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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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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抚慰着房内的一切。
余晚在床上醒来,环顾了四周,明白自己昨天没能蹲守成功,睡着后被抱上来了。
她起床,瞄到床头柜上的纸条。
‘左腿前侧十四厘米的刀伤,全身多处挫伤与划伤。
邵薄 ’
余晚几眼扫完,把纸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中。
她走进卫生间,快速洗漱完,换好衣服走下楼。
“韩伯,早安。”她站在楼梯上朝下问好。
“父亲和母亲回家了吗?”她问道。
“先生他们还在外地。”穿着黑色燕尾服,正值壮年却头发苍白的男人答道。
余晚走下楼梯,朝韩伯示好,随后向客房走去。
房间里,司言刚刚醒来,头有些昏沉。他看向四周,头顶是一个大灯,四处拉满了不透光的窗帘,干净整洁的房间,柔软暖和的被褥。
“你醒了。”
余晚走进房间“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我这是在哪?”司言身子紧绷,带着敌意。
“这是我家,你昨天受伤晕倒在路旁,我带你回来了。”余晚声音放得轻柔。
司言的呼吸平缓下来,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
他被子被紧紧握在手中,抬头对上女孩的眼睛,强使自己冷静,质问面前的人:“我身上的衣服是?”
“是阿伯换的。” 余晚瞄到被子上的褶,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出声。
对方不仅跟个刺猬一样挺起全身的刺,还一直在胡思乱想,可能在对方眼中自己就是随便捡男人的女色狼,真是好气又好笑。
“谢谢。”司言语气中带来几分歉意。
原来是这样。
他紧崩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手上缓缓松开被子。
余晚看一眼时间,朝门口转头,让守在门口的阿姨送早餐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余晚。”她回头,脸上还挂着笑容,显然心情很好。
“司言。”
阿姨端着早餐走进来,在床上支个桌子,把早餐放桌子上。
“早餐来了,快吃。”余晚头朝眼前的人一点。
司言看到眼前无比丰盛的早餐时,才发觉饿。
自己在昏迷之前有两天没吃饭,只靠喝水充饥。
司言端起碗,默默开动。
他一直在吃,以飞速解决了,一碗、两碗还不打算停。
余晚一边吃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他吃完一碗叠一碗,越叠越高。
这惊人的食量。
可是当第三碗过后,他还沉浸在进食的愉悦中没有半分慢下来的迹象。
“你慢点吃,缓一缓,厨房还有。”余晚拖着长音急忙开口说道,就这么吃会吃坏的。
司言听到声音一愣,马上把手中的碗放下,碗中重重磕下,发出一声脆响。
他好像吃对方的东西吃太多了,他不该吃对方这么多东西。
这些食物肯定很贵,自己吃东西的样子在她眼里一定既贪婪又可怜,就像个从没吃饱饭的饿死鬼。
司言从未接受过善意,面前的人的好意显得格外炙热,烧着他,太烫了。他对好意手足无措,只能下意识的使用恶意地想法保护自己。
他左右转身,不断地看向四周,如坐针毡。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我先回去了。”司言掀开被子,想要离开。
“你伤还没好。先在我家好好治伤,休息会。”余晚温柔地安抚着,“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
“很感谢你,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我先走了。”司言再次提出要回去,这次不管不顾地用手撑着床边下床。
身上的衣服,用药,还有刚刚的早餐,这些东西自己可能要想办法筹很久。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司言全身是伤,他根本用不上力。余晚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上前很轻易地拦住他。
余晚忽然明白面前的人在执拗些什么。
她扶着他的身子,有些生气,温柔的语气里透着不悦:“我当然会让你还,不过不是钱,在我想出我要你还的东西之前,你先好好的待在这养伤,好吗?”
司言身子这才停下。
“现在先好好休息。”余晚看有成效,撂下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司言看着余晚走出门口,
他拿起手边的水杯,想要喝水,水杯正触及嘴边。目之所及,孔雀开屏,雍容至简。手之所触,温润坚硬,梅纹清晰。
这水终究没有下肚。
他把水杯放回原样,半靠在床上,眼睛望着前方。
房间之外,余晚准备去老师那学画画,现在时间很晚了,马上就要迟到了。
“韩伯,查一下司言身上伤的来源,然后找到那个人的家长告知一下。”
“阿姨,你多照顾一下客房里的人。我先走了。”
“好。”
她换好衣服,匆匆留下几句叮嘱后出门。
韩伯拿起手机打电话,电话刚打出去就被接通了。
“查一下小姐带回来的人,以及他身上的伤。”他吩咐,“查到之后,告知一下那个男生的家长,他会在这里养伤。”
“好的。”电话那头应答。
韩伯放下电话。
一小时过去。
信息收到。
司言,年15,父母不明,是个孤儿,七岁时出现在贫民窟的集市中,疑似被遗弃。
他现在一边自学一边在地下拳击场里做陪练。他身上的挫伤一部分来自地下拳击做陪练,剩下的挫伤、刀伤、划伤、是被小混混围殴所致。
在十月十四也就是昨天,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七分,八个小混混一路尾随司言,把他堵在小巷子处,拿着棍棒、小刀,围殴他。殴打持续了四十分钟,一直打到司言意识不清时结束,后因为玩心大发把他关在衣柜中,最后离开。
这八个混混,分别是混一、混二、混三、混四、混五、混六、混七、混八。
类似于这样的围殴之前发生过很多次,只是这次最为严重。
丙
韩伯看到想要的信息后关闭了手机。
已经下午六点二十六了。
司言看向房间里的挂钟。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手边有书,他以前很少见到书本,今天算是读得酣畅淋漓。他有些口渴又顺手拿起手边的水杯,是纸杯,也许是前面那个送饭的阿姨换的,他这次把水一饮而尽。
他再一次把目光放在门口,他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频频看向门口。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
“进来。”司言把书签别好,放在旁边。
余晚走进她,站在一旁,瞥到床边放着的书说:“你想要什么都跟阿姨说。”
“我会的。”他清冷的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现在要休息了。”司言扯过枕头躺下。
余晚明白了他的态度,不再停留,退出房间。
司言等关门声响起,坐起身看向门,又躺下。
他关上灯,把头窝在被子里,眼睛盯着面前的条纹枕头。
他不需要别人的好意,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冷淡对人,消磨她对自己的兴趣。
这已经是自己能想到最好的方法。
司言的头一抽一抽的疼。他深吸一口气,蒙头要睡。
余晚出来时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她走到餐厅,坐到餐桌旁。
韩伯也许在外面帮父亲处理事情。一个阿姨待在餐厅守着,剩下的阿姨们都在其它地方忙她们该忙的事。
餐桌上除了余晚只有邵薄坐着。
“邵叔叔,你还在我家吗?我还想着待会去找你。”
“我猜到了。”邵薄微笑着说。
饭菜被一个个的端上。
餐厅的顶灯柔和地打在美食上,把食物上了一层滤镜,显得越发诱人。
余晚开始专心品味饭菜,不再说话。
晚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阿姨把盘子一个个地收下,然后端上饭后甜品。
邵薄挥挥手,示意不用。
今天的甜品是栗子蛋糕呢。余晚看着端上来的甜品,有些惊喜。
她天天等,总算又等到阿姨做这个了呢。
栗子蛋糕就是要让阿姨偶尔做得时候,才能吃一次,这样不仅能保持美味,还能享受能吃到得愉悦。
余晚挖一勺子蛋糕,放入口中品味。
“邵叔叔,你可以教我怎么帮他上药吗?”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
“可以。”邵薄知道对方会说这个,“等你吃完吧。”
余晚还是一勺子一勺子地吃,只不过是加快了速度。
一直挖到最后,有一颗完整的栗子。栗子细腻、香甜一点点地化成水融入口舌之中。
余晚吃完,把餐盘移到一旁,看向邵薄。
邵薄含着笑说:“用碘伏消毒就好,然后拿纱布包上。每两天换一次药。还有一些事情我会交给阿姨来做。”
“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吃酱油、辛辣食物、蘑菇、海鲜、鸡腿、鸡爪等食物。你只需要做这些就好了。”
“如果出血、流脓,渗液。你就打电话给我。明白吗?”
“明白了。”余晚认真的听着。
邵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长这么大了,已经有上心的人了。
“邵叔叔,现在很晚了,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余晚笑着说道。
只要对方留下明天还可以照看一晚。
邵薄难道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是什么,可是他还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把时间都放她身上。
“不行。”他停顿了一下,“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都会赶来。”
“我先走了。”邵薄说完就起身了。
“我送你邵叔叔。”她也马上起身。
余晚一路送他出大门。
她朝他挥手再见。
邵薄朝她摆手,转身走远。路灯照亮着他,影子越拉越长,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