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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   虽然早有猜测,可真的得知了真相,观南还是觉得令人作呕。
      “你们冯家人真是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魏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却反过来恩将仇报,你就不怕报应吗?”观南道。
      “哼,报应,你懂个屁。”冯道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形象,他疼的浑身冒冷汗,却还是强撑着反驳道,“你祖父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好容易入了官场,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候,却被魏正的仇家看不顺眼给杀了,被人分尸,跟猪狗混到一起扔到家门口。”
      冯道义泣不成声,仿佛又回到当年自己还在读书时,推开门看到那一幕的场景,“那时我便发誓,不再效忠于谁,只为自己活、只为冯家活。”
      “那时左相的仇家不正是右相一党,你不去找他们报仇,还反过来坑害无辜的魏家人,去替范政书做事,你真是,不可理喻。”
      观南的话像是刺激到了他,他死死的盯着她看,“你也姓冯,你生是我冯家的人,死是我冯家的鬼,你又能有多清高!”
      未央没让他继续发疯,一刀下去了解了他的性命。
      至此,当年之事也算是明了了——不过是一群人的私心,造就的一场又一场的惨案。
      未央吹了个口哨,很快便有两个黑衣人过来处理后面的事,未央则拉着观南要走。
      “还要去看一眼冯道宏吗?”他问道。
      观南摇摇头,“不用了。”
      “好,我们回家。”
      很快,定京城便再没有了冯家。
      而那时观南和未央正在收拾行礼,他们的仇已经报完了,其余的恩恩怨怨也不想再牵扯了,便一天也不想再留在这里,打算去找知翊郡主一同四处游历去。
      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从重新见面后观南的改变开始就有所变化,她的一些明示暗示都在纵容未央,两人之间也变得心照不宣起来,就好似他们本就该是如此一般,除了彼此,别人都不合适。他们之间偶尔会有些亲密些的小动作,只是还没有人捅破那层窗户,在这样的环境,在这个地方,他们都没有这个心思。
      这天夜里秋高气爽,观南难得有兴致,想着左相府让人收拾了却还没去过,便拉着未央打算去看看。
      二人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过去的,想着一会儿还能去城郊跑跑马再回去。
      夜里的风已经有了些凉意,观南添了件中衣,还是被未央拽回去又填了件斗篷。
      她看看自己那件,又看看未央那件纯黑的,玩儿心又上来了,一通撒娇让未央跟她换着穿。
      未央觉得这样的观南完全无法拒绝,只能十分头疼的穿上了明显小一号的白色斗篷。
      观南裹在黑斗篷里,一张粉白的小脸笑吟吟地看着未央的样子,心里满意极了,也不顾应辰一副欲言又止的眼神,牵过未央的手就往外走。
      左相府很大,虽然已经很老了,却还是能看出旧主人对它的用心之处。多亏了“魏”字的忌讳,兴元帝也没想着把这个宅子放出去,所以这么多年来左相府一直都空着。
      观南发现院内有一棵梧桐树,约有两人环抱粗了,上面还几道划痕,刻着“阿轩十五”、“阿庭十二”、“阿远十一”、“阿央六岁”的字,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刻着玩儿的,只刻了这一年。
      很幼稚,观南却也觉得很温馨。
      她不由得去想未央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就是总跟在一群哥哥姐姐后边当个小跟屁虫,说不定还会跟别的小娃娃打架,也或许是个混不吝的。
      记得魏十七曾经说他像未央从前,未央从前会是什么样呢,观南想到一个词——赤子之心。可惜,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曾经那么好的未央,也再没有亲人了。
      未央见观南看的起劲,想起自己从前的房里还有些好玩的玩意,便想着带她过去看看,谁知观南竟转身将自己扑了个满怀,未央一下子僵住了。
      观南有些委屈的拿脸蹭了蹭他的胸膛,未央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心跳的飞快,一边暗叹小妮子也太会了,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安抚着。
      “我也要在树上刻一个。”
      她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未央不禁觉得好笑,也大概知道她忽然多愁善感的原因,还是想逗她,便道,“刻了你可就是我们魏家的人了。”
      观南愣了愣,然后很是爽快的应道“好啊”,连声音里都透着喜悦。
      未央比着她的身高在树上刻下了“阿南十五”四个字,心里也有些高兴。
      “我比你高。”观南道,看表情还有些骄傲。
      未央揉了揉她的脑袋,在这种事上毫无底线道:“是,你比我高。”
      说完他又打量了一眼明显比小时候大了许多的这棵梧桐树,又道:“到时候你都不长高了,它还能长,那我的阿南就一直在长高了。”
      观南也是怕回到这里未央触景伤情,所以撒娇耍赖的哄他高兴,可眼下见他这样宠着自己,心里好像又软了一块,情不自禁的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未央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捂着自己被亲到的侧脸,瞪大眼睛看着她,全然没了在外人面前阴狠毒辣、不择手段的样子,观南觉得好笑。
      未央被这一下亲的脑子一下空了,他从小受的是世家公子般的教导,跟观南拉拉小手什么的在他这已经算是出格了,也是亏了这么多年在外的见识,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地方是受拘束的,可观南不是,她很小的时候就到了自己身边,也没人给她什么束缚,更不会有人教她什么礼义廉耻,因此她倒是放得开。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又被观南勾着脖子吻到了嘴唇上,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就让原本就不怎么清醒的未央又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了。
      观南踮着脚,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两人的鼻头又轻轻蹭了两下。
      眼前是观南放大了的脸,四周都是观南身上特有的香味,低头便是她红艳艳的嘴唇,而这个嘴唇,刚刚碰到过他的……想到这儿,未央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禁欲生活都白过了,想想自己已经二十三了,居然被小姑娘亲了一口就急成这样,当真是丢人。
      观南不知道未央心里都在乱七八糟想着什么,她试探着,像是挑逗又像是取悦,没什么技巧,却让未央分外情动。她能感觉到未央连呼吸都好似停了一瞬,随后自己的后脑便被人托住,未央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般的吻落了下来,亲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们成婚。”她听到未央说。
      过了许久,未央像是惩罚她胡闹一般在她下唇咬了一下,两人才喘息着分开了。
      他们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能清晰的看到彼此被亲的有些红肿还泛着水光的嘴唇,忽然像是打通了笑穴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有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的实感,他们曾经的目标都已经实现了,这么多年背负着的东西也没有了,原本轻飘飘的感觉都被这个吻给拉回了现实,他们真的做到了。
      他们笑了半天,笑得未央都有些咳嗽了,观南才想起来快到了未央该喝药的时辰了,虽然她还是不知道那药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未央依旧天天都要喝。
      未央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事,他拉着观南往他从前的书房走去,里面还跟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打扫的人很细心,连笔墨纸砚都备好了放在书案上。
      未央走过去磨墨,观南则东看看西看看,到处打量着,看什么都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合卺秋月,愿绵一世之好。共度良缘,齐眉举卿之案。红丝为字,许以白首之盟。载明鸳谱,好将永结同心。”
      (有参考钱学森与蒋英的婚书,查了下百度,宋朝的婚书没有具体的格式,基本就是四六的格式,就写了个简易版。)
      未央用难得端正的字写下了这个婚书,他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按理该是由家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写的,可他跟观南的情况,也不讲究这些了。
      “观南,来。”
      观南对于自己的兴致被打断有些无奈,但还是笑着向未央走过去,余光里却看见门外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她猛地转过头去,人却还是向未央奔来。
      未央也看见了,而且他看得要更清楚些,外面有人埋伏,不知道有多少,但人数绝对不少。
      “是谁?”观南没有出声,而是做了个口型。
      未央摇了摇头,自己带的人大部分都在外头,贸然有这么多人进来的话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么这些人便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的了。
      方才观南是想起了在城外被埋伏,玉树为自己而死的那次,所以才有些失了平日的理智,冷静了一会儿她也想通了这一点。
      “祝尧泽。”她道。
      未央没有反驳。
      眼下这个情况,观南居然还觉得祝尧泽这么做可以理解,毕竟当初的约定里,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这一条。
      或许是出于让自己彻底安心,或许是看不惯他们的行径,总之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都还是要面对眼下的困境。
      只是观南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会在他们隔壁的屋里放火。
      那本就是个装衣物的屋子,秋天干燥,火势很快就蔓延了开来。
      未央心里也是咯噔了一声,他将屋里仅有的一点水倒到帕子上让观南捂住口鼻,再吹了声口哨准备强行闯出去,可观南却一动不动。
      她害怕火。
      卫氏死的时候,也是秋天,也是这么一场火。
      眼睁睁见着自己娘亲消失的那场大火里,或是午夜梦回时不断灼烧自己的那一场场的火,都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害怕。
      她的指甲狠狠的陷入肉里,脑子里只有冯道义的那句“你死也是冯家的鬼”,她也要死了吗?跟她娘亲一样要被烧死了吗?果然她怎么可能有什么未来,她想的那些,不过是痴心妄想,她杀了那么多的人,凭什么能心安理得的好好活下去……
      “观南!观南!”未央发现了她不对劲,抓住她的肩用力晃了几下,依旧没有反应,他也顾不上外面的人会不会听见了,大声地喊道。
      观南浑身都忍不住战栗起来,她捂住耳朵大声尖叫起来,这一刻她真的怕极了,她控制不住自己。
      未央向外看了一眼,一掌将她劈晕了过去。
      将观南抱在怀里时他才想起了,自己今晚的药还没吃,身上已经有些僵硬了。
      外面果然埋伏了很多人,他刚才的口哨将自己的人叫了进来,两方已经交上手了,他把观南交到魏十七手里,让他立马带观南离开,不要管他,按他们之前的计划彻底离开,自己则留下来善后。
      -
      观南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上,马车跑的很急,不小心轧过一个石头,让她的头一下子撞到了车壁上,人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见她醒了,青芜给她端了杯水,凤仙则在她身后垫了个垫子,她们两个还算得用,因此观南就把她们从冯家接了出来。
      眼下她实在是渴,接过水来就一饮而尽。
      “这是去哪?未央呢?”意识终于回笼,她问道。
      “我们还有两天就到祁州了,半个月左右就能回到虞城了。”马车里的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倒是马车外的魏九答道。
      “未央呢,他呢?”观南有些焦急,魏九向来是别人问什么答什么,这样避而不谈的样子让她心里发慌。
      魏十七这时候就比魏九有用多了,他抢答道:“公子在后头呢,定京还不少事呢,他总得处理一阵,让咱们先回去等他。”
      观南这时候却并不信他,她不依不饶的问,“魏九,你说,公子人呢?”
      魏九叹了口气,还是老实答了:“公子受伤了,那天祝尧泽下了杀心,不光是左相府,连归南坊和碧梨溪都受到了牵连,所幸还有坞杏客栈他不知道,公子如今正在那疗伤,一时半刻的还过不来。”
      “怎么会?他向来身手好得很,怎么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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