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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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沈音！成对醒了！”
成对睁开眼睛听见的就是成双激动的声音越来越远。
成对笑了起来，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这才是真正的清醒。
穿着白大褂的沈音急忙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焦急的成双。
沈音给成对做了一些基本的检查，问她：“能说话吗？”
“......能。”成对想着怎么不能，结果张了张嘴还真没一下子说出来。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是车祸......不是失忆，沈音姐姐。”虽然成对的声音很虚弱，但她特意加重了姐姐两个字。
沈音：行了，不就冒充了几个月你同学嘛......
“成对，我接下来的话你听好。”
“现在是2023年3月2日。”
“你于2022年1月10日出车祸陷入昏迷，于2022年10月16日接受新型治疗方法，于2022年12月31日醒来，又瞬间昏迷，最后于2023年3月2日清醒。”
“2023年1月25日，在我在你的梦里告诉你真相后，你并没有醒来。”
“现在你才是真正地清醒了。”
“这里是现实，不是梦境。”
“谢谢你，愿意醒过来。”
“我当然......要醒过来了。梦里太惨了也......”
梦里的世界太黑暗了，犯罪者逃跑，执法者被收买，正义者被罪犯木仓杀，最后只剩下了她自己。
所以她祈祷：这是梦吧，快点醒过来吧。
“然后就醒过来啦。”
三天后，沈音看她状态好了一些，问她一个人在梦里经历了什么的时候，她是这样回的。
“可是，你是怎么清楚地知道那是梦的呢？”
成对其实也不知道的。
所以才会在成双死的时候那么难过。
只是那个算命的姐姐的话提醒了她。她仔细想想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寻。
从她以为自己醒过来开始，很多地方就很奇怪。
首先是沈音。沈音作为她的主治医生，在她醒过来后没像现在三天前一样立刻过来检查她的身体，而是请假了怎么样都找不到人。
“就离谱啊！沈音姐姐~”成对一边喝着沈音喂过来的粥，一边嘟嘟囔囔地说。
“是！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我的梦境不欢迎你！你都把我赶出来了，还想在梦里见到我?”
“哎呀，沈音姐姐~我错了......”
这三天里，她看出来沈音对她很好，也开始得寸进尺了。
“还有呢？这一件事不足以让你清醒吧？当时你可是给自己开了五个金手指呢！就为了反驳我！”
成对摸摸鼻子，想起自己当时自己中二的开的金手指，尴尬的都不用复健，脚趾就能挖出两座梦幻城堡来。
“破绽其实特别多。”但是成对都忽略了。
她醒过来后直接就能下地走路，活蹦乱跳，拳打犯罪分子，脚踩11路跑回家。她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生了很严重的病，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吃喝拉撒都是在床上，等一个月后去复查的时候，因为太久没走过路，一下床，腿都是软的。
所以怎么可能在床上躺了一年多的人，终于苏醒后什么复健都没做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不过，我这梦境大概是学聪明了，我那时候还觉得自己刚醒过来有点使不上劲呢。”
“确实有这种可能，在你知道那是梦境并且把我赶出去后，你的梦境大概会修正一些已知的BUG，虽然修复得不是很好......”
“可不嘛，当时脑子都傻了，谁还记得起来这不科学啊......”成对撒着娇说：“还是现在更科学一些，病人就该手脚无力被人喂饭吃。”
成对在梦里经历过那么多事，不仅和沈音混得熟，从梦境出来后，她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撒娇嘛，也是表达爱意和感谢的一种方式嘛。
“呵，今天可是我休息！哪有医生休息还来医院的啊？！”沈音放下成对吃干净的粥碗，无奈地扶了扶头。
“哎呀，我知道，辛苦你了嘛。沈音姐姐，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给你助攻！”
“去去去！别乱说！”沈音被成对说的有些脸红，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去，“我出去转转，你饭也吃了，等会做复健之前我会回来的。”
“好好好！去吧去吧！”成对鸡贼地对她眨眨眼，给她一个“我都懂”的表情。
沈音摇着头出了病房，拨通了成双的电话：“喂，成双。你那边什么时候能好？成对今天大概十点做复健。”
成双今天去警局交代一下成对的情况，就不用警察再来了。成对醒来的那天刚好柯氏兄弟被执行死刑的日子。
在现实里，没有弟弟劫救哥哥，也没有警官被柯卓收买。警方很快就查出了两人的关系，把两人一并抓获，并且因为两人的犯罪性质恶劣，一并处决了死刑。
说来也巧，那天成双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一直守在成对的床前，他觉得妹妹应该能感受到那天的不同，然后醒过来。也正如他想的那样，成对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个案件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我这边已经结束了，马上就能回去，麻烦你了，沈音。”
“嗨，有什么麻烦的，成对变了很多，正好给我解闷儿。”
“确实，这几天我也能看出来，她和以前很不一样......真的挺谢谢你的那个梦境治疗的......”
成双在沈音被赶出梦境，但是成对却没醒来的那天多少是有些迁怒沈音和这个什么新型治疗方式的。
他也知道这和沈音根本就没有关系，在正式投入使用之前，沈音和他说过“这个方式有一定危险，还没有过临床案例，这只是一个建议”。是他同意的，是他在通知书上签的字。
但是他太崩溃了。
他自己一个人坚持了太久，无论是和毒|贩周旋，还是一个人照顾植物人妹妹。和毒|贩周旋时，每一句话说出口前都要仔细斟酌，不能暴露身份。后来爸妈走了一个人照顾妹妹，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妹妹的生命。
不签字，毫无生存意识的成对就会死在病床上，甚至不能在死前睁开眼睛听他解释：“我是警察，一切都是执行任务。”
所以他那天站在病房外颤抖着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确实是只想让成对活着就好，但是后来沈音说成对有好转，在梦里的她开始愿意沟通，愿意相信成双，说不定很快就能醒过来了。他坚定很快就能见到活蹦乱跳的妹妹了。
得知妹妹可能仍然再也醒不来的那天，他边砸墙边大骂：“这是什么狗屁治疗。”
沈音自然也知道他的难受，抱着他说：“这不是你的错。”她明白成双这不是真心在怪自己，相反地，成双和成对一样，他们都有很严重的幸存者内疚的症状。
家人受伤去世，认为这都是自己的错，明明和他们没有关系。
成爸成妈是意外事故，不是F组织的人蓄意报复。柯泽那天的话只是为了激怒成双。再者说，如果F组织的人怀疑成双，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但是兄妹两个都把这些事揽到自己身上。成对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家人在身边的时光，平时总和爸妈顶嘴，甚至是那天早上上班前没有和他们好好告别，都成了她的罪。而成双不仅要承担父母去世的责任，还要担负起妹妹的生死。
他们恨不得自己替家人承受这些，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事，不能接受为什么只有自己幸存了下来。
成双在卧底的几年里，脾气变了很多。原来那个温柔的人已经变得阴郁暴躁。这样的人又患上了心理疾病，沈音喜欢他，自然心疼他。
不过好在成双也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了，沈音多少对他的心理状况有个了解。于是沈音抱住他安慰他，对于成双来说，没抗拒她的拥抱与安慰就很不容易了。
“嗯，我知道，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路上小心。”沈音笑着回应成双的感谢。
“好的。”
“那，等会见?”
“嗯，等会见。”
成对一个人坐在病房里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开始长出了一些小的绿叶子。
这才对嘛，真实的世界里季节就该像现在这样。
成对没和沈音说的还有很多，关于她是如何发现那是梦境而非现实的。
她其实很不愿意相信王警官是对方的卧底，她没真实地接触过这些社会中的黑暗面，没想到那些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离她这么近，这么真。
而且王警官同意她的条件，帮她找成双，告诉她所有有关柯泽柯卓的消息这点也很奇怪。
成对本身就是一个警察，不会不知道警察的纪律，但是王警官就是这么做了，成对觉得这更像是她为了完成自己的愿望，在梦境里虚拟出来的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有些不合规矩，不合常理，但是她本人不会发现，直到梦醒后，回想起来才能发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而且就像沈音说的那样，她的梦境会自动修正BUG。
像沈音在梦里和她说的那些什么以一当十，幸运buff都没有了。这次的梦境里是更细微的逻辑上的错误。
沈音告诉她，在她被赶出梦境后，其实他们就无法感知成对的梦境中发生了什么了。在理论上，成对应该是陷入了无意识中，醒来的可能性基本为0。
成对也没具体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梦境世界里，在逻辑上只有细微的错误，但是整体又是成对无法接受的黑暗。在她看来，那是一个彻底崩坏的世界。
但好在还有把她拉出黑暗的事情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梦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