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契印 ...
-
程林缨下意识紧张了下，就想将那精神力挡住。
于是，那股精神力还真在她的精神屏障外围绕了一个圈，没有再深入。
季定舟的声音轻柔响起。
“林缨，只想你昨天傍晚看到的场景。”
程林缨恍惚了下，马上想起了。
小鸟展翅的画面持续时间太短，她翻来翻去地回忆着，并在回忆过程中也尝试拉长回忆的时间。
季定舟的精神力继续在她的精神屏障外绕圈。
程林缨忍不住有些分神。
就这样，足够让季定舟感知到了吗？
如果不行，她是不是应该主动开放精神屏障？
而季定舟的声音又一次传入她脑海，还是那样的轻柔，隐隐带着怜惜。
“不需要，这样够了。林缨，我不会窥探你更多念头。”
程林缨却觉得自己的精神屏障在季定舟轻柔的声音中越来越没有抵抗力。
她面对季定舟，已被叠加了双重BUFF，一重是植物系异能者对植物的的天然感知力，一重是精神系异能者对一切精神体存在的感知力。
偏偏季定舟将这两系能力都修炼到九级，偏偏她现在既是植物又是精神体。
很难抵抗。
而且在这种特殊的彼此感知状态下，她隐约地从季定舟探来的精神力中感知到另一种情绪。
很复杂的情绪，似乎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又一直被深藏在季定舟心底。
那或许是一向看上去如朗月清风的季定舟深埋心底的秘密。
程林缨不敢再分神了。
回忆，继续回忆。
还是那只鸟，是它展翅飞起的瞬间，是它体外浮现的那道阴影。
陡然，程林缨心中一空。
她茫然地晃了晃枝叶。
季定舟的精神力退去了。
“果然，是雄鹰基地的人派来的。”
程林缨再恍惚了下，才意识到是季定舟在说话。
她终于弄懂季定舟的意思。
“雄鹰基地？”
最早建立的一批基地之一，和焰火基地这些年来争执不断。雄鹰基地曾在遭遇兽潮奔袭时，故意将兽潮往焰火基地引，导致焰火基地损失惨重。
基地和基地之间有大片空地，尽管各基地这些年来背靠背，经常性展开对将基地和基地间中间大片区域的猎兽行动，但这些野外区域依旧大得足以繁育很多变异动物，不时爆发小型兽潮。
雄鹰基地经常偷偷在小型受潮爆发前，先讲这些兽引向焰火基地方向。
雄鹰基地也不止针对焰火基地，其他两个和雄鹰基地相邻的基地同样被雄鹰基地暗算过很多次。
若非雄鹰基地确实实力不错，而且其他基地也知道这时候过度内斗只会削减人类实力，就雄鹰基地做过那些事，都不知能爆发多少次战争了。
当然，各基地也并完全吃哑巴亏。
焰火基地就和雄鹰基地另两个邻居的往来颇多，有时候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也会一起去搜寻，还会故意泄露消息给雄鹰基地，在雄鹰基地派人过去抢好东西之前，故意引着雄鹰基地帮自家解决某些野外的麻烦。
总的来说，焰火基地在适应了雄鹰基地的做法后，再没有吃过大亏，反而不时就能占雄鹰基地的大便宜。
雄鹰基地也因此愈发恨焰火基地恨得牙痒痒，哪怕卧底不断被焰火基地发现，依旧坚持不懈地往焰火基地送卧底。
而焰火基地最大的特色就是植物所培育出的各种植物，雄鹰基地自然将窃取植物所的情报当作重中之重。
如今季定舟舍弃植物所中防备森严的区域，来更容易被窥探的户外实验，雄鹰基地只要得到这个消息，就不可能舍弃这绝佳窥探机会。
程林缨有些担心了。
她想想，却又冒出一个问题。
“季定舟，你确定那是雄鹰基地的人派来的吗？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用他们的雄鹰图腾？”
季定舟摇摇头，他唇边笑容又冷了几分。
“如果是其他时候出现雄鹰图腾，我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其他基地陷害雄鹰基地。但这不会。”
程林缨：？？？
老老实实承认，听不明白！
季定舟眉眼间添了少许柔和。
他摸摸程林缨树干。
“那只鸟应该是被雄鹰基地的人用契印契约的，就放在这里监视这边。现在各基地都将契印的研究列为绝密，保密程度可以我的储物花相提并论，所以其他基地不可能拿到雄鹰基地的契印契约变异兽，他们也不可能自家研究契印的时候，就往契印上放别家基地的图腾。”
程林缨废了很大的劲理解季定舟的话。
好不容易地，才能冒出两个字。
“……契印？”
这又是啥玩意！
她真的只死了半个月吗？
她怎么觉得半个月的时间，她接触到的东西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说，以前的她就从来没和季定舟这样的基地高层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契印么？”季定舟沉吟着，“你以前看过小说吗？宠兽类型的，或者召唤类型的？契印就能让那些变异兽为我们所用。这是从控制系异能者的异能中发展过来的，还发展得很不容易，好不容易九级控制系异能者多了，契印的研究才开始有了头绪。”
控制系异能者可以控制动植物为其战斗。
契印，则将他们的控制系异能固化在卷轴或者符纸之类东西上，让没有控制系异能的人都能利用契印和某些动植物签订契约，控制契约生物为其战斗！
最初，是各大基地的九级控制系异能者们一起进行这方面研究，随着研究逐渐深入，各基地的九级控制系异能者数量增加，契印的研究终于变成各大基地私下进行的事。
雄鹰基地九级控制系异能者数量更多，他们关于契印的研究走得比较靠前，只从现在派出一只契约鸟监视来看，他们的契印已经能派上用场了。
尽管这只契约鸟还有些不稳定，身上会冒出契印形成的阴影，但问题不算大。战斗的时候它不见得会因为这阴影影响战力，而用来监视的时候，也就这里是户外，而且被监视的区域正好住着拥有人类灵魂的程林缨，这才让它被发现了。
倘若只是普通植物，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事。
一般植物看东西，看到的样子可是和人类看到的有所不同！
植物就没那能力注意到鸟身上的阴影，森林中其他鸟儿之类的动物或许会注意到，但也不会有谁去和季定舟等说。
所以要没有程林缨这个变数，契约鸟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当然，没有程林缨，或许契约鸟就派不上用场了。
程林缨听完季定舟介绍契印，没听到下文，她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季定舟。
已经去了观察自己播撒的种子是否开始发芽的季定舟感知到她的目光，回头看了看她。
在季定舟眸子里，倒映出程林缨现在的样子。
偌大一片区域，就她一棵铁网树最高最显眼，万千铁衣草，还有篱笆草、喇叭花等都成了她的陪衬。
她身后更远，还有铁网树形成的林子，但这林子也显得稀稀疏疏，如今在季定舟眼里，就只能当做她的背景。
季定舟抿抿唇，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看着播了种子的小片土地。
不过程林缨听到他的精神传音。
“我们的契印也差不多能用了，只等换我新培育的月痕草制出来的符纸烙印上契印，就可以尝试契约变异兽。雄鹰基地的进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出太多。我想其他基地的契印也应该最迟迟到今年的联合狩猎赛上就能现身。”
联合狩猎赛，是所有基地的联合狩猎赛。
狩猎赛在初冬前后开始举办，合计进行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各基地会联手对各基地围出来的人类腹地进行一次灭兽行动，以保证冬日的和平，也为各基地过冬做好准备。
既然是赛事，当然也有一些比拼。能拿到的实质奖励没有多少，拼的更多是各基地的荣誉。
但这也是基地展示实力的绝佳机会，各基地都对此相当重视。基地实力越强，才越可能有人才投靠、将来发展得更好。很多小基地发展不起来，也有他们基地城中的人才都在争抢前往大基地的机会的原因。
季定舟观察完播种的土地，又准备回内城了。
他临走前最后往程林缨这望了眼。
程林缨抖抖树枝，权当分别挥手。
季定舟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程林缨则有些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不是没疑问。
比如月痕草是什么，为什么要用月痕草造纸再烙印契印。
又比如，焰火基地的契印弄出来后，将会是谁当小白鼠进行尝试。一个人能用契印契约的变异生物有没有限制，非变异生物又有没有可能被契约，将来有没有可能解开契印契约……
她的问题其实很多，可是她知道，除了月痕草，其他的问题，哪怕是季定舟都不见得能答得上来。
尤其是契印使用后的事。
谁能知道以后会如何呢？
契印还是一个试验品。
再有他还想知道季定舟回去之后，会怎么追查那鸟的主人是谁。
可是她问了也没用，她依旧帮不上忙。
所以程林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她只是带着惆怅地目送季定舟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契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