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奄奄一息

27、第二十七章

　　这还是凌阅第一次跟夏峥视频通话，感觉有点奇妙。
　　屏幕里的男人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顶着鸡窝头，此时还在赖床。
　　凌阅难得当一回“早起的鸟儿”，她慢悠悠地在公园散步，给夏峥拍满地枯黄的落叶，和很多带着小朋友骑自行车的家长。
　　“我就不会骑自行车，小时候一坐上去就摔。”
　　“无运动细胞，且平衡能力差。”
　　“你平时跟个老头子一样，睡几个小时就不睡了，现在还不起。”
　　“我困啊。”夏峥的声音很闷，“你一睡就能睡十几个小时，咱俩以后一天都见不了几回啊。”
　　“好多天鹅。”
　　“什么？”
　　凌阅的脚步声慕然停下，她将摄像头反转，变成后置。
　　湛蓝的湖面上，水波在荡漾，天鹅在浮动。
　　而他们，正共同欣赏着这一美景。
　　“你要不要给他们喂点吃的？”
　　“这儿又不是动物园。”
　　夏峥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
　　“你睡觉还戴着手链。”凌阅调回前置镜头，“不咯手吗？”
　　“我乐意，而且摘下可就戴不上去了。”
　　凌阅凝眉，以为手链有什么质量问题：“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的白马公主才能扣上。”
　　她白净的脸蛋皱成一团：“还是别叫公主了，听着像骂人的。”
　　……
　　没有郑谦和柳之琴的年夜饭，当真有些冷清。
　　凌阅难得回趟家，郑诗就干脆在家里做了一大桌菜，没定饭店的包厢。
　　郑玉煋还从姐姐那儿讨来了个红包，收获颇丰。
　　一点开胃小菜下肚，郑诗开始盘问凌阅：“白朔老家哪儿的啊？今年在哪儿过年啊？”
　　“山城，前几天就回去了。”
　　“白朔哥还往咱家寄了车厘子，”郑玉煋插了一嘴，指指阳台的角落，“喏，好多呢，姐你带回去吃点呗。”
　　凌阅咽下白斩鸡：“他怎么突然那么好心？”
　　“你都说人家好心了就别贫了，”郑诗继续说，“我想想啊，阿岑是本地人，你那个同事，夏峥呢？哪里人啊？”
　　凌阅的心突突跳。
　　一是，惊喜郑诗记得他的名字。
　　二来，郑诗和凌储石从不看他们的直播。
　　“也是本地人。”凌阅的手指在桌子边沿摩擦。
　　郑玉煋有点憋不住笑，只好把碗捧起来，遮住脸“咕噜咕噜”地喝汤。
　　早说晚说都要说，早死晚死都得死。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踌躇什么，但好像对父母坦白谈恋爱这件事，从小到大都是难以启齿的。
　　“爸妈，除此之外，我和夏峥谈恋爱了，还是要结婚的那种。”
　　郑诗一点不意外：“那你们真要结婚，就去吧，找个时间带回家看看就行，要是工作忙，就算了。”
　　“真的？”
　　“他也算是在事业上扶持你一把的贵人，不然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呢，像这样的事业巅峰期选择谈恋爱，我也相信你们是值得彼此这样做的人。”
　　“小阅，爸爸想问你一句。”凌储石突然说，“高中的时候，既然你们的关系已经那么好，当初何必离开德和呢？”
　　是的，凌阅的确可以选择为夏峥停留。
　　但命运已经将他们推波助澜于此，即使改变当时的情节，故事会变成什么样子，早已无法干涉。
　　看着凌阅茫然的表情，郑诗替她回答：“小阅对母校的感情是无法撼动的，或许当年的她也没有想到会和夏峥烙下如此深的羁绊，妈妈没有说错吧？”
　　凌阅点点头，给出了个有点答非所问的答案：“我现在很爱他。”
　　……
　　这是凌阅大三暑假那年，和夏峥通电话时，在阳台上站着的位置。
　　现在身边多了个当时躺床上睡觉的郑玉煋。
　　“我不是出来煞风景，就是观察者那件事吧……”
　　凌阅也同样在这件事上留心：“性别，从男改成了女，其他什么都没变。”她还是在锲而不舍地搜索那串微信号。
　　“这种恶作剧太幼稚了，不过应该不会再出来作妖，估计就是哪个小人看你过得好，眼红了，也只配在暗处使坏。”
　　“是谁呢。”凌阅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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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小长假结束，夏峥这种藏不住事的人，还真有点担心自己不打自招。
　　幸好没有，他只是变得比以往更加……聒噪。
　　一开播就有一堆废话说，各种扯犊子。
　　要不然就是心不在焉，莫名其妙被敌方击杀，唐岑差点就要举报他消极游戏。
　　原因只是上班前凌阅给他发：【下班后来我家？】
　　唐岑不知道，她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过了零点，他们却连败了三把：“赢一把再下班呗。”
　　夏峥：“别了，要睡了。”
　　凌阅：“太困了，明天吧。”
　　唐岑：？？？
　　你们两个早上六点睡觉的还好意思说这些？！
　　“行吧。”她只能妥协。
　　……
　　基于夏峥神出鬼没的性子，凌阅给了他家里的备用钥匙。
　　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一端，看起来十足像貌合神离的夫妻。
　　夏峥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他来时，凌阅在卫生间卸妆，回到客厅就直接坐在了那处。
　　“你坐得这么远干嘛？”夏峥看向她，“我们又不是牛郎织女。”
　　“就近原则，我没想那么多。”
　　“过来。”
　　夏峥的语调颇有霸道总裁的味儿。
　　“干嘛？”
　　“抱抱。”
　　霸总滤镜破碎。
　　凌阅走过去，直接跨坐在他身上，这是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哦不，用霸总文里的话说，是很危险。
　　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或内心戏，她双手捧起夏峥的脸，“啵”了一口。
　　夏峥眸色一黯，右手抚上凌阅的腰窝，将她按向自己，贴上她的唇。
　　燥热的身体紧贴，夏峥的右手从她的腰肢一路摩挲上后颈，直到插进她浓密的发间，不断加深这个吻。
　　这是学生时代不曾有的，带着浓厚情欲的亲吻。
　　他们都贪婪地不愿分开，凌阅大胆地抚弄着他滚烫的耳垂时，突然想按下暂停键，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但夏峥又迫切地压了过来。
　　凌阅含含糊糊地说：“你好饥渴。”
　　夏峥显然不满意她这么形容，腰背重新靠回沙发，丝毫不顾及皱巴巴的衣服：“这就算饥渴了？你还是不了解男人。”
　　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