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推心置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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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六环被吵醒的人很多。
卓颍安的人实施抓捕行动那一片区域基本所有人都被醒了，相邻区域也不乏被吵醒的人。
尽管醒来的人没有几个跟着雄鹰基地布置的其他人一起嚷嚷，大声说焰火基地要把他们这些六环底层牺牲掉。
然而那么多人被惊醒，彼此慌乱间难免闹出诸多动静。
卓颍安不得不调动更多人来维持秩序，并要对跳出来为雄鹰基地办事那几个人实施紧急抓捕。
可那几个人太滑头，仗着自己熟悉六环情况四处乱窜，一边窜一边吼，吓得不明真相的人措不及防只敢避开他，没几个反应得过来该防卫队抓人。
最后多闹了好一段时间，局势才渐渐稳定。
但紧接着，闹事那几个人，连同小松鼠的契约者都忽然脑袋爆开，倒地死亡。
那一片区域愈发人心惶惶，连带着相邻的许多地方，都蔓延着更浓郁的不安氛围。
季定舟原本留在植物所中，忙着培育他的新植物。
还是后来他听到不对劲，卓颍安还大量抽调精神系异能者过去帮忙，他跟着过去看看，才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原来雄鹰基地已经丧心病狂到将人当契约兽！
那几个嚷着焰火基地要舍弃一些累赘的人，都是被雄鹰基地的人用契印契约了的！
季定舟说起这些，向来清俊淡然的容貌间竟都添了恼恨。
程林缨从他的传音里听出压抑的怒火。
“雄鹰基地的人要把我们基地的人当狗，我们基地竟然还真有人乖乖送上去给他们当狗！他们为雄鹰基地办事能得到什么好？雄鹰基地许诺了他们什么？雄鹰基地的许诺，那也是能作数的？！”
那可是雄鹰基地！在一众基地中出了名不讲信誉的基地！
而且，看昨晚的情况，一定还有雄鹰基地的人躲在暗处关注，并发现应该保不住那些人后，第一时间控制留在那些人身上的契印冲毁他们的精神，让焰火基地没办法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有用信息！
契印自毁的余波，强得可以从内形成爆头效果。
季定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我们基地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养育他们。要不是为了他们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们植物所何必耗费资源培育那么多生活系植物？”
像怎么吃得更好，这些问题，可都是植物所辛勤解决的！
主粮、蔬菜，都是植物。哪怕饲养的牲畜要用到的饲料，也得从植物中来。
程林缨不是植物所的人，只是接过很多替植物所收集材料的任务，都知道植物所这些年究竟为了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又多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
倘若这部分资源用来培育战斗系植物，像铁衣草之类的，恐怕现在大规模推广的铁衣草就是品质更高、但性价比低得多的另一种铁衣草了！
正为保证基地更多人的生活，乃至希望其他基地的普通人都能利用这些优良品种的作物过上好日子，季定舟才带着植物所的人，不惜往生活系植物上也耗费大量资源。
程林缨看着季定舟唇角勾了勾，笑得颇为嘲讽。
“他们觉得留在我们基地，必须要干大量的活，让他们每日里都没有多少自由。可他们不想想，他们的日子，不知道比多少人好上太多了！难不成他们以为，在现在这个时代，还能过回以前的日子？不……对这样的人来说，无论什么时代，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季定舟眼尾微红。
他低了头，没再看程林缨，只是有些疲倦地用额头抵着程林缨树干。
透过季定舟维持着的精神感应，程林缨知道季定舟现在情绪不佳。
季定舟甚至有些怀疑，他那么努力让这些人能吃得饱穿得暖是不是有点白费力气，让他们过过苦日子指不定他们还更能明白焰火基地的好。
但程林缨也知道，季定舟只是这样想一想。
然后，季定舟肯定还会想过去一样，培育各种各样植物，其中生活系植物数量依旧不会少。
终究，那个人是季定舟啊！
是让焰火基地那么多人都敬重不已、且引以为豪的季定舟啊！
人多了，总会出几个白眼狼。
焰火基地发展到今天，发现白眼狼的次数绝不会少。
闹得基地人尽皆知的事件就有好几起，程林缨凭着自己元老兼基地高端战力身份再知道的又有一些，而她都不知情的，肯定还有。
发生了那么多事，季定舟还是那个季定舟。
所以，季定舟怎么可能因为这次的事件，放弃继续改良生活系植物？
可他现在的痛心也是真的。
程林缨想做点什么。
她试着动动枝叶。
她很努力地让最矮的枝条垂下。
不行。
没办法，她这棵树高，高得枝叶够不着季定舟。
她叹口气。
本来想学小紫昨晚的办法，用自己的枝叶蹭一蹭季定舟，好安慰季定舟的。
可她做不到啊！
再犹豫了下，程林缨决定了。
一小片叶子从她身上落下，又在她风系异能的控制下，擦着季定舟落地。
然后第二片、第三片……
落下来的树叶多了，季定舟终于感觉到了。
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又一片叶子打着转从空中飞来，磨蹭过他的肩膀，才恋恋不舍地落到地上。
再有一片紧接着要落下。
季定舟：……
他摸摸程林缨树干，轻轻将一小股异能力送过去。
程林缨：？
好舒服，好想要更多，但这不是她让叶子飘到季定舟身上的本来用意啊！
季定舟这次对她施展异能依旧极其具有针对性。
不等季定舟将手收回，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脑袋上有越来越多新鲜的细枝嫩芽正在长出。
就这点异能力，赶得上她努力晒太阳生长十天半个月的，还要是考虑到聚能太阳花效果后的晒太阳。
而后，她看到季定舟眼睛浅浅弯了弯。
“这样就继续落叶也不怕秃了吧？”
程林缨傻眼了。
季大所长一个字都没说要她继续用落叶安慰，但季大所长一言一行都在表明他要程林缨弄多一点落叶过来蹭蹭！
可谁让季大所长连她可能用到的害怕把叶子落完的借口都提前封死了？
程林缨认命地继续抖落叶子，以风系送去季定舟身边。
阳光依旧灿烂。
可她竟然也觉得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和季定舟的亲近，仿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小紫也不知道是同样对季定舟怀有亲近之心，趁着季定舟现在离得近要多蹭几下，还是小紫发现了她的举动，也学着她的样子要给季定舟安慰。
终于，在程林缨又一次控制落叶蹭过季定舟肩膀，正准备挨着他手臂下滑时，程林缨感觉到一股精神力抢过她对落叶的控制。
叶子移动轨迹从季定舟手臂转向胸膛。
不等程林缨感知到更多，季定舟已用两根手指夹住那片叶子。
他平静地将叶子收好，重新站得笔直。
还是那身姿挺拔的俊朗模样。
从他身上，已没有丝毫负面情绪外泄。
他沉静的面容、又变回那个值得整个焰火基地依靠的模样。
程林缨有些恍惚。
她恍惚得忘记了再控制一片叶子落下。
也不需要了。
季定舟远望着内城方向，淡淡开口。
“我该回去了。”
“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精神系异能者，所以颍安抽调人手在六环先开始排查雄鹰基地用契印契约的人时没有我的事，但我知道雄鹰基地那边控制系异能者的精神力很强、还擅长隐蔽，如果是他做的契印，说不定可以瞒过其他人感知。总归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你……”程林缨迟疑了下，“多加小心。”
“会的。”季定舟的传音声音越来越轻，“本来还想留一手，但雄鹰基地这次的做法，确实触碰我们底线了。接下来的狩猎赛，一定要他们付出一些代价。”
季定舟的身影远去。
程林缨不知道季定舟要做什么。
她只在完全看不到季定舟的背影后，很认真地想自己能做什么。
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最有可能帮上忙的，还是在这段时间培育出一些失控变异得特性发生极大变化的植物了。
过于可控的变异往往难以得到惊喜，循着植物系异能者的需求进行变异，哪怕够得着那个标准，也可能要消耗大量资源。
还是得失控一下！
她的目光先在一众铁衣草上扫过，同时毫不掩饰自己准备找一些草进行失控变异实验的打算。
现在已经有更多铁衣草染上紫色了。
被她看过的铁衣草们反应不一，有些吓得立刻将自己的叶片藏在其他草后面，有些反而骄傲地对着程林缨摇动叶子。
程林缨很快选出五棵格外积极回应她刚才传过来念头、而且叶片上染上的紫色已经比较多的铁衣草。
到底是第一次尝试主动引诱变异，程林缨也不敢一次性就将太多异能力送过去，只敢将很小一丝异能力给那五棵异能草吸收。
五棵异能草距离很近，程林缨这一丝异能力还得分开被五棵吸收。
五棵草的表现依旧积极，都称得上抢着吞噬那一丝异能力。
其中一棵草吞噬得最多，独自一草就抢了将近三分之一异能力，还要卷了卷叶片，传出意犹未尽的情绪。
另外四棵草对着它敢怒不敢言，只是敢动，多余情绪都不带传递出来的，直接挥舞着叶片就冲上去拍。
大胃王草力战四草，被拍打得厉害，却毫不认输，坚定地也要用自己的叶片往其他草身上招呼。
五棵草乱战，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其他草。
这时候又一次检验了草与草之间的变异区别。
有些铁衣草将程林缨之前的失控异能消化得差不多后，自身攻击性已经稳定下降，变得比篱笆草外其他铁衣草没多少两样。也正是这部分草，刚才面对程林缨传来的引诱变异念头不为所动，甚至想把自己藏起来免得被程林缨发现。
但有些铁衣草很活跃，哪怕主动攻击性没有那么强了，只要有草先攻击，它们肯定也闹腾得欢。
程林缨看得颇为满意。
她正准备再催生一下月痕草。
小紫却用叶片蹭了蹭它树干。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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