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哥哥》排位连跪来写文

2、第 2 章

　　补课钱是临走前给的，无论如何钱还是要给。
　　祁景掏出皱在一起的钱，展开弄平整，再对折好放到桌子上：“哥这是今天补课的钱，我妈怕我不来，说是每天补完一次课给次钱。”
　　余辰他看一眼却没有拿，祁景见状，抓起来揣回口袋：“我回去和我妈说一声，明天把补课的钱给清，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辰意识到被误会了，顾不得穿鞋，踩到地上，动手硬抢他的兜：“阿姨是担心你的成绩，怎么给不重要，每天给一次没事。”
　　余辰并不嫌麻烦，单纯是首次靠补课赚到钱，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所以有点不好意思收。
　　祁景哪里知道他是那样想的，只知道这个课补定了，早晚要给。至于以什么方式给，全看替自己补课的余辰。
　　既然他现在说了不介意，也就放心了。松开兜，提了提裤子：“我知道了，哥不介意就好，我先走了。”
　　这钱给的不容易，裤子差点不保，祁景的脾性有时候是这样。
　　其实如果余辰不愿意收，他会在爸妈面前态度十分强硬。当面发誓认真学习，保证好好补课，哪怕求爸妈，也要一次给清。
　　好在晚饭时祁景家里无事发生，余辰从二楼窗户那探出脑袋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他们家没有因为补课的事吵起来，才放心关上窗户，下楼吃饭。 饭桌上两家人很一致，都在问补课的情况，他两的回答也很一致，都是挺好的。
　　景妈比较看重祁景的学习，饭桌上句句离不开学习：“你知道人家余辰的学习成绩各方面为什么好吗？我听余辰妈妈说了，余辰一直都是该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从来不想别的。你也必须给我一样，想着学习就够了。别给我动歪脑筋，想些有的没的，听到没有。”
　　景爸主外，插不上话，能做的只有迎合，并且帮景妈夹菜。
　　祁景对着一盘菜点头答应道：“嗯我知道，放心好了。”
　　答应归答应，不想别的有点难。毕竟刚才补完课回来，躺床上等吃饭的时候，还想着和余辰穿一对图案的内裤。
　　祁景完全是做贼心虚，使劲扒拉碗里的饭菜，却无意间看到爸妈戴的戒指是一对。放慢扒饭的速度，若有所思。
　　或许有那种想法，如同伴侣之间宣示主权表达爱意时，互戴对戒一样。这么一想，祁景豁然发现自己不变态，反而觉得没人能懂自己。
　　老妈他也不会明白，当补课老师是余辰的时候，学习和想其他的根本不冲突。总之这次补课势在必得，必定取个好成绩，让老妈满意。
　　有了第一天补课的经验，祁景拿着钱按时去了余辰的房间。
　　余辰照例准备给他拿冰棍，不同的是这次记得要先问一下：“小景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余辰有仔细想过，与祁景只相差一年零几个月，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像亲弟弟一样，不会把他想得那么变态。
　　原本祁景也是豁然开朗，然而见了面依然过意不去。定坐在椅子上，铺开作业本套上笔盖，低着头回道：“我随便，都行。”
　　“随便啊，之前买挺多的，不知道还有没有。”
　　拖鞋声越来越远，祁景如释重负，抬头做了会儿人。
　　很快拖鞋声又越来越近，余辰小跑过来，直接把冰棍杵到他面前：“给你‘随便’，这个化得快，赶快吃。”
　　“谢谢哥。”祁景低着头接过来拆了。
　　余辰坐在床头，边吃边盯着祁景。极度怀疑他在用脸吃东西，还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看到。
　　实在看不下去了，换成左手拿冰棍，右手捂在他的额头上，使劲往上抬：“写作业学习的时候绝对不能这样，不然和我一样要戴眼镜。”
　　祁景被迫抬头，想到没见过余辰戴眼镜，便问：“哥什么时候近视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平时不戴，只有在学校一直戴着。因为座位在最后几排，离讲台比较远，上课看不清黑板，不得不戴。”说着余辰换回正手拿，凑近了看祁景的眼睛：“小景的眼睛还是挺好看的，可能戴上眼镜就不好看了。千万别像我一样，成了个近视眼，会被说眼无神，外加一脸凶相。”
　　祁景的视力确实好，大概有五点几。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直盯着余辰，不禁疑惑，到底哪里像别人说的，一脸凶相了。始终没有看到半点凶相，意外看到了别的。
　　余辰的嘴被冰棍冻得水润，能闻到抽出来的冰棍透着芒果的香气。与所看到、所闻到的相比，祁景手里的半截冻奶油和零碎巧克力的混合体，瞬间显得无比腻人。
　　这时的余辰说完眼睛的事，咬了一口雪糕，注意力从眼睛转移到他手里快化了的雪糕上。是想看看他吃完了没有，却发现有一滴奶油快要滴下来了，于是迅速抽张纸巾塞到他手心里，取笑道：“你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吃个东西还需要别人照顾。”
　　祁景手心一凉，还以为想吃嘴解腻的这一想法败露了，大为震惊看着余辰。心脏突然骤停，现在又突然活过来，狂跳不止。再不敢直视余辰，几口咬完冰棍，腻也要生吞顺势咽下去。
　　突然吃这么急，余辰略显吃惊。但不能让他等着，同样迅速咬几口，生吞了还剩一点的芒果味冰棍。
　　就这样两人吃完了，开始补课。
　　祁景抓着笔一直在写，全程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有也是有关学习的对话。很短，短到不超过四句话。以至于很快结束了今天的学习计划，是余辰帮他制定的。
　　写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祁景手里抓的笔忽然慢下来，后悔了，应该珍惜每天来的机会才对。
　　可惜已经晚了，写得再慢也有写完的时候。写到最后，犹豫间还是习惯性在结尾处轻点一下，代表着结束了今天的学习。
　　似乎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祁景不多说什么，盖上书本，掏出钱放在书桌上：“哥要不今天就到这，这是补课的费用。”
　　看见桌上的钱，余辰又坐不住了，拿出一部分要还回去并向祁景解释说：“我有了解过，一对一补课大部分都是按小时算的，这才学了几个小时，不用给这么多。”
　　“我都学会了，都是哥该得的。”
　　余辰没再坚持，而是叫住祁景说了别的：“小景，我们去小卖部买吃的吧，很久没一起去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祁景都非常乐意，因为可以多相处一会儿。
　　去小卖部意味着要离开空调房，这个天气离开空调房，需要很大勇气。
　　外面正是烈日炎炎，热气烤得人呼吸困难，眼睛受不了强光，只能眯着，知了歇斯底里的叫声在耳朵里炸开，每走一步都是一种折磨。好在路两旁都是香樟树，投下大片绵长的树荫，不至于完全暴露。
　　这种的天气，依然有大爷忙于农活。余辰几乎都认识，路上每遇到一个，都会主动打招呼。
　　祁景喊不上来，跟着他走，不轻易吭声。
　　小卖部不远，沿着香樟树一路走，门前会有人在树下乘凉，现在依旧如此。
　　一把竹椅子，一把棕树叶做的扇子。脚边睡着小土狗，身边围着小孩追打玩闹，看起来很惬意。
　　小土狗听见有人来了，竖起耳朵叫几声，张望一番后继续趴着睡。
　　小孩们正玩得不亦乐乎，寻着狗吠声，朝来人的方向一涌而上，围着喊：“余辰哥哥也放假了，一起玩一起玩。”
　　暑假可能是小孩最喜欢的时候，祁景也喜欢暑假，但不喜欢这种见面往余辰身上凑的。
　　立马动手拉开一个小孩，然后再去拉另一个，原先拉开的又扑了上去。祁景被他们整得没脾气了，身为高中生又不能揍小学生，只能边拉边和他们讲道理：“什么年龄段的该和什么年龄段的玩，我们是高中生，你们是小学生，都一边玩去。”
　　余辰喜欢小孩，因为祁景以前和他们一样，看到他们会想到祁景小时候，是段很不错的回忆。
　　想起来会不自觉发笑的程度，拍了拍忙碌的祁景：“学习需要劳逸结合，要不我们一起玩会儿。”
　　祁景还在和那帮小屁孩斗智斗勇，拉开后撑住其中一个的脑袋，防止再靠近余辰。另只手没闲着，去挡另外一个。
　　虽然祁景是一米大几的高中生，奈何他们人多，压根斗不过。还好余辰已经答应一起玩了，他们也就不闹了，欢呼着拿出红领巾开始玩“摸瞎子”的游戏。
　　余辰作为最大的哥哥，是要第一个做鬼的。自觉半蹲下来让他们蒙上眼睛，蒙好后有小孩举起手指，放在他蒙住的眼睛前面问：“这是几。”
　　余辰随便猜了个二，不出意料猜错了，不过没关系，只有猜错了游戏才可以正式开始。在他们的指引下余辰转了几圈，最后定住选了个方向准备抓人。
　　红领巾的质量较好，叠了几层很厚实，蒙住眼睛确实看不到。但是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漏洞，那就是余辰的鼻梁挺高，可以撑得起红领巾，鼻子两侧会露出空隙。
　　俯视的时候能看到脚，这一点视野不算开阔，足够用了。不至于撞到人或踩到狗，甚至撞到树。
　　有了这一点视野，余辰放心大胆地和他们玩了起来。张开双臂左右挥舞，边走边喊：“被我抓到，就要换人当鬼了。”
　　祁景站在旁边挽手目睹一切，打心底觉得被漠视了，没人在意自己，连余辰也不在意。净想着和那些小孩玩，把自己忘在一边。
　　脸上写满不甘，充满怨念的眼神直到余辰挥舞双手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
　　一般人或许会因为不想输，不想被抓了当鬼，都躲得远远的。祁景不一样，自认为被余辰抓到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游戏胜利。站在原处挺直了身子，等他摸过来，暗自打赌但凡动一下，挪半步算输。
　　正当祁景期待的时候，周围的小孩互相串通，扔石头发出各种响声。把余辰吸引过去后，蹑手蹑脚躲开，换了个地方继续刚才的操作。
　　祁景眼睁睁看着“快到嘴的余辰”换了个方向飞走了，内心失望气愤到极点。
　　那些小孩没能遵守规则，所谓的规矩似乎不遵守也没事，因为蒙着眼睛的根本不知道。而他们只需要在鬼抓到人时，或者鬼摘下红领巾的那一刻，再遵守不能走的规矩就可以了。
　　像这样玩，第一个做鬼的余辰很难抓得到人。在祁景眼里他们不单单是和余辰玩，更像是在玩余辰。
　　被蒙住眼睛的余辰会被声音所困扰，无论朝哪走，双手挥得多使劲，范围有多大，都是在挥空气而已，始终抓不到人。
　　小孩子们玩得开心，憋着笑满地打滚爬行。
　　祁景忍受不了看着余辰被欺负，走到余辰面前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余辰正慢慢往前走，凭着那一点点视野，以及挥动手时碰到了什么，立即抓住面前的人。
　　抓到了还不算赢，还要猜出来抓到的是谁。
　　其实一点都不难猜，抓住手臂就能知道面前的人挺高。再低垂眼睛，用余光往下看，看到了鞋子和腿。在场的人中和自己差不多高，穿的鞋子不小，还有茂密腿毛的恐怕只有祁景了。
　　但是和小孩玩游戏嘛，为了迎合游戏的规则，要按照他们说的简单意思一下。摸了摸祁景的头和脸，装个样子：“让我来猜猜看，这是谁家的小孩。”
　　祁景终于开口：“恭喜哥猜对了，我是祁景。”说完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帮他摘下红领巾，再走回到他面前：“哥我们不玩了，不是说要给我买吃的，现在就去买吧。”
　　重获光明的余辰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刺眼的阳光，望着眼前的祁景，疲惫地点点头：“嗯那就不玩了，我带你买吃的去。”
　　一说买吃的，其他小孩再次围了过来，又蹦又跳：“余辰哥哥，我们也想要。”
　　“好都买，想吃什么自己拿，你们的祁景哥哥请客。”
　　一说祁景请客，一窝蜂冲过去抱祁景大腿。
　　祁景拽着裤子，向余辰求助：“我没带钱啊哥。”
　　“你请客我付钱，一个意思。”
　　“好了，都跟着祁景哥哥进去选吧。”余辰手一挥，小孩们簇拥着祁景往小卖部里推，边推边喊：“祁景哥哥真好。”
　　进去后才发现，儿时的小卖部已经成了小超市，卖的东西多种多样。那些小孩轻车熟路，快速挑选完放到柜台等着祁景结账。
　　老板按着计算机，算完一共五十块。
　　余辰拿出钱先交给祁景，催促道：“小景你也去选几样爱吃的，一起结。”
　　祁景接过钱付给老板：“不用了，我不吃。”
　　“没事，你的我请，去拿。”
　　祁景付完钱，把吃的一个一个装进老板给的塑料袋里，差点装不下，往下按了按，再次拒绝：“哥，我真的不用。”
　　余辰不跟他多废话，走到货架，挑了几样零食回来结账，同样付完钱装进老板给的另一个塑料袋里。
　　出了小卖部，祁景撑开袋子让那些小孩慢慢拿自己选的，拿完塑料袋彻底空了。
　　余辰等到最后一个小孩选完，把给祁景买的零食，塞进他手里撑着的塑料袋：“买都买了，拿着。”
　　祁景没办法，只能接受。拎着塑料袋，和余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小孩。
　　以前出去买东西只有他们俩，小余辰稍微高些，靠着右侧马路，让小祁景走在内侧。牵着小祁景行走在香樟树下。
　　小卖部不远，而且没几步就会遇到村子里的大人，所以放心他们出去买吃的。
　　既使这样小余辰还是怕，怕小祁景会被大人口中的人贩子抢走，紧握着他的小手。小祁景则抱着吃的，不慌不忙，还举起来问他要不要吃。
　　“那时候小景问我要不要吃，刚好有位爷爷路过。看小景好玩，假装要抢小景的零食。结果小景抱着零食躲到我身后，零食和手一起塞进我背后的衣服下面，以为这样能藏得住零食。以为看不到那位爷爷，并且把零食藏起来，就不会被抢了。”
　　祁景隐约记得当时的情况，觉得有点丢人，极力解释道：“那时候还小，太幼稚，想得太简单，现在不可能那么傻。”
　　余辰一副开玩笑的样子，帮他回忆小时候的事，体验到了亲戚们经常拿小时候的事说的快乐。
　　实际上当时还小，记不住那么多人。不认识那位爷爷，还以为是人贩子，挡住小祁景直往后退。等到那位爷爷调笑完离开，差点吓哭了。
　　那时的小祁景拿出差点被抢的零食，跑到余辰面前，不忘牵住手，一手抱零食一手牵余辰，靠到他身上委屈巴巴：“余辰哥哥给我买的，不想给别人。”
　　路两旁的香樟树越发茂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人和树都长大了。吃的分给跟着的小孩，祁景很自然走在外侧，让余辰他们走在内侧。
　　途中有小孩各自回了家，还剩几个离余辰和祁景家不远，沿着路往前数几户就是了。
　　余辰站在家门前，目送最后的几个小孩回家，接下来当然是送祁景了：“小景你也回去吧。”
　　祁景走到自家门前，忽然回头叫住他：“哥。”
　　“嗯？怎么了小景。”
　　怎么了，祁景也想问怎么了。已经记不清小时候面对的是什么人，买了什么零食更是说不出来，记忆和回忆似乎很容易模糊。
　　可是对余辰的喜欢却是越来越清晰，譬如不愿听到别的小孩叫他哥，还有看不得他受一点儿欺负，现在就连回家后的短暂离别也会觉得不舍。
　　祁景望着余辰，很想告诉他这些。最终还是怂了，提起一小袋零食并挥手：没什么，谢谢哥的零食，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