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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鲛人”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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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物听到两人喊声,缓缓地向我们转过头来,然后趁着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窜到了大黑的身前,吓得大黑还没回过神来就直接给了他三拳,将其干了个“鱼”仰马翻。
后来村里聚会时,我拍着已经是少校的大黑说到,就冲他这受惊时凌厉的反应,我就知道他在军队里定会大有可为。
“他妈的这手感不像章鱼啊……”
正当大黑纳闷的时候,那怪物忽然分做两块,像章鱼的那块在地下不动,像人的那块则捂着脸站了起来,好像还对着我们嘿嘿傻笑。
“这哪是什么怪物,这不是鱼儿哥么!”
我听到秀才的喊声后赶忙探了探头去瞧,心里咯噔了一下——可不,这根本不是什么水猴子河鬼之类的妖怪,而是我们的第四位哥们鱼儿哥!此刻他正揉着被大黑揍挺的鼻子,擦着鼻血对着俺仨傻笑呢!
王宝强曾经说过,每个村都有一个树先生,鱼儿哥无疑就是我们村当年的首席树先生。据小卖部梅姨所说,鱼哥本来是个正常的娃子,直到他七岁那年娘失踪了爹跑了,只留下他和他姐相依为命。五年后,她姐不知为啥想不开,跳海自杀了,从此鱼哥就患上了毛病,住在旧房子里跟着村里的渔船捕鱼一直活到现在。
鱼哥在村里的境遇要比树先生好上许多,原因有三,一者是鱼哥不是疯子傻帽,只是脑袋不太灵光,顶多算个半傻;二者是有我们这三个村里称霸的哥们在。说是哥们,九成玩笑一成真,玩笑在我们不可能真和傻子当哥们,真在我们年龄相近又爱玩,小时候确实常常在一块耍,所以长大了见面也能招呼几声。
三者则是鱼哥的立足之本,也是鱼哥名字的由来:鱼哥的水中功夫好到了一种近乎妖孽,不,是妖孽本身的,我甚至怀疑他是传说中的水鬼。更为奇妙的是,鱼哥在海上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而且次次都能带回大鱼——比如这次他背着跳舞的这条。
“黑、黑哥,你这是干啥?咋上来就给俺三拳嘞?”
“还问为什么,鱼儿你这是干啥,跳大神吗?没干死你就不错了!”
我和大黑连忙上前把鱼哥从地上扶起来,秀才则从旁边双手拎起了地上那条大章。这章鱼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仿佛浑身都掺混了墨水一般,让人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感。章鱼我见多了,这么大的我是第一次见,光大鱼头就占了秀才半个身子长——这还没算上那八条触须!而且这章鱼虽经历了鱼哥的折腾,却还存有一线生机——那嘴边还吐着白沫,触手时不时扑腾一下呢。
“诶,兄弟几个整两瓶,我有大事相告,就是关于这鱼的!”
还没等我们仨开口询问,鱼哥先从礁石后面拉出一提易拉罐崂山啤酒,捂着鼻孔乐呵呵地分给我们,立马摆出了一副要讲故事的姿态。我们一听也半乐呵半好奇:这个半疯的主今天又遇上什么怪事了,这只大章鱼又是从哪来的?于是便围着大礁石打圈坐了下来,打算看看鱼哥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咳咳……哥们几个——来找我了,我姐姐!她从海里面找我来了,要把我带过去!”
鱼哥被一口啤酒呛到,好不容易咽下去后用涨的通红的脸色和认真的神情,看着大海说出了这句话。
听到他这话,我先是一愣,随后立马放下易拉罐后退了两步,转头望了望一脸懵逼的秀才和大黑,心想鱼哥这厮不会是念姐心切病情加重,出现幻觉了?大黑和秀才估计也和我一个想法,都悄悄地向后靠了靠,害怕这疯哥们接下来再做出什么“有威胁”性的举动。之前鱼哥也跟俺们哥仨说过这话,后果是因为我们不信,他拿起树杈一敌三,直到我们仨半真半假的求饶才罢休。
“不是,你们咋不信俺嘞?这次是真的!你们看,这有信和信使——信使就是这八爪章鱼!”
我刚想吐槽那信在哪,只见鱼哥走到那条大八爪鱼跟前,三两下扒开鱼肚,把手伸进去从中取出了一块丝绸之类的玩意。他把这绸缎在大礁石展开,一传奇怪的“文字”出现在我们眼前,那是由一堆海浪一样符号组成的绿色纹路,浓重的海腥味里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在看到纹路的一瞬间,我的脑子好像翁的一下记起了什么,随后强烈的刺痛感让我捂住了额头。记忆中,一样的图案出现在自己家中的一个身影的手中……是鱼哥吗?很像,但却有着长长的头发,好像是个女人。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无法再回忆下去,紧紧地握住了旁边礁石的缝隙祈求减轻痛苦。
“……别闹了鱼哥,这肯定是你自己拿海藻画上去给俺们说的!俺可没认不出这是什么‘文字’。”
“就是就是,别整这些邪乎的,不然小心再挨你黑哥两拳啊。”
秀才自小就对这种带有超自然性质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他在这块布被拿出来的一瞬间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趴到上面研究了好一会后推了推眼镜半信半疑地对着鱼哥说到,一旁的大黑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谁说的——我就认得这上面的字。”
鱼哥听到我们说的话顿时就乱了阵脚,三两下爬上礁石一字一字的指着给我们把所谓的“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据鱼哥所述,信的内容如下:
吾弟泉明玉:
寄付吾心,常连明月。吾东去蓬莱已有十年,思汝念汝之心尤切。此月既望之日,大潮将至,月出蓬莱,仙落人间之阁,蛟渊随出。机不可失,汝需负龙纱前来相聚。
切记:负龙纱!负龙纱!
姊:泉明珠
鱼哥趴在礁石上的时候,一片乌云划过夜空,月光在他身上跳起了舞。头疼愈演愈烈的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被光芒照到的鱼哥。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半疯,鱼哥能称得上是我们村的第一美男:他个头虽然不高,皮肤却白的和女人一样,而且呈富有光泽的乳白色;四肢修长身形苗条,脸则神似某位火过好一阵的韩国欧巴,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绝对称的上是个俊后生。只可惜他先天患有一种皮肤病,身体上不均匀的长着些片装的硬块,好似鲤鱼的鳞片。这怪病据说是遗传,村口梅姨说,鱼哥的妈妈与姐姐都有相似的症状,这也可以算作鱼哥名称由来的原因之四。
同时,一个一直存于我心中的疑惑伴随着愈发剧烈的头疼浮现出来:一同洗澡时,我发现鱼哥的左右两肋都开有三道浅浅的疤痕,这疤开的极为对称,好像两扇对面呈开的大门,由来则更是个谜,据鱼哥说,这六道疤打他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而我认为天生就有这种疤痕的概率无异于连中三次彩票大奖。
“三儿,你怎么了三儿?”“三哥!你没事吧”“三哥,我就要去见我姐啦,哈哈……诶你怎么倒了三哥?别吓唬俺呀?”
疼……剧烈的疼痛让我的神智逐步地远离清醒,太阳穴旁的血管疯狂点跳动着,好像血液会在下一秒冲破血管。短短几分钟,我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视线随着心跳的加速越来越窄,物像人像也变得模糊起来。
在疼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的是大黑、秀才向我跑来的身影,以及鱼哥从礁石向下探出的头。恍惚间,鱼哥的脸不再是俊俏的白面小生的模样,而是在一瞬间变成了带着鳍膜的诡异的鱼类头部,随后则马上变为了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模样……
她是谁?我好像……曾经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