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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炸毛的野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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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父虽然老跟陈父不对付,但却很听唐秋宛的话,陈本是个律师,工作很忙,日常各地奔波,陈述跟唐秋宛相处的更亲一些。
她很温柔,很爱笑,喜欢穿着白裙子画画,各色的颜料不经意沾上裙摆,被微风吹动,远远瞧去,像是开满了各色的鲜花。
陈述喜欢妈妈穿着“花裙子”接他放学,说到底,他更喜欢同学们羡慕他有个善良温柔大方的妈妈。
所以他再怎么跟陈本抬杠,只要陈本提起唐秋宛,他全身的刺就会软上半分。
在玄关处换下鞋,还没落地站稳,就被唐秋宛抱了个满怀。她身上香香的,是各种颜料混在一起的香味,她喜欢用那种带香味的颜料画画,那样画出的画都是香的。
陈述很喜欢这个味道,有时他画画也用这样的颜料,不过最终沾染上的还是混杂的酒味多些。
“回来了。”陈本刚端出最后一个菜,瞧见陈述的新形象,他冷斥一声,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不正经。”
还没等陈述到反驳回击,唐秋宛先说话:“我觉得我儿子挺好,这样可帅了,我喜欢,儿子。”她拉着陈述往里进,“别理他,我们吃饭,累一天了吧儿子?”
陈本:“可给你儿子累坏了,下午两点还在努力睡觉。太辛苦了。”
唐秋宛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过去,“肯定昨晚太忙了,来先喝碗汤,我今早买的鸡炖的汤,尝尝怎么样?”
鸡汤已被刮去油沫,喝起来尚有些甜口,“嗯,味道很好,”他在一口饮尽,“还能再来一碗。”
“去,老陈,给我儿子再盛一碗。”
即使已上了年纪,唐秋宛保养得扔年轻,反倒看陈本那经风吹日晒黝黑的肤色,两人形成明显的肤色差。陈本在没有陈述的地方没少跟自个儿媳妇抱怨,但媳妇说这是他责任心给的奖励。
陈述一早料到突然叫他回家吃饭准不只是简单的吃饭,这个预料在陈本掏出一沓照片的瞬间灵验了。
他简直想把脑袋扎进饭碗里,扎进鸡汤里也行,顺道洗个头。
“陈述啊,”陈本推过来一沓约有五六厘米厚度的照片,“你看看,你妈给你挑了许久的。”
唐秋宛凑近附耳道:“可不是我挑的,老陈熬了好几个大夜给你挑选的。”
陈本搁桌底下踢了她一下,压声说:“你赶着做好人,坏人给我一个人当。”
唐秋宛也回踢,“是你急着抱孙子,我又不急。”
“你……”陈本哑言。
陈述就这么看着这对夫妇在他面前起“内讧”,他早猜到陈本怀着什么心思,隔三差五地喊他回家吃饭,再让他去相亲,不过每次都黄。
那是因为陈述每次相亲都不去,不过他有个坚信相亲能找到真爱的兄弟,便每次让他兄弟代劳,兄弟也不负他望,没一次成功。
陈述心烦,扶额瞥眼那沓照片,少说也有十几张,他甚至可以看到未来半个月他在……哦不,他兄弟在各个相亲桌上的身影,倦了,倦了啊。
“咳咳……”陈本装作无事,“抽空去见见,总能有看对眼的吧,年纪不小了。”
“没闲工夫,不去。”
“你怎么没工夫,白天睡大觉,抽两小时睡觉的时间就能解决一桩大事。”
陈述低头扒拉着米饭,也懒得再回话反驳,陈本一向对他的工作有偏见,起初他还辩解一番,每每两人都吵的急赤白脸的,以至如今随他去怎么想。
“我不喜欢。”
唐秋宛:“儿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啊?”
陈述愣了一下,这问题属实难住了他,不喜欢吗?从小到大没少有女孩子向他表白,他一向都拒绝,一直以为是没有遇上对的人,现在想想,难道是不喜欢女孩子?也没有吧,他偶尔也会觉得酒吧里某些女孩很好看啊。
“荒唐!”陈本摔筷子,老实本分一辈子的他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你带他胡闹!”
筷子摔在饭桌上惊吓到唐秋宛,陈述反骨劲儿又上来了,“是,我不喜欢女孩!你把照片换个性别我每个都去。”
“你……!”陈述站起来直指陈述。
唐秋宛:“你干嘛!你坐下,儿子,没事,妈觉得没什么不对,只要是你选择的我和你爸都支持。”
“你别拉上我,我不会支持的!”
“谢谢妈。”陈述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唐秋宛总是无条件支持他,酒吧也是,如今也是。
“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就带回来看看,我叫你爸做一桌子菜。”
最终这顿晚饭只有陈本一个人吃得不欢而散,他一面直叫着“荒唐,荒唐”,一面手不停歇地刷着碗筷。
“你爸也就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的。”
“嗯。”陈述心里明白,父子两打嘴站斗了二十几年了,似乎哪一次不斗一回,都不像陈家父子俩,陈本过于专横,陈述又是个不服管教不吃硬的,两人谁也不服谁。
陪唐秋宛聊了会天,都是些寻常对话。看时间也不早了,陈述回了酒吧。
夜还不算太深,酒吧里人人稀散落地坐着几个人,陈述径直上楼冲了个澡,下来顺道在服务员小蒋兜里摸了根烟,小蒋早习惯了自家老板的流氓行为。
叼在嘴里,既然拿都拿了,索性陈述连带整盒烟都抢走了,外加一个打火机。
小蒋咬着牙说:“陈哥,你就是个流氓。”
陈述叼着烟笑了,佯装踹他一脚,“小子,干活去,你管我!”
小蒋愤愤拿着托盘离去,陈述脚跟打个转去了吧台。吧台那没什么人,远远就瞧见一个穿着花枝招展跟个花蝴蝶一样的人倚靠吧台边凹造型,手里摇着杯威士忌,时而抿上一口,冲外散发他的招牌笑容。
陈述摸把寸头,上前结实给了一脚,花蝴蝶踉跄几步,险些摔倒,正欲开口怒骂,望清来人是陈述,笑的像是看见了花姑娘,巴巴凑过来,“陈哥陈哥,你来啦来啦。”他给拉过一把高脚椅,故作有灰似的扫两下,“来,陈哥坐。”
陈述顺势坐下,嘴里有烟含糊道:“你有病?搁这杵着吓我客人。”
“哪能啊,这不等你回来嘛,你一天没在,晚上回家了?”
这么关心陈述回不回家的除了他那位爱相亲寻真爱的兄弟没别人,正是叶大飞,天天打扮地像个花蝴蝶四处飞,人如其名。
“大飞啊,收手吧。”
“啊……?”
“哥日后没有相亲对象可以提供给你了。”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明白?”
“取向不符。”
叶大飞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什么,你说点人话行不行?”
“哥喜欢男的。”
“害,你喜欢就喜欢呗,这关我……”叶大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惊愕:“不是吧,那就是你以后不用相亲了??”
陈述不再相亲,那他怎么找真爱啊。
陈述手指无规律地叩着吧台,“你那什么吃了屎的表情。”
叶大飞眉眼都皱在一起,“陈述,陪我喝点吧。”
陈述:“行啊,酒钱你工资里扣。”
“那不喝了,不了。”
“那你还不去上班!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去给劳资换工作服去!”
叶大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陈老板我这就去工作。”
叶大飞是night的调酒师,调酒动作行如流水,技术口味也是一等一,奈何浑身气质不搭,不怎么招女孩。
到是陈述往那坐没多久,就有好几个扭着细腰浓妆艳抹的凑过来搭话,他闻着一身香水味刺鼻,皱眉紧抿唇不说话,叶大飞忙出来救场,一句没两句,女孩又扭着腰踩着细跟儿走了。
一想到以后跟这样的女孩一起过日子,还结婚生子,陈述就浑身战栗,她们搭话都捏着嗓子,听着就很做作。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一只实诚的小炸猫,声音透过滋滋电流,听的人心直痒痒。
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也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陈述心里烦,想回楼上静静,临走吐了烟,连带从小蒋那摸来的烟和打火机一块丢给了叶大飞。
“你又不抽烟,哪来的?哦,你又从小蒋那抢。”
陈述头也不回,“刚十八的小毛小子学什么大人抽烟。”
透着酒吧昏暗的光亮上了楼,楼上也有几个包间,时有谈事的人开包间,陈述把最大的那个改成自己的休息室,开了个落地窗,安了单向玻璃。
从屋内正好能看见底下吧台和舞池,眼下人多了起来,他时常盯着,偶尔又喝大了的闹事。
做了隔音,听不见什么声音,地板铺了几小块毯子,他不怎么爱穿鞋,席地坐下,拿出了素描本,望着底下五光十色的灯光人群,有点神游。
不知不觉,画了只温顺的小白猫,他望着望着有点气笑了。
怎么老是想到他?中了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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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卞照了照镜子,一丝不苟的把外套拉链拉上,头发长长了,闹了乌龙自己寸头也没理成,他头发长得挺快,营养几乎全让头发吸收了,上次还是一年前剪的寸头,仿佛一眨眼的事。
焦卞叹了口气,拿出橡皮筋给自己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数着时间,现在出门打了个车,到约定地点差不多五点。昨天通过电话了,那个陈述好像没那么凶,就挺气人的,自己后来回想起来也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