷嬷道：“蔡嬷嬷，我和嫂妃有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嗻！”蔡嬷嬷忙打千儿退下了。

　　玉笙亦是打发丁香先回去，自己则凝眸看着五皇子，疑惑问道：“蔡嬷嬷近身伺候五皇子，与五皇子最为亲近，五皇子有什么话连蔡嬷嬷也要回避吗？”

　　五皇子地朝着玉笙屈膝跪下：“五皇子唐突冒失，只因九哥受父皇恩宠最久，最了解父皇的心思，所以五皇子想问嫂妃一句话，九哥是否跟嫂妃谈及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

　　玉笙忙道：“怎么会，你父皇只是太忙了。”

　　她可不敢实话实话，皇后娘娘可是个绵里藏针无孔不入的人，万一被她听到这话，铁定会大做文章，要是给她安上一个‘离间圣上和五皇子父子感情’的罪名，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五皇子撅着嘴巴，道：“那为何父皇要把我丢在王府最偏僻的院落，从不来看我，也很少让我向他磕头请安，尽一尽做皇子的本分？”

　　玉笙柔声劝慰道：“朝廷上的政务太多了，圣上忙不过来。况且，五皇子虽然一直在宫里甚少见到圣上，但圣上牵挂五皇子之心，一点也不比三皇子少啊。”

　　五皇子鼓着小小腮帮子，很是委屈地咬着嘴唇：“三哥有他的额娘，我没有！我额娘身份低微，一直被人瞧不起。”他的眼眶一下子变得红红的，眼中尽数是哀伤之意。

　　玉笙看得心酸，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弯腰低声道：“人贵自重，虽然你的额娘出身卑微，但父母爱子之心人人皆是，别人如何轻贱你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自己别轻贱了自己，来日别人自然不敢轻贱你分毫。”

　　五皇子听了，眼里难掩激动之色，糯糯道：“真的吗？”

　　玉笙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五皇子若不信，自然也不会来问我。”

　　得到这句肯定的话，五皇子高兴坏了，脸上的哀伤顿时一扫而空，他再次站直了身子，深深一礼道：“多谢嫂妃提点！”

　　玉笙笑了笑，这小孩子就是好哄，随便两句话就把苦瓜脸变成甜瓜脸了，她笑呵呵地问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与五皇子不曾攀谈过，五皇子为何要信任我呢？”

　　五皇子叹了叹，略微幽怨道：“皇后娘娘和那些个姨娘们，她们每每见了我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视我如山野草贱。唯独嫂妃不同，五皇子从你的眼里见不到丝毫鄙夷轻贱，有的只是同情和爱怜，所以你一定是个好人，五皇子愿意相信你。”

　　但玉笙还是觉得蛮开心的，被小孩子喜欢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玉笙笑了笑道：“五皇子的赞誉我实在担当不起，只是有一句话要跟皇子说，‘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五皇子懵懂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玉笙满意地颌首道：“这就是了！对了，五皇子，我那儿有些很好吃的桂花糕点，你要不要吃？”

　　五皇子立刻摇头，“不要啦！嬷嬷说了，小孩子不能多吃糖，会吃坏牙齿的！”

　　玉笙听了，忍不住噗嗤笑了，这个小皇子，还真逗！明明是个萌萌哒的小孩子，却要学他父皇圣上装深沉，瞧着愈发的可爱！

　　玉笙又和五皇子闲聊几句，后来花园里赏花的侍妾宫女渐渐多了起来，玉笙觉得聒噪，才和五皇子告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