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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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秀一和织田作之助没再见过面，当然，偶尔的短信交流还是有的，只是就像是织田作说的那样，横滨这段时间很乱，而乱起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工作都很忙。
然后，在一天完成委托的途中，赤井秀一突然接到了江户川乱步的电话。
“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就是你提过的那位朋友吧。”
“织田作先生吗？”
“总之他要死了，或许会很危险，要不要去随你。”
“注意安全。”电话挂断了，没给秀一回答的机会，江户川乱步似乎默认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个。
一个地址被发到了手机上。
在发应过来的时候，秀一已经丢下委托，赶往那个地方了。
偏远的郊外，到处是战死之人的尸体，鲜血与残肢铺了满地，浑浊的眼睛睁着，再不会闭合，人类破败的躯体内，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再流出来，被吸引而来蝇虫落在不再动弹的人类身体上，乌鸦被突然到来的赤井秀一的脚步声惊得飞起来，远远地盘旋着，这片断壁残垣仿佛是人间地狱的缩影。
不必细看，秀一就知道这里面没有一个活人。
这不像是织田作会出现的地方，但乱步先生给的地址就是这里。
越往里尸体就越密集，尚来不及干透的血在地上积起，奔跑时溅起的血迹弄脏了她的鞋和衣服，秀一其实一向有些讨厌这种东西，但现在她却仿佛无知无觉。
重叠的两声枪声响起，而后再没有任何动静，秀一冲上楼时只见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血迹缓慢地流出，其中一个是织田作之助，太宰治抱着他的身体。
赤井秀一的手抓住了织田作之助垂下的手，还是热的，但他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
近乎是完全凭借着直觉，秀一吼叫着让太宰治放手，然后是使用异能力，她带着织田作回到了武装侦探社。
与谢野晶子已经等在侦探社，毫不意外的样子，【请君勿死】发动了。
心跳声重又响起，有力地，安稳地。
与谢野接过秀一抱着的织田作，去医疗室进行更细致的处理。
松了一口气，而后是疲惫感上涌，脱力地跪坐在地上，秀一终于意识到口中泛起的血腥味，她竭力呼吸着，耳鸣声让她只听得见自己过速的心跳声。
她的身上都是血迹，织田作的血，不知名者的血。
和窒息感一同泛起的是呕吐欲，胃部痉挛着，赤井秀一跌跌撞撞地摔进盥洗室，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水池上，吐了个痛快。
等到耳鸣声终于消失，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的秀一抬起头，镜子里的那张脸前所未有的狼狈，她终于意识到，她哭了。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父母的特殊工作让秀一从小就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案件卷轴，比这种枪击致死更惨烈的死法她也见过不少，况且秀一在横滨的这段时间里同样接过不少凶杀案的委托。
但那是一个或是数个，反正数得清的死者，杀人者往往同死者之间有着这样那样的纠缠，那是案件。
而秀一这次见到的是一片战场，是一场人与人之间，以命为筹码的最原始的战争，目的仅仅是杀戮，除却一方或双方死亡，绝无停手的可能。
不死不休。
这就是横滨的真面目。
盯着镜子里的熟悉的脸，秀一问自己，她想杀人吗？当然不。
那她会杀人吗，当被摆在天平两端的都是生命，她当然可以不去看，不去选，但她愿意吗？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认真地把手上的血迹洗掉，把脸也洗干净。
赤井秀一回到客厅的时候，与谢野已经结束了后续治疗，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坐在接待室沙发的两侧，同样沉默地低着头。
“已经没事了，异能使用有点透支，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我稍微用了点镇定剂，再过半小时左右就会醒了。”
“多谢了，与谢野小姐。”秀一坐到那两人对面，“要等吗？也不差这半小时了吧。”
“不必了。”太宰治站起身，他的语气轻松，但表情却沉得可拍，“织田作说的没错呢，总会有超出我预料的事情发生呢~”
“麻烦赤井小姐转告织田作，我大概是没法像他说的那样做。”
太宰治离开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只有一个人，他也没把注意力分给同坐一张沙发的坂口安吾半点。
“坂口先生呢？没事的话我还有委托。”秀一把视线转向坂口安吾。
“我觉得您暂且还是不要管委托比较好。”坂口安吾抬起头，指了指秀一的衣服，那上面满是半干后呈现出深红色的血迹。
。。。完全没注意到，或者完全没想起来。秀一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明明血腥味这么重，这么出门大概会立刻被当成什么危险人物报警的吧。秀一把外套脱下，血腥味还是很重，但至少她看着不像是刚杀完人了。
坂口先生或许说得没错，她今天还是不要再管委托比较好。
坂口安吾递过来一个文件袋，秀一接过，不算很厚。
“我有想拜托赤井小姐的事，但今天看起来不算什么合适的时间，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的这个时间，在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可以吗。”
“当然，如果赤井小姐您看完这些文件后，不想和我见面，我也不会有异议。”
现在，两位为了织田作先生而来的访客，一个都没和他见过，就都离开了。
秀一把文件抽出来，最上面是事件报告书，时间是今天早上，枪击案和爆炸案。
枪击案死者是个看着微胖的中年男人，秀一认识他，是那位咖喱店老板，秀一记得他总是笑眯眯地招待她，每次都推荐她尝尝招牌的特辣咖喱，虽然她一次都没点过，他常半带着无奈地呵斥调皮的孩子们，那些孩子却一点也不怕。
爆炸案死者众多，五个孩子，以及不知身份的成年人，在一辆失窃的面包车内发生爆炸，大量的特质炸药，威力巨大，所有人当场死亡。幸介，咲乐，真嗣，优和克巳，孩子的身躯焚烧成焦炭般，再看不出生前的模样，只能看出他们比成年人小上许多的轮廓。
报告书的背面，是手写的死者生平，每个人只有短短的两三行，语句简洁，不夹杂个人情感。
秀一把看完的报告书小心地收拢，放在桌上，是啊，这就是横滨的真面目。
第二份文件是关于异能犯罪组织Mimic的，以模仿者为名，被效忠者抛弃的前军人部队，寻求着战场和死亡的灰色幽灵，内容半遮半露，鉴于很多东西坂口安吾也没有透露出来的权限。
而第三份文件只有寥寥几个字，港口Mafia于今日获得异特科颁发的异能开业许可证。
至此，港口Mafia成为了一个合法的半官方组织。
看完所有文件，秀一把它们一张张收好，重新放回文件袋中后，保存到武侦的档案室中。秀一再次洗了一把脸，很好，除了身上的血腥味，和微微发红的眼角，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该去见织田作先生了。
织田作先生并不止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赤井秀一很早就明白这一点，那些尸体，那些惨状，是织田作先生造成的，秀一也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坐在织田作先生的床边，等他醒来。
“赤井小姐，为什么要救我。”在秀一开口前，织田作先出声了，她没想到织田作醒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没有理由，硬要说的话，一个人救自己的朋友本来就不需要理由，织田作先生。”
“。。。。。。非常感谢。”
这不是个提出邀请的好时机，织田作的情况也远比之前麻烦，但秀一没多思考就开口了，“织田作先生，愿意加入武装侦探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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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秀一和坂口安吾在咖啡店见面，坂口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他的请求，“请您介绍织田作先生，加入武装侦探社。”
“港口Mafia那边，太宰先生会帮忙解决，至于Mimic事件的影响，我这边会想办法把织田作先生从事件中摘除，不会给侦探社带来后顾之忧。我希望赤井小姐能以友人的身份，邀请织田作先生加入侦探社，当然，社长那边不愿意也没办法，如果这样的话，麻烦您想办法为织田作先生介绍一份平常的工作。”
“不论您提出要多少报酬，我都会支付的。”
“坂口先生说的委托就是这个。”
“是的，如果让您感到为难的话——”
“倒不是为难，其实是，我已经邀请过织田作先生加入武侦了，虽然他还没给出答复。”
织田作告诉了秀一他已经再度杀人的事，以及曾作为杀手时的事，“这样也要邀请我吗？”他最终这样问道。
说实话，赤井秀一没杀过人，但是，“如果必要的话，我也会去做的。”她想清楚了这样一件事，“我会以，同样会被杀死的准备去下杀手。”
“而现在，我想邀请织田作先生加入武装侦探社，这是我的私心，我希望织田作先生能成为我的，我们的同伴，去从事救人的工作。”
回忆结束，面对对面坐着的坂口安吾，秀一想了想，开口道，“不过这样的话，我其实也有想拜托坂口先生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在织田作先生的事上，我也想做点什么。”
“请把您的计划告诉我。”我也想帮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