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怎样炼成的》三三德玖

11、冷眼观宫斗

　　小妾们的到齐了，皇宫里的女主人都该出场了。不一会儿，牡丹苑的首领太监便领着一众莺莺燕燕入内堂给皇后请安。

　　皇后赵氏穿着一身水红色缂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的旗服，旗髻上还特意簪了一朵含露待放的案首红，愈加衬得她仪态高贵端庄。

　　一众莺莺燕燕齐刷刷地屈膝行礼齐声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话说回来，每次请安都俯首帖耳，皇后连脸都不曾细看过。

　　此时玉笙却偷偷地瞥了赵皇后一眼，正如丁香所描述的一样，光华服之下的赵皇后，容颜根本不能与年轻明艳的昭贵人相比，连俗之又俗的慕妃和端妃，都比她娇艳三分。

　　况且，她的韶华正如天边流霞，渐渐黯淡，又如何与死去的纯元皇后相比？

　　这也注定了她一辈子只能得到圣上的尊重，而不能得到丝毫爱恋，徒守着皇后的位子孤老一生。

　　赵皇后笑着喊了声“免礼”，旋即吩咐落霞和转烟给众人赐坐赐茶。

　　众人按位分的高低坐下，因为玉笙的位分仅次于几位侧妃，故而坐在前排几个位子，有个位子是四皇子侧妃承妃的，由于她被圣上禁足一年，不能前来行礼问安，位子照常空着，当然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坐她的位子。

　　赵皇后扫了一眼众人之后，目光落在玉笙身上，她的神色依旧是不变的端庄，语气平和地问道：“王妃的身子可有好些？”

　　玉笙急忙起身，屈膝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的身子很好。”她可是清玄心诀的修士，身子能不好吗？身子要是再不好，可又要喝苦兮兮的药汁子了。

　　赵皇后徐徐颔道：“那就好，省得圣上、九王圣上再担忧。”

　　玉笙柔柔道：“叫圣上、皇后娘娘和九王圣上担忧，是妾身的不是。”

　　赵皇后抚了抚自己松散的鬓角上点缀的案首红，温柔一笑：“你和四王妃之间事情，圣上已经将四王妃禁足了，你切不可因此心生怨怼，再图报复！”

　　“妾身明白！”玉笙忙垂首，做谦恭状。

　　赵皇后满意地笑了笑，语带安抚之色：“你现在最要紧是调理好身子，早日为九王圣上诞育子嗣才是，毕竟你的岁数也快二十了。”

　　玉笙满脸苦涩道：“妾身福薄，身子也不争气，延绵子嗣之事，恐怕得仰仗九王圣上另立侧室了。”说着，目光便扫过年轻明艳的昭贵人、齐妃，最后落在端妃身上。

　　赵皇后顺着玉笙的目光，聚焦到端妃略微凸起的肚子身上，她的眼底浮现深深的厌恶之色，脸上却是万年不变的贤惠端庄，很是关切地道：“端妹妹真真是好福气，入宫不到一年，便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端妃亦是笑容款款地附和道：“皇后娘娘所言不错，妹妹的确是福泽深厚，德贵妃姐姐还赐了雕着送子观音的玉佩给妹妹呢。”

　　端妃低眉顺眼地笑着，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眼底尽是慈爱之意，她手里捧着德贵妃赐下送子观音玉佩，指尖不断扶着观音菩萨怀里的男婴。

　　昭贵人呵呵笑道：“看样子，端妹妹对德贵妃姐姐赏赐的送子观音爱不释手呢。”

　　端妃默赔笑道：“德贵妃姐姐赏赐的东西，真真是极好的，等下妾身就把这块玉佩装好，省得弄坏了这件贵重之物。”

　　赵皇后笑着道：“德贵妃赏赐的东西再贵重，也不及皇家的子嗣贵重。端妹妹，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着，争取半年后为圣上生下一个活泼健康的小阿哥，到时候本宫一定奏请圣上册封你为贵妃。”

　　端妃听了，自是欢喜不已，但嘴上仍是说：“妾身福薄，既不敢奢望一举得男，也不敢妄求贵妃之位，若是能生下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公主，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齐妃却咯咯一笑，说道：“端妹妹真有自知之明，如今圣上膝下仅有六个皇子三个公主，若是端妹妹能添个小公主，圣上正好十全十美，十公主恰好是一个美字！”

　　死去的纯元皇后的孩子早夭，齐妃生的三皇子便是圣上的长子，有很大的机会被圣上立储为太子，虽然现在是赵皇后的洛君为太子，但是也两立两废。

　　齐妃可是有着做皇后的野心，若是真让端妃生一个皇子来跟她的儿子争位，她想想都觉得咬牙切齿，自然不会给端妃好脸色。

　　齐妃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端妃的笑脸立刻冷了下来，她抻着脖子道：“妾身怀的是男是女，不劳齐妃挂心。您若是闲着，倒不如好好地奉承圣上，让他也给你一个皇子。”

　　齐妃自从生了三皇子之后，不但身子亏虚严重，容色更是大损，圣上已经很少去她院里了，即便是去了也是盖上被子纯聊天，齐妃想再生个孩子亦是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齐妃仿佛是被毒蝎蛰了一下，冷笑道：“我能不能再得一个皇子，也不劳端妹妹挂心。但愿端妹妹真能生一个皇子，否则这端妃之位可要黄了。”

　　这般讥讽，顿时叫端妃的面皮都涨红。

　　昭贵人和端妃素来是一党的，于是昭贵人便道：“生男生女都好，最重要的是要聪明伶俐，若是长得粗粗笨笨的，那还不如贱胚子生的呢。方才妾身过来的时候，看见五皇子在走廊里背书，五皇子今年才不过五岁，可那书背得可比三皇子顺溜多了。”

　　她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赵皇后，笑着问道：“皇后娘娘，您来说说，是谁调教的五皇子？竟比这日日用功读书的三皇子还要伶俐呢？”

　　“你——”齐妃瞬间气得脸色铁青，“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埋汰三皇子？五皇子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奴婢生的孩子，能和我的三皇子相提并论吗？”

　　昭贵人笑盈盈道：“五皇子的生身之母是贱婢不假，可是圣上的孩子就是圣上的孩子，他身上有着金尊玉贵的洛氏皇族血统，同样是三皇子的亲兄弟。”

　　齐妃鄙夷地啐道：“他也配？”

　　“好了！”赵皇后忍不住开口喝断，她沉着一张老脸道：“好端端地说这些干嘛？大家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何必整天唇枪舌剑的，这五皇子是圣上的忌讳，你们怎么连圣上的心意都不顾忌了呢？”

　　听了这话，齐妃、端妃和昭贵人赶忙俯身道：“妾身不敢！”

　　昭贵人又再次补充了一句：“妾身绝无冒犯圣上的意思，妾身只是……”

　　“够了！”赵皇后立刻截断了昭贵人的解释之词，闲闲地挥手道：“今儿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昭贵人咬了咬嘴唇，亦不敢再强辩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