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刹那》祁臨

12、第十二章

　　许艾的出现让人属实是非常意外的，许艾拉了一段之后就放下了琴，露了一个甜甜的笑出来。
　　“我去，风哥，你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不记得许艾会拉小提琴啊。”薛昊看着许艾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像是下巴脱臼似的张着嘴表达他的吃惊。
　　“这是第一次学习？你确定？许风，你小子是不是蒙我呢？还是你舍不得买小提琴给她？这能是第一次拉琴？我他妈在这儿教了三年的学生也就这个水平，你跟我说她是第一次拉琴？这才过不到一个小时吧！”陆行一脸的“我不相信”，别说他了，就连许风自己都不敢相信，第一次拉小提琴的妹妹会有这么厉害。
　　许风蹲了下来，朝许艾招了招手：“小艾，过来，告诉哥哥你是真的第一次拉小提琴对吧？”
　　许艾乖乖地走到许风面前点了点头。
　　“得嘞，来趟乐器店碰到了个小提琴天才，风哥，这不得好好培养一番？”薛昊笑着戳了戳许风。
　　“那必须的，我妹妹是个小提琴天才，我以后可有得说了。”许风也笑了笑，他是真挺开心的，这么久以来许艾第一次主动表达她喜欢小提琴，随后就展现出了巨大的天赋，这一切就像是早早地就被安排好了似的。
　　“那许风，这次合奏让你妹妹也一起来吧？她听过你的曲子吧？”林皓也走了过来。
　　“听过，不过我不知道她记不记得。”许风转头看向薛昊，“薛昊，你吹一段给她听听。”
　　“好嘞。”薛昊点了点头，随后就把笛子横在嘴边吹了起来。刚吹了两句，许艾左手就重新架起了小提琴，右手琴弓也搭了上去，随后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就和薛昊的笛声融到了一块儿。
　　“可以，可以可以，太棒了！”陆行在一旁鼓着掌，“融合得很完美啊，再加上架子鼓和吉他，这首歌的演绎肯定很精彩！”
　　“小艾，待会儿听着那边的节奏镲，响了四声之后你就开始拉前奏，就是刚才那段，好吗？”许风一边调着自己抱吉他的位置一边问道。
　　许艾点了点头。
　　一切都调整完毕之后，几人互相点了点头，林皓开始敲起了节奏镲，四响一过，悠扬的小提琴就开始吟唱起来，抑郁的忧伤随着小提琴弥漫在整个楼层。前奏毕过，就是笛子的主场了，与小提琴厚重而有感染力和氛围的音色不同，薛昊的笛子更像是一个诉说着忧思的情人。许风的吉他在一旁等待着进和弦，若是说笛子是情人，那许风的吉他就是烘托着这氛围的晚风。
　　整场的演奏很完美，至少中间没有断层，并且许艾和林皓在中间加了一个小提琴和架子鼓的间奏，让这首曲子的情感和旋律有了一次升华。
　　“许艾音感真的很不错啊，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有天赋的。”林皓放下鼓槌笑着看着许艾。
　　“小艾，和林皓哥哥打个招呼吧，他也是哥哥的朋友。”许风轻轻拍了拍许艾的肩膀。
　　“嗯。”许艾轻轻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音，上去抱了抱林皓。
　　“我操？”薛昊瞪了瞪眼睛，大叫道，“我和小艾认识这么久都没抱我，她竟然抱林皓，啊！我的心啊，碎成了一片，一片，又一片——”
　　薛昊拖着悲愤的长音诉说着许艾的不公。
　　“好了小艾，放开吧，哥哥说过不能和别人随便拥抱的，你不小了知道吗？只能和别人握手。”许风揉了揉许艾的头，轻声说着
　　“嗯。”许艾答应了一声后就放开了，牵了牵林皓的手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看起来她挺喜欢你的，小艾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热情。”许风看了看林皓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架子鼓打的好吧，我也挺喜欢她的，叫小艾是吧？”林皓看着许艾也笑了笑。
　　许艾点了点头。
　　“嗯，我记住了，希望下次还能和你见面。”
　　“买下吧，小艾挺喜欢这把琴的，可能这就是缘分来了，要不是今天带小艾来这里，她也看不到琴，后面我会让她自己来这里学的，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把学费给你。”临走前，许风花了原价八折的钱把小提琴买了下来。
　　“就我们俩的关系，你什么时候有钱再给我就行了，别把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有时间得分担一下。”陆行点了根烟，这是他今天抽的第一根烟，“林皓这小子不错，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许风曾经在这里写歌的时候被陆行看到了，在陆行的刨根问底之下，他告诉了陆行自己对男生有过好感的事。
　　“不知道，还行而已，得看以后。”许风难得的没一起抽一根。
　　“行，主要还是别有太大压力了，学费的事儿你先别那么担心，小艾那边儿一周一节课就够了，其他时间可以让她来我这儿练琴，我这儿地方大，方便。”陆行也没太纠结这问题，只是随后带过后，把装着小提琴的琴包递给了许风。
　　周姐让下午回了学校的三个人明白了，什么叫玩得嗨是有代价的。许风送走了许艾之后三人一起回了学校，好巧不巧的，周姐今天输了球，把旷了半天课的三个人叫到办公室一顿死批，第一节过了一半儿了才放他们回去。
　　许风和薛昊倒是无所谓，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许风以为林皓会不舒服的，毕竟看上去很老实一人，不过让许风没想到的是林皓竟然也是没事人，并且回了教室就开始拿起书复习？
　　“林皓，你没事儿吧？怎么回来之后突然开始看书了？”许风拍了拍林皓。
　　“去你的，什么叫我没事儿吧，我看书是个很稀奇的事情吗？”林皓翻了个白眼。
　　“看书是个很稀奇的事情吗？这不是废话？考得好的也不至于会来这破学校吧。”许风回座位翘起了二郎腿。
　　“我只是中考不想考而已，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对我而言这里只是个看书的处所，反正老师讲的也就那样，不如自己学。”林皓依旧平静地翻着书四处做着笔记。
　　“风哥，人林皓是大学霸，咱们一群学渣还是别说了，比不了。”薛昊在旁边故意高声喊了喊。
　　“什么事儿呢聊这么欢，学霸学渣的说了一片。”朱鑫乐呵呵地从后门走了过来。
　　“哟，三金班长，好多了吧？”薛昊站起来拍了拍朱鑫的肩膀。
　　“好多了，谢谢你日天少爷的关心。”朱鑫笑着说道。
　　“去你大爷的，好心没好报。”薛昊笑着骂了一句。
　　“班长昨天检查怎么样了？”比起薛昊，许风的问话就正常多了。
　　“没断骨头，都是皮外伤，就是有的地方有软组织挫伤，不碍事儿。”朱鑫摆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我放学给班长你转五百吧，就当我的补偿了，这件事儿本来跟你没关系的，是我把你牵扯进来了。”许风想了想，对朱鑫说道。
　　“算了算了，我爹都觉得我没事儿，我随便两句就糊弄过去了，以后有事儿了就跟我说，我是班长，护着你们这群小崽子是应该的，当然，不包括你啊许风。”
　　许风倒觉得挺好乐的，这班长人貌似还行，至少挺讲义气的：“行，班长你保护他们，我保护班长，这样算不算我保护了你们所有人？”
　　许风说完后，几个人都笑了。
　　下午的课对于许风而言没什么有趣的，但是林皓却听得津津有味，许风带着疑惑地听了几分钟历史课，听完之后他只觉得讲台上的老师讲的要把他急死，明明一两句就能点通的话，非得讲十几分钟。
　　“明天，啊，就是那个我们的期中考试了，各位同学提起精神，我们是要分班考的，到时候想着照抄的，想着作弊的，啊，你们的这些个心思都给我往回收收，别整天不学还做着个鬼梦，听见没？好了，啊，现在我们开始来这个上课……”生物老师也照例提了一嘴考试的事情，这次期中考据说很重要，是后面选高考任意三科的重要标准。
　　——
　　第二天，为期三天的期中考试如约进行，上午的是语文单科，两个半小时考试时间，许风随便扫了一眼就唰唰唰开始往上填答案，对他而言这些太简单了，简单到有些阅读题目只是扫一眼文章就能知道答案。
　　下午是数学和物理化学，数学总的是摆烂学科，至少许风是这么觉得的，作为可以被誉为“文科天才”的他唯独对数学是一窍不通的，从哪里开始的他不记得了，至少也是一次函数就开始不懂了，后面也懒得学，自暴自弃地直接在课上玩了起来，数学老师约谈了很多次也没什么效果，干脆就也不管了。
　　不过，在其它科目上，许风也是一点儿没含糊，虽说数学基础不好，但是百分的物化生政史地个个平均分也能到七八十，毕竟是高一的东西也不会难到哪去。
　　第三天下午薛昊一考完就凑到了许风考场门口等着许风考完出来，嬉皮笑脸地上去问道：“怎么样风哥，这回的考题还行吧，怎么着不得拿个百八十名的给咱周姐见见？”
　　“就那样吧，我英语数学掉两科你还想做什么美梦呢？”许风不太在意地回答了一句，成绩对他而言真的不重要，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和对上课时老师讲课内容的零星记忆拼凑出来一些答案，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也不能这么说嘛，风哥你文科成绩还挺好的，后面选科你怎么说，打算选传统大文吗？”薛昊不知道从哪翻了一截奶油面包啃了起来。
　　“应该不会，我想选史政生，以后想考个心理学专业。”许风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怎么思考，这是他很久前就自己定下来的。
　　“心理学？”薛昊停了下来，看了看许风，“是因为许艾？”
　　“嗯。”许风点了点头，“不管我去了哪，小艾都得跟我一起走，不然她没人照顾。”
　　许风说完之后就是一阵静默，半天之后薛昊才开口：“风哥，你不觉得这对你很不公平吗？”
　　“不公平？”许风笑了笑，“怎么不公平了？”
　　“你是属于你自己的，你不应该为了任何一个别人而耗费那么多精力，你还只是高一，就得为了许艾那么拼命地逃课去挣钱，就算是考大学你也在想着为了许艾而选专业，风哥，我真的希望你能做一回自己。”薛昊认真地盯着许风说道。
　　许风没有去对上薛昊坚毅的眼神，而是扭头看了看天空上浮着的几片遮不住太阳的云，平静地说了一句：“风是自由的，可一旦被寄予什么期盼，那么风就不自由了。”
　　“许风！薛昊！你们俩还没走呢？”朱鑫在楼梯上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噢？班长？我们聊天儿呢，考得怎么样，挺好的吧？”许风又恢复了一张笑脸，仿佛刚才的平静淡漠是不存在的一般。
　　“什么啊，卷子出的跟鬼一样，看着我都头大了。都考完了就别提这个了，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朱鑫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四点多一点儿，考完了我晚上就没什么事儿做了。”
　　“去啊，为什么不去，那必须去！”薛昊答应地倒是挺快的，对他而言只要是出去，不管去哪，做什么，那都是好事。
　　“嗯行，那就在青竹广场那边吧，那里有一个茶餐厅，挺适合聊天的。对了，要不要把林皓叫上一起？”朱鑫问道。
　　“嗯，我发信息找他说说吧，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过来，林皓家里管的好像挺严的。”许风点开了手机，翻了翻列表给许皓发了个信息，“三金班长说晚上吃饭，你来吗？”
　　“来吧，应该没什么问题。”林皓信息回地还挺快，如果不是因为碰巧在看手机，那估计就是在和他赌鬼爹吵架了。
　　“青竹广场的茶餐厅，你等会儿过来还是跟我们一起走？我们还在学校门口。”
　　“一起吧，我还没走。”
　　“他来吗？”朱鑫朝许风问了问。
　　“嗯，他说他还没出学校，跟我们一起走。”就在许风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一则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上面显示的是三个字——许从易。
　　许风皱了皱眉头，上滑接了电话。
　　“喂，许风啊？”电话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有事？”
　　“没什么，小艾在你那吧？过几天你爷爷奶奶回来了，说是想看看小艾，挺想她的，到时候你带过去？”
　　“嗯，到时候我自己带她去，你就不用来了。”这句话是真的，许风不太想让许从易见到许艾。
　　“好，我不去，本来我也没什么时间的，忙活呢。行了，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挂了。”不等许风点下红色按钮，许从易那边挂断电话的“嘟”声就先一步传来了。
　　“操，真他妈是个负责任的爹。”许风猜都不用猜，许从易肯定是忘了许艾住哪了，他自从把许艾丢到自己手上之后一年到头也不见他能问上一两次，房费都是给许风让许风付的，每次他问就是说爷爷奶奶要见许艾，也没有一次是想来真正关心关心许艾情况的。
　　“好了吗许风？林皓到了！”旁边的薛昊朝许风喊着。
　　“嗯，来了!”许风对着薛昊那边也喊了一声，揣起手机整理了一下心情，他可不想让薛昊他们看出来他不怎么开心。
　　路上，林皓突然走到了许风旁边，轻轻用胳膊碰了碰许风，小声问道：“一起去吃饭不用带上许艾吗？”
　　许风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也小声回道：“没事，小艾现在还在练琴，等会儿她自己会吃饭的，她这个月生活费我打了两千让她先用着。”
　　“两千？你哪来的钱？”林皓看着他不太愿意相信的样子。
　　“自己挣的，我的副业多，你这种大客户我也有不少，长期治疗是有额外费用的。”许风把书包往肩膀上提了提。
　　“我还大客户呢？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说好的追踪治疗呢？”林皓语气里带了一些不满，“当初我买的套餐到现在都过期了吧。”
　　“嗯，过期了。你的治疗方案我提供给你了，后面事情多了，你就没来找我，这不能怪到我头上。”许风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是是，我讲不过你行吧？打个赌吗？你期中成绩没我高。”林皓满脸鄙夷地看着许风。
　　“总分我不赌，单科成绩除了数学英语我都能跟你赌。”
　　“赌语文，输的把自己成绩出来之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