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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   “敬哈利——”

      十几只玻璃杯相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热闹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壁炉烧得正旺,火焰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四处弥漫着浓郁的水果气泡酒的香气。不知谁从麻瓜世界带来的唱片机正安置于休息室角落的扶手桌上,慵懒的乡村爵士乐飘荡在房间里,令人感到神经松弛。所有人的脸颊上都带着大大的笑容。

      弗雷德和乔治正一前一后地往哈利身上喷五颜六色的爆炸彩纸——它们在遇到人体后会发出一连串响亮的噗噗声,伴随着五彩的烟火星星,缓缓飘落在休息室的各个角落里。

      迷你饮料吧台边,西莫正拼命摇晃着手里的调酒器,为坐在身旁的迪安推销着某种口味独特的混合果汁。李·乔丹取了一小杯粉红色的鸡尾酒,殷勤地递给正与好友们谈笑风生的格兰芬多追球手安吉丽娜·约翰逊,结果遭到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韦斯莱兄弟一阵不怀好意的取笑声。

      一向对聚会不太感冒的赫敏也难得地参与了进来,此时正坐在软绵绵的沙发椅上,兴高采烈地为舍友梅丽安的舞蹈表演鼓着掌。她的双颊被愉悦的情绪染上了一抹绯红,被厄德西偷偷用相机拍了下来。

      “伙计们,来杯气泡水吗?”

      厄德西将两杯晶莹透亮的水果汁放在了正在对决巫师棋的纳威和罗恩面前。

      “谢了——”“谢谢!”两人都没有抬起头。

      厄德西啧了一声,耸耸肩走向温暖的壁炉边——哈利正在那里接受四年级学姐们的轮流围攻。男孩通红的脸颊和慌乱的视线出卖了他的力不从心。

      梅林的三角内裤,我会被她们恨死的。

      厄德西抓了抓脑袋。

      五分钟后,站在休息室门口的哈利终于卸下一身狼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那纸醉金迷的新生活,不过也许你还记得,邓布利多嘱托我在今天晚上七点半——也就是五分钟之后,带你去黑湖边与你失而复得的教父赴一场约呢。正如他昨天告诉你的,今天——11月3号,还是你教父的生日,亲爱的——‘飞贼公主’。”厄德西语速飞快地说完,便咧开嘴大笑起来,遭到了恼羞成怒的哈利一记响亮的脑瓜崩。

      “我当然记得,厄德西——还有,别再叫我那个名字了!刚才那种情况可真是太可怕了......”哈利边走边说道,脸颊再次爬过了一丝红晕。

      “被四年级学姐们的热情吓坏了?”,厄德西摊了摊手,“哈利,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就是名气带来的双刃剑啊。”

      十一月初的气温依然降至零下,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夜空下,几盏高挑的路灯勉强帮助在外活动的人们辨明脚下的道路。

      一阵冷风吹过,哈利和厄德西不约而同地裹紧了斗篷领口。

      “shit,我忘记保温咒是什么了......”厄德西咕哝了一句,吐出一小团白气。

      “幸好......我们就快到了。”哈利眺望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湖岸线,急促地说道。

      路灯照映下,一个高挑消瘦的身影渐渐从薄暮中显显出来。他就在黑湖边的路灯下。

      “唔——那应该就是你的教父了,哈利......come on!别这么害羞,你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厄德西捅了捅身旁越走越慢的男孩,小声鼓励道。

      “哈利?”那个黑乎乎的身影不确定地问道。

      声音刚落,哈利突然感到了一阵干渴——他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直直地涌上心头,僵硬的双腿使他几乎走不动路——梅林在上,那正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的男人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啊!

      “去吧,哈利。”

      厄德西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停下脚步。

      在老路灯昏黄的灯光下,男孩先是有些迟疑地放慢的速度,然后在看到男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后,迅速跳跃着用一个箭步——飞扑到了他的怀里。

      哈利将脸靠在了男人的脖颈上。在这个有力的拥抱中,他重新感受到了已经阔别十多年的,名为亲情的温暖。这种令人迷醉的温度甚至使他忘记了天气的寒冷。哈利现在觉得全身都暖乎乎的——特别是自己那颗正快速跳动着的心脏。

      厄德西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幕,嘴角不知不觉也带上了笑容,笑容里含着一丝淡淡的怅惘。

      “记得别让他们叙旧的时间过久,厄德西。久别重逢的喜悦固然美好地如同陈年老酒重获天光,可西里斯·布莱克先生依然需要适当接受一段时间的精神治疗——尤其是在被摄魂怪之吻侵蚀过他所有快乐的记忆之后......”

      厄德西回想着邓布利多的嘱托,踌躇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似的,从夜色里缓慢地走入了那盏老旧的路灯下。

      哈利和西里斯早已分开,此时两人正沉默地注视着对方熟悉且陌生的面庞。西里斯·布莱克很瘦,这与他高大的身材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他的双颊凹陷,眼角已然带上了几道皱纹。

      “......”

      厄德西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实在不忍心打断这位布莱克先生历经千万坎坷与坚守才终于换来的与教子的重逢。

      “噢,你一定是那位格林德沃小姐......邓布利多说你帮了哈利许多,十分......感谢——”男人的语气欢快而礼貌,措辞十分得体,语句却有些零落而断断续续。厄德西猜这是阿兹卡班为他造就的精神伤害的一处外在体现。

      “晚上好,”厄德西想了想,决定不用他的姓氏作为称呼,“西里斯先生。”

      厄德西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一丝怔愣,连忙掐了掐呆呆地站在一旁的哈利,用眼神示意着他快祝他的教父生日快乐。

      “啊?噢——祝你生日快乐,西里斯。”哈利眨了眨眼睛,突然回过神来,认真地说道。

      西里斯转向了教子,目光柔和了下来:“谢谢你,哈利,我很感动——”

      “鉴于哈利不小心把他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放在了公共休息室,”厄德西瞥了一眼面露茫然的哈利,继续道:“请允许我为您施展一个小小的魔法,作为见面礼,以及对您生日的祝福,西里斯先生。”

      厄德西一本正经地陈述道,嘴角扬起一个小幅度的微笑。她掏出了她的魔杖。

      “叫我西里斯就行了。”男人挑了挑眉,望向女孩手中的动作。

      几阵夺目的金红色光芒闪过,黑湖上方突然绽放出了无数道绚丽璀璨的烟火,它们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后,汇聚在一起,成为了一道明亮的金色光柱,直直飞上了天空——哈利仰起脑袋,看到光柱在天空上停滞成了一行灿烂的,流光溢彩的斜体字:

      祝32岁的小天狼星生日快乐,

      愿你的生命如烟火澎湃,

      明亮千秋万代。

      “怎么能让烟火燃烧千秋万代?”哈利转头问道,忽略了教父惊异的眼神。他总觉得厄德西能做到任何事情。

      “像这样——”

      厄德西伸出了手,接住了由天空坠落的一道光芒。

      “西里斯,”厄德西注视着男人漆黑的眼睛,轻轻问道,“你喜欢玫瑰吗?”

      “...喜欢?”西里斯不确定地回答道,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倒映出了点点绚丽的星光。

      “那就好。”厄德西笑了笑,手心里的光芒随之变化起来。

      下一刻,那道夺目的光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厄德西手上一只小小的戒指。戒指由纯银打造环身,镶嵌着一颗透明的钻石形玻璃,里面盛开着一朵绚烂的白玫瑰。玫瑰的四周,无数星星点点的烟火跳跃着、飞舞着,将小小的玻璃钻变成了一颗明亮的光源——就像一颗小太阳。

      “哇哦,酷——”哈利瞪大了眼睛,惊叹道。

      西里斯沉默地接过了戒指,颤抖的双睫显示出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浓烈的情绪。

      “你怎么...”

      “一个自创的小魔法,让你见笑啦。”厄德西谦虚地回答道,语气却显得格外骄傲。

      这时西里斯似乎冷静了下来。他望着在玻璃球中不断跳动的烟火,沉默片刻,用郑重其事的语气轻声说道:“谢谢你的礼物,厄德西......她很漂亮。”

      暮色更浓了。黑湖边的老路灯却变得愈发明亮。

      “嘿......你觉得我下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哈利凝视着西里斯越来越小的背影,呢喃似的问。

      “也许要等到学期结束了,”厄德西也望着同一方向,“他看起来可不太好,不是吗?”

      “形销骨立地像个骷髅。”哈利评价道。

      厄德西无奈地开口说:“哈利,摄魂怪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她随意地拍了拍哈利的后背,“我们回去吧,我可只和姑娘们要求借用你二十分钟呢,飞贼公主——”

      “嘿!”哈利不满地大叫起来,最后远眺一眼小天狼星离去的方向,便与身旁正坏笑着的女孩并肩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堡走去。

      ——

      “蟑螂堆——”

      厄德西对着那只丑陋的石像鬼说。砖墙在接收到密令的那一刻剧烈地晃动起来,紧接着,一道蜿蜒曲折的阶梯便取而代之,出现在了厄德西的面前。她平静地踏上了石级,走向校长室。

      穿过许许多多的画像后,一个背着手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厄德西的眼前。

      “邓布利多教授。”女孩轻声呼唤着,因为她注意到福克斯正把脑袋埋在胸口的羽毛里睡觉。

      “今天会是很好的日子,没有下雪,太阳很快就会使那些结在草上的冰霜融化啦——”邓布利多看着窗外的风景,用一种和缓而愉悦的语调说道。

      “我想是的。”厄德西耸耸肩。

      “来点蟑螂堆吗?”邓布利多微笑着提议。

      厄德西看着向自己飞来的蟑螂形巧克力甜点,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唔——味道不错。”她出乎意料般地挑挑眉。

      “所以——哈利也像在他之前的无数人一样,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乐趣,是吗?”邓布利多突然换了个话题,差点让厄德西被嘴里的巧克力噎住。

      “原来您已经知道了——”厄德西挠了挠脸颊,“哈利要求我保密......”

      邓布利多缓缓走到了书架边上,拿起了一本书,随意地翻了翻。他温和地问道:“也许你已经看出来,厄里斯魔镜的魔力所在了?”

      “可能吧。”厄德西歪了歪头,回答道:“我想,它能让人看到心里最想拥有的东西。”

      “非常正确,”邓布利多微笑起来,“厄里斯魔镜使我们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他突然话锋一转,“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在魔镜里看到了什么呢,厄德西?”

      “我?”厄德西皱起了眉毛,“这事情听起来有些奇怪,我在镜子里看到了......霍格沃茨。”

      “噢,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答案,你看见了整个学校吗?”

      “不,那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我看到了早餐桌上,西莫炸掉了一个鸡蛋;迪安在草地上专注地画着画;赫敏急匆匆地走向图书馆,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哈利和罗恩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下巫师棋,棋子们在哈利的指挥下打起架来——”厄德西回忆着前几天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事物,“还有在球场上训练队员的伍德,在斯普劳特教授带领下移植曼德拉草的纳威,除此之外,还有......还有许多许多人。”

      厄德西抬起了头,望向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唯独没有我自己。顺便说一句,看到这一切的视角也非常奇怪......就好像,我正身处一座森林——”

      “足够了,厄德西——足够了。我想,你需要来杯红茶润润嗓子,请吧。”邓布利多温和地打断了厄德西的话,递来一只小巧精致的陶瓷杯,里面盛满了淡褐色的茶水。厄德西接过来喝了一口,刚开始口感微涩,却有回甘。

      “邓布利多教授,”厄德西轻唤出声,“盖勒特有给你送信吗?”

      邓布利多听到女孩的问题后表情微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意。“我想没有,厄德西。”他望向在一旁熟睡的福克斯,缓缓开口道,“不过如果你愿意,请在下个月探视他时,替我告诉他——他有权向魔法部要求提高监禁期间水生活水平,而不是在刻意忽略自己的身体情况之后,来向我来抱怨什么。”

      十五分钟之后,酒足饭饱的厄德西带着两口袋满满的柠檬雪宝,慢吞吞地走向格兰芬多休息室。路遇一只在校园里四处转悠的猫头鹰,脚上还捆着一封未拆封的信。她认出这是小天狼星送给罗恩的圣诞礼物——作为斑斑离去的补偿。

      “小家伙,我来带你一程吧。”厄德西蹲下来,摸了摸猫头鹰头顶上软软滑滑的羽毛,将它轻轻捧起,放在了肩膀上。

      正午的阳光将隔夜的旧雪化了大半,此时的气温不冷不热,轻风徐徐,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邓布利多说的对,今天会是个很好的日子。

      厄德西看着因圣诞假期变得有些空旷的走道,和装饰着冬青树与鲜红色蝴蝶结的廊柱,轻轻哼起小曲,愉快地想着。

      与此同时,校长室内。

      邓布利多放下手上的红茶杯,望向书架后方的一片阴影。“西弗勒斯,我想我们都猜错了,不是吗?”

      拥有一头油腻腻黑发,目光阴沉的男人缓缓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格林德沃小姐完美地继承了您对学校无私的一片深情,如果你问的是这个,那么我表示赞同。”

      男人的语气平缓而不夹杂一丝感情。

      邓布利多将一盆蟑螂堆飞到了斯内普的面前。

      “不用了,校长。”男人盯着那正上下摇动的小盆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遗憾,只有厄德西接受了我的每一次好意——那么,正如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将每周抽空为她提高魔药学的水平,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着,语调里带着欢欣。

      “我猜想我并没有拒绝的机会,校长。”

      “很好,”邓布利多仿佛没有注意到男人语气里的不满,“厄德西对魔药有很好的天赋,我相信你们会相处的十分愉快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僵硬地挑了挑嘴角,在礼貌的告辞之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校长室。

      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五分钟之后,他望着贴在自己办公室上花花绿绿的圣诞彩条,恼怒地想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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