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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我敢不敢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的话被安王打断。
      “你怎么能,我跟父皇哪里对你不好,从小你就看我不顺眼,我有什么你都要跟我争,我哪次不是让着你,你凭什么不知足,你凭什么什么都想要!”
      “呵”,安王冷笑一声,却没因为他的话有多受辱,“就凭你郑延昊能得到,我郑延卿便一样都要得到,就连你,现在也在我手里了。”
      “你想做什么?”看着安王走向他,太子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安王走到太子面前,微微倾身看着他,道:“怕什么,我的好兄长,我现在不杀你,之后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熬。”说完他轻轻拍了他的脸两下,转身对他的人道,“拿下。”
      安王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太子,内心的畅快感达到了顶峰,现在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很快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了,没有人能再辱骂他有娘生没娘养,没有人再需要他做小伏低的讨好,这天下,尽在他手。
      然而这意气风发并没有维持多久,他被人拦在了皇帝的寝宫外。
      得知是祝尧泽的命令后安王忍不住紧皱眉头,推搡着依然要不管不顾的进去,却突然被一把长刀贯穿了身体。
      他要死了,就差一步,他居然要死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而里面的人却毫不在意他的死。
      郑世肆满脸怒气地盯着突然出现在他寝宫的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中年男人摘下斗笠,露出那张他永远都忘不掉的脸。
      “燕先生!”他喊道,“燕先生,怎么是你!我派人找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会跟他们一起?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你要帮着旁人造反?”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当初扶植你,不过是为了杀了兴元帝,替魏家报仇,谁知你……罢了。”
      他侧了侧身,郑世肆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两个穿着黑衣的人。那半脸面具让他一下子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却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在此。
      观南看着床上像条癞皮狗一样的人,满心的情绪都化作了恶心,让她现在非常想吐,不过她忍住了。
      紧了紧握着未央的手,观南走到了郑世肆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那双平日里很是勾人的的桃花眼此刻正毫无情绪的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怎么是你!”郑世肆一下便认出了她,也还记得她的母亲,却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你,怎么……”
      “嘘。”观南没有与他解释的打算,手起刀落,郑世肆发出一阵惨烈的嚎叫声。
      其实没那么疼的,只是一把淬了毒的小匕首,郑世肆不过是害怕,这张脸,以他及要死在这张脸下的,既定的命运,他不甘心。
      从小身为奴仆,他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本事,因为酒后骂了几句兴元帝,跟人吹嘘自己要是能当皇帝一定会怎么对百姓好,所以被燕先生选中,稀里糊涂的竟真当上了皇帝,然后燕先生走了,就剩他自己。
      若是当初燕先生没走,如今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他知道,不会。
      无论他如何不甘,终究,一切晚矣。
      看着郑世肆死不瞑目的样子,观南闭了闭眼,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母亲,你的仇,南儿终于报了。
      不,还有一个人,冯道宏。
      观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险些没忍住心中的恨意,未央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用一跟手指轻轻揩去她下巴上的泪珠,然后旁若无人的掏出手帕来给她净手。
      燕先生没眼看一般转过头去,倒是祝尧泽一直很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们俩。
      “祝大人,你想要的我们做到了,我们要的,也请你勿要忘了。”未央道。
      “自然,左相府你自己去吧,相应文书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魏家的事等我登基后很快便会公告天下。”祝尧泽又看向观南,“冯道义那厮说着要与我合作,拿了好处还想对我倒打一耙,又想要虎符,又想要没人与他争权势,呵,他在哪,埋伏了多少人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不过这点儿面子我还是能给你们的,冯家还是交给你们吧,相信就算不用我出手,冯家也落不到什么好吧。”
      “多谢。”观南道。
      “你也真是奇怪,合作前跟我说的还比较多,那时我也不能相信你们,如今我看到你们的本事了,倒是对我冷淡起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现在一声令下就能杀了你们吗?”
      观南没有说话,未央也只是扯出了一个笑来。
      “罢了,走吧,还有的忙活呢。”祝尧泽道。
      不过一日的功夫,皇宫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战战兢兢的宫人们打扫的身影在穿梭。
      尽管熬了个通宵,祝尧泽依旧不觉得疲累,他要尽快把事情安排妥当,以免夜长梦多,哪怕只差一步,他心里都不踏实。
      定京百姓尚还惊慌未定,便有了大臣入宫的旨意,很快便宣布登基大典的举行。
      改国号为贞,原枢密使祝尧泽摇身一变成了新帝,至于郑世肆和他的两个儿子如今如何,那便无人可知了。而远在靖西的祝家,竟是一夕之间都被灭了口。
      除了大赦天下外,祝尧泽刚坐稳位置,立马派人前往陵南救灾,同时归南坊捐赠的粮草辎重也开始北上。
      祝尧泽并没有食言,右相、兴元帝与郑世肆曾经做过的事都被一一揭露,并且销毁了曾经那些歌颂右相的书。
      只不过这样的话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认为这是他抹黑别人,以让自己的上位看起来名正言顺。
      未央也不在意别人信或是不信,他只要这么一个结果就够了。
      而之后,便有人爆料,声称亲眼所见,未央公子实际上就是左相魏正的小儿子魏央,而观南,则是冯家四姑娘冯若南。
      这消息一出,整个定京城都沸腾了,不过认识他们或是不认识他们的人的惊讶程度还是不一样的。
      苏子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俞崇告诉他的,他在家中守孝,正好躲过了这次的宫变,可这消息还是让他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情,一个是自以为很了解的喜欢的人,一个是见过一面仍觉得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是一个人。
      观南就是冯若南,冯若南就是观南。
      哪句听起来都不怎么合理,却就是事实。
      苏子泽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去归南坊找过观南,是为了让她帮忙把冯若南带出来,让自己能跟她说几句话。当时观南并不在,那位流光姑娘说去请示观南,他却直接等来了冯若南。
      种种曾经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在苏子泽心里盘旋,他一直知道她隐藏了什么,却没想到……
      “我还曾觉得你们俩的话家世有些不般配,如今看不般配的何止是家世,秉昱,她是观南,注定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俞崇苦口婆心劝道。
      苏子泽没有接话,但他心里已经接受了,只要她能好,他想。
      他们接受的还算温和平静,一些与魏家有旧的人却做不到这般。
      他们没想到魏家还有人活着,活着就算了,还成了什么劳什子未央公子,回了定京,帮着祝尧泽拿到了皇位……
      他想做什么?报仇吗?那他们这些人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突然来向自己问罪,这种刀架在脖子上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难受。
      事实上未央压根就没想理会他们,他正跟观南在回冯家的路上。
      之前冯道义一直忙着宫变的事,也没时间管她,她便干脆回了未央身边,正好也能忙自己的,眼下再次与未央一道去冯府,不知道冯家人都会是什么反应,观南想想就觉得痛快。
      马车停到冯家大门前,一队兵士正拦在门外,见他们二人下来连忙让开了,显然是祝尧泽提前吩咐过了。
      小厮跑着去通报,他们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眼看着原本还算繁茂的小花园变得萧条,下人们打扫的都不尽心了,整日看着门外的兵士战战兢兢的,生怕什么时候他们就冲进来图穷匕见。
      走到半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过来请他们去了冯道义的书房,观南认出这是冯道义身边的人,给未央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们跟上去。
      如今身份已然曝光,他们便也没有再带面具了,尽管还是那张脸,冯道义却仍然觉得他这个侄女不一样了。
      上完茶后冯道义屏退下人们,看起来倒是没有多生气或者不可置信,依旧是那副和蔼的模样。
      “不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没让人提前准备着,失礼了。”他自顾自地说着,“南姐儿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提前说一声,终究是女郎,这样还是有些危险的。”
      二人都没有喝茶,也没有要陪他继续演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打算,未央直截了当道:“冯大人,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我跟观南的事的,我也不与你兜圈子,虎符,你是怎么拿到的?当年你做了什么,致使我魏家满门,只我一人活了下来?”
      冯道义似乎是早便猜到了他要问这些,轻轻一笑,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这才不急不缓的开口:“魏小公子,生意不是这样谈的,我这样什么都告诉你,我又能得什么好?”
      “呵。”观南真是被这人的厚脸皮震撼到了,她冷笑一声,道,“大伯父,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现在你们所有人的命,都在我们手里,你确定还要跟我们讨价还价吗?”
      冯道义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道:“只要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筹码,又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你要什么?”未央问道。
      “我要的也很简单,我要你放过冯家,将虎符还给我,并且,我要归南坊。”
      冯道义似乎是没觉得自己提出了多过分的要求一般,洋洋得意的以为他们会受他的威胁,却见未央忽然咧嘴一笑,原本的世家公子气质一下被匪气所代替,看着他时像是看见弱小猎物挣扎的毒蛇一般,让冯道义背脊发凉。
      他下意识放下手中的茶杯,就见未央两步到了他面前,一把匕首插进他尚未收回的右手里,他疼的大叫起来,未央又一手捏住他的下巴,面无表情将一颗药碗扔进他的嘴里。
      冯道义疼的下意识的吞咽,可他被未央紧箍着下巴,连吐都无法。
      “跟我谈条件?冯大人可真是善良啊,你不会真以为我非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不可吧,大不了我就都杀了,有什么难的。”未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条可怜虫,“哦对了,给你吃的小东西叫爆体丸,没有解药的话一炷香时间就会发作,会让你死的不太好看,到时候相信你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跟我讨价还价了。”
      未央松开他他就弯腰开始呕吐起来,也顾不上手背被匕首贯穿的痛了,比起方才哪还有半点气定神闲之态。
      他吐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像是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一般,终于松了口。
      “宫宴之前,左相确实早有安排。”
      其实当年的事看起来复杂,事实上并没有。
      那时老派主张旧制,认为兴元帝该学着他父亲勤政爱民,屡劝不听,便想着趁着宫宴的时候一齐上奏。
      左相魏正虽全心都在朝政之上,却也不愿意拖累家人,因此早早的便安排好了家人的退路。
      那时冯家由魏家扶植,冯道义也已经位列正五品,冯老太爷虽已过世,但冯魏两家一直往来友好,于是左相便将虎符和魏家人都托付给了冯道义,自己毅然决然的赴宴去了。
      谁知冯道义早就与右相范政书暗通款曲,不仅没救下他们,反倒是将魏家人的性命当作投名状,一头扎进了右相一党,从此便进了中书,平步青云,成了右相手下最得力之人,而虎符也被他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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