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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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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樊晓楠似乎开始享受，并理所应当地扮演着胡艺思的角色，因为突然从苦兮兮的打工人飞升成年少无知的富二代，脚踩弱鸡男友，拳打恶毒老板，手撕资本主义压迫，似乎都不在话下。
因为老板们真是无条件宠着她，即使看到男老板那一脸皱皱巴巴的不情愿。
闹了一整天之后，她发现了另一个现实，就是她得上学了。
晚上，夜幕沉沉，躺在床上的樊晓楠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系统，你出来。”
万籁俱寂。
“系统，我不是你尊贵的客户嘛！出来！陪我说说话！”
一声不吭。
“系统！冥界奈何桥的系统！”
安静得连扔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
早晨九点，迷迷糊糊的樊晓楠坐在餐桌前，姥姥在木碗里盛满了小米粥，递给她，笑着说：“别这么有气无力的，今天下午家长会呢。”
忽然，耳畔传来了熟悉的AI声：“尊敬的客户您好，系统上班时间早上9:00点到下午17:30，已收到您的预留信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 …不用了我昨晚失眠”
“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居然连冥界银行都是按照阳间的工作时间来的嘛… …
樊晓楠只觉得压抑，难怪我这个苦逼24小时为资本家待命，嘎嘣享年23岁。
想到这儿，气不打一出来，她噔噔地跑向紧闭的卧室，打力拍打着木制的门：“快起床！送我上学！快点要迟到了！”
鸦雀无声，旁边的另一扇门打开了，女老板走了出来，笑着说：“思思啊，你爸睡得晚，等下妈妈送你。”
樊晓楠看了看面前依旧紧闭的门，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分房睡了？”
“咳咳，是的。”女老板的脸上有些尴尬，讪讪地说。
噢是吗，当初让我睡不好觉的老板，现在的我怎么能放过你？
于是樊晓楠捶打房门的动静更大了，心里想着小时候看过的那个小品里抡大锤一样，默念着“八十！八十！”，以手为锤，咬牙切齿地说：“出来！我就要你送我上学！”
“吱——”门开了一条缝，男老板皱皱巴巴的一颗头探了出来，他平得过分的后脑勺仿佛是被平底锅敲了一般，配着光秃秃的头显得滑稽好笑。
“思思你怎么了？”
看得出来男老板一脸迷糊，似乎未睡醒，但仿佛在遮掩什么一样，不肯完全打开门。
“肯定心里有鬼。”
樊晓楠趁其不备，猛然推开门，女老板惊慌失措想要拦住她，但哪抵得住初一的小女生动作灵活。
樊晓楠闪身进屋，这也是她第一次走进老板的卧室，屋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巨大的玻璃瓶里泡着奇奇怪怪的药酒，然后她看到了扔在地上的像是膏药一样的东西，还有床前的一整排药店销量最高的蓝色小药丸。
“唔… …”
樊晓楠想到以前公司用女老板的网盘作为大型文件中转站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堆激情四射的欧美电影，而男主角毫无意外都是清纯脸孔猛男身材的年轻型男。
真不知道是女老板辛苦了，还是男老板辛苦了呢。
但毫无疑问，他俩已经分房睡了，不知道昨晚在各种外力的协助下年近六十的男老板又是怎样地徒劳无功呢。
樊晓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的女老板，伸手往光着上半身的男老板身上扔了件外套，厌恶地说：“别睡懒觉，送我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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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樊晓楠对着后视镜仔细地凝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普通的中学生长相，但很明显带着女老板的外貌特点，也有些许姥姥的影子，暂时看不出男老板的基因痕迹。
而他正一脸疲惫地在驾驶座上，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沧桑。
距离学校国际部的大门越来越近了，樊晓楠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值日生和校领导，突然心生一计。
“爸爸今天家长会你来开好不好！”
“啊？”
男老板似乎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有些茫然。
“姥姥刚才说今天有家长会，你来嘛！好不好好不好！”
樊晓楠拽着他的胳膊，带着乖巧的笑容，用力地晃。
“额… …好吧，那你在学校要乖啊，别跟在家一样。”
“好的好的。”
她嘻嘻笑着，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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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市第三中学的初一国际部，不过只有十几位学生，彼此脸上冷淡得仿佛不是朝夕相处的同学。
这样也好，不用绞尽脑汁扮初中生了。
混着日子，熬到了下午。拥挤的家长人群里，樊晓楠一眼就看到了那颗锃亮的光头。
在其他或西装革履或气宇轩昂的家长群中，穿着运动外套和麻布一脚蹬鞋子的男老板显得格格不入，连同脸上的千沟万壑，莫名凸显出了历史的痕迹。
她大概理解为什么当初在公司再怎么繁忙，女老板也要去参加胡艺思幼儿园的家长会，母姐会，六一儿童节联欢会等等，大小活动从来都不让男老板出马。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老板，和四周汹涌的人群，樊晓楠嘴角微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迎了上去，挽住他的手臂，脆生生地喊：“爷爷！你来了！”
她笑眯眯地看着男老板的脸瞬间歪了。
“你说什么？”男老板震惊。
“爷爷啊！班主任你看，这是我爷爷！”
她在人群之中拉着男老板走向教室门口的老师，笑盈盈地说：“老师您看，我爷爷多疼我，一把年纪了还来开家长会。”
“噢是吗，胡爷爷辛苦了，来进教室落座吧。”
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老师，一脸涉世未深的模样，便对学生的话深信不疑。
“胡艺思你，你在说什么！”
男老板看着附和的老师，有气撒不出。
“以前都是胡艺思的妈妈来开家长会，今天见到了你的爷爷，看来是爸爸妈妈工作都忙吧。”
男老师笑眯眯地说。
“是啊我爸妈可忙了，他们都是青年才俊郎才女貌呢！”
樊晓楠笑得洋洋得意，转过头看着男老板，一字一句地说：“你说是吧，我，的，爷，爷。”
教室里满是本市声名显赫的家长，非富即贵，但视线都围绕着这年轻又苍老的一家人。
“好，好。”
男老板的脸皱得更紧了，他想在众人面前装作蛮不在乎，但不断起伏的胸口已暴露了他心中的怒火。
很好，你自己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樊晓楠现在可以得意地确认，她拿捏准了男老板的心理。
他不会在众人面前翻脸。
家长会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樊晓楠站在教学楼顶，看着茵茵的草地上，奋力踢球的初中生们。
他们年轻而肆意，有漫长的时间作为未来成长的资本，正如当年在中学懵懂但对未来充满期待的自己。
13岁的樊晓楠，如果想到十年后的自己会枉死在资本家的连轴打压之下，还会这么努力生活吗？每一个自命不凡的少年，都默默败给了现实，曾经心心念念梦想着的拯救世界，变成了在城市拿着五险一金，还上房贷。
但还好，樊晓楠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胡艺思，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大眼睛女生走上了楼顶天台。
樊晓楠认得，似乎也是国际部的同班同学。
走近了之后，看清了她印在校服上的名字：蒋柳茹。
“那个明明是你的爸爸，你为什么要叫他爷爷。”
女孩子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哦？你怎么知道的。”
“哈？我们两家人这么熟，为什么不知道？你们家办的展览我一直都去呢。”
蒋柳茹一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是胡艺思的世交小姐妹？
那怎么今天在教室里彼此都这么冷淡？
樊晓楠想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们都亲切热络得跟亲姐妹一样，难道所谓的富二代千金们都这么保持社交距离吗？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拆穿我。”樊晓楠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蒋柳茹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我也觉得他老得像你爷爷。”
看来男老板真的一如既往口碑不怎么样啊。
樊晓楠顿时放松了，连世交的女儿都能这么吐槽，想必老板们的劣迹斑斑早有耳闻了。
“老夫少妻已经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了，但是我们都很好奇当初你妈妈到底看上你爸什么了，大概真的是真爱吧。”
蒋柳茹像是在描述一件荒唐的民间奇闻一样，丝毫不加修饰。
“我也不知道，她一个名牌大学的医学生，前途无限光明，非要跟着他一个糟老头子学人搞艺术。”
樊晓楠长吁一口气，终于遇见能一起吐槽老板们的同伴了，以前在公司的时候人人自危，连和白以彬一起都提心吊胆随时来临的老板们的电话，完全不敢高声谈论这些琐碎事。
“你居然能这么说你父母。我以为你至少会带点血缘的滤镜。”
“滤镜全碎了，我就是个普通的旁观者。你家跟我家这么熟悉，不也是说得这么直接？”
“哈哈哈哈哈，那是因为我看你今天都敢拿你爸开玩笑了，以前可是随便提一提年龄差，他就暴跳如雷的。”
“你见到过？”
“是啊，我爸分公司开业，宴请了一帮熟悉的叔叔伯伯，当时我就坐在我爸身边，他们喝多了就聊天谈到说胡三武好福气啊娶了个年轻貌美的高材生妻子，本来就是玩笑话，可他当场就拍桌发怒，撒手就走，把其他人都晾在这儿，好尴尬的。”
早就听闻男老板对年龄差的执念，但没想到是在蒋柳茹家的开业宴上。
“我当时就觉得这人有毛病吧，但我爸就说，以后不要谈这件事，说搞艺术的可能都有些自己的敏感点，不能再让老乡不开心了。”
“呵，他搞什么艺术，靠那些乱涂乱画吗，还是把雇来的音乐人的作品对外宣称是他自己写的。”
樊晓楠觉得可笑。
“他们都知道，但是觉得老乡里有个人在搞艺术，还是要多支持呀。”
“这就是临海市本地人的团结吗？”
“你也是临海人啊，如果你有困难老乡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那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樊晓楠突然笑了。蒋柳茹觉得她看着很陌生，不是那个小时候和她在画廊里一起跑来跑去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莫名的忧虑爬上了她的脸。
“世界和平？噢不这是超级英雄做的事。赚钱？噢不你家已经很有钱了。事业？你想做什么应该都会有很多人支持的。那我真的不知道。”
樊晓楠知道，蒋柳茹和胡艺思一样，都是出生在罗马终点的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不会为了温饱而担忧，不会因为失业而焦虑，只要勾勾手，就能用金钱和权势完成别人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事。
“其实我的愿望是，所有人都能名副其实，而不是德不配位。”
樊晓楠望着在绿茵球场上奋力奔跑的学生们，淡淡地说。
“你在发白日梦吧——”“尊敬的客户恭喜你，队友＋1，胆量＋1，请继续完成任务噢——”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樊晓楠错愕地回头，盯着蒋柳茹。
不是吧，我的队友一个弱鸡男友还不够，再加了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