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成双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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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没事吧。”成对焦急地看向扶着她躲开子弹的成双。
成双松开扶着她的手，捂住了自己另一只胳膊，“打中了胳膊而已，没什么大事。”
成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认为都是她没确认好柯泽的状态，还忘了收木仓才让成双受伤。
她两步走到柯泽身边，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手卸了他的木仓，又跳起来用膝盖把他击倒在地。
“柯泽，你不要找死！你现在属于袭警！我鸣木仓三声后，你再反抗，我可以直接击毙你，并且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成对说着就拿出自己的配木仓，随手向没人的地方开了三木仓。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警告你！”成对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抬手瞄准了柯泽。
“开木仓啊！咳咳......你敢开木仓吗？你杀过人吗？他妈的......真他妈以为谁都能杀人啊？”柯泽咳嗽着断断续续地叫嚣。
成对稍稍把准头向下移了一点，对着柯泽的大腿就是一下。
“啊！”柯泽大叫出声。
成双这次没管成对，他知道成对不会真的杀了他，而且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虽然他本来也没打算劝柯泽闭嘴，他确实太该死了。
“哥！你收柯卓的木仓了吗？”成对冷冷瞥了一眼捂着大腿尖叫的柯泽，向成双走去。
“收了。你也是，下次出任务不能这么莽！知不知道什么最重要？”
“我看看你胳膊。”成对顾左右而言其他，实在是不太想听哥哥的唠叨了。
成双躲了一下，接着说：“我没什么事，重要的是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和同事的生命安全。”成对的声音闷闷的。
“你知道？知道你还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如果他们还有藏在暗处的人怎么办？你只会白送一条人命给这些人渣！”
“知道了！我知道了！”
“还有！不要总仗着自己能打，就无所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不懂吗？”
“哎呀，我懂我懂！你先给我看看你的胳膊行吗？”成对一个头两个大。
“你二十五岁了！不是五岁！这些道理不能还指望着我教你，”成双皱了皱眉头，看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成对，语气放缓，“爸妈不在了，我又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有很多事情都是要你自己去经历，去体会，去长记性，去吃教训的......”
成对也知道这些，自己已经长大了。
不能去医院再跟在妈妈身后，让妈妈和医生描述自己的病痛，不能在做完家务后，再和宠溺自己的爸爸要求奖励一盒冰淇凌。
哪怕爸妈去世之前她都是这样的，但是爸妈不在就是不在了。
在得知父母出车祸去世，自己从今往后就和哥哥相依为命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长大了。
一想到成双之前的所作所为，成对包扎的手就上劲了。
“嘶，你轻点。”成双明显感觉到妹妹夹带私货，趁机报复自己。
“哼，活该，谁让你救我啦！？”
两人正说着话，楼下传来脚步声，警察到了。
兄妹两人跟着押送嫌疑人的队伍下了楼。
柯卓跟着王警官上了一辆警车，柯泽瘸着腿上了后面的车。
车队在嫌疑人乘坐的警车前面有三辆车，后面有两辆车，兄妹两个就上了柯泽后面那辆车。
路上成对轻松不少，在她看来，事情终于圆满完成了。
犯人抓住了，他们会得到法律的惩罚，父母的仇算是报了，哥哥也马上就能回归正常生活了，她也不再是“孤儿”了。
“前面那个隧道是不是我撞柯泽的那个啊？”成对就像是幼儿园里被家长接放学的小孩子一样，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些没用的。
成双抬眼看了一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成双看窗外时发现前面的车停了下来。
“你在车里等着，别乱跑。”他交代了一下成对就下车往前走去。
本来很紧凑的队伍，在柯卓那辆车断了，前面的车驶入了隧道一段路了，柯卓这辆车却停在了隧道外。
最后一辆车上的警员也下来了一个，小心谨慎地走在后面，和成双隔着段距离。
成双觉得有些不对劲，摸着腰间的木仓往前走。
成对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成双，如果她真的是幼儿园的小朋友的话，那这会儿她的腿肯定已经开始在车座上晃荡开了，就像是在等终于有时间接她放学，然后偷偷给她买冰淇凌的爸爸一样。
成双走到柯卓那辆警车旁，车窗上贴了颜色很深的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敲了敲副驾的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来，可是他还没看见副驾上的同事，就被从后座斜出来伸出车窗的木仓击中了腹部。
他甚至没能来得及看清楚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无力地捂着胸下的血洞缓缓倒了下去。
成对在后面的车里看到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坐到了地上，就下车去看。
跟在成双后面的警员很快跟上了成双的脚步，几乎在他遇袭的瞬间向车里开木仓。
柯卓不知道被击中了哪里，很快就没了声息。
警员立刻查看警车里的状况，没能顾得上成双。
成对瞪大了眼睛走到成双身边，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三分钟前还在和自己说话的成双这会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成对立刻跪在地上，抱着成双的上身靠在自己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哥......你怎么了......”
成双虚弱地抬手想要抹去成对的眼泪，但是又看了看手上的血，还是放下了手，“哥没事，你别哭了。”说着，咳了两口血。
成对瞬间乱了阵脚，她不懂医，却也能看出来成双的伤势很严重，胸下中木仓，虽然不是心脏受伤，但是肝脾肺中弹也很危险。
她慌乱地伸手去捂成双的嘴，“哥，你别说话了，不要说话了......有人吗？！有人帮我叫120吗？来人帮我叫一下120！”
成对边说着边哭得泣不成声。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在变好，可是现实却给了她最无情的回答——你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事情没有变好甚至越来越糟！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叫救护车的，有围过来关心成双伤势的，有急着处理柯卓的，她甚至没能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很无助，只是觉得躺在地上的哥哥很可怜。
她又低下头去看成双：“哥，怎么办啊，我好害怕，你别死，行不行……”
“怕什么……哥死不了……”
成双的声音越来越小，成对看着他好像要闭眼，着急地说：“哥，哥，你别睡觉！”
她这才知道原来小说电视剧里的“你别睡”都是真的，她以前总觉得假，人要是能活，睡着了也没关系，要是活不了，睁着眼就死了。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在同样的情况前，她除了这句话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嗯……不睡，有点累……”
“听我说话，就不累了，我和你说……”成对想了一下到底要说些什么，然后压着嗓子开口：“我做了个梦。”
“多……多少钱？”成双笑着问她。
成对听见这句“多少钱”哭得更凶了，“不，不要钱。呜嗯，哥，你别死……”
“那是……什么梦？”
“我梦见你长命百岁……”成对说完伤心地大哭起来，也不管身边是不是有陌生人在围观，只是伤心地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哥！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爸妈都不在了，呜呜，你不能丢下我……”
“嗯……我一个人没办法生活的。”
“说话啊……哥”成对看见成双脸上的疲态，吸了吸鼻子，强迫他不要睡着。
“这次……也要梦想成真啊。”
成对狠狠地点点头，抬手用手背胡抡着脸上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成双也顾不得手上的血了，看见妹妹这么伤心，只能伸手给她擦眼泪：“别哭啦！对对……哎呀，我给你擦眼泪擦得更脏了……”
成对摇摇头。
“不要报复，相信法律。你一定要做个好警察。哥哥今天和你说的你都得记住了，知道吗，警察真的很危险，你说你当初怎么就去读警校了呢？”
“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最重要，我和爸妈不在身边，你一定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
成双说着眼睛里也有了泪水，“我对不起你和爸妈，没能给爸妈尽孝，也没能照顾好你。”
成对摇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呜咽：“哥，你活着就行，我不用你照顾的。”
“唉，对对，不要哭了，不要难过，也不要自责，一定要好好生活。要像森林里的狮子在阳光下漫步，在森林里打盹。健康的，快乐的。”
成双的声音很轻却又异常坚定，说完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你别睡！哥！你别睡！睁开眼睛！我求你了！”
可惜成双再也不能宠着她答应她的每一个要求了。
“救护车呢？为什么救护车还没来？求你们帮我叫下救护车！”
旁边的警察想要把成对从地上拉起来没能成功，任谁看成双也都已经死了，可是成对却一直死死地抱着他的尸体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
成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父母去世的那个瞬间长大的，现在她才发现没有，自己根本就没有长大。她依旧没办法接受亲人的离去，或许这才是她长大的瞬间，因为她再也没有家人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痛不欲生的瞬间了。
她想起妈妈说“我和你爸走了以后，你和你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她想起妈妈说“我们家成双和成对就是一个人也不能少。”
至此，成双和成对还是只剩了成对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成双死了
