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奄奄一息

5、第五章

　　那天凌阅和夏峥打的很尽兴，她倒是一直秒选悠米，然后每局都看着夏峥拿出变化不停的各类英雄。
　　凌阅不经想感叹，原来真的有人的英雄池深不可测，甚至可以用英雄海来形容，自己还是太浅显了。
　　夏峥也总是爱冒出些装逼的话，凌阅挺惊讶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反感。
　　没什么客套的道别，凌阅只是跟夏峥说自己懒得玩了，直接下了线。
　　不过夏峥还在微信上跟她聊了会儿：【开心了吗】
　　Ly：【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夏峥：【安了个隐形监控】
　　Ly：【变态】
　　夏峥：【以后拿诺贝尔奖给你看】
　　凌阅抱着靠垫傻笑：【滚开】
　　柳之琴走后，郑玉煋回到卧室看见她姐姐穿着吊带白睡裙，罕见地扎了个丸子头，心情颇好地窝在床角刷手机。
　　按道理来说，不该啊。
　　“你咋啦？”郑玉煋坐在凌阅床上，满脸八卦，“我妈现在是一点都影响不到你啦？好事儿啊。”
　　凌阅盘腿坐起来，把手机上的战绩举到郑玉煋面前：“别，该讨厌还是讨厌，今天游戏都是顺风局，能不开心吗。”
　　郑玉煋仔细看了眼，每条对局旁边都赫然写着一个“友“字：“你耍朋友了啊？”
　　凌阅心跳漏了几拍，莫名有点心虚：“朋友，又不是男朋友。”
　　郑玉煋一副“懂了”的表情：“明白。”
　　很多时候凌阅打心底眼里角色郑玉煋是个奇特的人，经历那么多磨难，眼里的星星依旧在。
　　仿佛她的妹妹，永远天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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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卷批的尤为快，周洁面色凝重地抱着一打卷子走进教室。
　　夏峥抬头，随口冷不丁地问了句：“老周，这次成绩出那么快啊。”
　　说到这个，周洁都觉得无语：“托你的福，成绩差的阅卷老师看都不用多看。”
　　“减轻工作量，是本正义市民该做的。”夏峥肆意地笑。
　　周洁：……
　　黄梅天闷热得厉害，周洁发卷子时都带着不耐烦，发完一圈后坐回讲台上的座位上。
　　德和是国际高中，成绩都是百分制，夏峥看着自己的分数，竟然还有点得意：“我他妈居然还拿了十分。”
　　“我靠牛逼啊。”叶沥惯性捧了个场。
　　“我十六诶。”王晓雨觉得惊喜，偏头看向凌阅：“你多少？”
　　“十三。”凌阅勾唇笑笑，明眸慵懒地看向夏峥，“没想到我数学比你好。”
　　素眼，却勾人。
　　夏峥失笑，将两人的卷子合在一起，眯眼瞧了瞧：“你这写的什么字儿？”
　　他手指着姓名处，凌阅不解：“这我名字啊。”
　　她字体飘逸，笔划混乱的连在一起。
　　“那还真看不出来。”
　　“你这夏山争就能看出来了？”
　　台下没一人听周洁分析卷子，她在台上窝了一肚子火：“别交头接耳了！”
　　周洁很少发火，那应该是她带四班以来，第一次怒吼。
　　震住了很多人，教室里刹那间安静如鸡。
　　周洁自己都有点尴尬，脸色略微变得难堪，她从来都不是个严肃的老师：“其他学科卷子都还没批出来，你们数学真的太差了，阅卷老师闭着眼都知道是错的。”
　　这番话一下子缓和了气氛，课堂又变得轻松起来。
　　那节课凌阅还真就盯着白板，发了大半节课的呆，一直没注意身边人的动静，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键盘声，偶尔还能用余光瞟见他从未弯下过的嘴角。
　　凌阅全当是夏峥心情好。
　　毕竟这样难度的卷子，考十分，对他来说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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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课后，叶沥突然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凌阅，像是想说点什么，却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凌阅等的不耐烦，将电脑合上，双手抱臂：“说啊，我洗耳恭听。”
　　“诶，还是不了。”叶沥摇摇头，看似有点遗憾地转回身。
　　看背影还有点落寞。
　　凌阅好奇心也不重，没追问他，又开了电脑，点进微信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倒是有白朔发来的：【新键帽到了我今天来给你装？】
　　Ly：【可以啊 让我妹监工吧】
　　白朔：【你还提防我？】
　　凌阅慧黠地笑笑，点进与郑玉煋的对话框：【今天白朔来你招待下】
　　“伊泽瑞尔？”夏峥刚坐下来没一会儿，脑袋搁在桌上，目睹了凌阅聊天全过程。
　　“嗯。”凌阅看向夏峥，他怀里还抱着个篮球，仍然是那件黑短袖，估计是天气闷，他的外套被随意挂在了椅背上。
　　她向夏峥介绍道：“他叫白朔。”
　　“你跟他关系很好？”
　　“挺好的。”
　　“那删了吧。”
　　凌阅：？？？
　　夏峥恶劣地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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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白朔拿了盒键帽便来了凌家，敲响了她家门铃。
　　郑玉煋因为收到消息，自然没什么防备心，兴冲冲地跑到玄关，给开了门：“白朔哥好！”
　　“妹妹好。”白朔颔首，轻车熟路地走进凌阅卧室。
　　郑玉煋就像个小跟屁虫似的，一路跟在他身后。
　　白朔拿了根螺丝换键帽，他认真做事时不爱说话，郑玉煋就一直站在他身后，不好意思坐下：“我姐等会儿回来。”
　　“嗯，知道。”
　　“她说让我好好招待你，你要不要吃水果呀？”
　　“不用。”
　　“你不饿吗？”
　　“不饿。”
　　郑玉煋失落地跌到椅子上，注视着白朔的背影，阳光透过他的白衬衫照进来，郑玉煋一时间小脑袋有不少奇怪的想法，眼睛转个不停。
　　也许是见她一直没出声，白朔回过头浅笑，侧颜温柔：“哥哥想吃苹果。”
　　“好呀！我给你去削！”郑玉煋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溜烟跑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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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凌阅回到家时，便见郑玉煋贤妻良母般的身影在厨房倒腾，凌阅走到她身边，往灶台上一看。
　　是一块块方方正正的苹果。
　　凌阅蹙眉吐槽道：“你这刀工不去当米其林大厨可惜了。”
　　“这才能体现出我的用心。”
　　“你不觉得现在这苹果看着赏心悦目吗？”郑玉煋满意地端起碟子，走进卧室。
　　至于郑玉煋和白朔又在房间里讨论了什么，凌阅没去看，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放着空摁遥控器。
　　说来很巧，郑诗和凌储石这周都出差，凌阅趁机把白朔留下来吃了个晚饭。
　　当然，仨人没一个会煮饭的，个个都抱了桶泡面。
　　饭桌上，凌阅顺道问白朔：“你和阿岑这两天都能来玩啊，家里又没人。”
　　“就是就是。”郑玉煋含糊地捧哏。
　　“唐岑好像还挺忙，他爸妈最近一直跟她灌输什么继承家业，好好学习。”白朔坦诚道。
　　“这么着急？”郑玉煋随口回了句。
　　她也算认识唐岑，印象里觉得这个姐姐人好，除了对白朔相当暴力之外。
　　白朔眼里黯淡了点：“高二了，不早了。”
　　却又立马像个没事人地看向凌阅：“你什么时候转过来？”
　　“下学期。”
　　“这次有把握了？那上次还考不进来。”
　　“往事不要再提。”凌阅睨他。
　　白朔吃完饭后没多久就走了，家里没了大人，凌阅和郑玉煋熬了个大夜，两人大概都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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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学校时，凌阅这辈子从没觉得世界那么混沌过。
　　还不如通宵。
　　那天，凌阅甚至都没注意自己身边的变化，例如自己走到哪儿，身后永远都会有一个人。
　　是夏峥。
　　或许是他过渡得太过自然，永远都不会让两人之间冷场，永远都会主动找点有意思的话题，凌阅默然接受了他的存在。
　　好似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平静的午后，凌阅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一上午的时间让她逐渐清醒起来，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慢慢被唤醒。
　　等她再撇过头，是夏峥跟着她一块看电脑屏幕，一度疑惑：“桌面那么好看吗？”
　　“你怎么不去打球啊？”凌阅也疑惑，夏峥每天午休都会去篮球场和叶沥切磋，从没切出个所以然。
　　夏峥被她气笑了，合着当了一上午跟屁虫，这姑娘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干啥呗。
　　“你反射弧长到了外太空。”夏峥大咧咧地敞着坐。
　　凌阅实在是个迟钝的人，等她反应过来夏峥早上的一切行为是什么表示的时候，第一感受是——害怕。
　　俩人原本就是能相谈甚欢的朋友，当这层关系稍稍失控，偏离了轨道，一切就是开始不一样了。
　　连夏峥自己都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可能是在凉亭逗猫的那次？或是同桌一个多月积累下的深厚感情？可能更多是对漂亮女孩的新鲜感？
　　他摸不准，但那是少年的喜欢，少年的喜欢总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凌阅在回神后的第一句话：“你先别跟我说话。”
　　很是她的风格。
　　不过夏峥对她有耐心，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等她开口，倒还真一句话没说。
　　打破这诡异的宁静的救世主，这才到来。
　　叶沥汗涔涔地闯进教室欢呼：“赢了那姓顾的傻逼，耶耶耶！”
　　嚯，像个进城的二傻子。
　　凌阅和夏峥同一时间笑出声。
　　叶沥脸皮厚：“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接着又切换回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哦~在约会呢~”
　　凌阅调整好方才怪异的心情，面上愉悦地说：“你想更多人看见你那傻样？”
　　叶沥将自己的座位转了个身，面对凌阅夏峥两人，神秘兮兮的：“跟你俩宣布个事儿。”
　　“什么事儿？”夏峥指尖在桌上敲了敲。
　　“我谈恋爱了。”
　　凌阅略显惊讶：“和谁啊？”
　　“咱管乐团，圆号首席，周淅。”
　　夏峥肯定地点点头：“动作够快啊。”
　　“你他妈和周淅谈恋爱？”王晓雨边从走廊上喊，边走进教室。
　　叶沥回头，表情不屑：“不然和你这个长笛副首席？”
　　他特地强调了“副”字。
　　王晓雨颇为不爽地“哟”了一声：“人家凭什么看上你这个无名小辈啊？”
　　叶沥忽略了她的提问：“所以啊兄弟们，以后我就不能和你们玩了，要多陪陪女朋友。”
　　叶沥和周淅的恋情，无疑在王晓雨这个究极大嘴巴下，被快速传播开来，一时间成了高中部茶余饭后的谈资。
　　咋咋呼呼的圆号首席和乐团新来的妇女之友在一起了！有趣有趣。
　　不过王晓雨每天那么清闲，自然不可能只传播叶沥周淅这一个八卦，凌阅和夏峥也在被她一传十十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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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王晓雨没进班前，她是在跟初中好友白烟姚闲聊，还是那个熟悉的凉亭。
　　白烟姚性格大大咧咧，年级里朋友不少，关系谈不上闺蜜，但也是好朋友，王晓雨还是很信任她的：“夏峥的八卦，听不听？”
　　“他还能有八卦？”白烟姚一脸不信，她和夏峥自高中分班后便没了联系。
　　“他在追我们班凌阅。”
　　基于夏峥初中时的表现，白烟姚依然不信：“他就是闲的。”
　　见王晓雨沉思不语，白烟姚不禁叹了口气：“我们班中午开班会，先走了。”
　　白烟姚倒真不知道凌阅是个什么样的人，年级里名不见经传的美女，偶尔能从王晓雨嘴里听说她，感觉上人不错。
　　外加白烟姚是真有点反感段傲丝，因而对凌阅徒增了些好感，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